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擊退了一波歹徒,下一波還只是遠處吶喊口號的朦朧人影,庫爾伽爾以咒法系法術(shù)創(chuàng)造出石墻,將門口牢牢封住。
所有人都躲在射擊孔后,對著外面的敵人投射火力。
出于物盡其用的原則,小小的圣騎士踩著凳子將身形展露在正面最大的窗后。
被無力化的雙手已經(jīng)不住顫抖,不再具有恐怖爆發(fā)力的全身肌肉束都訴說著已經(jīng)無法承受。
在承受了詛咒后,蜜奈連長劍甚至匕首都無法正常揮舞。但她依然顰眉咬唇,拖著身上盔甲艱難地參與射擊,借此吸引敵人詛咒免得落在同伴身上。
數(shù)百年間無數(shù)次戰(zhàn)斗鍛煉出的戰(zhàn)斗技能和豐富經(jīng)驗,讓她精確地預(yù)判、瞄準、射擊。
雖然使用弓弩不怎么符合騎士精神,但事急從權(quán)、當機立斷正是蜜奈屹立多年不倒的原因。她不僅戰(zhàn)斗力強以及性情堅毅,英勇果斷更是勝過絕大多數(shù)男兒。
看著蜜奈精準尤勝自己的射擊,托馬斯心中暗嘆,弩矢威力和她平常使用的騎槍威力相差太大了:
游俠使用的強弓一箭一個暴民,射速飛快;而蜜奈裝彈緩慢,平均兩下才能射殺一名敵人——若是換成正常狀態(tài),一槍過去直接串成糖葫蘆。畢竟她本事全在馬上長槍沖鋒,步戰(zhàn)頂多還剩五成,遠程就更加不夠?qū)I(yè)。
“敵人還是一盤散沙的樣子,可能只有可見的、或者某些特定的敵人能激起他們團結(jié)一致、發(fā)揮出那詭異的萬眾一心?”球狀閃電持續(xù)一分鐘后就難以為繼,女法師施展殺意波動對著遠處肆意地狂轟濫炸。雖然準頭一般但是勝在炸起大團碎雪冰屑,聲勢極其驚人。
看到侏儒加持高等隱形后的卓爾刺客肆意殺戮卻沒有激起敵人的協(xié)同作戰(zhàn),庫爾伽爾陷入了思索。在矮人谷戰(zhàn)斗中的獸人地精都知道拿著武器對空氣狂砍來應(yīng)付隱身敵人,但這群人類卻完全忘記了那種常識,只會紅著眼睛沖向圣騎士。他們那種分工合作的嚴密擒拿也沒有對隱身后的卓爾施展,要知道之前他們可是按住了圣騎士。
“看來,若是我在視線外狙擊,或者沙爾克、百花偷偷暗殺的話,就不會被詛咒?”
游俠悄無聲息地解決著敵人,他的火力投送至遠處,但是并未像正常狙擊一樣引起敵人驚慌。敵人明明是裝備簡陋的平民,卻保持著歷史上那些強軍無法匹敵的士氣,在沒有攻城器械、死傷大半后依然狂呼猛沖。
“也許這只是針對近戰(zhàn),或者說正面戰(zhàn)斗之人的陷阱?”他推測說。
“不,你忘記了?剛剛明明是我殺的人,詛咒卻都指向圣騎士,也許這詛咒無須看到的,只要被殺就會觸發(fā)的。”回憶起自己從邪惡典籍中看過的內(nèi)容,庫爾伽爾裝作自己推理分析:“雖然不知道他們那種戰(zhàn)斗陣型的原因,但是這詛咒在我看來是陰人利器,說不定可以全球發(fā)動——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游俠聽到她的分析,心思稍定:“那么大夫,這種病要如何治愈呢?”
感受到托馬斯崇敬的目光,庫爾伽爾心里美滋滋的:“剛剛蜜絲安移除詛咒的神術(shù)不管用,可能是她法力不夠強,也可能是因為這確實是傳說中那種兇險的詛咒——必須要完成某些危險的九死一生的任務(wù),或者祈求神跡降臨才有救!”
百花冷漠地說道:“沒有、什么、需要、奇跡、才能、戰(zhàn)勝、的、詛咒,唯、一、問題、在于下等生物、不必要、的、同情、和、憎恨。”
蜜奈的目光投向她的主人,與百花心靈相通的托馬斯解釋說:“在地球上,貓是僅次于人類的生態(tài)殺手。每年死于貓爪的鳥類有幾十億只,嚙齒類更是有百億只。百花在尋找回到馬茲特克大陸方法的時候,誤入了一座龍島,也殺死和食用了許多有翼鱷魚。如果詛咒是常規(guī)事件,不管數(shù)量和質(zhì)量,貓都是應(yīng)當被詛咒的。”
蜜奈點頭正要說話,女法師搶先說:“確實如此,考慮上克制加成,這只小圣騎士的實力應(yīng)該足以戰(zhàn)勝巴洛炎魔,而一只巴洛炎魔可以輕松屠殺沒有強者的數(shù)萬大軍。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被詛咒死的炎魔,也許真的沒有憐憫心就可以無視!是的,圣母心只會讓她迅速走向紅顏血劇情!”
