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之中兩人斗法,靜如石刻。歸隨緩整個人被藍光所包圍,有如圣雄自帶光環(huán)。而信平蘭除了剛開始雙眼出現(xiàn)水汽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動作,變得非常幽靜而深遠。猶如寂靜本身,這遠非藏海境修士所能擁有的氣質(zhì)。
眾人已經(jīng)見過歸隨緩的強大,但面對這位藏海境的女修時,更是產(chǎn)生一種要傾倒的感覺。小強已經(jīng)察覺到了,信平蘭起了非常深刻的變化。
“咦……這是怎么回事,我根本沒移動!”戴耳環(huán)的修士驚異道。
眾人怪他魯莽打擾這非凡的決斗,不過也正是有了他的打擾。這才發(fā)覺悄無聲息間,自己離兩人已經(jīng)有兩丈遠了。而自從信平蘭過來之后,眾人都沒有移動過腳步,一直是在一起的。
茅予目光瞟向星空,小強明了這是通天境修士星空所為。
“無聲無息,如此空間神術(shù)匪夷所思。若他要取自己等人的性命,簡直比捏死螞蟻還要簡單。”小強敬畏。
“咦……”又有人發(fā)出輕呼聲。在小強凝思的時候,戰(zhàn)場已經(jīng)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
歸隨緩身上的藍光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臉上盡是壓下去的痛苦顏色。他雙肩之上似有異物突出,異物逐漸生長,連帶著整個衣服也似乎要飄升而起。隨著雙肩的升高,歸隨緩的頭顱像是縮進的身體內(nèi)一般,詭異非凡。
茅予、黃正和陸流兒無比擔(dān)憂,小強冷靜異常,他沒有任何動作。
“嗤!”歸隨緩衣裳裂開,從里面飛出一副的寶甲。
眾人凝視著寶甲,也被寶甲凝視著,像是生命體。
瞬息之間,歸隨緩多年來和寶甲辛苦建立的聯(lián)系已經(jīng)退化干凈。
寶甲離體,懸在歸隨緩頭頂。
剎那間,歸隨緩滿頭的黑發(fā)變作斑白,臉上溝壑縱橫。
原本和歸隨緩融為一體的寶甲,就這么被剝離了出來,好不駭人。
藍光消失,寶甲化作齏粉。
歸隨緩搖搖欲墜,信平蘭笑道:“這就是給你的懲罰!”
“夫人好本事!”星空拍手稱快。
“還不是拜夫君所賜!”信平蘭眼中溢出感激。
“輪回之眼冠絕天下,夫人似乎又有了心得!”
果然是輪回之眼,小強心臟跳動加速。
輪回之眼是極為罕見的天賦神通,信平蘭此前一直不知道自己身上竟然藏有如此玄奧的神通。經(jīng)過星空的發(fā)掘喚醒,自己才真正擁有了輪回之眼。自從擁有了輪回之眼后,再重新審視過往的自己判若兩人。以前的信平蘭似乎有種渾渾噩噩的感覺,如今好比是那榆木腦袋突然開了竅,又似那實心生出了七竅……
仙界深厚如海,寬博似原,有無限可能。
星空眼中盡是愛意:“夫人出手,這下他們該心服口服。夫人辛苦了!”
信平蘭走向小強道:“謝道友一路保重!
