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丹心先是一怔,見得一眾錦衣衛(wèi)在韋英率領(lǐng)之下,將他圍了嚴(yán)實(shí)。
正待他拔劍反抗之時,突然瞧見韋英沖著自己使了使眼色,頓時明白過味兒來,當(dāng)下抽出寶劍,作勢要?dú)⒊鲆粭l出路!
這時又聽韋英伸手一指,目光輕蔑,道:“任你武功高強(qiáng),只怕也難逃朝廷追緝!你若敢在此撒野,那岳州清風(fēng)莊,你的家眷子女,只怕也活不過這幾日來!”
即便曲丹心知道韋英此言不過是唬人聽得,做個樣子罷了,不過他也明白,此言未必就不是在與他警告,旁人若言此,他未必會信,可眼下說這話的乃是西廠提督太監(jiān)的親信!
不論曲丹心是否做戲,這一出到底將眾派英雄、各路豪杰給蒙蔽了過去。
沈淵直視著汪直,似要從汪直身上看出什么端倪,他暗想著,汪直心思多變,且詭計多端。
如若說眼下擒下曲丹心當(dāng)真是為民除害,倒也罷了。只不過以汪直的算計,若說沒有別的心思,他沈淵是斷然不信的,然而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沈淵卻是如何也想不通。
錦衣衛(wèi)帶走曲丹心,沈淵本來有心阻撓,可汪直、韋英畢竟是朝廷的人馬,即便沈淵他沒有讀過幾年書,不意味他不知道民不與官斗的俗理。況且沈淵也并非沖動無腦之人。
再者說來,他與汪直其實(shí)并無深仇大恨,那些弄權(quán)的手段在朝廷當(dāng)中也不過是家常便飯,沈淵雖瞧得不慣,卻也稱不上心懷憤恨。
而且汪直最終答應(yīng)了他,那龐青、呂紅等人須得善待,如若不然的話,沈淵自然也不會放過汪直。
這當(dāng)然也并非是私仇,而是仗義執(zhí)言、拔刀相助的義氣之舉!
真正與汪直結(jié)下梁子,還是得知汪直他納何有道歸于其麾下,并導(dǎo)致大同布防圖泄露于韃靼!
他雖不知汪直所圖為何,但那時候汪直的所作所為實(shí)在叫他大失所望,倘若往重了說,就是言其不忠不義也不為過。
眼下他擒了曲丹心,到底是不是真的為了主持公道便不得而知了。
而眾派高手見曲丹心就這般解了寶劍、束手就擒,倒也并未太過吃驚,終究韋英拿家眷要挾,無論曲丹心做出何種舉動,皆在情理之中、亦在意料之外。
當(dāng)然,這其中有人還念著曲丹心到底在江湖上成名多年,怎的也存些氣節(jié),總覺得倘若就這樣伏首,未免也太失了身份。
然而這最終的結(jié)果,卻是事與愿違,眼睜睜瞧著曲丹心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被錦衣衛(wèi)壓著下了山去。
誰也沒能料到,這一場龍爭虎斗就如此草草收場。
沈淵同公冶和告了聲罪,去看了趙汗青,見他無礙這才放下心來。又同禾南絮、鐘不負(fù)還有羅五方、公孫夫人等人說道:“今日不論如何,這關(guān)我必闖,還請諸位護(hù)得家?guī)熤苋幢汴J關(guān)闖不過,我也要攪亂這狗屁的屠魔大會,甚么天羅幫、甚么峨眉四老的,管他甚么陰謀詭計,我都要讓他們算計成空!”
沈淵其實(shí)早早便定下了心思:“既然這背后還有天羅幫虎視眈眈,我便將這局面攪亂,一來可救師父,二來也好成全柳四娘前輩和林月瑤!
柳四娘聽得沈淵如此說來,心下感激,當(dāng)即說道:“沈少俠俠肝義膽,我柳四娘雖是女流,卻也知義氣二字,老身舍了這張老臉,與我關(guān)系要好的堂主說道說道,要他們配合著你。”
沈淵抱拳道:“如此,多謝柳前輩了!”
