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山掐滅了煙頭,又身上去拿煙盒,發xiàn
里面空空如也時,有些焦躁的把煙盒扔在地上,抬頭看我一眼說:“在東海的時候,你問過我,在這次計劃中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其實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那樣。ww.Ige.cOM”
“還有真的嗎?”我原本以為再一次見到顧遠山會很記恨這個人,可現在發xiàn
并沒有這樣的感覺,哀莫大于心死,我的心里早已沒有這個人留下的痕跡,他做什么對于我來說都不重yà
。“就連我的名字,也不過是取的一個代號,也是,反正我一直都是活在代號下面的人,至于叫什么已經無所謂了。”
“不是這樣,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后來我才知dà
,二十年前發生在羅布泊的核爆,原來是你下達的命令,就是說在你原定的計劃中,你是打算除掉我們的,可最后你卻選擇了救我。”
“你不是期望我一直都是那個人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救你就是錯誤。”我苦笑一聲看著顧遠山。“或者說,我應該讓你失望了吧,明明應該是殺戮無常的我,居然還會動了惻隱之心。”
“那的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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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熟悉的你,因為你絕對不會被情感所左右,你堅定的事是不會受到任何羈絆,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意識到你為什么會救我。”
“為什么?”
“因為那根本不是你!”
“……”我微微皺起眉頭,重新打量顧遠山。“那我是誰?”
“你當時把項鏈交給我時,說過一句話,再合適的時候再交還給你,我一直不明白你這樣做的目的和含義,直到后來我才意識到,你早就知dà
將來會發生的一切,那條項鏈是讓你記起是誰的關鍵。”顧遠山停頓了片刻,目不轉睛注視我。“救我的其實就是后來的顧朝歌,那個時候交給我項鏈的人,是將來的你。”
“我說的沒錯吧,那就是一個錯誤,如果當時我沒有救你的話,也就不會有后面的事,至少我不會被你在胸口開一槍。”我不置可否很平靜回答。
“不,我向你開槍其實是在幫你糾正錯誤,或者在提醒你重新從歧途中返回正途。”
“有意思,你開槍殺我,可我怎么聽起來,感覺還應該感謝你才對?”我冷冷一笑。
“到現在難道你還不明白,根本不是我籌謀已久的計劃,我一直都是按照你的計劃在執行而已。”
顧遠山心平氣和對我說,我把項鏈交給他,就意味著我知dà
后面會發生的一切,核爆之后,他把我帶離羅布泊,雖然我失去了身體,但他并沒有因此而放qì
,直到他發xiàn
,隨著我一天天長大,我根本記不起之前的一切。
顧遠山這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我是支撐117局發展下去的根基,一旦失去我,幾十年的研究和心血都將付諸東流,因此他才和鄧青計劃讓我重新經lì
之前的一切。
他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喚醒我失去的記憶,與其說是顧遠山安排了這一切,還不如說是我未雨綢繆,讓他為我做的這一切。
“一顆子彈是不可能終究你的生命,別人不知dà
,但我很清楚,在東海的時候,我向你開槍,是因為你作為顧朝歌,對我的情感根深蒂固無法割舍,而你不需yà
這些阻礙你的東西,所以我必須般你清除。”
“我是血肉之軀,你那一槍沖著我胸口來,你現在告sù
我不是想殺我?”
“我親眼看見過你行走在雷電之下,也目睹過你在核爆中安然無恙,子彈能殺死凡人,可你不是……”顧遠山沒有任何辯解。“你不是說過,人只能死一次,所以你現在無所畏懼,可你我心里都明白,只有神才能真zhèng
的無所畏懼!”
我摸了摸下巴,若是在之前顧遠山給我說這些,我一定會認為是荒謬的無稽之談,但細想卻發xiàn
其實他說的并非沒有道理,如果顧遠山沒有出現,并且沒有告sù
我真相,到現在我還在為他牽腸掛肚,而他那一槍讓我輕而易舉放下了羈絆,也加速了我重新去認識自己的存zài
。
并非是顧遠山想把我變成曾經的那個人,而是我借助他,想重新成為那個人。
“你真相信我是神?”我試探著去問。
“或許還有另一個說法,當我看見在昆侖金闕之巔的船塢時,相信那艘傳聞了幾千年的船是存zài
的,后來隨著你我接觸到太多不可思議的神跡,那是凡人掌握不了的能力,一切都來自于超越我們太多的第一文明。”顧遠山很平靜的回答。“你應該就是來自于那個文明的人,你擁有著我們無法企及的力量,對于我們來說,你就是神。”
看起來我還真低估了顧遠山,從這些蛛絲馬跡中,他竟然可以抽絲剝繭推斷出這么多事,而且全都是正確的。
“這就是你一直追隨在我身邊的原因?想要得到我擁有的力量,或者說覬覦去成為神?”
“不,凡人永遠不可能成為神,那是無法逾越的距離,甚至連接近都不可能,我追隨你是因為,我相信只有你才能幫我完成和實現最偉大的信念。”
“你的信念到底是什么?榮耀還是至高無上的權利?”我發xiàn
原來并沒有看懂顧遠山。
“都不是,這些是世人最無知和貪婪的追求。”
“那你追求的又是什么?”
