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夜,竟無人打擾!
第二天醒來,日上三竿,揉著腫脹的眼睛,突然覺得自己很好笑。愛上綁架自己的壞蛋,這能算愛情嗎?我一定是嚇昏頭了。
侍女低著頭來服侍,閃爍的眼神說明一切。無所謂,我問心無愧。愛過了,恨過了,還原諒了。他遠走高飛,我解決自己的麻煩,生活還在繼xù
。
沐浴完畢,用冰袋敷著眼睛,換了三次,就聽門口有人高喊:“讓開!讓我進去!”
隔著窗戶看去,院門緊閉。不過那聲音很熟,是上官飛花。
老朋友,別來無恙!
“開門,我知dà
相公在里面。快開門!”
我突然想起唐玄宗私會梅妃,楊貴妃怒砸宮門的事兒了。不過楊不愁怎會是那種人,何況現在已近晌午,連洛玉簫都知dà
“白日不宿”,楊不愁還不知dà
?
不過——
我看看左右的人,如果他們知dà
昨夜的事情,沒道理楊不愁不知dà
啊!仔細想想,也許楊不愁昨夜不在府里。所以上官飛花才以為是我迷惑了她的相公。
或者不在城里?否則這種事一定要報知的。后來我才知dà
,他應紀青月的邀請,在京城巡捕衙門提前布防,晚了就沒回來。家人去報的時候,他已經睡著了,紀青月不讓叫醒,只能代轉。這種事情誰敢代轉?家人支支吾吾吭哧半天也不敢說,思來想去,干脆裝聾作啞,什么都不知dà
。便宜了洛玉簫!
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走出房門。問身邊的侍女:“能開門嗎?”
女孩子面面相覷,年齡大點的說:“夫人,將軍吩咐,不、不可以——”
“算了。”我擺擺手,讓她去罵吧,見了面也沒什么好說的。重點是我終于知dà
,楊不愁所謂的“既往不咎”真zhèng
的含義: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現在只是在一個漂亮的囚籠中罷了。
“給我砸!”門外傳來一聲嬌叱。我看了一眼旁邊的丫鬟,笑著說:“你們都去廂房躲一下吧。……嗯,這樣好了,你留下。”我點了點方才說話的那個,貌似她是領頭。對剩下的三個人說:“去收拾一下耳房和你們自己的房間,收拾干凈一些。再準bèi
些熱湯,我可能還要再洗一次澡。”
那三人都露出如釋重負的模樣,福身匆匆離開。我問那個留下的侍女:“你叫什么名字?”
“細煙。”
“細煙?水村漁市,一縷孤煙細?”我探詢著問。門還算結實,不是幾個人撞幾下就可以撞開的。
“不是,是喜樂的喜,顏色的顏。”她的聲音細細的。
“哦,這個名字很討喜。嗯,我喜歡這個。誰給你起的?”
門板晃動的愈發厲害,他們好像抬來了什么東西。不動腦子的玩意兒,要是楊不愁在能讓你們這么折騰嗎?
“是、是奴婢的本名。總管說這名字挺好的,就不用換了。”她小心的回報。
“是不錯。看得出是用心的。你家里讀過書。”
“奴婢的父親是個秀才,奴婢四歲的時候死了爹娘,這才賣身到原來的翰林府。將軍年前擴府的時候,翰林老爺送來的。”
“哦,難怪氣質都與別家不一樣。”
“咣當!”門開了。
一陣塵土飛揚。煙氣騰騰之后,上官飛花抬頭挺胸的走進來。
我本站在甬道旁,此時順勢屈膝行禮,她看也不看一眼,徑直進了內室。身后的從人大約有十幾個,跟著涌了進去。
里面自是空空如也,站在屋外,聽翻箱倒柜噼哩啪啦摔瓶砸罐的聲音,令人發笑。我扭頭對喜顏說:“咱那花瓶可藏得住將軍?”