小強雙眼直視她,想要看穿什么,終究是毫無所獲。
“有請夫人回房歇息!焙竺孀叱鰞蓚金龍加身修為的丫鬟,扶著信平蘭走到屏簾后面去了。
歸隨緩受到重創(chuàng),此時猶如那老樹根雕成的木偶。眾人無言,茅予上千攙扶。方山遞上通關(guān)牒文,星空拿出印章蓋了上去。
“好了!你們可以離去。”星空轉(zhuǎn)眼消失,連著他一起消失的還有整個大殿。
話音還未落,眾人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置身街道之上了,仿佛從來不曾進過星家一樣。眾人緩步向城外走去,均覺莫名其妙。
再上路,眾人剛出月亮城,此時換了黃正、茅予、陸流兒和一位頭戴綸巾的修士抬箱子。
小強、歸隨緩和庶三人并肩行走,“怎么樣?”小強問道。
“沒有大礙了,那女修神通真是厲害!睔w隨緩還沒有回過神來,心中滿是后怕。這樣一個比自己低一個大境界的修士,完全憑借自身的實力碾壓自己的存在還不曾見過。
“那是輪回之眼,極為罕見的天賦神通!笔鲅缘。
“輪回之眼……”歸隨緩長出了一口氣,“可惜了我那副寶甲!”
小強正色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師兄不用可惜,不靠身外物才能取得更大成就。”
“哈哈……”方家修士笑了起來,充滿著高傲之情。
即便是方山也嘴角含笑表情輕蔑,他有些忍俊不禁。役修而已,說什么取得更大的成就云云,還不是自己一個符索就可以解決的事。任他天縱之才,生死也盡操我手。
“回去之后便破入化龍境,以后面對強大的役修也用不著祖香和符索了,免得被人看輕!”方山從小就有志氣,小強的話好笑是由于他役修身份的緣故,而并非是沒有道理的緣故。確然,不假身外之物修仙才會進入更深刻的狀態(tài),這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
桂花州比滄浪州還要大不少,一行人并沒有從中心地帶穿過,而是沿著靠近邊緣的地方行走。即便如此,也走了一個月才到達桂花州與游隼州交界的地方。
天高流云,飛鳥回翔。眾人有些疲倦,停下來休息,也為穿過交界處的兇惡地帶養(yǎng)精蓄銳。
一條溪流穿過森林,眾人在溪邊駐足。這是一條小溪,不存在什么危機之類。
這一趟遠行,方家修士帶足了美食,這時正在埋鍋造飯。
蔥、姜、蒜、辣椒、花椒、各種香油各種醬料和許多調(diào)味品擺滿一地,這許多輔料中間,竟有許多小強不認得的。菜品還沒做,這些各類輔料之中就散發(fā)出令人陶醉的味道;旧戏郊易拥軒С鰜淼模际菧胬酥葑顬楦呒壍妮o料,一般人可吃不到。
這是趕路途中不多的歡樂時刻,役修們的饞蟲已經(jīng)悄悄爬上喉嚨管。
小強向來喜歡與水為伴,在這溪邊休息正合其意。茅予攝出一個小爐子和茶壺,“師弟,匡廬云霧茶帶了嗎?”
“帶了,不過黃金絕品已經(jīng)不多了!
“不妨事,不夠的話白銀極品也可以的。”
溪中潺潺清澈見底,小強和庶聊開了。
“庶兄,家中可還要其他人”
庶笑了笑沒有回答,反問道:“你們呢,聽說你們原本是炎山界域一個大幫的,應(yīng)該還有許多其他同伴吧!
“是的!不過其他人生死不知,希望她們都好吧!
“心中有恨嗎?”
“恨誰?”
小強的確不知道要恨誰,仙途黑暗可見一斑。若不登臨絕巔,何以驅(qū)散黑暗?!
水燒開了,茅予喊道:“師弟,茶葉拿出來!
小強拿出玉盒遞給茅予,這時唐妙湖也走過來了,他取出畫筆、畫板、畫布走到小強對面。
“小友,能給你畫一張像嗎?”唐妙湖不等小強答應(yīng)便畫了起來,邊畫還邊贊嘆,“小友這孱弱高瘦的身軀,我總覺得蘊含了極大的美感!
小強笑道:“哦?是嗎?謝謝前輩的夸獎!
寥寥數(shù)筆,不過一炷香時間,小強的畫像就已經(jīng)畫好了。唐妙湖把白紙畫遞給小強,“小友,你看!
