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雙之前說讓我們看戲,估計看的就是花惜雙和常赫,他們兩人一唱一和,應(yīng)該是沖著玉蟬出土的墓來的,但一時半會,還是不明白,屠雙讓我們知dà
這件事意欲何為。
花惜雙和常赫兩人都看著屠雙,他從嘴角取下煙桿,朝門口站著人點頭,沒過多久就聽見樓下凌亂的腳步聲,我們回頭看見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被拖了上來,一條長長的血跡一直蔓延到樓上,看的人觸目驚心。
那人渾身是血,站都站不穩(wěn),從地上掙扎幾下爬起來,全身抖的像個篩子。
“雙爺,給,給條活路,我知dà
,知dà
錯了。”那人一個勁的求饒。
我們面面相覷,不知dà
這人是誰,更不知dà
為了什么事得罪了屠雙,不過看他的樣子,怕的要死。
“給個正臉瞧瞧。”屠雙坐在椅子上冷冷說。
那人被抓起頭發(fā),抹去他臉上的血,我突然發(fā)xiàn
,花惜雙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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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常赫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住,身旁的葉知秋在桌下拉我衣角,她的樣子也很震驚。
“就是他。”葉知秋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
“什么就是他?”我茫然的問。
“溫老那晚去見的人就是他。”葉知秋聲音細(xì)若蚊吟。“這個人那晚帶著溫老下的墓。”
我心里咯噔一下,還不清楚這個人的來頭,可居然和溫儒牽扯在一起,現(xiàn)在又被屠雙抓到這里,更讓我想不通的是,看常赫和花惜雙的反應(yīng),他們好像也認(rèn)識這個人。
“兩位應(yīng)該都認(rèn)識吧。”屠雙笑的嚇人,對花惜雙和常赫說。“有什么想問的,現(xiàn)在隨便問。”
“雙爺,是不是有什么誤會。”這樣的場面,花惜雙應(yīng)該是見慣不驚,很快臉上又恢復(fù)了笑容。
“有誤會嗎?我怎么沒瞧出來?”屠雙冷冷一笑,目光落在跪著的那個人身上。“你給我說說,是不是誤會。”
“我該死……”
“你是死是活,輪不到你說,今兒在座的都是我請的貴客,傳出去還以為我屠雙喜怒無常,你當(dāng)著在座的各位給說說,你為什么會這樣。”屠雙聲音冰冷。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和雙爺無關(guān),雙爺教xùn
的是。”那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答。
“說事,有沒有錯那是后話。”屠雙把煙桿放在嘴邊說。
那人驚魂未定的大口喘息,蠕動嘴角艱難說出事情始末,他是倒賣古玩的,上個月初二去附近農(nóng)村想收點貨,路過一處田埂,看見一片莊稼地,當(dāng)時大雪紛飛,整個地里全是厚厚的積雪。
但唯獨(dú)有一塊地方?jīng)]有雪,當(dāng)時他多了一個心眼,畢竟是搗騰古玩的,雖然不是正經(jīng)八百的土耗子,可圈里混的時間長了,對于盜墓方面多少還是知dà
一些。
這人就偷偷帶著探鏟再去了一次,在不積雪的地方打了一個盜洞,沒想到居然在地下真的發(fā)xiàn
有活土。
“為什么在不積雪的地方打探洞會發(fā)xiàn
活土?”葉知秋有些茫然的小聲問我,旁邊的薛心柔也很好奇。
活土也叫熟土,一般來說,沒有經(jīng)過人為挖掘過的土壤叫死土,其特點是結(jié)構(gòu)比較緊密,稍有光澤,顏色均勻,質(zhì)地純凈,沒有人為活動的遺存,也就是自然形成的土。
而活土說明被人挖掘過,有經(jīng)驗的盜墓賊打下探鏟,就看土質(zhì)就能分辨下面有沒有墓。
葉知秋和薛心柔雖然都是學(xué)考古的,但她們路子正,這些盜墓的技巧她們根本接觸不到,倘若地下有墓,年代久遠(yuǎn)或多或少會出現(xiàn)不同程度的塌陷。
這會導(dǎo)致土質(zhì)疏松,因為墓室中空,會形成對流的空氣,雪落在這樣的土層上,會很快融化,在盜墓行當(dāng)里,這叫雪落不積,葉九卿教我探墓,其中就有望聞問切這四字訣,望就是看參看地形以及留意這些有規(guī)律的陵墓地表變化。
“關(guān)中這地界上,還真是龍蛇混雜,你一個倒賣古文的都知dà
雪落不積,還真是小瞧了你。”屠雙冷冷一笑嘲諷。
那人誠惶誠恐,身子抖動的厲害,顫巍巍繼xù
說下去,按照規(guī)矩,關(guān)中發(fā)xiàn
墓,得先通知屠雙,怎么挖,怎么分得屠雙說了算,墓雖然是這人發(fā)xiàn
的,可頂多也只能分一杯羹。
這人瞧著古墓修建隱秘,既沒封土也沒碑文,若不是陰差陽錯被他發(fā)xiàn
,指不定還要被埋在地下多久,這樣的墓既然不容易被發(fā)xiàn
,他就尋思即便自己不告sù
屠雙,也不會被人知曉。
因此他便偷偷瞞著屠雙擅自挖了這個古墓,沒想到墓居然沒有被盜過,但里面卻沒有什么值錢的器物,除了一口棺槨外只找到一塊破土木,這人開了棺槨,尋思墓主身上應(yīng)該有些東西,但依舊一無所獲,最后還是想起和圈里盜墓賊閑聊時,說過有時候,死人嘴里會含寶貝,結(jié)果他還真從墓主嘴里找到了一塊玉石。
在關(guān)中地界上挖出來的貨,這人再貪財也不敢在關(guān)中脫手,四下打聽找到花惜雙,隨便要了一個價,就把玉石給賣了,他尋思花惜雙路子廣,這事就算是瞞天過海神不知鬼不覺。
聽到這里,我們才明白那塊藍(lán)田古玉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常赫手里,想必花惜雙轉(zhuǎn)手把古玉賣給常赫,由此可見,這個叫常赫的也并非泛泛之輩,單憑一塊藍(lán)田古玉就能看出端倪。
因此才會追查到關(guān)中,想必上一次我們在八仙庵看見常赫和花惜雙,這兩人是在找出貨的人,想從這人身上探知藍(lán)田古玉的出處。
“各位見笑了,都說我在關(guān)中說話還有些分量,誰知dà
,一個搗騰古玩的下作玩意,也敢對我欺上瞞下。”屠雙冷冷一笑。
“雙爺,我一時貪心,您大人有大量,求雙爺放一條生路,我知dà
錯了。”屠雙話音一落,那人嚇的在地上磕頭。
“知dà
錯了?”屠雙一臉陰笑。“給我說說,哪兒錯了啊?”