小丫頭莞爾,生活中還是不乏樂趣的。
砸完了,一無所獲,上官飛花走出來,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勝利者姿態,居高臨下的說:“相公呢?”
我低頭說道:“昨日宴畢,妾身身子不舒服就回來了。自那時起,便未見將軍。”
“哼,別裝傻了!昨兒晚上你這里大呼小叫的,當我不知dà
嗎!呸,狐貍精!還有你那個假正經的姐姐,一家子不要臉的賤貨!”
口沫橫飛,間或有三兩點水滴濺到臉上。我心中竟升起一種快意:活該!
外面進來一個人,附耳對她如此說了一番。上官飛花勃然變色,等我反應過來——“啪”,臉上已經挨了一掌!腳下一個不穩,連退兩步,被喜顏扶住。
“狐貍精!”上官飛花破口大罵,“你們一家子都是狐貍精!自己是破鞋,被男人玩兒爛了,又唆使自己的姐姐勾引人家丈夫。我打你個不要臉的!”
我一個錯步閃開,周圍沒有一個人幫我,連喜顏都低著頭裝沒看見。見巴掌揮過來,只能一咬牙,伸手搭住——我們倆的力qì
半斤八兩。不過我剛剛被洛玉簫折騰了一晚,氣力有些虧損。即便擋住也有些顫抖,勉強說道:“上官飛花,你要算賬找紀青月去,到我這里欺負人做什么!我本有丈夫,是你相公強拘了我,你不說自家無禮,反倒誣陷我!還有天理嗎!”
上官飛花愣住了,“你、你有丈夫?不、不是不愁?”
我趕緊收回手,背到身后甩了甩,麻麻的估計一會兒會疼:“當然不是。我的蓋頭又不是他揭的,新婚夜也不是和他過的,怎么會是他!”洛玉簫的原話我如數背來,竟好像是真的一般!人那,真賤!
“可是、可是你、你明明是嫁過來的啊!”傻丫頭被搞糊涂了。
“嫁過來又怎樣,陰錯陽差,事實如此了,還能怎么樣?其實,只要將軍放了我,我自會離開。”
“但是……但是前天晚上,你和將軍……那個……不是完璧嗎?”
這個謊言是楊不愁布下的,我不能戳破:“完璧是完璧,但是禮節上我和他從來沒有拜堂成親。”隱去等邊三角形那一段,隱晦的說說,估計這個丫頭也不懂。
果然,她一臉的困惑。但是,我不認楊不愁做自己的丈夫她是懂得。丫頭心思很簡單,只要我和楊不愁沒關系,她什么都不管,臉上輕松下來。想了一下,問道:“那……昨晚上……可是你丈夫?”
我不置可否的低頭,她一臉了然,別有用意的“哦”了一聲。嘰咕一笑,神mì
的壓低聲音道:“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我說:“沒事,他很快就死了。”
啊?上官飛花不解的看著我。
“將軍府不能丟這個臉,尚書府也不能。”
“可是你……”
我試著擺出凄楚狀:“我能做些什么呢?認命罷了。你也看到了,將軍根本就是關起我來,恐怕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上官飛花是柳葉眉,緊緊的蹙在一起,說道:“那……那將軍……還來不來?”
我一擺手:“怎么會!將軍身邊也不缺人,我只是個擺設罷了。”
“嗯,那倒是。爹爹也是這樣說的。如此,倒是我想多了。”上官飛花認真的說。我心里冷笑,你和你爹差的還真遠。
“姐姐恕罪,小妹失禮了。”上官飛花變臉也很快,笑瞇瞇的吩咐:“來呀,去庫里挑些好玩兒的給姐姐散心。姐姐務必收下,算小妹的一片心意。”
我笑著點頭,想起楊不愁說:你還是楊府的紀夫人,不禁笑的更開心了。
臨走的時候,上官飛花突然問:“那你姐姐她……”
我知她的擔心,卻裝傻道:“我大病一場,很多從前的事不太記得。只知dà
這位姐姐很早離家,別的就不清楚了。”
哦?看她離開,我突然覺得不惡心她一下就太對不起自己了,于是揚聲道:“不過,我聽說將軍是和她一起回京的,似是舊識。”
上官飛花的背影明顯一僵,空中飄過一聲——輕輕的
“哼”!
