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每個人也都在為生活忙碌著。
亂世中愚蠢的孩子都知dà
爭搶一口飯,修仙中的爭搶更是嚴(yán)重。有了爭搶人就會更加忙碌,整天像是無頭的蒼蠅一樣忙碌,不斷地勾結(jié)、算計、栽贓、謀殺……為了自己能夠更好地活下去,挖空心思地忙碌著。
青云山蘇長白門下的弟子誰不在忙碌呢?為了更高的境界,為了成為真zhèng
的弟子,為了修行真zhèng
的仙術(shù),為了一點(diǎn)點(diǎn)蠅頭小利。每個人都忙的焦頭爛額,誰還記得蘇長白的第五個弟子王石呢?
就算你是師尊的第五弟子,可是你已經(jīng)被師尊貶到了一座荒山上砍柴,你又有什么資本讓人關(guān)注你呢?
王石成為青云山村子中的熱議也僅僅是半個月的時間,之后王石這個名字便被人們像垃圾一樣丟棄了,偶爾說出來也只是拿來當(dāng)作嘲笑的對象。
一個師尊真zhèng
的弟子卻被罰在荒山上砍柴?還是遙遙無期地砍柴?
&nbs〖三五\中文網(wǎng)
m.35p;在修行最重yà
的年紀(jì)不去修行卻被罰去砍柴?
甚至連最基本的紫氣東來訣都沒資格學(xué)?
這樣的弟子連村民都不如!當(dāng)初還不如沒被師尊選中當(dāng)?shù)茏樱‘?dāng)真是可憐至極,可笑至極,可悲至極!當(dāng)初一步登天成為師尊的弟子又能如何呢?到頭來還不是淪落到無人問津的地步?
當(dāng)一個人成為了所有人的笑柄,那么都沒有人會去故yì
欺負(fù)他,僅僅笑聲就能夠殺死這個人。
王石見的最多的人就是趙文啟,其次便是萬一。王石自然再也沒有見到過自己的師尊,也沒見到過其他兩位師兄跟江瑤師姐。王石從來沒有走出鹿角山一里遠(yuǎn),自然也沒見到過村子中的村民,聽不到這些嘲諷自己的話。
并不是王石不想下山,而是他很忙,真的很忙。讀書砍柴讓他每時每刻都很忙,連跟大哥一塊去釣魚的時間都沒有了,更沒有時間去做別的事情。
……
王石前面的菜畦已經(jīng)長出了菜,已經(jīng)能夠開始自己做飯吃,萬一就不再一天三頓地往這里送飯了,只是過幾天來送一次生活的必需品,后來萬一來的時間間隔也越來越長,偶爾一個月來一次,最后則是半年才來一次。
萬一跟王石都在長大,他也對王石越來越尊敬,但是尊敬中總摻雜著一絲不耐。王石也感到他與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yuǎn),每次萬一送東西也只是將東西放下便離開了,好似是在供奉神像一樣。對于這樣的變化,王石曾經(jīng)試圖改變,卻沒想到萬一跟自己的距離更遠(yuǎn)。王石第一次認(rèn)識到人與人之間是不同的,僅有的兩個認(rèn)識的人將只剩下一個。
王石有時候甚至希望那天來找事的慕辰他們一伙還會再來,這里只有自己一個人實(shí)在是太過無趣了。王石不是一個垂垂老矣的人,他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這樣朝氣蓬勃的年紀(jì)最不能承shòu的便是孤獨(dú),可他從小就一直承shòu著同齡人無法體會的痛苦。
大哥來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少,只會偶爾來找王石去釣魚,給他講解一些疑惑。王石看的出來大哥也開始忙碌了起來,并不像以前那么懶散,并不像以前那樣有大把的時間。
……
很快就入了秋,屋檐下的一對燕子跟剛長大的小燕子飛去了東來山的南面,王石在燕子的腿上系了紅線,希望來年還能再看見它們。由于鹿角山長的是鹿柴,所以沒有任何動物在這里活動,燕子一飛走,這里就只剩下王石了。
