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果然一片紅彤,朱墻紅瓦還有血一樣的紅花,其建筑布局和濃淡相宜的配色,明顯出自高人之手,非但沒有給人半點陰森血腥的感覺,反而充滿熾烈的火熱,不過沿途行經,便使人頗有些血脈膨脹,恨不能找一敵人決一死戰。
待進到房舍內后,視野中充斥的艷紅陡轉黯淡,如此強烈的對比明顯屬于心理暗示的范疇,好像極度亢奮后的極度疲軟,瞬間使人心身疲憊,昏昏沉沉只想找張床睡覺。
這樣不正常的感覺,自然令夏光光頗覺不安,扯著方聞劍悄聲道:“這里的環境,我怎么感覺不對勁?”
“沒啥不對勁,這是精心設計過的好地方……”
方聞劍笑道:“你想想,每天清晨往外這么一走,立刻精神百倍。晚上回家這么一走,一心只想睡覺。正因對人的精神有所沖擊,所以常年居住這種環境,對鍛煉意志大有好處。截教也有類似的居所,一般二般的弟子想住還住不到呢!”
夏光光野路子出身,當然不知道門派的情況,半信半疑的盯著方聞劍,想辨明究竟是真話,還是純粹胡扯。
夏云輕聲道:“時候不早了,你們各自安歇,最好挨一起住,彼此能有個照應!
方聞劍立馬撇下夏光光,湊上去笑道:“不管你選哪間?我都選你隔壁!
夏云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向趙飛塵道:“你呢?”
方聞劍登時惡狠狠的瞪著趙飛塵。
趙飛塵忙舉著手退后一步,笑道:“俺住門口這間好了!
其他房間都隔壁相連,唯有門口這間不知為什么單獨一套。
方聞劍喜上眉梢:“門口好,遇上危險好逃跑,你小子真會選!
夏云蹙眉道:“這間顯然是門房,護衛仆役才會居住,飛塵兄怎好住呢?”
“有得住就行,你們別拿俺當仆役就好。”
夏云見趙飛塵堅持,暗嘆口氣,沒再做聲。
方聞劍連連點頭:“保證不會,絕對不會!
幾人就此分頭,各自選房住下。
夏云住在真正第一間房,離門房隔條走廊,下一間自然被方聞劍強行霸占,夏光光則住夏云對門。
除了最初何家村那段安寧卻短暫的時光,趙飛塵從未正兒八經的安頓下來,瞧了瞧自己的新家,覺得還行,雖然沒有現代化設施,好歹居住無虞。他也真的累了,在房內隨便轉悠幾下,撲到床上,悶頭睡去。
或許是新房新床的關系,容易做夢,那些曾經熟悉的環境,那些曾經熟悉的人,無數畫面輪轉交替,漸漸支離破碎,散得零零星星,像一陣劃過天際的流星雨,無垠星空中,散發璀璨余暉。不知不覺,臉頰滾燙,伸手一抹,原來是淚。
接下來一段日子,充實又乏味,洪三雖然把他們幾個招為殺手,卻一直沒有交代任何任務。
趙飛塵終日泡在西苑內,拼命提高自己的生存能力。早上修煉度人經,下午修煉狂風飛劍。他幾乎當了一輩子宅男,連玩游戲都沒如此勤奮過。
當一個人真真切切體會過生死之際的大恐怖,心態會產生極大的變化,何況趙飛塵近來經歷的種種事情,無不深刻折磨他的內心。
如果不是莫名其妙成為所謂的“天眷者”,他恐怕早被人欺辱至死,就算這樣,單純無辜的何巧兒也慘遭他的連累。無能,就是原罪,就該死,冥冥之中也好像有只無形的手,將他死死按在漩渦的中心,怎么都逃不掉、跑不脫。
方聞劍和夏光光都是老油條,白吃白喝白住的日子,絕不會感到一丁點不好意思,反而過得十分愜意,要么跑到東苑去看看諸位絕色巫女過過眼癮,要么去拿趙飛塵過過手癮。
方聞劍最喜歡以傳授道術的名義,把趙飛塵當沙包狠削一通,純是公報私仇,連夏云都說不出個不是。
夏光光則更加過分。當年他為了修煉度人經殘卷,四處碰壁遭人白眼,始終找不到師傅肯授業解惑,全靠自己琢磨摔打,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有今日一身修為,怎能輕易便宜了趙飛塵?
他恨不能將自己曾經受得罪,漲十倍加注在趙飛塵身上,以解當年的怨悶之氣。
這是趙飛塵的不幸,也是他的大幸運,在這兩個變態的變態壓迫下,無論體術還是道術,皆一日千里。
最后,竟使洪三都受不了了,親自露面干涉,強行把趙飛塵趕出西苑武器庫。并且嚴厲限定他每隔十天才能進來一回。
誰會像趙飛塵一樣發瘋?一天恨不能用爛三個靶玉……以他的水準,不出千兒八百劍休想將一個靶玉破壞至無法使用的地步,這種程度已經不算刻苦,而算自虐。
靶玉是各個修真門派的必需品,需求量很大,其原料又不是割一茬長一茬的韭菜,出產并不高,所以相當值錢。一天報廢三個,洪三真怕這樣持續下去,待到報賬的時候,上頭會把他做成人靶,親手捅了泄憤。
除了對不知柴米油鹽貴的趙飛塵極度不滿,洪三對夏云更加不滿,特意找了空隙,把夏云叫到跟前,劈頭蓋臉一通斥罵。
洪三這段時間壓力極大。風夜心早已抵達西京,很快把城內鬧得天翻地覆,西京的夏衛首領甚至一度被風夜心堵住,差點被活捉。
西京城的城主正是關飛歌的父親,他非但不肯幫忙夏衛頂住壓力,還在私下里怨怪夏衛維護不利,導致他女兒落到風夜心手里。
風魔殿那群女瘋子為達目的,什么事做不出來?撕個票簡直比吃飯喝水還容易。關城主自然投鼠忌器,不愿和風夜心徹底翻臉。
來自風夜心的巨大壓力層層下壓,最終壓到洪三肩頭,他甚至不止一度想過,干脆將趙飛塵交出去算了。西川的夏衛真要為此被風夜心干掉幾個,他的日子別想好過,很可能會突然接到個莫名其妙的任務,然后莫名其妙的死掉。
雖然收服趙飛塵是夏衛最高層的意思,真要做成必有重賞,但縣官畢竟不如現管,真將西川夏衛得罪狠了,只怕他有升官沒命上任。
洪三幾經思量,最終還是咬緊牙硬撐下來。沒料到夏云十分不給力,終于惹得他徹底爆發,言語也極盡威脅:“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會想在東苑那種地方看見你親妹妹吧!我希望趙飛塵在你身上發**力,而非對著靶玉?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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