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又抽搭了幾分鐘,才斷斷續(xù)續(xù)地告訴我們,她的媽媽在一個月之前去世了。現(xiàn)在她的爸爸獨身一人,看到童月出現(xiàn)之后,直接將她和東方旭趕了出來。
還是鄰居告訴童月,這幾年,她媽媽的身體狀況一直不容樂觀,這幾年更是期盼著她能夠回家看看。很遺憾地是,她終究是沒能等到這一天。
“初夏,我想今天晚上就搬回家去。”童月漸漸地控制住了情緒,跟我提出了這樣的想法。
“可是你爸他不是還沒原諒你嗎?”再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徹底沉了下來,要是不讓進(jìn)家門,她又準(zhǔn)備怎么辦?
童月卻很堅定地?fù)u搖頭,“不管怎樣,這一次,我一定要得到爸爸原諒,媽媽已經(jīng)走了……我不能再和爸爸僵持下去。”隨后便起身回了房間收拾自己的東西。
我知道我是沒有權(quán)利去阻止的,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去告訴東方旭。
等我再次敲開暮天房間的門,東方旭竟然也穿戴整齊地準(zhǔn)備出門,“你也要去?”
東方旭堅定地點點頭,“是我害他們家走到這一步的,我現(xiàn)在還是童家的女婿,也是童月的丈夫,她不管做什么決定,我都會陪著他的。”
再看看他身后的暮天,我突然覺得,其實應(yīng)該尊重童月和東方旭的心思。
我們就這樣看著東方旭拉著童月的手,再度返回了童家。
只是這一夜,也注定了我無法安眠。安然偏要和我睡在一起,翻來覆去地看樣子也是一夜都沒睡好,比起我的擔(dān)憂,她對啟威的記掛或許會更加濃重吧。
第二天早上,還是沒有童月和東方旭的消息。
我們?nèi)齻人匆匆地吃過早飯以后,還是動身去了童家。
童月家住在一棟老舊的居民樓,似乎目前的住戶并不太多,驅(qū)車走了十來分鐘也就遇到零零散散的一些居民。童月家住在三樓,等我們趕到的時候,正看到童月和東方旭坐在門外,相互依偎地還在睡意當(dāng)中,一邊是童月的行李箱。
這樣看著兩個人,活脫脫地就像是被拋棄了的流浪狗。但是還能夠這樣相互依偎著,尤其是東方旭能夠放下大少爺?shù)纳韮r,心甘情愿地陪著童月受這樣一份苦,其實也是最大的幸福。
當(dāng)我們?nèi)齻人在樓梯口駐足的時候,童月家的房門也打開了。
里面走出來以為頭發(fā)斑白的大叔,手里還提著一個袋子,看樣子是要出去買菜之類的。
他看到我們先是一驚,等到視線隨著我們的往門的一邊看過去的時候,直接愣在了原地。
眼睛里很快就蓄滿了淚水,握著袋子的那一只手也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正在我們雙方這樣安靜地站著,有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童月似乎是感覺到聲響,緩緩地睜開了雙眼,迷迷糊糊地對上我們的眼睛,很是意外地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迷糊的她可能也是忘了自己還靠在東方旭的身上,所以大幅度的動作直接把東方旭也驚醒了。
這貨睜眼的第一句話就是,“累死你爺爺了。”
童月爸爸的表情明顯一動,露出不太滿意的樣子來。
童月這邊也注意到自己的爸爸還站在一邊,還是趕緊把東方旭從地上拉了起來,東方旭一看到自己的岳父大人也在,那樣子真的是恨不能當(dāng)場抽自己一個耳光。
童月的爸爸收斂了自己的情緒,連帶著眼神也收回,“不是叫你們回去么?”語氣有些冰冷,但是也有著隱含的心疼。
“爸。”童月上前拉住父親的手,清醒過后便是再度哽咽。
東方旭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邊,最后也只能上前一步,支撐著童月的身體。可以想象,他們就這樣在外面坐著睡了一夜,那滋味肯定是不好受的,這從東方旭的別扭的站姿和行動就可以看得出來。
童月的爸爸抬眼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那都是你的朋友?”