王石越來越喜歡下雨天,因為下雨天有聲音,這樣自己就會顯得不那么孤寂了。其實(shí)王石更喜歡下雪天,只是這里沒有冬天,不會下雪。
自從那一窩燕子走后,王石待在對面青山的時間越來越長。最起碼青山上還有一些花鳥,還能聽到一些聲響。每天清晨之后,王石就拿著一卷書行走在對面的青山上,時不時地低吟幾句,或是偶爾看看一些開放的花,望望飛翔的鳥。
王石下午還是去山上砍柴,只不過鹿柴越來越難砍,鹿柴不僅長的越來越復(fù)雜,還越來越硬。即便是薄弱的地方也很難砍斷,這就要求王石的刀更快變化更加迅速。
不知dà
為什么,王石越來越喜歡背誦那本無名的書。他躺在草地上,望著浩瀚的星空跟銀河,聽著蛐蛐的演奏,背誦著書就會覺得無比地自在,好像自己能夠飛翔于星空一般。王石現(xiàn)在都能夠?qū)⒛潜緯贡橙缌鳎约河袝r覺得有趣便倒著背,而這本書倒著背也很流暢,同樣有一種自在的感覺。
王石已經(jīng)開始習(xí)慣這種生活,每天都讀書砍柴,自己現(xiàn)在不再渴望能夠立kè
修行,只愿意安寧地讀書砍柴。
讀書砍柴就是他的修行。
……
風(fēng)吹稻花香。
這是王石一年中最開心的時刻,自己種的稻子開花了。
王石在遠(yuǎn)處的平地里開墾出了一片稻田,旁邊恰好有條小溪,灌溉也就不成問題。王石現(xiàn)在基本能夠自給自足,只不過衣服越洗越舊了,基本都掉了色。
……
趙文啟飛翔的速度越來越快,也飛的越來越穩(wěn)重,不像以前那樣剎不住一下子撞到樹上。但是趙文啟這次飛的很急,還是一下子撞在了王石的柴門上。
王石聽到聲音還是坐在桌前讀書,也不加理會。
“我說,小師弟,你大哥來了你也不知dà
出門迎接一下。”趙文啟推開門氣急敗壞地說道。
“出門就看見你出丑了,這樣好嗎?還是給你留點(diǎn)面子,你不是最好面子嗎?”王石已經(jīng)跟大哥熟的不能再熟,彼此之間說話也就沒有了任何遮攔。
“說的也對。”趙文啟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想了很久。
“大哥這么忙,怎么有空來看我了啊?”
趙文啟一拍腦門說道:“小師弟啊,這是你最后一次看見我了……”
“你要死了?”王石驚奇地問道。
“你才要死。我要死了你好像很高興啊!”
“沒有沒有,我只是高興到?jīng)]邊了。”王石跟趙文啟之間普通的對話一般都是對罵。
“不跟你瞎扯。這次來是來告sù
你我要閉關(guān)了。”趙文啟很認(rèn)真地說道。
“閉關(guān)?”王石一臉疑惑。
“對。”
“為什么?”
“不知dà
,師尊讓我閉關(guān)的,說是時機(jī)到了,現(xiàn)在閉關(guān)對我有好處。”
“什么好處?”
“師尊沒說。”
“要多久?”
“三年。”
王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說道:“什么鬼門關(guān)?”
“怎么聽你說話我總感覺這么別扭?”
“沒事沒事。你這是跟我告別來了啊?”
“不要說得那么傷感,大哥也只是三年不在,沒事,大哥給你帶了許多玩具陪你玩。”
“我從來不玩玩具。”
“你先出門看看啊,我都放在門外了,這可都是我花大價錢買的,有不少好玩的啊,你可別枉費(fèi)了我的一番苦心啊。”
“算了,你還是拿回去吧,不如多給我送點(diǎn)書過來。”
“你再讀書可真成書呆子了啊!讀了那么多書你還沒讀夠啊,你腦子有毛病啊,我一看書就頭大,你居然還愛看書,一點(diǎn)都不像你大哥。”
“走時候記得帶回去啊。”
“你這就趕我走了?”
