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越查越古怪，表面上想死水湖面一般平靜，可深入查過卻發現里面的水深不可測。先前的宋家被查，私運貨被秘密充公，這一切的一切都已定性卻沒有透露一點兒風聲出宮，也不知道申子天與宋耀成有什么秘密。

    “辛苦你了”回應過王茹茹之后，申目諶若有所思地轉過身準備回客棧。離開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彥東那里怎么樣了，就在轉身那一剎那，身后一個牽掛拉住了申目諶的手臂。

    申目諶疑惑轉身，王茹茹眨巴著眼睛看著自己，“申大哥，什么時候履行承諾？”

    哦對，還答應過她要陪她去游玩。申目諶不是不遵守諾言的人，雖然心有不甘可還是點頭答應下來了，他給了王茹茹一個客棧的信息，告訴她明日晨時來找自己。

    “殿下……”莫子然見申目諶要將客棧的地址告訴王茹茹，心里一緊，“這不好吧……”

    或許申目諶覺得王茹茹對他們沒有威脅，所以他只想兌現自己對她的承諾，更何況王茹茹心現在以為自己是追債的，她心那么大是想不到他們來此處真正目的的。

    在回府的路上申目諶一直有心事，現在申子天什么事情都不與自己說，也不曉得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申子天坐上了皇位，要想除去自己這個禍患是輕而易舉的，在宮中要想站穩腳跟那必須處處小心，自己被動的局面已經很久了，現在他要改變這樣的局勢。

    “殿下”莫子然打斷了他的思緒，“昨日在清華宮內發現有一太監，經查驗下來確認了是紫宸宮的人，當我們發現的時候殿下已經離開了御城，殿下打算如何處置他。”

    “申子天的人？”申目諶細細想來，“他知道自己暴露了嗎？”

    莫子然搖了搖頭，“若是沒有殿下的命令，下面的人不敢隨意處置。”事實上，當時發現這件事情是莫子然手下，原本他想經手處理掉此事，可他沒這么做，他要申目諶親自派人解決掉，讓他好清楚地看清楚申子天的‘真面目’，親身感受到被背叛的滋味，只有這樣他才能除掉身上的慈軟，才能做到毫無顧忌。

    申目諶心里一沉，他心里知道，在清華宮中確實是有申子天的人卻不知是誰，那個時候他還安慰自己是消息來源錯誤，既然申子天已經如愿登上皇位了，就不會做的那么絕情。

    莫子然做事不可能出錯，可如今連他也確鑿了……

    “等回去再說吧”想了很久，心中千絲萬縷，最后還是只憋出那么一句敷衍的話。

    莫子然沒有說話，殿下還是心太軟了，可要是做不到狠心就會失權失勢，到時候的處境將要比現在難上千倍萬倍，想要翻身更是難上加難了。

    當年皇后千方百計，不惜逼迫申目諶演一出救人的戲份都是為了派自己來到殿下身邊，為能清理一些障礙，輔佐殿下登皇位。

    兩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客棧，走近房間正巧看見了彥東坐在床邊按著太陽穴。

    “彥東。”推開門，申目諶與莫子然踏進屋內，看著彥東一臉茫然“你在干什么呢”

    彥東盯了那馬逵好幾個時辰，那家伙不是喝茶就是與陌生人閑聊，嗑瓜子看戲，什么休閑來什么，為了跟著他，彥東可是走遍了大大小小的娛樂場所，花了不少銀子。

    “馬逵送出了宋耀成就像沒事人了一樣整日閑逛”彥東掏出空空的錢袋給申目諶看生無可戀狀“殿下你看我口袋都空了”他的俸祿本來就不多，真受不了這么一般折騰。

    申目諶也頭痛，雖然知道宋耀成的動作卻一點也分析不出原因，不想聽彥東多嘮叨，回頭朝莫子然示意了一下，雖然什么也沒說但莫子然心領神會，從腰間掏出一袋銀子丟向了彥東，目光有些‘鄙視’“這些總夠了吧。”

    彥東瞥著眼睛朝莫子然看了一眼，兩人的關系沒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契合，一個話多一個話少，一個外向一個內斂，一個嫌棄另一個整日裝深沉裝冷酷，而另一個呢，不屑另一個說的話永遠比做的事多。這幾年要不是申目諶在中間調劑，或許兩人早晚有一天要打起來。

    彥東剛想說些什么，被申目諶攔了下來。風塵仆仆地趕到此處還未休息就去跟蹤了宋耀成，此時在他的臉上隱約透露出一絲遲鈍，坐在窗內背靠著墻壁，沉沉地閉上了眼睛一字一頓緩慢地說道“花了那么多銀子，盯了那么久，可有什么收獲了？”

    申目諶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房間里安靜地不像話。站在窗戶邊上又看了一眼對面，馬逵正在吃水果，一副慵懶的模樣，見樣回答申目諶“宋耀成離開之后馬逵換了套衣裳，去了戲院看戲，看完戲去了丁字口買了吃的，再來去茶館喝了茶，坐了半個時辰后開始與陌生人閑聊起來，然后…..”彥東仔細回憶著。

    “然后就回來了，現在在吃水果。”彥東將馬逵每一個舉動都刻在了腦子里。

    莫子然站在一旁認真聽著，聽完后質疑，質問道，“你確定他與那陌生人只是閑談嗎？”

    他的言外之意，十分明顯指向彥東看漏了接頭之人。

    “莫子然你什么意思啊”彥東一下子就火了，蹭地一下站起來，幾個時辰下來自己盯人盯得眼睛都要瞎，怎么可以被一個后來人在殿下面前直接污蔑自己放走接頭人呢。

    “別吵了！都給我安靜一點！”申目諶閉著眼睛一怒。頭痛的厲害，或許是因為旅途勞累加上不適應這里的天氣氣候，申目諶感覺身子很沉提不上勁，此時還要聽這個話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吵，真是不像話！

    怒火平息，冷靜了下來“你們兩個都是有身份的人，整日吵，還像不像話了？！”

    申目諶說完，屋內又安靜了下來，突然間莫子然的聲音緩緩從角落里傳出。

    “殿下，屬下聽說馬逵好像有一個妹妹，也在陽承。”

    “什么妹妹？”聽到此話申目諶睜開了眼簾，眼睛中居然多出了幾分神。

    莫子然說，當初就查過馬逵這個人了，雖然寫的是御城人，可卻是在陽承出生的，順著這條線往下查屬下發現雖然他父母雙亡但他還有個妹妹，叫馬如姛。

    “那又怎么樣？”彥東聽了半天也沒聽出什么來，看著一旁的申目諶，依舊渾然不動。

    “馬家家境貧窮，馬如姛也是經常吃不上飯，可最近，屬下卻查到馬如姛出入過戲院聽戲”說道此處，莫子然頓了頓，“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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