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比試,就是攀上這竹塔,也是需yà
絕好的輕功的,她自恃輕功還不錯,要攀上去還是可以的。只是,若是比試的話,在這塔上,她不曉得自己能否勝過顏夙。
這一瞬間,秦玖有一絲猶豫。
因為她面對的人是顏夙,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她上一次已經(jīng)領(lǐng)略過了。如今的她,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她。此番回京,很多事,若無萬全的把握,她不會輕易去做。可這竹塔,真的很高,并不比平地上比武,倘若是在上面輸?shù)袅藟嬄涠拢撬兰磦?br />
秦玖的沉默讓顏聿有些意wài
,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見她抿著唇在笑,但一雙鳳眼卻幽深得看不到底,看不出她的喜怒。顏聿皺眉道:“九爺,你覺得可以嗎?”
秦玖明白,方才吳鉤贏了謝滌塵,周勝輸給了謝濯塵,雙方可算是平手了。勝負(fù)全在她和顏夙這一局了,倘若她認(rèn)輸,那么,顏聿能否主持秋募會便很難說了。畢竟,有蘇青那老狐貍盯著。而她,也需yà
利用顏聿主持秋募會,將自己的人手再滲入到守衛(wèi)京畿的軍中去。所以,顏聿必須主持秋募會,這一點她必須要做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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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玖思忖片刻,便下了決心。這些日子她一直在習(xí)練補天心經(jīng),內(nèi)力早已比初入京時高了很多,要她不戰(zhàn)而對顏夙認(rèn)輸,當(dāng)真不甘心。她再仰首望了一眼竹塔,只見塔頂上隱隱露出一抹紅色,想來是那個紅繡球。她定下了心,側(cè)首朝著顏聿點了點頭,淡淡一笑,“我可以!”
顏聿的目光在秦玖臉上轉(zhuǎn)了一圈,想要看明白秦玖目中的神色,不知為何,他就是想知dà
她到底是如何想的?到底有幾分成功的把握,及至看到她深沉的眸光以及眸底那抹堅定,心中頓時也一定,他懶懶一笑道:“本王也相信九爺可以。”他知曉秦玖是在助他,但是也知dà
,秦玖應(yīng)該不會拿自己的命去賭的。她覺得可以,那就一定是有把握的。
枇杷心中卻擔(dān)憂,他在秦玖身后輕聲道:“九爺,讓奴才去吧!”
秦玖淡笑道:“你去怕是不行。”顏夙點的是她,自不會讓她換人。
“九爺,你可想好了?”顏夙完美而優(yōu)雅地轉(zhuǎn)身,修長的身影在暮色中顯出了一分說不出的灑脫。他抬眼睥睨著秦玖,眸底邃光幽幽。
“想好了。”秦玖挑眉冷笑道。
兩人一起到了竹塔前。
這竹塔下面是由數(shù)根粗大的木樁栽在地上,再由數(shù)根木樁搭成,越向上越是窄,一直到了高處,便換成了輕巧的竹條搭成。
顏夙鳳目一瞇,冷聲道:“九爺請吧!”
秦玖燦然一笑,“請!”話音方落,她足下一躍,人已經(jīng)飛身躍到了第一層木樁上。
嫣紅的衣角從顏夙身前拂過,夕陽的余暉,在紅衣上鍍上了一層縹緲如暈的清輝。
顏夙瞇起冷眸,冷然拔身而起,白衫凜然鼓風(fēng)而舞,人如矯龍般騰起,落到了比秦玖高一階的橫木上。他人才在橫木上穩(wěn)住,足下早已不客氣地向秦玖踢去。
這種比試,占據(jù)了高處,便占據(jù)了地利。
俗語說得好,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
秦玖一不小心便落了下風(fēng),但她并不著急,雙手挪移著躲過顏夙的攻擊,同時長腿向上一勾,用足尖勾住了一側(cè)的橫木,整個人頭下足上地掛在了竹塔上。她今日沒打算親自出手,所以并未穿勁裝,而是穿了一身紅色宮裙,裙擺極大,這么一倒掛,夭紅裙擺如花瓣盛開般向下翻卷,里面穿著的白色紈褲便露了出來。
這一瞬,顏夙愣了下。
但就是那么一閃神間,秦玖纖細(xì)柔韌的腰肢一擰,整個人已經(jīng)翻了上去。待顏夙回過神來時,那一抹張揚的紅色早已越過了他,占據(jù)了他頭頂上方的橫木。
顏夙眸間閃過一絲惱色,他再一次告誡自己,這個女人是不知廉恥的妖女,和正常女人不同,就是她在他面前脫衣解帶,他也不應(yīng)該感到驚訝。更不能因為那一瞬的驚訝而讓她鉆了空子。
他很快縱身躍了上去,緊追著秦玖而去。
竹塔之上,一紅一白兩道身影,便打邊盤旋而上。
