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敵金身已經(jīng)與蛛網(wǎng)惡斗了許久,慈烏洪雙臂被震的酸麻不已。他心驚于小強這幾百年來的飛速進步,曾幾何時這個年輕修士擋不住自己一招。何曾料到今天卻能直面自己,尤其讓人不解的是,他依舊是化龍境,戰(zhàn)力卻恐怖到不可思議。
“若能時間倒退,決不能留他性命。”慈烏洪悔之晚矣。
“嗡……嗡……”一根根如筍峰一樣巨大的紫藤槍從蛛網(wǎng)上飛將出來,引得虛空不斷哀鳴。慈烏洪巨手不斷拍打,相遇時虛空爆發(fā)出驚雷般的響聲。
戰(zhàn)場中兩人大開大合闔縱欲而行,發(fā)揮出自己最為艱深的仙道神通。這一場末世之戰(zhàn)兩人盡情揮灑,譜寫他們對于仙道理解的壯麗詩篇。
這一戰(zhàn)之輝煌,將會被天地記錄下來,傳之于后世。
小強懸在蛛網(wǎng)正中間,像是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魔怪。誅殺慈烏洪,這是他期待已久的時刻。
他想到了許多,那些已經(jīng)死去的愛人、同門、道友,他們的身影再次清晰起來。羅病默、竹曳影、陸流兒、關沉峰、秦舞瘋、歸隨緩、茅予、黃正、黃直、川雨、蜀桑梓、尚方云、信平沐云、郭才、成高全、馮順、徐小梅、田裁、邢沖……在繭莊、在藥王島,尤其是在天寶坊那兩個月,真是生不如死。那樣無窮無盡的煎熬差點使自己化作了無力的渾噩之獸,是此生都難以忘卻的長殤。
漸漸地……小強的眼珠上鋪了一層氤氳,隨之怨恨如冬眠之蛇一樣蘇醒,越來越沉重也越來越張狂。昔日的仇怨并沒有褪色,反而越來越清晰。一切仇怨的源頭都要歸結于圣地,今日眼前人正是圣地之代表。
“不殺你難消我心頭之恨!”小強怒喝。
他已經(jīng)完成了試探,用紫藤化槍神術摸到了慈烏洪的戰(zhàn)力下限,“殺!”漫天的紫藤槍如潮水一樣褪去,巨大的蛛網(wǎng)也跟著消失,仿佛是布滿裂痕的虛空又瞬間恢復了完好一樣。
開了天眼之后,慈烏洪才能擁有無敵金身。但不知何故,這無敵金身還不如方還傷的巨化之身大僅僅只有三千丈。尺度比方還傷的巨化之身小,但是威力卻不在一個量級上。像是通紅的鐵塊浸入冷水中一樣,周邊的水紛紛化作水汽蒸騰,無敵金身周圍的虛空也紛紛燃燒起來。
只因金身在,虛空都不能長存,眾人終于一窺圣地三祖慈烏洪的莫測神通。
落日坑中的花草樹木、甚至特別材質的山石都往無敵金身所在的位置飛去,又紛紛在金身周圍百丈處炸開。無敵金身散發(fā)出巨大的吸引力,隨著他的呼吸虛空都跟著起伏起來,慈烏洪仿佛成了天空的化身。
小強的殺意驚人,煞氣席卷虛空,不斷拍擊著無敵金身。這樣恐怖的氣息讓慈烏洪心悸,無敵金身大放光芒,頓時煞氣被蒸騰一空。
“天連五嶺銀鋤落!”虛空之中五座漆黑的魔山懸浮,一柄巨大的銀鋤自磨山間而出,朝著無敵金身斬落。這一鋤把青天比作蛋殼,無數(shù)的銀色裂縫在其上蔓延,一晃又快速彌合起來。
