“是她？”暮天不禁喃喃道，他的眼神又往那束鮮花處看去，坐到餐桌前才開口，“我記得網上說，孕婦最好遠離這些有氣味的花草。 ”
“恩？”我有些詫異，卻并不是因為要遠離花草，而是因為，如此說來，他私底下是有做過功課的。比起能看到的關心，這樣背后的努力更叫人感動著。
“一會兒吃過之后就扔了吧，還是以防萬一。”暮天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并不好看，似乎也有些心事重重著。
我乖乖地答應了，看他的樣子又怕他會責怪路小北，“她也不知道我懷孕了，你不要怪她什么。”
“你說她不知道？”暮天有些詫異地看著我。
“懷孕這件事情，也就只有你，洛奇和樂樂這幾個人知道，藍志遠都還不知道呢，路小北又怎么會知道？”我無奈地解釋著，接下來也至少先要通過了藍志遠那里，其他人才會知道吧，路小北在劇組里連位置都排不上，又怎么會知道呢？
“難道是王樂樂告訴她的？”暮天縮著眉頭喃喃道。
“恩，你在說什么？”回味之后我才想到，“你的意思是，路小北知道我懷孕了？”
暮天并不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反倒是問我，“之前，你沒有用她的名字去做檢查么，沒有讓她幫你買墮胎藥么？”
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初夏，你只要告訴我，之前是不是這么做過，”暮天生怕我撒謊，又換了委婉的語氣誘導著，“我相信你現在是想好好地保護我們的孩子的，所以之前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追究的。”
“我真的不懂你的意思，”我疑惑不解地看著他，完全不理解他都在說什么，“我為什么要用她的名字去做什么檢查呢，那張化驗單子你不也看到了，都是我的信息呀，還有，我真的沒有想過打胎，更沒有讓他買什么墮胎藥。”
暮天的眼神在我的神情中打量著，想要探尋最真實的痕跡。
“如果你不相信，我現在就可以把樂樂叫過來，”如果那些事情我沒有做過，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了，就是樂樂和路小北私下里確實干了我知道的事情，盡管我還不相信樂樂會背著我干什么，可是眼下，我比任何人都想了解實情。
對了，那次醫院偶遇之后，樂樂和路小北確實有了接觸的機會，而且那時候，我也隱隱地覺得，他們之間有了什么小秘密。
那時，我甚至懷疑路小北是得了什么絕癥之類的。不過最近見面，看她狀態依舊，那樣的猜想也早就被拋在了腦后。
暮天并沒有阻止我找樂樂來的行為，也是想了解真相吧。
既然要搞清楚所有的問題，那就該動用一切方式。
樂樂很快就跑來了，一看到暮天在，平日里在我面前的放松狀態就收斂了不少。
她乖乖地坐下之后，就等著受訓似的，只看著眼前的地毯。
“我問你，你是不是把我懷孕的事情告訴路小北了。”本是想把發問的機會讓給暮天，我可不想讓他多想了。可他遲遲不開口，我實在是等不及了。
樂樂頓時就慌了，連連擺手，“怎么可能，”小眼珠子往暮天那里一斜，“沒有總裁的吩咐，我怎么敢那么做……我是不想活了么？”后面是一句小聲的嘀咕，可是還是能聽得清楚。
確實，她平時雖是想努力討好暮天，但是一見到他，就跟耗子遇見貓似的，恨不能躲得遠遠地，而且她跟了我這么久了，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底線還是相當清晰的。
“那化驗單子真的是路小北的？”暮天突然開口。
樂樂對上他的雙眸，愣了片刻似乎是在回憶，“恩，她懷孕了。”
“什么？”簡直不可思議，根本不像呀，“她不是沒男朋友么，她也不是那種隨便的女生呀。”
“初夏，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上次去看心理醫生……”樂樂突然捂住嘴，警覺地往暮天那里看一眼，“我是不是多嘴了？”
我搖搖頭，我已經告訴他了，只是他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這個時候，從樂樂的嘴里以這樣自然的方式坦白了，暮天倒是有些相信的意味了。但他也只是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便等著樂樂繼續。
我沖她點點頭，鼓勵她繼續。
“我們不是在醫院門口遇到路小北了么，她就是那次被檢查出懷孕的。”樂樂認真地回憶著，不遺漏任何的細節，“因為沒有人幫她，所以她只能向我求救。我還給她買了墮胎藥，不知道她現在到底吃了沒？”
“藥也是給她買的？”暮天板著臉追問。
樂樂毫不猶豫地點頭，“她說那孩子就是一個錯誤，自己也沒能力撫養，所以只能殘忍地打掉了。”
“暮總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醫院查記錄，查監控，我說的絕對都是真話。”樂樂還在那邊發誓，生怕引起暮天絲毫的不滿。