白天被上官飛花一鬧一砸,人反倒精神了。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我只要占著這個位置就會有無數的上官飛花前仆后繼。思前想后,比起外面深淺難測的世界,我寧愿楊不愁把我完全軟禁了才好。
說歸說,收拾完東西,又有飛花陸陸續續賞過來的東西,重新安置,前后一忙活,已經入夜,看了會兒書才迷迷糊糊的睡下。
“咣當!”又是砸門的聲音。我反射似的從床上蹦起來,暈頭轉向,好半天才辨清南北。一股酒氣撲面而來,床前站著楊不愁!
大概他進門時就已經驚動了外間的侍女和仆人,喜顏怯生生的掌著燈,站在屋角。一副隨時準bèi
逃跑的模樣。陸續進來幾個仆人,屋內的燈火更加明亮。這是我頭一次看見丹鳳眼里的眼珠,通紅通紅的,掛著血絲。鼻孔呼哧呼哧的噴氣,鼻翼呼塌呼塌的翕動,酒臭熏天。
此時的他完全不同白天的風度翩翩,反倒是牙眥欲裂,一副恨不得撕了我的模樣!按理說所,他應該捉拿洛玉簫,此時應是審問之時,為何到我這里?
“賤人!”楊不愁指著鼻子罵我,“我怎么養了你個不要臉的賤人!”說著伸手一掌摑了過來。
我心里一驚,莫非是為了洛玉簫的事情?隨即冷靜下來,他遲早要知dà
我和洛玉簫的事情。這時候來,已經不早了!
但是,我不想再挨打了。挨打是為了活下去,但是被打死就不值得了!我更不想死在一個酒鬼手里。
更何況,我已經知dà
:在這個院子里,楊不愁不是最大的,他還要受制于某種勢力。比如上官飛花背后的太師府,我背后的紀府,甚至包括虎視眈眈,一紙圣旨造成這種局面的皇帝!他不能打破這種平衡!這時候,無論是我還是楊不愁,都已經不是簡單的飲食男女,我們更像是身負使命的士兵,在棋盤上勾心斗角的移動著。生與死,都不是頭等的事情;最重yà
的是在適當的時間做適當的事情,為了上位者的成功,共享我們的智慧生命,約束我們的**和憤nù
!
那一瞬間,我真的成了黑山老妖!
我吃準一件事情,楊不愁不敢殺我!但是我卻不知dà
,他將如何虐待我。只要不死,兔子還可以咬人,何況是我!
連日奔波讓我瘦了不少,身手也靈活許多。一個地滾滾到床的另一邊。伸手一推,床邊是虛空的,想都沒想,單手一撐,拿出玩兒單杠的架勢,蹦了出去。帳幔翻滾,身后是楊不愁追殺的動靜。繞回床邊,才看到他似乎用力過猛,已經趴倒床上,正罵罵咧咧的和亂七八糟的被褥作戰。
四下一踅摸,出去也會被抓回來。與其披頭散發的被人恥笑,不如背水一戰!他是大將軍,好歹留個明白話!
本想去拿掛在墻上當裝飾的寶劍,一瞥眼看見他靴子里從不離身的小匕首,剛剛露出一個頭。紅色的寶石閃著誘人的光芒!
楊不愁已經掙扎著翻身,事不宜遲,我想都沒想就撲了過去。左胳膊肘一肘撞在他的胸膛,趁他抬腳倒下的功夫,右手一拽——拽了個空!
腦子嗡的就大了。下意識低頭去找匕首的位置,留出一個空白。他是武將,反應比常人都快,趁著這個空白,迅速反掌拿住我的左手,喝問:“干什么!”