巨鋤雖大,也不及無敵金身的十分之一,但其聲勢卻足以與之抗衡了,“轟隆轟隆”虛空傳出異響,經(jīng)過蒼穹的渲染,無論是什么樣的聲音在最后都化作翻滾的悶雷之響。
無敵者的無敵金身在攻防兩端都是無敵的存在,非常類似于霜衣,都是天道對修士的褒獎。這一鋤動靜雖大,但是慈烏洪卻全然不懼。他大手一抓,先是空中的花草樹木山石化作齏粉,緊接著虛空蔓延出幾道觸目驚心的裂縫。
銀鋤恰好比金身手臂大一點點,兩者在空中相遇。“轟”音波席卷,能量在大范圍炸開化作熾烈的白光。銀鋤被金身一爪之力震飛,“雕蟲小技……”
“哼,偽金身也敢輕視吾術!”銀鋤消失在虛空之中。與此同時,魔山中間又沖出一柄銀鋤,這一柄正是消失的那一柄。
“故技重施對我無用……”金身第二抓又出,可出到一半時,自掌中傳出三條裂縫,沿著他的胳膊而上,“怎么……”
第二鋤又至,正中慈烏洪手掌。原本在第一擊之下無敵金身的手臂就有了三條裂痕,此時又中一鋤再也扛不住了。無敵金身的右臂如山峰一樣碎裂開來,化作巨石大小的血肉碎片紛紛掉下。未落地,便在虛空燃燒起來,最后化于無形。
明月、帝復榮怦然心動,小強兩擊竟然除掉無敵金身一臂。金身有缺,就再也不能保持其態(tài)了。慈烏洪迅速回歸本體,化作正常人大小。
他風度猶在,雙臂依舊完好,他邊走邊擊掌,“了不起啊,我的確小看你了。兩擊破我金身,天下唯你一人耳。”
小強也撤去魔山,把銀鋤抗在肩頭,“偽金身而已,有什么值得夸耀!”
“今天一定要你死我活么!”慈烏洪從容道。
“你這是在求饒。”小強奚落。他故意激怒慈烏洪,面對慈烏洪,論戰(zhàn)力他并不占優(yōu)。
“我這是在同你商量。既然你到了同我一樣的高度,當然可以享受和我一樣的權利。”
“說說看,有都什么權利。”
“我助你們另建一個圣地,你們與我慈烏氏共分天下。集天下之力供奉我等,其中的美妙是你想象不到的。你我從此以后專修大道,絲毫不用去擔心那些瑣事,天材地寶只會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如何?!”
眾人心動了,這是難以抗拒的提議。絕巔之上正是風光最美的時刻,坐看云起是何等的愜意,何必拼個兩敗俱傷。
小強靜止不動,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帝復榮沒有意見,他樂見其成。若就此天下大定,那么他就有足夠的時間繼續(xù)前進,達到前無古人可能也后無來者的地步,屆時可憑一己之力奪回封神大陸。
明月卻臉色鐵青,他以為小強在猶豫。他右拳之上已經(jīng)蓄滿了澎湃的神力,倘若小強真的答應,他準備對小強發(fā)動致命一擊。這樣的牛小強不再是他的朋友,世間也不再需要這樣的修士。若他有這樣的想法,即便自己不殺他,那么他自內而外的仙道之路也一定會斷絕。
終于,小強緩緩搖動頭顱,“與你們共分天下?你們還不夠這個資格!”
慈烏洪勃然大怒,“卑賤的役修,不識抬舉!”
明月松了一口氣,他步履輕快,搭著小強的肩頭笑道:“我們要的是全天下!夜啼大陸、仙瞳大陸、鞋印大陸、封神大陸,一塊也不能少。小強你說,是不是這樣!”
“正是!”
