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面面相覷,半天硬是沒明白,什么叫萬蛇之祖,不過既然沒有蛇群當然是好事,免得看著一大堆蠕動的毒物,挺毛骨悚然的。
現在當務之急是如何通過眼前這道天塹,巫族的人也不清楚具體的辦法,宮爵到處檢查過,也沒有發xiàn
暗藏的機關,可問題是,在沒有橋梁和繩索的情況下,沒有人可以到達對面。
司巫老嫗依舊堅持,只有神才能通過這里,我搖頭苦笑,即便他們信奉的蛇神真出現在這里,我還真打算瞧瞧,神是用什么辦法過去的。
“溶洞這么大,指不定還有其他通道,大家分頭找找。”葉九卿想了想說。
我們散開到處查探,諾大的溶洞陰暗潮濕,我們分開沿著懸崖的邊緣繞了一圈,過了很久也沒發xiàn
能過去的辦法,我打算回去和其他人匯合的時候,忽然瞟見在火光照射的邊緣,有一塊白色的東西在飄舞。
我舉著火把上前,看見一處巨大巖石堆砌而成的石柱,而飄舞的白色東西就在石柱下,我蹲在地上拾起,那東西〖三五%中文網
M.w薄如蟬翼,而且皺巴巴放在鼻尖有淡淡的腥味,翻來覆去看了良久,也不知dà
這是什么。
但這東西顯然和溶洞格格不入,我緩緩向前走,發xiàn
越是靠近石柱,這樣的東西越多,慢慢抬頭去,手里的火把照亮了面前的石柱,因為穿透進溶洞的陽光照射不到這里,因此我只隱約能看見石柱是重重疊疊堆砌而成。
而在相互堆砌的縫隙中,有著大片大片這樣白色的東西,我一時好奇,小心翼翼爬上石柱,從縫隙中用力拖拽,撕下一大塊像是薄膜一般的半透明東西。
遠處傳來葉九卿他們喊我的聲音,估計是很久沒見我回去匯合,我站在石柱上揮舞火把,大聲喊他們過來,這東西似乎不該出現在溶洞中,我心里琢磨這白色的薄膜太蹊蹺,指不定如何通過這里的天塹有關聯。
葉九卿他們還有巫族都走到石柱下,我把從縫隙中撕下來的東西扔下去。
“你們都瞧瞧,看看有沒有誰知dà
這是什么東西?”我大聲說。
他們在下面看了半天,表情和我一眼茫然,我瞟見司巫老嫗緩緩走到他們身邊,伸手摸了摸那白色的東西,頓時神情驚恐萬分的向后退。
“心柔,問問司巫,瞧她樣子,肯定知dà
這是什么。”我站在石柱上說。
薛心柔轉身詢問,可司巫卻一樁跪在地上,嘴里咕嚕著什么,聲音透著敬畏和惶恐,她身后的巫族頓時全都跟著跪在地上,頭深深埋下,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在懼怕著什么。
“都什么時候了,沒完沒了的拜。”我心煩意亂說。“她到底知不知dà
這是什么東西?”
薛心柔估計是沒聽明白老嫗嘴里說的是什么,可任憑薛心柔怎么問,老嫗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嘴里不停重復著相同的話語,薛心柔只能半跪在她身邊,把耳朵靠過去仔細聆聽了片刻。
等薛心柔抬頭的時候,她看著還被葉九卿他們拿在手里的東西,然后一臉驚恐的望向我:“蛇,蛇蛻的皮……”
“蛇皮?!”我一愣,有些不知所措,蛇皮我當然是見過,可從來沒見過這么零碎的蛇皮,而且還如此大。“蛇蛻的皮怎么會在巖石的縫隙中?”
我瞟見下面的葉九卿手一抖,神情緊張的看著我,然后扔掉火把,從包里拿出手電,光線照射到石柱上,我瞧葉九卿的表情越來越驚恐,然后他身邊的宮爵和田雞還有薛心柔,紛紛仰頭張著嘴,臉上寫滿了震驚。
“怎么了?”我吃驚的問。
葉九卿的手居然在顫抖,以至于手電光也跟著搖晃,他蠕動著嘴角,沒有發出聲音,只是緩緩抬起另一只手,像是在招呼我閉嘴。
“就幾張蛇蛻的皮而已,瞧把你們嚇成什么樣……”
我突然一怔,蛇蛻的皮怎么會在巖石的縫隙中,而且還牢牢的鑲嵌在里面,我想起了什么,但不敢確定,拿起火把仔細去看那些巖石的縫隙,吃驚的發xiàn
,這些縫隙都嚴絲合縫緊密的相互重合,一層疊一層,像是……
像是蛇鱗一般。
我下意識蠕動喉結,突然感覺腳下的石柱在移動,沒站穩跌跌撞撞從上面摔落下來,宮爵和田雞把我攙扶起來,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見,但只感覺對面整個溶洞似乎都在移動。
那根本不是什么石柱,那是一條盤繞在溶洞中的蛇,只不過這條蛇大到難以想象,我之前站在蛇身上,竟然沒發xiàn
自己不過是站在其中一片蛇鱗上。