“我經lì
過戰爭,親眼目睹過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的場面,為了不同的理念和目的,人和人之間可以相互殘殺,自古以來的戰爭都是因為權利的爭奪……”
顧遠山神情凝重看著我,表情很低沉繼xù
說下去,他見到自己的戰友倒下,而身后還有義無反顧向前沖殺的同伴,槍林彈雨中不斷有生命被終結,那一刻生命變成最廉價的東西,沒有人再去敬畏和珍惜。
活下來的人變的越來越麻木,收拾完戰友的尸骸后,又一次投入下一場廝殺,顧遠山很幸運,他最后活了下來,他也因此得了榮耀,可沒有人會真zhèng
去思考,這些榮耀到底是用多少人的性命換來。
而這樣的榮耀只代表死亡暫時結束,沒人知dà
下一次廝殺會在什么時候爆fā
。
“這一切都是因為人性的貪婪和欲望,在沒有約束力的情況下,這種用生命作為代價的欲望會如同瘟疫一般永遠的蔓延下去。”
“這是誰也更改不了的事實,只要有人存zài
就會永遠有紛爭。”我在心里暗暗嘆息一聲,就連神域之中都充斥著一樣的血腥和殺戮,何況這個凡人的世界。
“不,是可以改變的,之前不行,是因為所有人對這種混沌的狀態習以為常,認為這是應該存zài
的也是無法避免的,但是你出現以后,這一切就可以被改變。”顧遠山的眼睛中流動著激動和憧憬。
“我?我又能做什么?”
“你擁有著凡人無法企及的力量,是毋容置疑的強者,我們在萬象神宮中發xiàn
的碑文碎片就可以研制出具有毀天滅地的武器,一旦你帶領我們找到月宮九龍舫,我們完全掌握上面的神力,到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締造一種新的秩序。”
我眉頭微微一皺,我一直以為顧遠山追求的信仰是延續117局的輝煌,但萬萬沒想到,他追求的竟然遠遠超出我的想象。
“你想締造一種什么樣的秩序?”
“人性的貪婪就是因為沒有約束力,或者說沒有讓人去遵守秩序而不敢去違背的秩序,但是人卻敬畏神,因為神擁有著人無法去質疑的強dà
。”顧遠山越說越激動。“你試想一下,如果我們掌握了那艘船上的一切,將會創造出全新的格局,從而打破持續已久的混沌,到那個時候,每個人都會很知dà
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在這個新的秩序中,沒有殺戮也沒有紛爭。”
“說到底,你想要的是月宮九龍舫上的力量,你說人性的欲望是貪婪的,你如今所做的一切何嘗又不是。”我終于是聽明白了顧遠山的信仰,只不過嗤之以鼻。“這些力量你打算用來干什么?你如何去用這些力量締造你所謂的新秩序?你不過是想研制出威力更驚人的武器而已。”
“武器只是一種手段,用來維系這個秩序的威懾力,只要遵守這個秩序,曾經的混沌和黑暗將徹底的消失,難道你不希望看見這樣的局面?”顧遠山看著我,似乎在等待得到我的認同。“我忘了,你是高高在上的神,你是無法體會這個紛爭不斷的世界,無時無刻都充斥著殺戮和毀滅,你更不可能認同我的信念。”
“不,你錯了,我或許比你知dà
的更深刻。”我目光堅定的看向顧遠山,還有誰能比我更清楚呢?直到現在我還能回想起雪域中那終年不斷回響在我耳邊刺骨的寒風。
這就是歸墟和其他神族為我們制定的秩序,族人被屠戮和追殺,就因為我們違背了秩序,或許在那些神族看來,龍伯就應該生存zài
冰天雪地的荒原中,然后自生自滅。
當然,我們也能和其他神族共存,前提是必須遵守他們的秩序,作為交換我們會得到被延長的壽命,但一舉一動都必須循規蹈矩,若是行差踏錯的話,會被毫不留情的剿滅鏟除。
這和顧遠山所堅持的信仰和所謂的新秩序何其的相似,我沉默了很久,還沉浸在神域的記憶中,當我抬頭再去看下顧遠山時,我的目光亦如當年我誓死時一般堅毅不拔。
“你的秩序是建立在武力的基礎上,或許你真的能做到,而且這個秩序之中可能真的沒有殺戮和紛爭,我也相信這是一個很宏偉遠大的信仰,從某種程度上說,這個秩序或許會拯救混沌中的世界。”
“你,你也認同我?!”顧遠山激動不已。“我就是這樣想的,不,還有鄧青,他和我的信仰一樣,這本來是不可能完成的事,直到你的出現,是你讓我重新有了信仰,而且只有你能帶領我們完成。”
“不過你的這個秩序中卻少了一樣東西。”
“少了什么?”顧遠山追問。
“自由!”我很平靜的望著他。“在這個秩序中,你剝奪了自由,每一個人會循規蹈矩,但是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著,沒有自己的思想也沒有信念,這和死人又有什么區別,你以為靠武力就能鞏固你所謂的秩序?不!我可以很明確的告sù
你,這樣的秩序終究會被打破,只不過是時間的長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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