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打開油紙,里面是一份明代紅紙文書,打開翻閱幾行,很快明白,這本文書解天輝之前就告sù
過我們,是他無意中收到的明代文物。
上面記載了嘉靖年老龍頭駐防的情況,文書里果真提及到不為人知的雷營衛,還有老龍頭防御工事修建的一些情況。
同時在文書里有一段記載,雷營衛中一批人,曾經被調派到深海完成某件事,并且由鎮撫使以及兩名千戶親自率領,出發前,鎮撫使要求必備的補給清單也記錄在此。
上面清楚的寫著,威力強dà
的火器和虎鯧魚卵酒以及說明長度的繩索,同時在出發前,要求被挑選的雷營衛兵勇,在巖壁上練習攀爬,而所用的辦法正是解天輝爬上懸崖的所用。
合上文書我揉了揉額頭,上面的記載如果我沒推測錯,應該是雷營衛炸毀懸崖上木橋和海底井壁通道的那一次,這些人曾經進入過碣石金宮。
從文書上補給清單看,雷營衛或許并不清楚碣石金宮的秘密,而知曉的一直都是統帥雷營衛的那個神m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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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t*戴著金絲面具的男人。
他很清楚碣石金宮中的一切。
“我說過我很膽小,所以我這個人做事向來謹慎,我來是為了找寶,可不想把命丟在這里,所以我就照著這文書上的補給,也準bèi
了一份,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解天輝估計是看見我沉重的表情有些得yì
的笑。
我沒想到解天輝給我答案會是一本文書,他越是得yì
反而讓我越無法質疑,我把文書遞還給他時,解天輝搖搖頭,說既然我這么好奇,這本文書就當時送給我,收好文書,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失望。
“怎么?不相信?”解天輝嘴角掛著痞笑。“我這人從來不說謊,除非我不說,但開了口,就一定是真話。”
“你真沒來過這里?”我還是僥幸的多問一句。
“來過。”解天輝不羈的笑著脫口而出。
“什么……”我剛想再問,立kè
就反應過來,他是說這一次和我一起來過。
我重重嘆了口氣,解天輝一直瞞著我們,沒說出文書上的全部內容,其實想想也能理解,上面的內容至關重yà
,他不說出來主動權就一直在他手中。
“你一直都說,每個人存zài
都有作用?”我換一個話題繼xù
問。
“當然,這話我一直在說,可你們沒一個人認真聽過,沒有日本人你們無法得到所有的線索,沒有你們,同樣也找不到碣石金宮確切的位置,而沒有我的話。”解天輝搖晃手里的文書,不屑一顧的痞笑。“你們估計已經死了很多次了。”
“不是這些,你帶著東瀛人來這里,是因為他們的彌竹刀能砍傷蚩尾,即便你之前的解釋都是真的,可文書中并沒有關于蚩尾的記載,你又是怎么知dà
這些的?”
“什么都寫清楚了,碣石宮估計早就被人找到,文書里是沒有關于蚩尾的記載,可你沒仔細看文書里的內容,我得到這本文書,已經琢磨了很多年,在補給清單中,要求去深海的雷營衛佩戴東瀛刀。”
解天輝翻開文書,舉在我眼前,指著其中一段話繼xù
說,雷營衛使用的是繡春刀,突然無緣無故要求攜帶東瀛刀肯定有蹊蹺,繡春刀輕巧擅于近距離攻殺,但由于過于單薄不易砍殺。
相反東瀛刀的優點剛好彌補了繡春刀的不足,可見去深海有使用東瀛刀的地方。
解天輝的回答天衣無縫滴水不漏,文書上的確有這段記載,他得yì
的望著我,忽然發xiàn
眼前這個人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粗魯,心細如塵心思極其縝密。
“你手里有這本文書,又有東瀛人的刀,似乎怎么看,你都不需yà
我們才對,既然你說每個人存zài
都是有用的,我們既然已經確認了碣石宮的位置,按照你所說,我們對你已經沒作用才對。”我和解天輝對視冷靜問。“為什么,為什么還要帶我們來這里?”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人很傻?”解天輝慢慢探過頭來,意味深長笑著。“你們以為什么都知dà
,而我渾渾噩噩什么都不清楚?”
“你知dà
什么?”我眉頭一皺有些不知所措。
“碣石宮在海底,稍有差池萬劫不復的地方,你認為就靠一本文書上的幾句話,和幾個不知帶著刀的東瀛人,我就敢下來?”解天輝笑的更加得yì
。“我這人膽小,沒有萬全的把握,是不會冒險的,文書中補給清單上記載的那些東西,說明碣石金宮里不會一馬平川,我總得帶上些能讓我保命的人,比如……”
“比如誰?”我眉頭皺的更緊。
“比如能開盡天下機關的人,比如能探查地下陵墓的人,你說……又有誰比宮羽的徒弟和葉九卿打磨出來的人,更合適的?”