“你們想要逆天,天不答應。”一人突然現(xiàn)身,誰也沒有察覺到。不知是不是早就在此,還是剛出現(xiàn)的。無論如何,這人能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都證明了他自己值得這樣的時刻。
戰(zhàn)況又生變化,這一次的變化不同。眾人神魂為之一緊,嗅到了刀鋒切進肉身一樣的窒息感。像是花開到了盡頭,只剩下凋零。又像是書本翻到了最后一頁,只剩終局之章。
決定生死的時刻已經(jīng)到來,這就是此人出現(xiàn)時給這么多絕頂高手帶來的感覺。
來人穿一身銀色的道袍,銀發(fā)、銀眉、銀須,身軀顫顫巍巍,已經(jīng)是耄耋老矣,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他吹散一樣。
“你怎么來了!”慈烏洪趕緊上前扶住他。
“二祖!”慈烏夢、慈烏堅、慈烏護拖著殘軀也過來了,他們似乎聲音都有些哽咽。隨之,郭蟈、洛琦、凌青青也都過來了。在對戰(zhàn)慈烏夢的那一場戰(zhàn)斗中,郭蟈利用自己的不死之身再次逆風翻盤,重創(chuàng)慈烏夢。
二祖便是銀祖,銀祖便是二祖。
銀祖微微直起腰身,望向虛空道:“請問道友站在哪一邊?”
鴻九霄從虛空之中現(xiàn)身,他知道這一句話是針對他而發(fā)。鴻九霄仙姿無垢,銀祖凝神打量,在暗中權秤他的斤兩。
慈烏洪臉色陡變,憑他無敵者的身份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此人的存在,那此人要高到何等地步。不僅僅是他,余人也全都臉色突變,銀祖之外竟然還有如此猛人隱匿在虛空之中。
“嗖!”長劍從鴻九霄身后飛出,斬斷銀祖神識,笑道:“你們的事,我兩不相幫!”
“好!請下退在一邊,老夫不勝感激之至。”說罷,銀祖深鞠一躬。
郭蟈認識鴻九霄,卻并沒有說什么。他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天下任何事都需要自己去完成,生或死都是如此。不需要憐憫別人,自己也不需要別人的憐憫,一切都隨本心而為。
我在天下便在,我滅天下便滅。
鴻九霄笑了笑,依言遁入虛空。古湮也想退走,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蒼穹之上最為詭異恐怖的一幕出現(xiàn)了,天眼從慈烏氏額前再次猛烈睜開,一直擴大越過他們的眉毛、雙眼、鼻子以至于整個面龐,再往后裂開,越過雙耳、越過頭頂、越過后腦勺,最后越過整個頭顱。銀祖、無敵者、慈烏夢、慈烏堅、慈烏護五人的頭顱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團燃燒著的紫色火焰,懸在脖頸之上。
此情此景,如噩夢般滲人。
有神策不能承受其威,神魂與肉身盡皆失守。他們在遙遠的虛空中狂吐鮮血,諸人心驚肉跳,拖著受傷之人趕緊后撤。
虛空早已被禁錮,近處的洛琦、凌青青、小強、明月、郭蟈、帝復榮、速靈尊、裴拂衣、帝復貴、郎貴、古湮……皆入彀中。
銀祖集合五人之力量,以秘法開啟了第四重超越之力,要把三母勢力一網(wǎng)打盡。
除了鴻九霄之外,戰(zhàn)場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人能窺視了。
“看得見嗎?秦帳略。”
“看不見,楊神策。”
秦帳略是一位英偉的中年人,他是諸人之中修為最高戰(zhàn)力最強者。
又一人道:“有什么生靈是以目遠見長的,我們不妨用千幻策化之,或許能……”
余人搖頭打斷,“沒用的,你也不看看這是什么級別的戰(zhàn)斗!”
“是啊!”一名神策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道:“我等安心等待結果吧!是生或是死,應該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三母這邊的神策、帳略全都急了,可也于事無補,最后也只能祈求天命好運了。
太陽墜了下去,落日坑一片漆黑,天下共同等待這場決戰(zhàn)的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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