“要不你吃點(diǎn)什么?我早晨的飯還剩一點(diǎn)。”
“跟你說話我就上火。”
“今天早晨的飯里有苦瓜,正好可以敗敗火。”
“感情你還巴不得我走啊?”
“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走不走我都過的挺好。”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不過我還是勸你一句,多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別一個人悶在屋子里看書了,你再這樣就成了呆子了。我可不想三年之后遇見一個書呆子!還有啊,實(shí)在不行你去青云山上拜見一下師尊,多說幾句好話,師尊心腸軟。”
王石笑地都打不住了。
“你笑什么?”
“你先讓我笑一會。”
“別笑了,聽我把話說完。”
“不是你讓我聽師尊的話老老實(shí)實(shí)在這里讀書砍柴嗎?現(xiàn)在怎么又讓我去找?guī)熥鹆耍俊?br />
“我估摸著情況不大對啊!再這樣下去對你以后的修行沒好處的!你還是去將事情問明白了吧!記住,一定要溫聲細(xì)語、和和氣氣,要有一個小媳婦出嫁的樣子!”
“我記住了。”
“還有啊……”
“好了好了,你怎么這么能啰嗦?”
“得得得,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我不跟你啰嗦了。大哥我走了,三年后再見!到時候看看你大哥我的本事!”
“快走吧,真能啰嗦。”
趙文啟頭也不回地走了。
王石環(huán)視了一下空蕩的屋子,愣在原地很久,心里一陣索然。
……
不知為何,萬一已經(jīng)不再來王石這里了,可能是大哥趙文啟已經(jīng)不在了吧,萬一也沒有什么理由再來定時地給自己送東西。萬一能但這里來送東西全是趙文啟的吩咐,如今趙文啟不在了,萬一也長大了,對事物的看法也開始改變了,對于王石這樣一個沒有前途的人何必來巴結(jié)?
畢竟王石是被村子里認(rèn)為最可憐的弟子,甚至連一個村民都不如,畢竟村民還有師兄們定期地給他們講解修行,他們還有接觸到修行的機(jī)會,而王石除了一堆破書跟荒山之外沒有任何東西。他們甚至同情可憐王石,一個人被流放在一座荒山上不停地砍柴,到現(xiàn)在連靈氣都沒有接觸過。
很少有人記得王石了,就連當(dāng)年被王石砍傷的慕辰都快忘記王石了。王石已經(jīng)被所有人都遺忘了,宗門每一年的慶典都沒有人通知王石參加,宗門每一年發(fā)放的物品也沒有王石的那一份。
自從趙文啟閉關(guān)之后王石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一個人,幸好院子里的菜畦已經(jīng)小有規(guī)模,遠(yuǎn)處的平地上王石也撒了很多的稻子,今年的稻子王石已經(jīng)收獲了,足夠王石吃一年的了。王石就這樣一個人在鹿角山生活著,沒有任何人來過這里。
王石好像從世間消失了。
并不是世間遺忘了王石,而是王石已經(jīng)遺忘了世間。
王石已經(jīng)不再去關(guān)心其他的問題,只有自己單調(diào)的生活——讀書砍柴。
……
一片冰雪的世界,一眼望不到盡頭,除了風(fēng)雪沒有任何活著的生靈。
然而這里卻有著無數(shù)虔誠的信徒,三步一叩首,向著一座冰山緩緩地前行著,途中不斷地有人跪下之后再也起不來,卻沒有人因為這些而停下腳步。
一座冰山,一座望不到頂?shù)谋剑巾斏狭⒅粋人。
鮮艷的仿佛要流出血的紅袍,繁瑣到極致的鳳釵,跟那天接二丫的那個老嫗一樣的打扮,只不過這次是一個妙齡少女穿著,加上這個少女精致地可以讓人屏住呼吸,這身裝束就變得很賞心悅目。
風(fēng)雪仿佛被這身裝束給嚇到了,不敢靠近這個人一分,所以山頂上是令人窒息的靜,而在少女身外三尺的地方便是能夠撕裂一切的風(fēng)雪。
少女在眺望著東方,眉心的那朵妖異的花即將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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