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身上只有徐新強給我的二十塊錢,這些東西買完,又買了香皂,手巾,我身上只剩下兩三塊錢。幸好那工地一天管三頓飯,我倒是沒有什么后顧之憂。
等一切安排妥當以后,我就和我的那位表姐夫聊閑天兒。當他知dà
我在阿克蘇有一幫人沒活干時,他立kè
把這個消息告sù
了張林福。
那張林福跟我說,如果我能把我們的那一幫人帶來,那么我就是帶班的。我于是拿出來了我在離開阿克蘇之前我四姑父寫給我的那個電話。
我在我表姐夫和張林福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一個公用電話廳,我撥通了那個電話。接電話的聽聲音好像是一位老太太,當她聽我說要找陳青云時,,說了一聲“不在”,然后把電話掛了。
“那邊電話不幫我叫人。”我望了望表姐夫,說。那表姐夫望了望張林福,然后說:“要不,給他拿些錢讓他過去把人帶過來。”
那張林福用手摸了摸頭發(fā),正在猶豫,只聽他旁邊一位長得人高馬大,小鼻子小眼睛的一位中年人說〖三五\中文網(wǎng)
m.35:“那都是人家的人,來了也不一定聽你的指揮。”
他這樣一說,那張林福就又望了望我表姐夫說:“那就算了吧。”然后,他們就一起走了。可見,那個小鼻子小眼睛的人是張林福的至近親戚。
寫到這里,我想說兩句,也許是命運使然吧,我壓根就沒有當帶班的命。我的那幫親戚本來就是讓我來找活干的,假若他們知dà
我找到活,也一定會過來。他們過來以后,我每天的工作也就是幫他們記記賬什么的。
假若我能干那種工作,那么以后的厄運也就不會降臨到我的頭上,那么燕子也就不會和我分手。可是,我的這一切美好的前途卻被一個電話斷送了。
直到后來我又回到了阿克蘇,聽說四姑父寫的電話是在新x一個醫(yī)院上班的一個老醫(yī)生的電話,人家和他們那幫人只是老鄉(xiāng),心情好了就幫你叫一下人,心情不好了連說都不跟你說。
她那天可能心情不好吧。她一心情不好,卻斷送了我的前程。
聽表姐夫說,張林福包的工程還沒有開工,我們這段時間所能做的就是吃閑飯。不過,那工地的生活確實不錯。早上是油條,稀飯,一人一個咸鴨蛋,中午是四菜一湯,兩葷兩素,那葷菜里面最少也有一小半勺肉,晚上也是米飯,三菜一湯,一葷兩素,也很豐富。
說實話,每天玩著,或者打打撲克,或者在喀什閑逛,然后又能吃到這么豐盛的飯菜,我以為是掉進了富窩。
但是,對于我這個運氣不好的倒霉蛋來說,再好的富窩也會變成災(zāi)難的坑。我們所在的那個工地大約有五六十個人,分兩班:一般是燕子的表姐夫從南漳帶過來的,大約有四十人左右,另一班是老板張林福自己帶過來的他的老家的人,大約有一二十人。
在一起時間長了,我們這些人與人之間也漸漸的熟悉了起來。而我說話口無遮攔的缺點也漸漸的顯露了出來。
一天,我和幾個南漳人在一起聊天,從他們口中我得知,那張林福是一個黑心的包工頭。工程隊一天給每個工人開60塊工資,他給工人只開40塊。“那你們還跟著他干?”我說。
“不跟著他干怎么辦?已經(jīng)被騙來了。”“是誰把你們騙來的?”“就是你那個表姐夫。”其中一個又黑又矮,一臉胡子的小伙子跟我說。
“那你們這么多人,難道不會找個機會把張林福打一頓。”我說。“誰敢呢。”那小伙說完,伸伸舌頭,然后又慌忙閉上了嘴。
我因為見他表現(xiàn)異常,趕忙回過頭來,卻看見那個小鼻子小眼的人正站在我后邊。那人看見我回頭望見他,也不搭訕,急匆匆的走了。
這時,那個黑矮小伙跟我說:“你的麻煩來了。”“為什么?”我問。“剛才那個人可是張林福的堂弟,聽到我們的談話,一定打小報gà
去了。”“怕什么——”我很不以為然地說。
我們玩了有十天左右,工地終于開工了。早上七點左右,我和另外幾個南漳人我們一起吃過早飯,坐上了一輛大卡車。那大卡車把我們拉到了一條公路上,就停了下來。
只見有很多人站在那公路的兩邊,其中有的帶著安全帽。我們剛到,那張林福就走了過來,然后他然我們跟著他一起走。
我和那幾個南漳人就跟著他來到了那條公路的路口。此時,那路口已經(jīng)停了好幾輛手扶拖拉機。那張林福一人發(fā)給我們一把尖頭鐵锨,讓我們將公路上的土挖起來往手扶車上裝。
于是我們一锨接一锨的裝著,那手扶拖拉機一個接一個,這個開來了,那個又開走了,這個開走了,那個又開來了。這樣還沒干到中午,我就感到體力不支,很想停下來歇一會兒。
可是,那張林福還嫌我們干得慢,不住地在一邊叫得震天響:“快點!快點!”“快你媽個比,你想讓人死了是咋的?”我在心里咒罵道。
我心里一恨別人,臉上都會顯露出來。那張林福可能也知dà
我恨他,只望了望,皺了一下眉,沒說話。
但我當時抱定了這樣的想法:我是來掙錢的,不是來玩命的。超過我的體力的活我是不干的。心里這樣想,我不管那張林福怎么催,依然慢吞吞的。
盡管這樣,干到晚上的時候我的雙手也全部起了泡,渾身的骨頭似乎也碎了。不僅如此,我還感覺心臟突突突突跳個不停,脊背還有些發(fā)麻,兩肋疼得厲害。
“這個活不能干。像這樣下去會要人命的。我明天最好不干了。”我想,“雖然我在他這里吃了十天閑飯,但是我給他干這一天活也能抵消我的生活費了。”
想到此,我就連飯也沒有吃,先來到宿舍里把自己的衣服往包里裝。可是,裝完衣服我又猶豫起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活干,又不干了,誰都對不起。”
但是,當我的腦子里浮現(xiàn)出那鐵锨一锨一锨往手扶車上扔的情景以及那張林福在一邊咬牙切齒的催促“快點,快點!”的情景,我又不怕對不起任何人了。然后我又下決心似的對自己說:“就是討飯也不能干這個活。”
收拾好衣服,我就去飯?zhí)贸燥垺?墒牵覄偘扬埓蚝茫桓杏X有些想嘔吐。于是我把飯碗一放,就回到了宿舍。
又過了一會兒,工友們都吃完飯過來了。我睡在自己的床上,只感覺難受得很。此時,張林福進來了。
他剛一進來就用手指了指我,然后又用手指了指我身邊的一個十六七歲的小伙子說:“你們兩個明天早上——”
他話還沒說完,我突然坐起來對他說:“我明天不干了,這活累得很,我受不了。”那張林福一聽頓時變了臉色:“啥呀,你咋說的,你再說一遍我聽聽!”
“怎么了,我雖說吃了你十天的飯,但是我昨天已經(jīng)幫你干了一天,也差不多抵消了,你讓我再說一遍我難道就不敢了嗎?”一想到這些,再加上我不知dà
他剛才說話的意思是想打我的先兆,就又重復(fù)了剛才的話:“我說我不想干了。”
“你想死了是不是?”那張林福說著就來到了我的床邊。我急忙站了起來。那吊毛夠不到我,就在身邊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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