“不是太像,但是非常傳神,我非常喜歡!毙娍粗嬛械淖约海幸还晒之惖母杏X,陌生居多。
“送給你了!”唐妙湖收好工具,“這么多年來,你是第一個讓我有創(chuàng)作沖動的人!
庶笑道:“我呢,前輩也能幫我也畫一張嗎?”
唐妙湖沒有正眼看他,起身道:“你要能除掉我腳上的化凡鎖我就給你也畫一張。”
“一言為定!”
方牙已經(jīng)在烹制美食了,方家其他弟子均在休息。方山聽著這些人肆無忌憚討論著禁忌話題,心中不悅卻也沒有出言呵斥。
唐妙湖接過茅予遞來的茶水,用手抓出其中的茶葉嚼了起來,“嗯……果然是好茶!
小強收好自己的肖像畫,也走了過來,看向唐妙湖。此時認真看向他,發(fā)現(xiàn)他氣質(zhì)極佳。即使枷鎖著身也絲毫掩蓋不住,隱隱然讓人覺得這才是仙道的人物,而方家子弟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草包。再一次,小強恨意滋生。世家大族奴役天下修士,許多杰出人才都淪為階下囚,仙道一片黑暗。
“仙道黑暗,需要照耀!”小強喝了一口茶,并沒有體會到茶的味道,“若有一日,要除盡腐朽!”
不久,熟食的香味就飄蕩而出。
方牙道:“開飯了!”他滿臉興奮,感覺自己的廚藝進步了不少。
方家六人紛紛圍了過去,役修們圍在外面,等待享用美食。
忙了半天,方牙滿頭汗水,方瑤貼心的用袖子幫他擦拭汗水。
“咦……”擦完之后,方牙額頭出現(xiàn)了一片殷紅之色。
“怎么有血?”方瑤又仔細看向他額頭,也沒有發(fā)現(xiàn)有破皮的地方。
“看看你袖子!”方山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
果然,方瑤滿袖子都是血,她袖子原本是黛色。
“這是……”
話音未落,天空竟滴下了點點血雨,如荷葉上的露珠一樣滴答在眾人臉上。
眾人惶恐,紛紛看向空中。
緊接著,斷臂、斷指、斷肢、碎肉、血雨紛紛急速落下。眾人一個閃身躲過,可那鍋美食卻遭了殃,許多碎肉生骨落了進去,湯汁飛濺四散。
方山又怒又懼,最后一顆圓球急速掉下。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顆頭顱。
“是馬疾!”小強當然認得。
“看,那是什么?”一頭黑色的大鳥在極高處掠過。
眾人目力不及,只有方山、方雅、庶、唐妙湖和小強一干人看得清,但是小強等人也認不得這是什么飛禽。
“是劍舌鷹!
“是它殺死了馬疾?”方瑤不能相信,“不能化形,再厲害也不會超過訣別境,怎么會……”
方山沉重道:“別忘了,劍舌鷹也是合體之種!”
“是啊,合體后雖然不如龍須魔蝦,但是也是兇狠異常了!
“不對!”方山突然想起來什么,“馬家的送禮隊伍比我們早出發(fā)將近一個月,怎么馬疾還是在這里死去?”
“也許是抓住了他們,現(xiàn)在才殺死!
眾人越想越驚,莫非是那御獸的女修又跟來了。
“走!”方山發(fā)出命令。
箱子抬起時候,有幾位修士還在吃著那鍋中的美食。
“吃什么吃?”方瑤一腳踢翻。
這一鍋美食所用的全是高級食材,特別稀少。若把食材換成元石,絕對是一筆巨款。這些役修們忙生忙死,那里吃過這么好吃的,因此舍不得紛紛撿起來品嘗。
方家兩位子弟已經(jīng)走在前面了,一個黑影卷過,兩人立即不見了。
護送隊伍大亂,小強雙拳光芒閃過,已經(jīng)是激發(fā)態(tà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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