耳鼓震的嗡嗡響,我的心反而平靜下來。這時,右手已經順著目光摸到匕首。隨著他的大喝,我的手臂好像突然灌滿了力qì
,伸手一拔,“噌”——匕首帶了出來。
就勢一撲,借著自己身體的重力,而他重心不穩的時候,把他壓在床上。我上他下,重yà
的是我的匕首在他的脖子上。方在此時,喜顏等人才驚呼出聲:“將軍、夫人!啊——!”
“閉嘴!”楊不愁比我冷靜的多。喝住他們,看著我道:“你要謀殺親夫?就憑這?”眼皮向下一撩——
我順著看去,額頭變作壯麗的廬山,瀑布巨汗三千尺:匕首還沒出鞘呢!
他冷笑一聲,就要起身。“繃——”的一聲清吟,寒光一閃,一抹紅花綻放,半截出鞘的匕首搭在他的脖子上。脫鞘的時候,貼著他的肉,劃破了一處。
“對不起,太緊張了!”我試圖微笑著說,“你最好不要亂動。我拿不穩!”我對刀子似乎有天生的熟稔感,看都不看就知dà
繃簧在那里。在輕輕按下的那一刻,我已經轉動手腕,刻意在他脖子上劃了一道,反手壓在他的大動脈上!
楊不愁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眼睛在匕首和我之間打轉:“你敢威脅我?”
“不敢!狗急跳墻而已!”
一邊說著,一邊逼著他仰面躺下。我湊近了看他,一直看不清的丹鳳眼還是很難看懂。只有脖子上不斷溢出的血花,紅的刺眼……
那紅色好像一朵鮮艷無匹的絕世妖花,肥厚的花瓣讓人垂涎欲滴。我覺得嗓子里有什么東西蠢蠢欲動,那紅色讓我興奮,一種熟悉的興奮。我無法表達自己的這種沖動,干脆低下頭。在楊不愁跳動的血管間,我聞到鮮活的氣息,混混沌沌,我聽見自己的心里有個聲音反復的說:“子難,我要喝了你的血,永遠不許你離開我!”
“你、你干嘛?”楊不愁的聲音乍然想起,把我從混沌中撤離出來。我睜大眼睛,定了定神,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上面有抹咸腥——人血的味道!
楊不愁結結巴巴的喝出來,隨即罵道:“妖婦,賤人!”
“嘴巴放干凈點!”我壓了壓手中的匕首,換了一個完好的地方,免得擴大他的傷口:“你以為我現在會拿云南白藥給你止血嗎?還大將軍呢,你不知dà
人的唾液可以止血嗎!呸!”我惡狠狠的吐出口中唾液,做無比厭惡狀。其實我也沒想那么多,只是看著礙眼,就舔了。
我知dà
,我是黑山老妖。
“你們都退下。”我盯著楊不愁說道,“想讓將軍完好無損的,就給我出去!”
身后安靜了一會兒,傳來或輕或重的腳步聲。院子里腳步雜沓——不干我事!
等到一切都安靜下來了,我才對楊不愁說道:“楊將軍,得罪了。”說畢,突的站起來,手腕不動,刀刃向己,刀背向他,雙手捧著遞給楊不愁!
“你、什么意思?”楊不愁慢慢坐直身子,不忘打理自己凌亂的衣袖。動作緩慢而謹慎,仿佛隨時準bèi
出擊的豹子,全身的毛都乍著。
我退開一步遠,說道:“表明一個誠意,請將軍少安毋躁,解決當下的問題。”我也不知dà
哪里來的勇氣,竟能用那么平靜的口吻說話。
“當下的問題?”楊不愁接過匕首,把玩兒著,“用這種方式求饒?”
我笑了,說道:“我命如草芥,死不足惜,求饒不求饒的尚在其次。如今最重yà
的是將軍的清名,還有——”我頓了一下,下面都是猜的,但愿猜準了:“還有皇上面前怎么交差!在這個時候,將軍更不想惹什么麻煩吧?”我說的模棱兩可,因為我也不知dà
具體朝局究竟如何。
“你不要自以為是了。”楊不愁不屑的掃了我一眼,讓我覺得他手中的匕首隨時可能飛出來刺入我的心臟,“紀家不是只有你一個女兒!”