發(fā)覺托馬斯沒看過關(guān)于詛咒的具體記載,庫爾伽爾開始肆意地黑圣騎士,她已經(jīng)暗自決定此間事了就發(fā)表以蜜奈為女主的《紅顏血·百合篇》。
“不過那種說法太唯心了,科學和奧術(shù)都是要講唯物的。”托馬斯說:“我覺得原因可能是這種詛咒太少見,就算有也不會對巴洛炎魔造成什么影響。畢竟這里不是紅顏血世界,不會有那么惡意的偏向。從熵的角度來說,我覺得小女孩的圣騎士被詛咒就好像一顆球從山頂滾到山谷,又恰好原路返回;或者一壺水待在那里,自己燒開一樣。可能性是確實存在的,但幾率微乎其微,可以無視。正如伊蘇諾麥所說,正常人類不會對小女孩外表的下狠手,惡毒詛咒就更不可思議了。所以可證,這些人有問題!”
庫爾伽爾聽著不對,蜜奈“咦”了一聲替她問了關(guān)心的問題:“伊蘇諾麥是誰,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個相好叫這名字?”
“敵人,是敵人啦。以前被我殺掉的一只惡魔,可能和這次的蛇神有關(guān)。”
庫爾伽爾冷笑一聲:“只怕是卓爾游俠和卡林珊殺手那樣,打著打著就啃上的關(guān)系吧——看來進入那種齊心協(xié)力的‘狂暴狀態(tài)’了!”
她的目光投向被丟出去與暴民戰(zhàn)斗的卓爾刺客,隱形法術(shù)已過,沙爾克身形暴露出來,暴民們的舉動猛然為之一變。
之前聽從了好心侏儒的提議,為了在以防萬一的情況下渾水摸魚或者直接說禍水東引,卓爾刺客使用易容幻術(shù)將自己變成紫色眼睛、雙短劍偽裝成彎刀。
蜜奈“呀”了一聲,托馬斯扳住圣騎士肩膀,朝后一倒,一個公主抱將她連人帶甲攬住。
實驗到了關(guān)鍵時刻,庫爾伽爾也為自己施加了隱形,緊張地看著外面暴民和能量流動。
卓爾刺客劍光閃成光簾,將最后幾名歹徒砍翻,女法師觀測到在圣騎士消失的情況下,一部分詛咒能量流向了遠方,另一部分目標指向了卓爾刺客。
靠著卓爾精靈的法術(shù)抗力,沙爾克如怒潮中的礁石般屹立不倒。
“看來沒有圣騎士后,詛咒會選擇在場的最強者,有圣騎士的情況下就不太清楚了。布林山德的一部分人知道那卓爾游俠,另一部分不知道或者直接指定了眼前敵人。”
周圍的敵人已經(jīng)被清掃,沙爾克略顯吃力地抓住百花丟下的繩索,朝上攀爬。
“中了!我中了!”卓爾刺客剛踏到地面就如范進一樣大呼小叫著。
庫爾伽爾兇神似的走到跟前,說道:“該死的畜生!你中了甚么?”一個嘴巴打?qū)⑷ィ瑓s被卓爾刺客一個側(cè)身收頸、輕輕巧巧地閃過。
“還好,看來這詛咒只會影響力量。對用重兵器的危害最大,或者讓我拉不開弓。但是沙爾克和百花這種純靠技巧的影響不大?”原本覺得實驗殘忍的托馬斯放松了些。
卓爾刺客傻傻笑了笑:“對哦!我是高貴華麗的影王刺客,才不是苦力一般的野蠻人和戰(zhàn)士。”
“不不,這只是因為冰風谷的莽夫們都是靠力氣的,頂多其中一些武藝有些花樣而已。所以我想幕后黑手是為了方便才這樣設(shè)定,詛咒可能還會有其他的變化。”
庫爾伽爾提醒了思路走偏的兩人。
暴民們沖擊了幾次,似乎冷靜了一些,終于發(fā)覺實在難以啃下這座小而堅固的教堂,開始有意識地繞過。
蜜奈擦下汗:“看來我們這里能防守下來,防御更加嚴密的三圣之殿和恰好有警衛(wèi)隊趕去的發(fā)言人那邊都不會有事?”
托馬斯爬上教堂頂,憑高眺望:“三圣之殿和發(fā)言人宅都并未冒起黑煙,可見并未被暴徒們攻占。倒是副鎮(zhèn)長家有些不對,難道幕后支持這些人的不是他?”
