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他抬頭在看什么？”

    智：“應(yīng)該是在觀察恒星組合吧。”

    風(fēng)：“恒星組合？”

    智：“嗯，他們稱作為‘星座’。”

    風(fēng)：“有什么意義？”

    智：“在他們的早期時代，‘星座’常常用于導(dǎo)航和時間的確定。”

    風(fēng)：“哦？既能確定方向又能確定時間？”

    智：“是的，通過‘北極星’可確定方向；至于時間，古埃及人通過觀測大犬座α星的偕日升來確定一年的起始。”

    風(fēng)：“‘北極星’，‘古埃及人’，‘大犬座α星’，這些都是他們的用語吧？你的詞匯越來越接近他們了。”

    智：“觀測久了，很自然就使用了他們的說法。”

    風(fēng)：“那你觀測了多久？”

    智：“自他們被產(chǎn)生以來至今已有六瞬了。”

    風(fēng)：“才六瞬，也稱得上‘久’嗎？”

    智：“若你融入其中，漸漸便會適應(yīng)他們的時間尺度，就會覺得‘久’了。”

    風(fēng)：“老師說過，‘我們的道路高過他們’，后面半句……我有點想不起來了。”

    智：“‘我們的信念高過他們’，并且，這里的他們，泛指一切我們之外的形式。”

    風(fēng)：“不用你特別解釋，我也知道‘他們’的含義。”

    智：“那看來是我低估你了。”

    風(fēng)：“當(dāng)然。而且，似乎你也低估了他吧，我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似乎已經(jīng)通過觀察恒星組合——哦，‘星座’，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智：“你對他們的表情系統(tǒng)的認識，還有待提高。”

    風(fēng)：“什么叫‘有待提高’？直接說‘水平差’就可以了，拐彎抹角的，多沒意思。”

    智：“嗯，水平和脾氣一樣就好了。”

    風(fēng)：“討論我的脾氣，以后，有的是時間。按你的說法，他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信息嗎？”

    智：“我將整個小熊座從夜空中移除了，北極星就位于其中，現(xiàn)在的他，一定非常迷惑。”

    風(fēng)：“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智：“自有我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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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遠整理著自己的思緒，起初，他對于現(xiàn)狀有過幾種判斷，但當(dāng)葉芝消失之后，他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境遇。

    同時，葉芝的話語——“真正的推理，從來都不是從證據(jù)出發(fā)的。證據(jù)，只是推理完成后附送的佐料。有了它，凡人才會相信你的推理，但即使沒有它，也絲毫不影響你推理的正確性。”——正在他的腦海中回蕩。

    “吳天先生不會如此大費周折讓我經(jīng)歷那些，他設(shè)計的系統(tǒng)也不會出錯。”莫遠的念頭剛一出現(xiàn)，便讓自己吃了一驚，按他自己往常的思維方式，他應(yīng)該會如此考慮——“吳天先生沒有必要如此大費周折讓我經(jīng)歷那些，他設(shè)計的系統(tǒng)應(yīng)該也不會出錯。”

    而現(xiàn)在，“沒有必要”“應(yīng)該不會”這些帶有推測性質(zhì)的委婉話語統(tǒng)統(tǒng)轉(zhuǎn)變成了斬釘截鐵的“不會”。

    許是受了葉芝話語的影響，莫遠的推理不再像以往那樣因為受制于證據(jù)的缺乏而不夠自信。

    “這樣也挺好，特殊的境遇，本就該有些非常的舉措。”這樣想著，莫遠繼續(xù)著自己的推理，“人類經(jīng)驗系統(tǒng)外，對于國家社會，我只是無名之輩，三流作家；對于B集團，我只是一個剛進入試用期的員工，唯一讓我能具備些許小價值的，便是我的老板吳欣，但是，那也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價值。”

    想到此處，莫遠豁然開朗，“所以，那些經(jīng)歷，就如同當(dāng)前的情形一樣，背后主使，另有蹊蹺。”

    莫遠望向遠方的地平線，夜空與海面交匯的所在，似乎，有幾個耀眼的星點，在這海天一色寧靜和諧的世界里，顯得異常突兀。

    “既然，如此安排，我當(dāng)樂意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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