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兩個小時前。
從白井醫生那里得知李杰還可以恢復，眾人皆松了口氣。
在這之后，賈瑤將車禍發生的全過程都說了出來，包括自己的猜測。不過為了避免引起誤會，她并沒有提到李杰在車禍前說的那番話。
大家仔細聽完賈瑤的話，各自陷入沉思。
“大家先回去吧，這里就交給我，”白井醫生走了過來，“這么多人圍在這兒不太好。”
“嗯，我還會再來的。”
蘇吟雪點點頭，輕聲說完，和臉色陰沉不定的蘇吟木一起離開。
“那，我們也回去了。”周時文扶了扶眼鏡，悶聲說了一聲后，牽著雪靈的手離開。
臨走前，安音昊注意雪靈欲言又止的樣子。
搖搖頭，看向Miku：
“你先回去吧。”
情緒不高的Miku看向安音昊：“你不回家嗎？”
“我先去趟小杰家。”
“……”Miku似乎下了什么決定，“我跟你一起……”
安音昊按住Miku的肩膀，搖搖頭。
“你先回去，等我回來再聊。在這之前，你不要胡思亂想。”
安音昊平靜地注視著Miku的眼眸。
Miku覺得自己的想法完全被看透了。
“……嗯！”Miku點點頭。
說罷，她也離開。
安音昊回頭看向剩余的三人。
“老爺子那邊去遲了不合適，我現在就過去。”安音昊似乎想到了什么，補充道，“警方肯定會來，這里需要有人說明情況。除了李杰那句話，別的事情不需要隱瞞。”
李杰的話似乎是對車禍有所預知，還專門說了不要告訴自己的家人，這其中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除必要外，還是別說出去比較好。
四人都明白這點。
“我去車禍現場轉一圈。”林冉哲說著。
賈月如點點頭。
賈瑤是當事人之一，警方肯定回來詢問。賈月如自然是要留在醫院陪賈瑤。
賈瑤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一個人靜靜坐在座椅上，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
林冉哲在去車禍現場的途中碰到格尼薇婭，將車禍的事情告訴了她。格尼薇婭的反應暫且不談。
安音昊，直徑前往李杰的爺爺家。
李爺爺的家在城鎮的最南方，偏向郊外，居住的人數不多，沒有樓房，基本都是自家蓋的房屋。
老人家喜歡清靜，不顧兒女的勸說和老伴在這里蓋了棟房屋，還圈了出了個不小的院子。
老爺子人緣不錯，名聲也很廣，經常會有人來找他學武。
有的收了，有的只是指點，有的婉拒……
這些都沒有影響道老人溫馨平和的晚年生活。
李老爺子家雖處于城郊，但路修的不錯，通車也方便。安音昊打車，很快就到了附近。
尋常來說，這個時間點，吃完晚飯的老人家都會外出散步。
剛下出租車的安音昊第一眼就注意到李爺爺家中通亮的燈光，緊接著，就看到房門打開了。
“……”
安音昊的神色微微變化。
“進來吧，是音昊嗎？”
遠遠開去，一個慈祥和藹的老人背著手站在屋子前。
單聽聲音，絕對不會有人想到老人家是常年習武的武學宗師，反倒更像是沉浸于書海的老學者。
可是隔這么遠，聲音都能清晰入耳且不顯得洪亮，已經能說明很多。
雖然外表不顯，但李老爺子已年過古稀。老人家的須發只是斑白，身軀依舊筆直。
老人家就那么站在屋門口，表情和藹。
單安音昊越是靠近，越能感覺到一股攝人的氣勢。
安音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走到老人的身前，微微點頭：“李爺爺。”
老人家的動作僵硬了片刻，嘆了口氣：“先進來吧。”
老人家轉身進屋。
“奶奶在嗎？”
“我給支出去了，這會兒應該在廣場吧。”
安音昊走進屋，看到老人家還在煮著茶。
這個時間，可不適合喝茶。
老爺子果然有感應。
安音昊神色略顯低沉。
“來，坐！說說……”老人家在靠椅上坐下，手中端起茶杯，臉上重新恢復和藹的表情，“我那個不聽話的孫兒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安音昊坐在對面的板凳上，看著老人家說道：“半年。”
老人家手一抖，不過杯中的茶沒有灑出來。
臉上的和藹緩緩消失，李老爺子將茶飲盡，半晌沒說話。
安音昊靜靜等待著。
喝完茶，老爺子將茶杯隨手扔進茶幾附近的垃圾桶。
剛落進桶子，茶杯便裂成幾片。
手抖的時候就碎了。
安音昊沒有去看垃圾桶。
看了安音昊半晌，老人家臉上重新出現笑容。
“怎么回事，說說。”
笑容一如既往地慈祥，對安音昊沒有絲毫的遷怒。
明白老爺子一向疼愛孫兒的安音昊沒辦法松口氣。
他以盡量簡短的話將事情敘述了出來。
李杰放學后沒有回家放包，轉而去了跟賈瑤約好的地方。
李杰告訴賈瑤說要讓她看一些東西，順帶解釋賈瑤的問題。
什么問題，賈瑤沒有提。
不過安音昊也知道肯定是李杰發現Miku和賈瑤被黑衣人帶走并通知了他的事。
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李杰的表現忽然變得很反常，走走停停，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
緊接著一輛沒有車牌的車忽然沖了出來，在賈瑤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李杰就已經推開他。
驚魂未定的賈瑤一抬頭，便看到李杰凄慘的模樣。
怒火剛升起來，肇事車輛就已經掉頭迅速消失在賈瑤的視野中，她只記住了車輛的外形，除此之外并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你是說，他早就有預感？”李爺爺問出了自己最在意的問題，“被車撞也是為了救人？”
安音昊肯定地點點頭。
供他斷定的理由這里暫不敘述。
安音昊在敘述中并沒有隱瞞沖出來的車目標可能是賈瑤這一可能性很大的假設，不過他相信，老爺子同樣不會遷怒與賈瑤。
李爺爺摸著胡子思考了好久，忽然笑了起來：“嘿，我這傻孫兒，可惜天生體質差，不然跟著我學武，哪會讓我這么操心！”
老人家像是感嘆似的說出這段話。
安音昊眉頭微動。
李老爺子這樣就放心了？
感覺，話里有話！
“我知道了，他爸媽這邊，我會幫忙說的。”李爺爺一揮手，隨后將煮著茶的火爐熄滅。
安音昊沒多問，將林冉哲的準備說了出來。
“好好好，多謝你們費心，小杰真是有福氣，有你們這些伙伴！”
李爺爺此時的表現居然有些開心。
見這邊沒事兒了，安音昊便打算離開。
“哦！我什么時候能去見見我那傻孫子？”老爺子忽然反應起來。
“我會通知您的。”
“那個叫賈瑤的小姑娘也在醫院？”
“……嗯。”
安音昊動作滯了一下，老爺子的反應讓他感覺抓住了什么。
“哈哈哈！好，我知道了。”
安音昊沒有說話，致意離開。
“回去的時候小心！”
“嗯。”
轉過頭走在路上，背對著李爺爺家大門的安音昊，嘴角扯了扯。
不愧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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