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兄妹幾人圍著倆個皺皺巴巴的小生命怎么看也看不夠。
如意第一次親眼見著新生兒,造物主如此神奇,這樣小小的柔柔的兩個肉團子會長大成人,會擁有自己的思考,會把生命一代一代的延續。
劉氏剛剛生產,屋子里的血腥味太濃,玉老爹把幾個孩子趕去新屋。
楊氏一邊聽如意幾個孩子說話,一邊緊緊的拽著丈夫。
玉老四別別扭扭,一路上沉著臉。
“姐姐,弟弟妹妹好漂亮啊!”小寶聲音又軟又糯,聽得如意喜愛至極。
從如彥手里接過,緊緊的摟在壞里。
幾個孩子嘰嘰喳喳,落下滿地的笑語。
新屋里許多東西還差著,大家爺不計較,將就著住下且不提。
黑夜里,玉老四背著楊氏躺在炕沿上,楊氏有幾分氣苦,望著玉老四的背脊發呆。
自己家里窮,五個哥哥都要娶媳婦,為了多要點聘禮,她選擇了這個比自己大了十多歲的男人。
她娘家窮,但是活得硬氣,在婆家這些年眼見著所有的不公都吞到了肚子里。
忍了這幾年,今天第一次她覺得自己身子正了,這些年委曲求全忍氣吞生的日子真的過去了。
“媳婦,你為何要跟娘對這干?你睡在這新炕上心里不虧得慌嗎?”
“我有什么虧得慌?相公,我以前心里倒是虧得慌,今兒卻覺得踏實了,做人要講良心,我不后悔……”即使你休了我,最后幾個字悄悄隱沒在唇間。
楊氏說完不再理睬玉老四,轉過身去睡下。只盼著自家男人早日想明白。
玉老四瞪著黑夜思慮了良久,腦子里一片混沌,誰讓自己真的喜愛楊氏呢!
低嘆一聲,轉身靠近楊氏,把她摟在懷里。
楊氏感受這身后火熱的胸膛,只覺得心里火熱一片,自己真是太幸運了。
隔日,如意站在新屋的門口看著冬日里初生的太陽,有幾分愣神,院子里玉老四忙進忙出。
“早,四叔!”
“起來啦?你四嬸知道你們今兒要進城去,早早起床給你們做早飯去了,趕緊洗漱了吃了早飯再去。”
如意聽見這話,心底五味雜陳,想來四叔是想明白了,如此就好!
“四叔今兒可得空?我們要進鎮子買些東西,想央求四叔跟我們一塊兒去。”
新得了兩個嬰兒,今天村里不少人都會上門來瞧,玉老爹自然不得空。
兩個孩子早產,一應嬰兒的用品都沒有,昨天還是臨時剪了幾張碎布包著。
“那成,咱們這就吃了早飯進城去。”玉老四笑著點頭應下。
吃罷早飯,楊氏一直在旁邊叮囑需要買的東西,如意一樣一樣記好,點頭應下。
早早進了鎮子,如意先去了迎風樓。
時間尚早,迎風樓里一派冷清,見不著前幾次熱鬧紅火的場景,如意心思一轉就明白了。
有伙計眼尖,大喊一聲玉姑娘來了,瞬時無精打采的眾人面上閃過驚喜,紛紛掙著給如意看茶。
張掌柜收回臉上的疲憊之色,見如意果真邁著閑適的步子進了門,一改黯淡的神色,喜笑顏開的迎上去。
怎么了?她怎么覺得張掌柜看自己眼神像看救星似的?
若是酒樓的事,必然不至于,以張掌柜這幾年鍛煉的能力,即使酒樓生意真的出了什么問題,想來也是能輕松化解的。
若是旁的事,張掌柜都無法解決,怎么知道自己能行?
“玉姑娘,咱們進包廂談!”張掌柜一臉急切道。
如意點點頭,跟著張掌柜的去了包廂,如彥和玉老四被留在大廳吃茶。
過了幾盞茶的功夫,如意才從包廂里款款出來,張掌柜一臉殷勤的送客。
穿著體面的掌柜對一個小丫頭殷勤熱誠,這說不過去呀?
玉老四跟在兄妹倆身后暗自思索。
“怎么樣?妮兒?”
“解決了,這是今兒的銀錢!”
如彥接過沉甸甸的十兩紋銀,心底五味雜陳。
一行三人買了整整一牛車東西,大人的吃穿用的,嬰兒的各種用品,連玩具都沒落下。
新屋里的各處用具,小些的也一并買了。
玉老爹央了村里徐木匠打了新的柜子,還沒做成。
總算把大致需要的都置辦齊全了,想著兜里的十兩紋銀現在還剩下不到六兩,如意咂咂嘴,有幾分心疼。
玉老四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各種東西,猶自不敢相信,可是今兒一整天他都跟著這兄妹倆,全程參與,沒什么蹊蹺啊?
這么多銀錢,眼睛眨也不眨的花出去了,玉老爹只覺心疼的在滴血,這幾兩銀錢,一家子省吃儉用半年都夠了。
本想提醒一下,但是想著畢竟只是隔房的侄女,有她親爹教呢。
回到村子里,如意草草吃了幾口楊氏留的午飯就進了龍飛村。
生意上的事情,張掌柜的沒提,如意也看在心里,雖然把肉丸子的做法寫了菜譜遞了張掌柜,但如意還是念叨龍飛村里僅剩的板栗。
再不去只怕就盛些殼給自己了!
有了幾只狼的幫忙,如意輕松不少,趕在天黑前到了家。
就著微弱的豆油燈,如意先去看了兩個孩子和劉氏。
瞧見呼呼大睡的三人,如意心安很多,她所有的付出和努力都是為了保這一家人平安幸福。
等完成這個目標,就出去走走吧,看山看水,看風土人情,人生一大樂事。
如意遐想片刻,只覺未來充滿希望,一天的疲憊都消散了。
如意又前去查看這段時間抽空泡的樹皮,忙完這一切,已是深夜,大家都在忙活,如意又炒了板栗一家子吃了,這才回了新居。
楊氏今日忙里忙外伺候劉氏和兩個孩子,可是累壞了,現在又忙不停的把如意今天買來的上好的棉布取來給兩個娃娃做新衣。
今天屋里炕燒的熱,沒有衣服用布包著還行,往后只怕就不行了。
這倆孩子來得太急了,劉氏還沒來得及做衣服,尿布都沒拾掇好。
現下只得自己操心了,讓自己過過當娘的癮也好,楊氏絲毫不覺得累,滿心里都是幸福,要是自己能沾點三嫂的光,早日里生個孩子就好了。
如意取出今兒買的幾匹布去了楊氏屋里,玉老四還在就著月光花柴,用斧子把巨大的木頭樁子劈成小塊。
“噔噔噔”的聲音在黑夜里尤為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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