童月回過身來,感激地看了一眼,“恩,都是和我一起來的。”
老頭子也沒說什么,直接轉(zhuǎn)身進(jìn)了家門,但是卻并沒有冷酷地觀賞房門,似乎還特意幫我們把門打開了一定的幅度。
童月和東方旭對視一眼,兩只手也緊握在一起。轉(zhuǎn)過身來看看我們,然后才鼓起勇氣邁進(jìn)了這個家門。
對于童月,對于東方旭,這算是值得紀(jì)念的歷史性跨越了。
“我們要不要進(jìn)去?”安然小聲地詢問我們。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們到底該不該進(jìn)去,最后,決定權(quán)還是落到了暮天的身上。
“都走到這里了,為什么不進(jìn)去看看?”暮天淡然地說著,隨后便牽著我的手邁開了步子。
可能是因為童月媽媽才去世不久的關(guān)系,屋子里面的擺設(shè)相當(dāng)簡潔又樸素,客廳的墻上的正中間還掛著她媽媽的那張黑白色的照片。
等我們進(jìn)去的時候,童月已經(jīng)面對著這張照片泣不成聲了,人也已經(jīng)跪坐在了地上。東方旭很貼心地跪在她的一邊安慰著她。她的爸爸則站在客廳的一邊,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也禁不住連連抹眼淚。看到我們進(jìn)來以后,也只能背過身去,不讓我們看到他的情緒。
按照禮節(jié),我們?nèi)齻人也上前,向童月的媽媽鞠躬致意。
童月的爸爸也轉(zhuǎn)過身來,看到我們這般,還是禮貌地回應(yīng)了我們,然后止住情緒,把我們安排著坐在一邊,這才上前,本來是抬手準(zhǔn)備拉童月起來,最后,這老頭子還是把這個人物交給了一邊的東方旭,讓他把童月扶起來。
這一次,童月并沒有由著東方旭把自己扶起身來,而是直接跪著到了她爸爸的面前,連連說著對不起,說自己回來晚了,說自己是個不孝女……
老頭子最終還是忍不住了,蹲下身子來,就這樣和童月抱在了一起。一邊的東方旭還在站著,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最后也禁不住落下眼淚。
我和安然也跟著哭了,而暮天則干脆站起身來,走到了陽臺的位置,叫我看不清楚他有什么表情。
“小月,爸爸原諒你,爸爸早就原諒你了。”童月的爸爸緊緊地抱著童月,雙手充滿愛意地?fù)崦骂澏兜碾p肩,父女倆就這樣跪坐在地上,哭了好久好久。
最后還是東方旭上前把岳父扶了起來,而他的手則緊緊地握住了東方旭的,“小伙子,你是小月的丈夫?”