“也可能宋教仁案那樣,表面受益人是袁,其實他很快被群起而攻,之后得到好處的是孫!”
“咦,你也像我一樣覺得童盟會以暗殺為本?”
“不,證據(jù)顯示還是我袁項城嫌疑大,但是所有控蘿莉的都該死……所以你懂的。”樓下答話的庫爾伽爾目光死死盯著圣騎士。自從蜜奈中了詛咒后,托馬斯就不再故意挑釁她,而是殷勤地噓寒問暖,用心極為可疑。
“不好!我訂購宿敵靈袋的商店也起火了,還有那幾家冒險者們居住的旅館……我的訂金和砸進去的靈魂啊!”
侏儒小聲咕噥了聲:“錢是我墊付的。”
“糟了,”蜜奈緊張地站起:“冒險者正是本地防御力量的主要組成,若是他們被暴民殺死或驅(qū)逐……紅袍法師和冰女巫發(fā)動攻擊就無力抵擋了!”
在死鼠幫的據(jù)點,偽裝成紅發(fā)半精靈的路斯坎船長好整以暇地觀看著四周凄慘的風景。
“哈哈哈哈,這些愚蠢的人類。他們聽從了別人的蠱惑,盲目地為自己所謂的理想和對未來的許諾而戰(zhàn),卻不知道誰才是最后的獲利者!他們?nèi)藬?shù)眾多、群情激昂,但是卻無法掌握布林山德和冰風谷,最后這一切都將屬于路斯坎、屬于傭兵團和您。”
他對面的卓爾傭兵頭子毫不在意外面亂相,專心對付著眼前的水果拼盤。
“你試著想一下,如果你是那家伙,擁有煽動原先無力軟弱的平民起來為自己對抗強者的能力。在以為自己就足以鎮(zhèn)壓布林山德的時候,你還會將利益拱手相讓嗎?”
“唔,您說得很對。這些人以為自己是靠著自我意志,選擇為自己和布林山德的未來而戰(zhàn)。但他們只不過是受到了法術(shù)和黑冰的操縱,而操縱他們的那家伙,隨時可能反噬我們!”
“已經(jīng)開始反噬副鎮(zhèn)長了,他的住所受到了攻擊。”卓爾傭兵頭子指了指遠方:“因為甘特的力量太弱小了,他不明白自己離開發(fā)言人和布林山德就什么也不是。這種和別人一起挖掘自己墳?zāi)沟拇啦模还苋祟惢蛘呶覀兎N族都太常見了。所以我們一定要小心才能避免,你懂嗎?”
“是!”首領(lǐng)的微笑話語讓紅發(fā)船長十分惶恐,他小心地問道:“那我去殺掉那小子?”
傭兵頭子輕笑著微微搖手:“只要展示出我們才是擁有絕對力量的一方,不讓他錯誤地倒向紅袍法師或者寒冬女神就可以。過早除掉他的話,會導致布林山德受到的破壞較少,不方便我們的人后續(xù)進入控制。”
“靠著他強大的煽動能力,以及人們心中的貪婪和縫隙,說不定黑冰能做到當年完整的碎魔晶克林辛尼朋都沒有達成的破壞。不過,他確實是個太過危險的人物。若是擁有他的效力,恐怕最弱小的家族都足以挑戰(zhàn)我們……”
船長點頭:“那么事成之后,我就會除去他。”
“不必動手,他很快就會自取滅亡。”
“您又要說他會死在那游俠手中嗎?恕我直言,那名來自納斯萊克城的人類游俠根本就是個只會靠女人垂憐才能活到現(xiàn)在的廢物,根本不值一提。我實在不懂您為何如此看重他。”
魔法瘟疫后的這一百年間,從東方卡拉圖大陸不止有許多移民來到費倫,更有許多授龍或小櫻的黑道勢力滲透到各個治安不嚴、便于犯罪的城市中,與當?shù)氐睦吓坪趲驼归_貿(mào)易、合作或競爭。因此不止傭兵團長,連他的手下也對授龍人和他們聚居的貓之城納斯萊克有著相當程度的了解。
“你對力量的理解不夠啊!”卓爾傭兵頭子對于手下的愚鈍只能無奈地搖頭嘆息:“有很多東西,傳奇之下的人是難以理解的。只有真正掌握自己命運的傳奇強者才能看到……”
在傭兵團長不能向外人訴說的夢魘之中,他看到自己和一只巫妖被輕松擊倒,然后那恐怖的怪物先輕輕松松地快速屠殺了整座城的黑暗精靈,又弄死一只底棲魔魚,最后沒有可供宰殺的對象才揚長而去。
“現(xiàn)在我想看的只是他在被殺前能掙扎到什么樣子,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這么愚蠢的勇氣,面臨注定悲劇的結(jié)局依然奮力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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