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如意匆匆吃罷楊氏溫在鍋里的午飯就出發去了龍飛山。
有了幾只狼的幫助,如意輕松很多,不多時就到了板栗樹下。
人跡罕至的地方,板栗這樣的美味是動物們過冬必存的糧食。
碩大的板栗書上所剩板栗已經寥寥無幾了,好在樹下還掉了很多。
滿打滿算也不足三十斤,這是今年冬天最后的板栗了。
坐在狼背上,如意回望那處建筑,心里閃過那抹白衣,不知道自己的便宜師父去哪里了呢?
天色徹底黑下來以前,如意回到了家。
吃罷晚飯,又把板栗捧了些炒了,再去看了泡了十來日的樹皮,已是夜色深深。
廂房里的燈依舊亮著,如意輕輕推開門進去,就見劉氏母子三人睡的香甜,玉老爹在一旁守著,正專注的看著兩個孩子。
如意瞧著兩個小娃娃,很是開心,自己所有的努力和付出無非就是護得他們周全。
待到這倆孩子長大,這一切都落了幕,自己就去看山看水,游歷天下。
暢想這美好的未來,如意只覺得自己全身都是力量。
回了新居,如意把今天買回來的布料拿了兩匹,給楊氏送去。
玉老四還在院子里劈柴禾,“噔噔噔”的聲音在暗夜里愈發響亮。
楊氏正在豆油燈下縫衣服,那是如意今天買回來的上好的棉布,專門給倆奶娃做衣服。
倆孩子來得太急,一切衣服尿布劉氏都還沒準備,昨兒剛生出來還是用幾塊碎布包著的。
劉氏生產完兩個孩子,實在是虛弱至極,這些瑣碎的事情自然而然落在了楊氏頭上。
楊氏麻利的剪裁,很是喜悅,若是自己能沾點三嫂的光,來年得個一子半女的就好了。
見如意進來,忙招手讓她坐下。
這動作倒好像如意是客人自己是主人似的,想到這里,有幾分赧然。
“四嬸,這兩塊布你緊著時間給你和四叔趕身衣服出來。”如意把青布放在案桌上,看著楊氏手里小小的未成型的衣服,眼里激起漣漪。
這小衣服都這么可愛呢!
自己前世沒有這般喜愛過任何一個孩子,偏偏對劉氏這幾個孩子,疼惜的緊,倒好像是從自己肚子蹦出來的似的。
“這如何使得?還是給你娘做身衣服吧!”楊氏忙拒絕,這兩日里吃的用的住的都是以前遠遠不敢想,這布自然不能收。
“四嬸,你聽我說,我爹娘都有冬衣,這天氣一日日冷起來,你先緊著你和四叔,過段時間我們再每人置一身。”
楊氏有些吃驚的看著如意,都有冬衣了,怎么還要置呢?
“再說要是你凍病了,可沒誰照顧我娘了。”如意見楊氏低著頭不說話,繼續勸說。
“那成……那我就收下!”楊氏一想是這個道理,女人坐月子還是女人伺候比較方便。
“我娘和弟弟妹妹就得你多操心了!”
“你這孩子,和我客氣啥?以前嬸子糊涂……”楊氏想到以前的事情,有幾分赧然。
“咱們不提以前的事情,以后咱們過好了就成。”
“是哩,過好以后就好。”楊氏連連點頭,如意這丫頭懂事孝順不說,心地還寬,是個惹人疼的姑娘。
待如意出了屋子,楊氏拿著青棉布一陣摩挲,好久沒有穿過新衣了。
玉老四進門恰巧看見楊氏眼里的眼淚掉在了青布上,倏忽之間就隱沒不見了。
“這是咋啦?”
“沒事。”楊氏撇過頭,繼續做衣服。
楊氏從小家貧,雖是家里幺女,但是父母俱是沉默寡言之人,自然也就養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大餅似的臉上甚少有表情。
別說哭了就是笑都很少見。
“如意拿了青布來給你我做冬衣。”楊氏頭也不抬輕聲細語的說道。
“啊?”玉老四眼里閃過復雜。
可能自己媳婦是對的,玉老四挨著炕沿躺下,嘆了口氣,默默睡去。
次日,如意大清早就進了鎮子,把板栗送去了迎風樓,又從張掌柜的手里接過一盒東西,又沖沖忙忙往回趕。
待到來日里手上的銀錢寬裕了,一定要置輛車,即使是牛車也不賴。
這小短腿跑著還真辛苦。
如彥已經按照她的囑咐把樹皮撈回來洗涮了,這邊正燒著一鍋水煮著呢。
這一次比上一次量大的多,所花時間定然就更多,直到晚間所有樹皮才煮完。
新居的灶房里,玉老四和如彥一個切一個兌很是忙乎。
如意打開張掌柜給的盒子,一股馥郁的香氣撲面而來,一朵朵晶瑩的臘梅花靜悄悄的散發著幽香,或盛開或含苞待放
一股子幽暗冷冽的香味在屋子蔓延,如意很是滿意。
她前世就最喜愛梅花,這一世還能見著自己心頭愛自然是開心不已。
張掌柜果真是好手段,初冬都能尋來梅花,這手腕當真是不敢小瞧,不過是友非敵,有這樣的人物,倒也免去了自己的麻煩。
有了這梅花才算得上真正的玉落梅花紙。
第二日如意一整日里都在造紙,直到第二日的黃昏才算將將完成。
如意揭起一張紙湊近鼻子,一股冷冽的梅花幽香從紙里散發出來。
雖算不得絕好,但是也能讓如意滿意,倒是如彥很是興奮。
“妮兒,咱們這次這紙不但比上一次白了不少,這香味聞著也很舒服呢。”
想來會賣個好價錢也不一定,如彥興奮極了。
“嗯,是比上一次好,以后會有越來越好的!”如意篤定的點點頭。
玉老四在一旁瞧著這倆孩子心驚不已,這就造出來紙啦?
對于他來說,如此精貴遙不可及的東西怎么能出自這樣的兩個娃娃之手呢?
可是全程都在幫著做事,親眼所見,由不得他不信。
難怪三哥家的日子越過越好,難怪能這么快的蓋屋!
這倆孩子如何能琢磨出這事?心里的謎團仿佛雪球般越滾越大。
如意一張張接下來,磨平后復又方方正正的切了,瞧著愛不釋手,希望這紙能讓舉人老爺滿意吧!
賺錢是其次,若是能得一個人情幫著張掌柜說合就再好不過了。
屢次得張掌柜幫助,沒有不盡心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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