東方旭趕緊點頭應(yīng)是,“爸,我們來晚了。”
童月的爸爸卻遙遙頭,嘴角難得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拉過了童月的手,和東方旭的交纏在一起,這才再度舒了一口氣,“老婆子,你看看,我們女兒回來了,還帶了這么好的女婿回來。”
一句話,更加讓人淚奔。
接下來就是父女的親情交流時間了,童月認(rèn)真地講述著這幾年在外漂泊的經(jīng)歷,整體上還是報喜不報憂的。當(dāng)然,為了不節(jié)外生枝,她并沒有提及東方旭就是幾年前的那個人。
童月爸爸問來問去,最后還是問到了童月的那個孩子。童月如實回答,現(xiàn)在一切都好,已經(jīng)搬進(jìn)了東方家。
老頭子還連連感慨,童月這一次真的是找對了人,這天底下哪里還有像東方旭這樣的好人。在他的理解里,東方旭和丁丁還是沒與血緣關(guān)系的,所以有這樣的感慨也在情理之中。
我看到東方旭都已經(jīng)被夸的不好意思了,幾次都有要坦白的意思。
不過也都被童月阻止了。
他們能有今天不容易,有些事情不是需要刻意隱瞞,但是距離完全公開,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
反過來,童月就開始詢問這幾年家里的情況。
他的爸爸告訴我們,其實前幾年都還算平穩(wěn),除了對她有些擔(dān)心以外。但是近兩年,因為g市的局勢有些動蕩,他們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也受到了一些影響,他和童月媽媽先后被迫提前退休,就連住的這一處老房子,都面臨著要被拆遷的風(fēng)險。
“其實你媽媽過世,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這套房子,和你無關(guān)。”說了這么多以后,童月的爸爸再度嘆了一口氣,這么說即是說明深層次的原因,其實也是為了減輕童月心里的內(nèi)疚。
“叔叔這話,是什么意思?”一直都不吭聲的暮天卻意外地開口。
童月的爸爸卻遙遙頭,“你們都是外地人,不懂這里的情況。”
“和啟平有關(guān)系么?”東方旭也站了起來,秉承著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緣故。
當(dāng)童月的爸爸聽到東方旭提到啟平的名字的時候,臉上明顯是一驚,“你們怎么會知道他?”
“叔叔,不瞞您說,我們這一次來g市,和這個人有很大的關(guān)系。”東方旭看了暮天一眼,似乎是得到了他的許可,這才繼續(xù)著。
童月的爸爸就更加意外了,眼神往我們身上來回打量著。童月適時地站了出來,及時的打住了這個話題,轉(zhuǎn)而又回到了自家的事情上。
原來,啟平和幾個房地產(chǎn)商準(zhǔn)備在這一片區(qū)域興建一家大型的商場,但是對于這些住戶的安排工作,啟平并沒有妥善處理,連基本的拆遷費用這個人都不想給,當(dāng)然,很多的住戶礙于市長的關(guān)系,還是被逼無奈地選擇搬走了。
而童月的爸媽因為除此之外,也沒有能力找到其他住處,只能和其他一些經(jīng)濟(jì)困難的住戶一起,硬撐著留在這里。這也就難怪,我們來的時候,現(xiàn)有看到像其他小區(qū)那樣熱鬧的場面了。
而這個啟平,為了能早點兒解決這些麻煩,竟然多次派人來鬧事,試圖用打雜的方式逼得這些居民搬離。
童月的媽媽就是因為受到了一次次的驚嚇,最后才患上了重病,最后在郁郁寡歡當(dāng)中辭世。
聽到這些,最先坐不住的是東方旭,他狠狠地拍著桌子,“好你個啟平,欺負(fù)我兄弟也就算了,現(xiàn)在還敢來欺負(fù)我丈母娘,看我這次怎么收拾你。“一頓發(fā)泄之后一回頭,在對上童月爸爸那詫異的眼神,頓時大囧。
但是這個時候,暮天也起了身走到童月爸爸的面前,“叔叔,你就安心地住在這里,以后都不會再有人敢來這里打擾您了。”說完,朝東方旭一個示意,他也站起身來。還真的是患難見真情的好兄弟,我還想說,這個時候的暮天,真的很帥。
話不多說,心結(jié)已經(jīng)解開,而情況也了解清楚了,我們還等什么呢,是時候予以回?fù)袅恕?br />
當(dāng)然,考慮到童月和爸爸是多年以來的重逢,我們把童月留在了這邊。而我和安然就跟著暮天和東方旭,準(zhǔn)備就此大干一場。
出了童月家,東方旭就直接聯(lián)系了那位風(fēng)老大。我也是這個時候才明白,他之前的那些線人之類的,也都是這位風(fēng)老大的小弟。
對方告訴我們,啟威和那位富商之女的婚禮就定在兩天之后。
但是看樣子,暮天和東方旭是一時一刻也等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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