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等很久,聽到電話鈴響的時候,她還是保持著之前的動作,出神地看著遠(yuǎn)處深濃的夜色……
公用電話的鈴聲永遠(yuǎn)那么突兀刺耳,她被嚇了一跳,然后迅速接起電話。
“喂……”這次她沒有沖動到先報姓名。
“你是誰?”惺忪慵懶的低啞問詢,一聽就知dà
被她攪了清夢。
不過,這次真的是他。
是高烈。
不免有些緊張,“你好,我是漠北的鞏雪。”不知他是不是還記得她,所以特意加上漠北兩個字提醒對方。
高烈剛醒,意識還處在朦朧的狀態(tài),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他以為是別的什么人著急找他,沒想到會是僅僅通過幾次電話的鞏雪。
高原的小女友。
那個敏感好強(qiáng),講話咄咄逼人的小女孩……
哦,好像不是小女孩了吧……
他瞇了瞇眼睛,扯過卷成一團(tuán)的枕頭,塞在腦后,“我記得你,漠北的小丫頭,你找我做什么?”
“哦……我想問你要一個能匯錢的銀行賬戶。”她低聲解釋,“是高原……去年在我這兒留了一筆錢,我存成理財產(chǎn)品了,今天到期,我想……把錢還給你們。”
高烈愣住,還錢?!
大晚上的歷經(jīng)辛苦找到他,只為了還高原的錢?
這個小女孩,還真是……真是有點較真……
“還錢的事,你怎么不聯(lián)系我的父母。他們才是最有權(quán)利處理高原遺產(chǎn)的人。”高烈聽林姨和父親討論過資助鞏雪上大學(xué)的事情,他們連學(xué)業(yè)都幫她考lǜ
得如此周全了,還會在乎她還不還錢?
更何況,高原當(dāng)初給她匯錢的目的是想讓她生活得更好,給的時候,肯定沒想過再拿回來。如今高原不在了,他又是個已經(jīng)成家的哥哥,更沒資格去接受弟弟的錢。
鞏雪低下頭,盯著帆布鞋的鞋尖說:“伯伯和阿姨不肯收。所以……我才找你。”
高烈嗤地一聲笑了,“你還挺有心眼兒,知dà
我父母不肯收,就找到我了,是不是?”
鞏雪有些難堪,她的本意只是盡快把錢還給高家,沒有和誰玩心眼的意思。“請……你一定要收下。我沒有辦法……才找你……”
高烈想也沒想,斬釘截鐵地拒絕道:“我不會要的。你最好也打消還錢的念頭,好好上你的學(xué)!”
“可是……”
“沒有可是,就這樣吧!時間很晚了,先掛了!”高烈說罷就要扣電話,忽然,他聽到鞏雪那邊傳出急切的呼叫聲,“等等……高烈!!”
叫他高烈?!
他皺皺眉,重新拿起話筒,“還有什么事。”
他看不到鞏雪臉上掩飾不住的憂傷和無可奈何,她咬著下唇,平息著心頭不斷翻涌的潮水,低聲說:“明天是高原的周年祭日,你能不能看在過往的兄弟情分上,收下這筆錢,讓我坦然心安地立在他的面前。”
高烈堅硬如磐石般的心,被鞏雪的請求硬生生砸出一道豁口。
鞏雪也不知dà
,她不抱希望的請求會在無意間觸動高烈內(nèi)心深處最脆弱感性的部分……
她只聽到話筒里傳來獨屬于男子才有的粗重有力的呼吸,起起伏伏,深淺不一,最終卻化為一聲長長的嘆息,“罷了,看在你對高原用情至深的份上,我就幫你這最后一次……”
鞏雪緊繃的神經(jīng)忽一下放松,她湊著宿舍樓的燈光記下高烈報過來的賬戶號碼。
沒想到高烈報完賬戶,又接著說:“這筆錢你還給高家,也沒人會動它一分一毫,倒是你,沒了高原的幫zhù
,要怎么生活?”他聽林姨說過,鞏雪唯一可以依靠的親人也在去年離世了。
鞏雪抿了抿唇,沒怎么思索便回答道:“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真是個倔強(qiáng)的丫頭。
“你……要是真有困難,可以打這個電話找我。”不等鞏雪說什么,他便徑直說了一串號碼,“這個電話可以24小時找到我,除非我不在駐地,否則的話,我肯定會接。”
鞏雪還是把高烈的電話號碼記住了,她怕遇到像今天一樣的情況,無法聯(lián)系到他。
“你的號碼呢?是這個來顯嗎?”高烈照著話機(jī)上的數(shù)字念了出來。
鞏雪趕緊否認(rèn),“哦,不是,這是我們宿舍樓IC卡的電話號碼,只能打出去。”
“手機(jī)號呢?以前那個,抱歉我這邊沒有存。”手機(jī)送給戰(zhàn)友的時候,他把里面的號碼全刪掉了。
“我現(xiàn)在不用手機(jī)了,國防生班有限制,還不如用IC卡更方便。”她說。
高烈驚訝道:“你……怎么上國防生了……不是成績很好嗎?”他記得高原曾無數(shù)次在他面前自豪地提起小女友,說她文武雙全,不僅是漠北的省中考狀元,還有一身傳自她父親的好功夫。
省狀元不是應(yīng)該上清華、北大等重點大學(xué)嗎?即便是上軍校也應(yīng)該是國防科大吧……
國防生。
對他來講,還真是一塊未經(jīng)了解過的陌生領(lǐng)域……他只是聽說,國防生畢業(yè)后和軍校生是一樣的,都要掛軍銜下部隊工作。
鞏雪沒正面回答,而是用一聲輕輕的嗯掠了過去。
“是哪所大學(xué)的國防生?如果你確定今后要當(dāng)一名軍人的話,我倒是可以幫幫你。”高烈說完才覺得自己今天的表現(xiàn)有點奇怪,怎么主動關(guān)心起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來了,她上什么學(xué)校,未來做什么與他又有什么相干?
高烈把這些弄不大清楚的緣由統(tǒng)統(tǒng)歸結(jié)于對鞏雪的憐憫,畢竟她是高原的女友,完全撇清關(guān)系是不可能的。
“昆明XX大學(xué)。不過,我不需yà
任何人的幫zhù
。”鞏雪的態(tài)度也很堅決。
高烈自嘲地笑了笑,又是自己多管閑事了。不過,鞏雪說她在昆明,卻讓高烈的情緒有了一絲變化,他蹙了蹙眉頭,試探地問:“你……是因為高原才去云南上學(xué)的?”
鞏雪的否定回答讓他稍稍舒服了點,但緊跟著鞏雪說的理由,卻讓高烈感到無比震驚。
她說,她要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特種女兵,而只有當(dāng)上昆明XX大學(xué)的國防生,才有可能助她實現(xiàn)目標(bi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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