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們正充滿殺氣地看著侏儒,而侏儒絲毫沒有察覺,繼續對矮人們的挖掘工作指指點點。
他大放厥詞地認為矮人們對火藥爆破開礦的使用不夠徹底,充分證明了他們的軟弱性。只有大規模使用火藥才能快速向深處挖掘,有效提高煤炭和鐵礦石的產量——因此他要為這些矮人做個正確的示范。然后再在侏儒們的指導下,大力發展蒸汽機用于排水和采礦,進而推動工業革命,拋棄矮人們愚蠢的人力挖掘。
對于托馬斯曾經提到的俄羅斯核彈滅火和挖水庫,他倒是持贊許態度。這種利用微粒武器的方式,非常符合侏儒的爆炸美學。
當然,謙虛的侏儒還是勉為其難地贊揚了無冬火山下的古代矮人們,認為他們利用熱源的水平算是勉強接近了別管他山脈的侏儒們萬中之一,讓矮人們不要因為自己愚蠢的鐵石腦袋過于沮喪。
雖然聰明的侏儒們革命性的新型蒸汽機有那么幾個小小的問題,平均起來每次爆炸然后新建機器消耗的鐵會大于開采的。
看著矮人們越來越陰沉的臉色,托馬斯趕緊拽走了將火藥瘋狂朝自己包里塞的侏儒,前往那個通往寶地的裂縫。
雖然矮人們將山體中挖掘得各處都是岔路,但憑著矮人斯洛林和科娜塔的地圖記錄功能,三人沿著斯托克·銀溪告訴他們的道路,區區折折地來到一處由多名矮人戒備的隧道。
為首的是一名穿著閃亮銀甲、戴著翼盔的母矮子,這是一位在矮人中人氣極高的真銀女武神。據說這種母矮子是蓓倫妮·真銀選中來保護男性矮人的,而且對她發下的誓言就不可違抗,因此被派來看守這里防止有人偷偷挖掘。
托馬斯不禁腦補了一下天鵝姑娘人身其實是又短又粗的模樣,不禁感到一陣惡心,但是想來蜜奈的眼光應該沒有那么差。
其他幾個矮人的眼神不怎么對勁,像是老婆被人挖了一樣(雖然托馬斯覺得矮人們的老婆和兄弟應該是一個意思。),不怎么歡迎托馬斯三人去發掘黑冰。
母矮子憂心忡忡地對斯洛林說了些話,二后者明顯沒有用心聽。托馬斯覺得這情景很像自己和蜜奈。
“她剛剛對你說什么?”低著頭朝著隧道深處走去,托馬斯問道。
“還能有什么?和蜜奈一樣,對黑冰無聊的擔憂罷了!也許黑冰正像她們說的一樣有些副作用吧,但是那幾個試用了黑冰的人也說過:黑冰打造成的武器帶著寒氣,而盔甲可以抵擋嚴寒,項鏈首飾更是可以幫助修復身體傷勢!”
因為將要到手的黑冰,三人都顯得興致高漲。矮人特意拿了兩把精金頭的礦鎬,托馬斯背著經由侏儒加工過的采礦用火藥。
三人從坑道進入那道山體的縫隙,手腳左右撐住,朝著斜上爬行。
“不對,”矮人忽然說道:“根據手感,這裂縫不像是從前就有,倒像是最近幾個月才裂開的。”
“不太懂你對石頭的感覺,但我發覺不少地方有碎肉的惡臭,也許那些不死生物就是從這里入侵的。嗯,還有爪子的痕跡,能抓動巖石的怪物似乎也經過了這里!
“看來前面一定很危險!我有沒有跟你們說起過我因為貪吃而送命的左克舅舅?”侏儒忽然說。
不顧矮人恐懼的眼神,托馬斯毅然決然地捧場道:“這個沒有說過,我的好侏儒!
侏儒臉上絲毫看不到悲傷地訴說著:“他曾經沿著一條糕點小路,來到鬼婆們設下陷阱的糖果小屋。最后其他人都勸他快走,但他依然相信自己不會是最后一個、堅持著將那座小屋全部吃完!”
他假惺惺地鼻子抽了抽氣:“最后他因為吃太撐跑不動,不幸被鬼婆們抓到了。但是這樣也好,至少他摧毀了鬼婆的邪惡陷阱,而且再也不會因蛀牙而煩惱!”
裂縫兩側中間的空隙有大有小,但總歸可以通過,托馬斯甚至不用把身體橫過來手腳并用。倒是侏儒力氣比較小、手腳又短,需要托馬斯幫助才好攀爬。
當他們兩個爬出裂縫的時候,矮人已經站在地面吵著遠處眺望很久了。
這是個半露天的山谷,周圍山崖比較陡峭,陽光能照射進的地方也不多,僅有幾個地方生長著寥寥無幾的樹木。更多的地表是為矮人風格的建筑所覆蓋。
二頭身、很方正的矮人像作為齒輪組成了象征著機關的意境,巨大而寬厚的石塊組成數層的房屋和平板橋,從這邊望過去,近處有個斜坡,之后在房頂上鋪開的石板橋通往遠處的一棟塔樓。
托馬斯從斜坡走上第二層,發覺那塔樓四周都有道路通行開來,而第二層的高度有不少那種塔樓似的建筑。
“咦,這是什么?”他聽到侏儒笑嘻嘻地問道。
托馬斯扭頭望去,侏儒正在一樓高度圍著一頓雕像打轉,還不停用手按來按去。
隨著侏儒的試探,猛然間雕像眼中一亮,隨著“吱扭吱扭”的摩擦聲、四肢伸展開來。
“口令?”
“口令?”侏儒歪了歪頭。
“入侵者發現!開始清除!”
侏儒愣了一下,撒腿就跑,兩條小短腿邁動得飛快。托馬斯一箭過去,試圖吸引注意力,箭矢卻完全射不進去。
矮人猛沖過去,力從地起,經由胯、腰、肩,一斧將雕像砍開一個大豁口。
跑遠的侏儒扭頭施展法術,卻完全沒有起效:“不好!是魔像!”
托馬斯早已有了預感,抽出精金箭就要射擊,而此時兩團黑煙從裂縫中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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