海遠(yuǎn)禪師早便回了少林寺方丈海覺大師身邊,鐘不負(fù)往那處看了看,也道:“眼下情形,我也去同海覺大師打個招呼,順道也與玄虛前輩通個氣!
“如此,就拜托大哥了!”
“休要說這些見外的話!
華山派的馮仕軒、季無涯兩人原本回去了華山派那一處坐席,將前因后果與賀沖云低聲說了,后來賀沖云見趙汗青受傷,又特意命馮仕軒拿上他們?nèi)A山派的金瘡藥送了過來,也算正式表明了態(tài)度。
此刻聽得沈淵之言,只聽馮仕軒當(dāng)即說道:“家?guī)熞讶粐诟肋^了,天羅幫乃武林大患,我華山七宿任憑差遣!”
沈淵心中觸動,抱一抱拳算是謝過,可同時嘴上還是忍不住譏諷兩句:“那姓譚的老東西可別從中作梗,我看這老賊,背后捅刀子的事未必做不出來!到時候當(dāng)真捅了婁子,毀在那老賊手中,你華山派可就是千古罪人嘍!”
這話雖是戲言,可馮仕軒知道自己這位師伯定然不會與沈淵、公冶和二人善罷甘休,不禁暗忖:“沈淵所言不無道理,倘若師伯果真起了壞心,那我華山派恐怕再無法于江湖上立足!”
只是眼下不免尷尬,不由苦笑道:“沈兄弟放心便是!
待馮仕軒走后,鐘不負(fù)也不動聲息往少林派那處繞去,唯有柳四娘有些遲疑。
沈淵見狀問道:“柳前輩可是有甚么難言之隱?”
柳四娘抬眼看著沈淵,微微一嘆,道:“老身有不情之請,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說!
沈淵忙道:“既然與前輩同心協(xié)力,哪里有甚么當(dāng)不當(dāng)說,前輩直言便是,但凡我沈淵能做得到的,必當(dāng)盡心盡力!
“如此,老身便直言了。”
“前輩請講!
這些話蛇婆婆也聽進(jìn)耳中,一時好奇柳四娘到底有什么事要求沈淵,湊近來聽。
“不瞞沈少俠,平素與老身關(guān)系最為要好的,當(dāng)屬追魂堂主白無影,只是”
柳四娘說話一頓,欲言又止,甚是為難。
沈淵問道:“前輩,只是什么?”
蛇婆婆冷哼一聲,道:“只是,白無影那丫頭的師父,是公冶和殺的,你怕她不肯相助罷?”
“哎,的確如此。”
柳四娘面容微窘,“白師妹的師父乃是追魂堂前任堂主,當(dāng)年一時蒙了心做下件惡事,死在了公冶和手中,因此這屠魔大會白師妹亦是盡力促成。她是被其師父撫養(yǎng)成人的,欲殺公冶前輩也無非是報仇心切,老身知道白師妹絕非不明事理之人,故而老身想請少俠莫要與她計較這些。”
沈淵點(diǎn)一點(diǎn)頭,沉吟片刻道:“既如此,前輩還有把握說服白無影出手相助?”
柳四娘點(diǎn)頭道:“別人老身不了解,但白師妹的性子老身還是清楚的很,雖說她冷若冰霜,但卻是古道熱腸,深明大義,老身自然有把握。”
“好,”
沈淵點(diǎn)一點(diǎn)頭,干脆說道,“既如此,勞煩婆婆與白前輩說,她師父的仇,算在沈某身上!”
柳四娘聽罷,不再多言,只朝沈淵揖了萬福,又對禾南絮說道:“崆峒派諸位堂主恐與老身生了嫌隙,老身同月瑤實(shí)在不便親自前去做這個說客,禾丫頭,老身欲求你一件事”
禾南絮冰雪聰明,柳四娘話未說完,她便猜出何事來,當(dāng)即說道:“師叔放心,只說在何處與白堂主相見便是。”
“丫頭果然乖巧伶俐,”柳四娘不禁莞爾,“無須避著人,只說是老身相請,她自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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