我們驚恐的向后退,可身后就是萬丈深淵,直到腳后跟都懸空在懸崖邊上退無可退,巫族的人跪地不起,敬畏虔誠的齊聲念著同一個詞。
“這,這些人在說什么?”田雞心驚膽戰問。
“萬神之祖……”薛心柔聲音顫抖的回答。
還沒等我開口,忽然看見遮天蔽日般的黑暗向我們緩緩移動過來,那團漆黑巨大無比,整個寬敞的溶洞似乎瞬間變被這黑暗所吞噬。
當黑暗向我們慢慢襲來,感覺整個天都塌陷下來一般,從溶洞頂部穿透進來的關線終于照亮了那片黑暗,但當我們看清楚一切的時候,我相信在場的所有人心里唯一還有的感覺,只剩下驚恐的麻木和絕望。
一個藍色的蛇頭出現在我們頭頂,那雙宛如紅日般的蛇眼居高臨下盯著我們,我終于明白這些巫族為什么如此畏懼,蛇沒有什么好害pà
的,可如果面對的是一條龐然大物猶如洪荒怪獸的巨蛇時,已經不是害不害pà
的問題。
這條蛇足足有百米長,橫亙半空能遮天蔽日,我們站在巨蛇的下面,就感覺像是螻蟻一般,巨蛇頭是藍色,后背通體黝黑,但蛇身鱗甲卻有著不同的顏色,幾乎五色畢具,而蛇頭上向后生有四條尖角。
“巴蛇?!”我怯生生驚恐的喃喃自語。
“什,什么蛇?”田雞驚慌失措問。
在山海經中曾經記載過一條巨蛇,被稱為巴蛇,后世有巴蛇吞象之說,就是形容這條蛇的巨大,萬萬沒想到,這條蛇竟然真的存zài
,我突然明白為什么巫族人把這里稱為萬蛇之祖。
這恐怕是最大的蛇,亦如所有蛇的祖先一樣,薛心柔說的一點都不錯,任何信仰的形成都是有原因和時間的,難怪靈山巫族會信奉蛇為神,原來靈山巫族世代都知dà
巴蛇的存zài
。
他們的世界觀就是因為巴蛇而形成,那條銘刻在蛇神之殿浮雕中的咬尾蛇其實就是巴蛇。
“現在,現在該怎么辦?”我完全亂了方寸,問身邊的葉九卿。
“好辦。”葉九卿苦笑一聲。“想要干脆點,就往下跳,一了百了。”
葉九卿放qì
了,事實上,在這個龐然大物的巨蛇面前,相信任何人都不會有反擊的打算,甚至連想法都不該有,就如同一只螞蟻永遠不會想要去挑釁人一樣,我們現在就是那只螞蟻……
宮爵忽然揉住頭,看他樣子好像又開始頭疼。
“再忍忍,馬上就不痛了。”我居然笑了,這不算是安慰,按照葉九卿的提議,不想死在這條蛇身上,干脆跳下去一了百了,死人是不知dà
疼痛的。
“不是痛,我感覺腦子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和我說話。”宮爵心煩意亂回答。
“說什么?”薛心柔問。
“不清楚,聲音很凌亂,而且我聽不太懂。”宮爵搖頭回答。
“好不容易找到這兒,總不能就被一條蛇給逼死吧。”田雞心有不甘說。“也不知dà
有沒有讓這條巨蛇怕的東西。”
我一怔,突然想起來,在蛇神之殿的下面,數以萬計的毒蛇都不敢靠近我的項鏈和那塊晶石,連忙取下項鏈并且打開,里面的紫色光芒再一次綻放出來,明亮的光線照亮了整個溶洞,也讓我們完全看清了巴蛇的全貌,這條蛇大的足以讓人不寒而栗。
巴蛇身體向后退縮一些,它果然也懼怕晶石的光芒,可身后傳來宮爵痛苦的叫聲,回頭看見他捂著頭跪倒在地,他好像同樣也受不了這塊晶石。
“別磨蹭,帶著宮爵先退出去。”我舉著項鏈不敢閉合,心急如焚大聲對田雞說。
田雞和葉九卿攙扶起宮爵,我站在前面一步步依靠晶石逼退巴蛇,這洪荒巨獸開始變的狂躁,它雖然不敢觸及到光芒照射的范圍,但巨大的蛇尾重重拍打在溶洞中,頓時地動山搖,無數巖石從天而降。
“關,關掉項鏈。”宮爵吃力的說。
“不能關,你再忍忍,出去了就好了,只有這東西能暫時制約住巴蛇。”我歉意對宮爵說。
“你聽我說,這塊晶石會激怒巴蛇,它能輕而易舉讓溶洞坍塌,你即便逼退巴蛇,我們一樣萬劫不復,你相信我,關掉項鏈。”宮爵大口喘息聲音堅定。“我隱約能聽見腦子對我說話的聲音。”
我來回看看巴蛇和宮爵,他說的對,巴蛇再這樣怕打下去,溶洞隨時都會坍塌,一咬牙關上項鏈,巴蛇也隨即安靜下來。
“你聽見什么?”我問宮爵。
“看著我。”宮爵回答。
“看著你?”我一愣,不明白宮爵回答的是什么意思。
“不是讓你看著我,是那聲音在對我說,看著我。”宮爵慢慢恢復了平靜。
“讓你看著誰?”薛心柔好奇的問。
宮爵沒有回頭,慢慢轉身抬起頭,一言不發的望著那龐然大物的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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