“呵呵,”我笑起來,腦子一片空白,只知dà
不停的說下去,“女兒是有兩個,指婚卻只有一次。不知dà
將軍怎么解釋我因何死亡,或者告sù
皇上是誰、為什么劫走我?!”
楊不愁,你若是敢現在和太師掰了,就不至于留我一條命,還任上官飛花那么猖狂!
紀府和太師府在朝上勢同水火,大將軍在軍中威信深重,皇上早就想親政,太后卻不想放權。兩派人都想拉攏大將軍,大將軍卻八面玲瓏,即使軍權被奪,也不肯得罪任何一方!
這些是我在紀府的時候,聽家人零星講起的。
我的婚姻便是這一切爭奪的妥協產物。
楊不愁看著我,向前踏了一步,我本能的后退,換來他眼里真真切切的不屑。此時,我發xiàn
我真的可以看見他的眼睛了!
“你要什么?”
深吸一口氣,我道:“第一,我以紀夫人的身份留在府里,第二,你發誓永不傷害我——不管將來發生什么!”
楊不愁嘴巴一歪,好像聽見什么笑話:“永不傷害?你以為我肯嗎!”他的口氣惡狠狠的,好像隨時準bèi
撕了我!
我想起洛玉簫的誓言,決定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至少我現在還可以要求!”
沉默降臨。他沉默的時間越長,我就越篤定。只有在乎,才會引發思考。只不過思考的結果可能是,他準bèi
隨時毀約。
其實我要的也是權宜之計。
他緩緩說道:“你自己做的丑事自己不知dà
?難道我會讓你繼xù
給我抹黑嗎?”
我道:“這個你放心!不管洛玉簫和你說過什么,我可以向你發誓,我和洛玉簫之間不會再有任何事情!”
楊不愁冷笑道:“我憑什么相信你!”
“相信我,你還有權衡的機會!”
留我一時,他便多一份余地。這點他應該比我明白,而我已經明白的告sù
他,我也知dà
。現在就看他肯不肯信我了!
感覺他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了一會兒,就聽他說道:“好,我同意你以紀夫人的身份留在府里……,只要你在楊府……我就永不傷害你!”
這話說的有技巧,若我離開楊府呢?至少同他就沒關系了!
然而我要的也不多,若是有一天真的離開,我大概也不會指望他能救我!
楊不愁恨恨的轉身離開,我突然不怕死的叫住他:“等等!有件事提醒你,我嫁的是洛玉簫。你應該記得,拜堂的時候,你沒在我的對面,蓋頭也不是你揭開的!”
女人和男人的區別就在于,不管多理智,只要有機會,她就會耍點小聰明!至少我是這樣的。明知不該挑逗他,可是沾了便宜,總忍不住賣下乖,出口氣。
就算我和洛玉簫沒關系,與你楊不愁也未必有關!
“你——”他憤nù
的轉身,我挑釁的揚起下巴!姑奶奶從來不偷人!
“嗖!”寒光一閃,耳邊一涼,匕首擦著我的臉插在身后的墻上。楊不愁半邊臉的肌肉哆嗦著。我機械的移動著雙腿,走到墻邊,匕首已經沒入墻壁,只留一個把柄。
“多謝相贈!”我摸摸匕首,佯自鎮定,“改日定會取下,留存、紀、念!”
哼!他轉身離去。“滾開!”院子傳來怒喝!
我頹然的坐在地上,手腳不停的發抖,連頭都無力的想耷拉下去。
“夫人!你的臉——”喜顏進來,看見我的模樣驚呼。
就著鏡子一看,臉上劃了一道淺淺的傷口,是方才匕首留下的。
指腹輕輕的抹過,不疼,只有火辣辣的感覺,和眼眶里一樣,好像著了火!
烤干了,我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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