“不該瞞著您挖墓,亂了您老規(guī)矩,買的錢我全交出來。”
“那你還是不知dà
錯在哪兒,看起來我屠雙這名字,在你心里不算個事,怎么著,以為貨出了手,我就不知dà
你干的事?”
屠雙一語雙關(guān),明白人都能聽出來,他雖然是在教xùn
跪在地上的人,其實是在數(shù)落花惜雙,明明是關(guān)中地界出的貨,花惜雙何等聰明的人,一個搗騰文物的人,直接把貨賣給她,擺明是沒有知會屠雙,花惜雙連這樣的貨都敢收,就是沒把屠雙放在眼里。
屠雙老早就給我們說,要看一場好戲,原來唱的是這一出。
“你既然動了土,這事就該我管,你自己也說亂了規(guī)矩,那你倒是給我說說,這事該怎么算?”屠雙盯著地上的人問。
“砍手。”那人雙手一伸,沒有半點猶豫。
“這可是你吃飯的家伙,我要是給你砍了,你往后就是一個廢人,早晚也得餓死,這么殘忍的事,我還真干不出來。”屠雙抽了一口煙桿,刺耳的笑聲又響起。“這樣吧,瞧著你活的也不容易,我就好心幫幫你,讓你日后不用再這么操勞。”
那人磕著頭連聲說謝謝,可說到一半突然像是意識到什么,臉色一片蒼白,還沒等他話說出來,身后的人一麻袋把他套進(jìn)去,扎上口綁著石塊,也不等屠雙吩咐,當(dāng)著我們的面就從醉仙樓上扔到河灣里。
我們只聽見撲通一聲,我心里往下一沉,都說屠雙心狠手辣,他殺人甚至連丁點征兆都沒有,居然端起酒,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在笑。
“戲看完了,各位請。”
我們?nèi)济婷嫦嘤U,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我們面前被殺,誰還能吃的下飯,屠雙一個人舉著酒杯良久,見我們都不動。
“哦,還忘了正事,你不是想知dà
墓里還有什么嗎。”屠雙目光落在常赫身上,放下酒杯又沖樓邊的人點頭。
不一會,一個人拿著一塊漆黑的木頭走上來,送到屠雙的面前。
“那人我已經(jīng)問過,藍(lán)田古玉出土的那個墓里什么都沒有,就只有這塊木頭擺放在棺槨前,墓我也去過,被糟蹋的不像樣,但里面真沒東西。”屠雙看著常赫說。
“雙爺,常赫不是這個行當(dāng)里的人,有什么地方得罪還望雙爺海涵,這塊木頭既然是那個墓里的,想必這東西雙爺也看不上眼。”常赫從容不迫笑著應(yīng)答。“要不雙爺說個數(shù),這木頭我買了。”
“爽快,我就說,能讓花惜雙鞍前馬后的必定不是尋常人,一塊破木頭也能讓我隨便開價。”屠雙抽笑一聲,但神情不為所動。“之前就說過,能到我醉仙樓來的,都是朋友,我屠雙再貪財,賣一塊破木頭給你,這傳出去我臉也沒地方擱,全都怪剛才那人不懂規(guī)矩,讓各位見笑,既然是一場誤會,大家都別往心里去。”
屠雙說完,隨手把木頭遞給旁邊的人:“當(dāng)著各位的面,把這東西給燒了,這事就算到此為止。”
旁邊的人接過木頭,二話不說就準(zhǔn)bèi
折斷,我瞟見常赫瞬間臉色大變。
“不能燒!”常赫不動,但我卻沒忍住。
“有點意思,這木頭居然連顧掌柜也感興趣?”屠雙意味深長問。
屠雙狡詐,但并不傻,在八仙庵的古玩街,我看見常赫手里玉蟬,上面的紋飾是秦代皇家專用,如今在看見這木頭,就更加堅定我的推測。
“這不是普通的木頭,本是一把古琴,為烏木做制,常哥入手的那塊藍(lán)田古玉本是鑲嵌在古琴上,此琴故名烏鐘,相傳烏鐘為扶蘇所有。”我深吸一口氣說。“那人陰差陽錯挖的不是一般的墓,是真zhèng
的扶蘇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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