“你,認識我?”我大吃一驚。
解天輝突然笑出聲,好半天才汀:“我當然認識你。”
“你是什么時候知dà
我們的?”
解天輝收好文書,不慌不忙點燃一支煙,煙霧中他瞇著眼睛看著我說。
“我混黑道的,道上但凡有點名氣的,怎么也都有些耳聞,何況還是盜墓行當里數一數二的葉九卿,他可是號稱無寶不落的葉九鳳,他手下的師爺在錦西和秦皇島一帶轉悠了幾個月,你當我就一點也不知dà
?”
我越來越發xiàn
,自己根本沒看明白對面這個吊兒郎當的人,他遠比我想象要精明的多,解天輝如今也不隱瞞,直言不諱告sù
我,封承一直在打聽和候公有關的事,解天輝就意識到這或許和他一直在查探的寶藏有關。
無獨有偶,剛巧赤井嘉隆也找到他,打聽的居然也是和候公有關的事,在赤井嘉隆的口中,解天輝得知到原來一直攻擊錦西的倭寇居然是赤井嘉隆的先祖。
但只有解天輝心里清楚,赤井信成真zhèng
的目標一直都是老龍頭,就是那個時候,解天輝把所有的事聯系在一起,赤井信成的失蹤很可能和寶藏有關,只要找到赤井信成就能找到寶藏。
所以他派出人日夜監視赤井嘉隆的一舉一動,然后發xiàn
我們和赤井嘉隆接觸,同時封承居然會聽我的吩咐,因此解天輝對我們的身份尤為好奇。
“座山雕消息最為靈通,他能把消息告sù
你們,同樣也能賣給我,想知dà
你們身份一點都不麻煩。”
“難怪你會出現在黑山頭,你一直偷偷跟著我們。”我頓時恍然大悟。
“這么多人突然齊聚錦西,當然是沖著寶藏來的,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又怎么會錯過,你們去紀家祖山時,我就跟在后面,你悟出紀家先祖留下的線索是碣石,我就知dà
,金玉滿山的寶離我不遠了。”解天輝深吸一口氣輕描淡寫說。“說起來,你們其實應該謝謝我才對。”
“為什么要謝你?”
“跟著你們的又不止我一個人,日本子早就盯著你們,如果不是我帶著人去黑山頭,你現在還能我和說話?”
我忽然無言以對,無奈的搖頭苦笑,以為我什么都看清楚,原來卻是一直蒙在鼓里的是我自己,解天輝才是那個步步為營的人,一切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每一步都滴水不漏。
封承一直教我,人不可貌相,我偏偏卻看錯了解天輝,他才是最通透的人。
我已經無話可說,只能站起身,聽著身后解天輝不羈的笑聲,走了回去,我現在開始明白,為什么解天輝一直都不去提防赤井嘉隆,事實上,他才是最該讓我們提防的人。
回到宮爵他們身邊,吃了點東西后,疲憊不堪睡了一會,迷迷糊糊聽見解天輝大聲嚷嚷的聲音,不知dà
睡了多久,他又在催促我們繼xù
趕路。
“盜墓你最懂,問你個事。”宮爵在路上回頭問我。
“什么事?”
“雖然碣石宮不是陵墓,又是修建在海底,但和陵墓也差不多,如果是你的話,會把碣石金宮修在這里什么地方?”宮爵一本正經問。
“那就太多了,秦代把海底山脈都挖空,這么大的地要修一座宮殿還不綽綽有余。”我回答。
“那為什么到現在我們還沒瞧見碣石宮的影子呢?”宮爵問。
“這倒是,按理說這里的地勢足夠修建宮殿,越是往里工程量越浩大,秦帝既然想掩人耳目,工程越早完工越好,干嘛非要挖這么深的通道。”宮爵這么一說,我也有些想不明白。
“傳聞中碣石宮金玉滿山,這都走了多少天了,別說金玉,值點錢的東西都沒有。”田雞在后面抱怨。
“會不會是按照風水堪輿來修建的?”我轉身問凌芷寒。
“應該不會,風水中最好的便是龍脈,秦帝挖鑿山體如同損毀龍脈,他這樣的修建方法和風水無關。”
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秦帝不惜一切在海底修建碣石宮,足見這地方非同尋常,如此重yà
的遺跡,想必也不會隨意設計修建,碣石金宮所建造的位置應該有特別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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