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過來,意丫頭,奶問你話。”
趙氏伸手招如意過去,如意順從的走到趙氏面前,
“奶,你找我啥事?”如意假裝不知情,抬起頭,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
趙氏瞧著只覺礙眼不已,卻又不得不耐住性子。
“奶聽你娘說,買這屋子的銀錢是你討飯討來的?”趙氏別過頭,不去看如意那張討厭的臉,別人瞧孫兒孫女大多越瞧越愛,越瞧越稀罕,唯有她看老三家這幾個(gè)孩子,越看越討厭!連自己都不知道原因!無端端的讓人生厭!如果不是為著銀錢的事情,她才不會(huì)把她叫到眼前給自己添堵。
“對啊,那日我進(jìn)了夏平鎮(zhèn),在街邊躺著,餓的頭暈眼花,躺在路邊動(dòng)都不能動(dòng)彈,然后我就暈過去了,等我醒來,面前蹲著一個(gè)好心的中年大叔,他給我喂水喝,還買了一個(gè)菜包子給我,看我醒過來,吃了包子,感覺好些了,他才轉(zhuǎn)身走了……。”
說到這里如意停頓了一下,舔了舔嘴角,不再接著說。
“你不是說他給你銀錢了嗎?”趙氏著急的追問。
“奶,我渴了,你讓小姑給我倒碗水吧!”如意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舔了舔干渴的嘴巴,眼巴巴的望著玉如麗。
“讓你娘給你倒去。”玉如麗才不愿意呢,自己是她小姑,還被她打了一耳光,再給她倒水自己的臉面往哪兒放?自己在這個(gè)家里可從里沒有這般被作踐過。
如意正講到關(guān)鍵處,這下停了,勾的一屋子人都心癢癢,不是說人都走了嘛,怎么還給她銀錢了呢?
幾雙眼睛都盯著玉如麗,盼著小姑子趕緊倒水給如意。
“我娘大著肚子不方便,奶啊,那人究竟給了我多少銀錢,我喝了水才想講,小姑要是不給我倒水,我就不講了。”如意看劉氏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給自己倒水去,一邊說話一邊用眼神制止劉氏去倒水。
劉氏收到如意的眼神,只得停下來,自己幫不上忙,可也不能扯妮兒的后退。
妮兒這哪是想喝水,分明是想為難如麗,這丫頭也不知道怎么就跟如麗過意不去。
對于劉氏的配合,如意是非常滿意,最怕的就是自家人在背后拆臺子。
如意一副非要喝了水才講的模樣把玉如麗氣的牙癢癢,這邊幾個(gè)伯娘和嬸娘們也等的著急不已,關(guān)心銀錢可不止趙氏。
幾個(gè)嫂子盯著自己目光讓如麗很是不安,只得咬牙硬撐著,自己不去倒水又不會(huì)怎么樣。
氣氛陷入凝滯的狀態(tài),二人都不肯服軟,如意閑閑的站著,抱著臂膀一派輕松,玉如麗如坐針氈,忐忑不安,硬著頭皮頂著這么多目光,一動(dòng)不動(dòng)!
這樣膠著了好一會(huì)兒,先是如意的大伯娘沉不住氣,催促如麗說道:“如麗你去給她倒碗水吧,快去!”
這大伯娘姓沈,晌午飯那會(huì)兒搶炊餅,她可手疾眼快了,站在大伯身后都搶了不少。如意記她記得可清楚了。
“對啊對啊!去給她倒碗水又不會(huì)怎么樣嘛,如麗乖,別和她計(jì)較,她一個(gè)黃毛丫頭不懂得尊敬長輩,你是長輩,你讓著她點(diǎn),以后我們都疼你!”接著說這話的是二伯娘,看著三十多歲的模樣,舉止之間有些自持,想來娘家定不會(huì)太差,長著一張圓臉,眉毛淺淡,小鼻,卻有一雙細(xì)長的狐貍眼,這模樣瞧著就不舒服。
趙氏一言不發(fā),也不促催,只是用細(xì)小如綠豆的眼睛盯著如意,這模樣倒是讓如意摸不著底了,難道她會(huì)為了玉如麗的面子放棄找銀錢,或者采取別的法子?
前者的可能性不大,后者也沒有什么別的法子可想了吧?
劉氏很不安,不停的使眼色給如意,想讓如意別死扛,這些年這些個(gè)妯娌哪一個(gè)沒有和趙氏斗過法,如今呢,不都得乖乖的聽話嗎?劉氏治人的手法自己是見識過的,不想如意撞到趙氏的槍口上去。
如麗是趙氏的眼珠子,這個(gè)家里誰不讓她三分,沒見著誰敢如此和如麗叫板,劉氏真怕趙氏日后拿那些收拾媳婦子的手法去收拾如意。
如意收到劉氏的眼神也不為所動(dòng),不挑戰(zhàn)挑戰(zhàn)怎么知道對方的底線在哪兒呢?
“奶,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我就回房睡覺去了。”如意假裝很疲憊,打了個(gè)哈欠,就轉(zhuǎn)身走出去。
如麗看這情形很是得意,就說嘛,娘親怎么會(huì)讓自己給這兔崽子倒水呢?哼,想喝自己倒的水,也不怕?lián)嗡溃抗荒镉H最疼愛自己。
“如麗,你去給她倒碗水。”
趙氏轉(zhuǎn)身吩咐如麗,如意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笑嘻嘻的看著如麗。
“娘……”如麗滿是不解,剛剛的興奮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終,接下來是全然的不可置信。
“快去!”趙氏看也不看她,催促道。
如麗沒法,只得站起來倒水,雖說趙氏疼她,但是趙氏的話她不敢違背,一肚子不甘心和委屈。
不是想喝水嗎?自己怎么會(huì)輕易讓她得意?
滴了幾滴在碗底就端了過來,粗魯?shù)倪f給如意。
如意伸手接過,仰頭喝下,僅有幾滴水順著碗沿流進(jìn)如意的喉嚨里,大家看得分明。
如意失笑,以為如麗的眼神里透露出來的詭異是什么把戲呢,不過就是上不了臺面的小手腕,自己還以為她會(huì)放些鹽放些醋放下辣椒,這樣也才對得起自己為難她的心思啊!
“不愧是小姑倒的水,僅僅幾滴就解了我這嗓子眼的干渴,多謝小姑了。”
“你……”如麗氣結(jié),這丫頭幾時(shí)變得如此聰明了?
有這想法的自然不止如麗,身邊的一眾女人,心里紛紛閃過這個(gè)想法。
“好了,這水也喝了,我們接著講,我那時(shí)太餓了,一個(gè)包子吃了不頂事,還是趴在那里,像死了一樣,一動(dòng)不動(dòng),那大叔下午路過看我還躺著,就遞給我二兩銀錢,然后就走了,我看見銀錢樂開了花,想知道這好心人姓甚名誰,等有朝一日咱們家情況好轉(zhuǎn)讓爹爹去謝謝他,我就一直跟著他,后來看見他進(jìn)了鎮(zhèn)子上的迎風(fēng)樓,有人叫他張掌柜,我這才出城找娘,事情就是這樣的,一共給了我二兩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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