而暮天已經收回了眼神，轉而定定地看著我。
“你要是不相信，確實可以去查醫院的就診記錄，還有監控，我一共去過兩次，想要調查并不困難。”
至于他為什么會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聯想，我大概也知道了，肯定是撞見了樂樂和路小北在私下里鬼鬼祟祟的，最后誤以為都是在為我奔波著。
他并不說話，但是用行動證明了他對我的信任。
暮天拉過我的手，放在了手心里。
“可是她完全都不像是有了身孕的樣子呀，根本不像我。”我也在反復地思考著這件事情，而路小北的那種狀態，根本就不像是有了身孕的樣子呀，“還有，她剛剛還蹦蹦跳跳地從我這里離開了呀。”
我看向暮天，他的臉色也越發沉重，“所以，這應該真的不是巧合。”
“這樣，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她，她可能已經吃了那藥呢，”樂樂主動的提議，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從語調來說，路小北的心情似乎不錯。
樂樂和她閑聊了幾句，便問道，“小北，這幾天一直忘了問你，孩子怎么樣了？”
那邊頓了幾秒，隨后傳來悅耳的笑聲，“樂樂姐，我都忘了告訴你了，我根本就沒懷孕呀。”
“什么？”
我和暮天也詫異地對視一眼。
“是醫院搞錯了，懷孕的是別人啦，”路小北輕松的話卻像是一根刺，扎進了我的心里。
又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巧合。
掛了電話之后，樂樂顯得比我們還頹廢，“怎么會這么巧呢？”連樂樂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了。
“巧合太多了，或許就不是巧合了。”暮天沉思許久，最后下了這樣的定義。
不過樂樂留在這里也沒什么意義了，所以我就準備起身，叫她先回去休息。
可能是坐太久的緣故，也可能是還沒吃晚餐的緣故，才站起身來，一陣天昏地暗就襲上頭頂，一個不穩，直接跌向了沙發。
暮天沒來得及全力穩住，只能用兩個胳膊護住我的身體，緩沖一下，這才沒有釀成慘劇。
暮天還是很焦急地反復喚著我，樂樂也在一邊扶著我。
“暮總，上次去醫院的時候，醫生還說，初夏有些低血糖，所以會經常眩暈惡心，”上次之后，樂樂就一直想跟暮天說明我的情況，奈何我們之間還處于冷戰狀態，所以她一直都沒機會開口。
暮天聽了這話，直接將我從沙發上抱了起來，而這方向并不是回臥室。
“你要干什么？”
暮天低下頭來，擔憂地看我一眼，“去醫院。”
額……
“沒這個必要吧？”都是懷孕的正常反應而已，注意調理就是了，大驚小怪地去醫院做什么？
暮天并不理我，直接對樂樂下達了其他的命令。
出了房間之后，我就不敢再多做掙扎了，畢竟現在時間還早，即使這一層住的人不多，大部分人也都清楚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可是這樣親密的行為，我還是不能淡然接受。
幸好，到電梯之前的這一路，都沒有遇到什么人。
我將頭深深地埋進暮天的胸膛里，乘坐電梯的過程中，有幾個人上來，應該也沒有發現什么異樣吧。還是那句話，沈陽這里不是他的勢力廣泛涉及到的，他本身也不是有名氣的演員，所以在這里的吸引力不是很大。
等出了酒店，啟威已經將車停在不遠處，安靜地等著我們了。
不用多說，啟威也是樂樂負責聯系的。
暮天輕輕地將我放進車里，自己才坐了進來。啟威也比平時多了幾份小心，不管是發動車子，還是上路行駛，都能讓我感覺到那份謹慎。
“其實真的不用這么麻煩的，”我有些無奈，就算去了醫院，低血糖這個問題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解決的呀，“而且樂樂還買了很多滋補的食物，慢慢調理就是了。”
“不僅是因為這個，”暮天并不認同，將我攬進懷里值后，大手握住我的小手，“知道你懷孕到現在，我都沒有盡心盡力，也不知道究竟該注意什么，”他完全忽視了車內還有一個人的存在，投入地體貼著，“我想聽醫生好好地說說你的情況，不想有任何的疏忽遺漏。”
話都已經說打這份兒上了，我還能怎么樣。
而且，從上心的角度來說，他這個爸爸顯然比我更稱職。
“對了，啟威，你今天做得很好。”暮天抬頭沖著啟威說道，瞬間回到了總裁的架勢。
啟威沒有多余的動作，保持車子的平穩，“都是我該做的。”
“最近這段時間，安然那邊可以稍微收收心，我希望你可以幫著洛奇多照顧一下初夏。”原來夸獎之后的重點在這里。
“不用……”我的拒絕還沒說完，對上暮天嚴肅的表情，我也只能閉了嘴。他這才滿意地點頭，順便寵溺地摸摸我的額頭。
這畢竟是晚上，婦產科里也就有幾個值班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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