顏聿坐在椅子上手搭涼棚仰著頭,他的目光隨著兩人的身影而移動,胸腔里,那顆心跳得似乎比平日里要快,而他的手心里,在他不知dà
的時候,已經(jīng)被汗水潤濕了。
這竹塔共有十八層,到了十層處,上面便換成了粗大的竹竿,兩人到了第十層時,那里有一處小平臺,兩人展開了決斗。
因竹塔是木頭和竹竿所搭,顏夙并未用劍,因怕不小心將竹竿砍斷,竹塔塌掉了,兩個人便都摔了下去。所以顏夙只用一把短小的匕首,應(yīng)付著秦玖的繡花針。
但這對他而言,已經(jīng)綽綽有余。這把匕首似乎是專門對付秦玖的鮫絲的,竟然能夠砍斷。秦玖便不再用那珍貴的鮫絲,改用普通的絲線。秦玖和顏夙纏斗了幾招,被顏夙迫得步步后退,一招不慎,顏夙的匕首刺在秦玖肩頭上,秦玖吃痛輕呼一聲,手一松,整個人已經(jīng)向下墜去。她袖中彩線嗖地射了出去,纏住了最近的竹竿,才穩(wěn)住了身子,她忙瞅準(zhǔn)了機(jī)會,伸臂攀住了。
縱是如此,還是驚險萬分。
顏聿在下面看得驚心動魄,見到秦玖從上面墜落,一顆心瞬間停止了跳動,他霍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快步朝著竹塔方向走了過去。所幸秦玖攀住了竹竿,他一顆停止跳動的心這才好似又活了過來一般,開始慢慢地跳動了起來。
一下,一下,跳得極沉重,好似墜著千斤之力。
秦玖的右肩受傷,一使力便有鮮血涌出。而顏夙,并沒有繼xù
向上攀爬,而是居高臨下站在她頭頂處的橫木上。西天的落日就在他頭頂,墨黑的長發(fā)隨風(fēng)而舞,挺拔的身形四周被夕陽鍍上了一層金邊,抬頭望去,倨傲若神祗。他定定看著她,冷然說道:“秦玖,只要有我在,不管你們天宸宗打著什么樣的心思,都絕對不會得逞!”
遠(yuǎn)天一片火紅,蒼穹似被點燃。那如同火焰般的紅色,將她的心燙得顫抖。這一瞬間,秦玖感覺似乎回到了三年前那一夜。
她濃密簇黑的睫毛微微下斂,將眼底洶涌澎湃的波瀾掩飾得滴水不漏,片刻后,朝著他嫣然一笑,“顏夙,天宸宗不會得逞,那我對殿下的心思呢,我可以得逞嗎?”
她的心思?
“我的心思便是破壞殿下和蘇小姐的親事,并且得到殿下!”秦玖無賴地妖嬈而笑。
顏夙臉色一沉,沒想到到了此刻,這女子還有心思調(diào)戲他!
他冷冷一笑道:“你也不會得逞!”
秦玖呵呵一笑,風(fēng)吹衣袂,如花般翻卷。
“你們要皇叔主持秋募會,打得什么主意,真當(dāng)我不知嗎?我不會將秋募會的權(quán)利讓給你的!”顏夙一字一句,慢悠悠說道。
秦玖攀著橫木,唇角那一抹笑意,端得是嫣然如花,她悠然說道:“那殿下便去搶繡球啊,若是你可以搶到,相信你七叔便也主持不了秋募會了。抑或,殿下現(xiàn)在就一刀殺了我,那樣我也便搶不到繡球了。”
顏夙冷冷一笑,轉(zhuǎn)身便向塔頂躍去。
秦玖目光一寒,眼下這種情況,顏夙要殺她,絕對是絕好的機(jī)會,但是他沒有。那么她便不客氣了。秦玖猝然使力,雙足攀上橫木,一使力,便向顏夙追去。
這種情形,秦玖已經(jīng)是輸定了。她距離顏夙,至少有兩層。
顏夙轉(zhuǎn)瞬便到了十七層,哦秦玖才追到第十五層。眼看著顏夙伸手去撈懸掛在頂端的繡球。秦玖鳳眼一瞇,袖中的絲線擰成一股,嗖地射了出去,將繡球纏繞了幾圈。再猛然使力,將繡球拽了下來。
眼看著繡球觸手可及,卻被秦玖搶走了。
顏夙目光一冷,腳步迅速下移。就算是秦玖拿到了繡球,在下塔的過程中,他同樣也可以搶回來。
可是他一低頭,腳步凝滯,整個人卻是呆住了。
逆光處,她攀在竹竿上,朝著他詭異一笑。
滿頭青絲不知何時散開,不挽不束,如瀑布般在風(fēng)里飛揚。
夕陽余暉映在她明亮的眼睛了,似乎天地間所有的光華都聚在那雙妖嬈鳳目中,隨著她眼波流轉(zhuǎn),粲然生輝,似乎連日光的燦爛都被她壓住了。
一襲夭紅的衣衫在風(fēng)里飛舞,肩頭上的血暈成了一朵花。但是,整個人雖狼狽,但是,那絕塵的風(fēng)姿和驕陽般的明媚卻讓他的心頭一滯。
而更讓他心跳凝滯的是,她的身影距離他越來越遠(yuǎn)。
因為她,在朝著他一笑后,雙手已松開了竹竿,整個人向下墜落而去。
那抹身影如云霞絢爛,但是,在她松開竹竿那一瞬,那眸中的凄楚卻落在了他的眼里,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不知為何,顏夙覺得自己的心驀然一空,好似被人掏走了什么。
她為何,這么拼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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