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卜居內一片和樂融融,廚房內,姚肆和閆氏正在做梅花餅,蘭心幫著拆花瓣,閆氏和面,姚肆有傷在身,就坐在灶前燒火熱早上剩的包子。
面和好了,閆氏洗了手,看了看包子,全熱了,便撿了幾個放在盤子里,“蘭心,給他們端去,這都過了飯點了,早該餓了。”
蘭心誒了一聲,放下梅花,端著包子就跑出去,沒兩步又趕緊折回來:“我再帶壺茶過去。”然后提著茶壺又跑出去。
閆氏笑著道:“這蘭心可真是乖巧,又勤快又聽話人還單純,跟在你身邊我便放心了。”
姚肆無奈的笑道:“娘,我哪兒使得慣丫頭啊,頂多也就自己不得空的時候,讓她幫幫忙。”她不覺得自己比蘭心高貴,自然也不覺得自己該別人伺候。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爹和娘竟然用起丫頭來還得心應手,也沒覺有什么別扭,倒是讓她奇怪,不過這種小事,她也并未放在心上,想想也就過了。
蘭心很快就回來了,“老爺和裘少爺還在下棋呢,之前那杯茶都還沒喝,可認真了。”
閆氏忍不住笑:“看來是一個棋癡遇到另一個棋癡了。”
裘霽在幫姚肆摘完了梅花后,姚肆和閆氏就在廚房忙,他便去和姚正與下起了棋,兩人從一開始到現在,也下了快半個時辰了,竟是越下越入迷。
“長文這孩子真的不錯。”閆氏由衷的贊了一句,想想自己還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便問道:“長文是哪家公子?”
姚肆知道這問題遲早是要被爹娘問,她也猶豫要不要告訴爹娘裘霽的身份。
其實想想,似乎也沒什么不能說的,只是一開始裘霽并未將自己的身份說明,她便下意識的以為裘霽不想說,既然當事人都不想說,那她道出來,可合適?
“肆兒?”閆氏見她發呆,不由得又了一遍:“長文是京中哪家貴族的公子?”
姚肆笑道:“說了娘也不認識啊,反正就是一大官。”
“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說了我未必不認識-----鄉里消息縱然閉塞,可也不是沒聽說過京中的人事。”
姚肆知道娘既然在問裘霽的身份了,那定是心里已經有了些認可,她心中還未定,她還不知與裘霽是什么狀態。
理智告訴她,她與裘霽是不可能的,至少現在不可能,可----這幾日來,裘霽對她-----心思可以說是十分明顯了。他像是完全不在意,也不避諱,反而還見了自己的爹娘,在鄉下,這些行為已經可以視作定親了。
她并不想讓爹娘失望,一旦他們認定裘霽是個好人選,未來二人卻又走不到一路,該有多失望?!
也許,讓娘知道裘霽是怎樣的天之驕子,能讓她更看清現實一些吧。
“他是當今首輔的長子。”
“啪----”閆氏拿面團的手一松,面團啪的一聲落在木盆里,砸出一聲悶響。
姚肆抬頭,卻見閆氏面色蒼白如紙,神情驚恐,她一急:“娘,怎么了?”
閆氏微微顫抖,扶住灶臺,低著頭沉默了許久,才勉強笑道:“沒事兒,這些日子沒休息好,太累了。”
姚肆雖然心中狐疑,娘看上去并不是累,而是受到驚嚇,驚嚇什么?剛才自己不過是說了裘霽的身份而已?因為他的身份而驚訝間接又到驚嚇?
她一肚子的狐疑,可也知道閆氏是不會說實話的,便裝作放心,輕松道:“娘,糖別放太多了。”
閆氏撐著灶臺,胸脯起伏不定,她慢慢拿起面團,雖然極力克制,可那微微顫抖的手還是讓姚肆看的清楚,她心知娘定有什么事瞞著她,便默默記下,今日是無論如何也問不出的,等過幾日娘緩些了,她在旁敲側擊也不遲。
裘霽摘的梅花多,五棵樹除了頂端沒摘,下面的幾乎被摘了干凈,原本好看的梅花樹,也光禿禿的顯得冷清。
閆氏說梅花摘下來不能久放,可梅花餅可以,便索性將所有梅花都做成了梅花餅,等三人忙完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多時辰后了。
三人一人端著一盤梅花餅,蘭心提著一壺茶,來到堂屋,卻見姚正與和裘霽還在下棋,對三人進屋的動靜,兩人也未察覺。
閆氏看著裘霽,不知為何,眼神復雜的叫姚肆看不明白。
她知道問題一定出在裘霽的身份上,可卻想不明白,就算裘府高不可攀,可娘這樣的反應未免有些過激了。
裘霽是率先回過神的,忽的微微偏頭,沖閆氏微微一笑。
閆氏一晃神,近乎慌張的別開眼,嘴上卻笑道:“你們二人也該說起來了,吃飯了。”
姚正與還意猶未盡,舍不得收起棋盤,問裘霽道:“長文下午可還有事兒?沒事兒我們再下幾盤?”
姚肆知道爹愛下圍棋,以前鄉里竟沒一人會下,他便得空的時候去鎮上一算命先生那里下,往往一下就是不知時辰,有時候天黑了才曉得歸家。
這次碰到裘霽,兩人看起來棋藝相當,各有輸贏,姚正與很是高興,這棋癮一上來,就很難再壓下去。
裘霽笑道:“伯父技藝精湛,能與伯父下棋長文自然高興,若非下午還有會客,我便不走了。”
姚正與有些失落,他難得碰到一個會下棋的人,想著自己一個長輩纏著小輩下棋,也是忍不住笑,“那日后常來,下次繼續。”
閆氏嗔怪道:“還等什么下次,不嫌丟臉,纏著孩子做什么,過幾日咱們就回去。”
裘霽眼波微微一動,笑著坐到桌上。
吃過飯,裘霽稱與人約了見面便告辭,并答應第二日中午再來與姚正與下棋。
姚正與自然高興得很,他是有人下棋就什么都忘了。閆氏笑容里卻有些勉強。
姚肆想了想,還是將裘霽送出了門,直到看不到背影了才回屋。
裘霽回到裘府,衛札正等他等的著急,見他回來了,趕緊上前,語氣里半是調侃半是高興:“少爺在錦卜居莫非忘了時辰?小的可是左等右等也等不到,都等急了。”
裘霽徑直回屋,衛札跟進去,語氣里掩飾不住的高興:“一切都如少爺所料,京兆尹沒抓到義行軍少主,刑部也將那處義行軍的窩藏點剿了,抓了二十來人。”
“嗯,知道了。”裘霽又拿起書看。
衛札知道少爺閑著的時候都是看書,也不喜人打擾,便自覺的退出屋子。
出了屋,不由得感慨一句,日后得少惹主子生氣啊,否則沒好下場。
就拿這次來說,他本以為少爺已經忘了當初圍剿木鞍山匪徒的事兒,沒想到一直惦記著。那次被義行軍就走了關灞三兄弟的賬,今日總算找回來了。
至于廖唯章間接讓姚肆受傷的事兒,這次也讓他吃了教訓。雖說少爺是因為姚姑娘才故意放了楮孟一回,可他知道,下一次,少爺絕不會手軟了。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