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華任由周榮拉著沿著點滿風燈的石板路走向沙堡深處。
兩人默默無聲的大步走著，漸漸的隔著手腕上的粗布衣袖李錦華感受到周榮掌心傳來的熾熱。
“你來多久了？”李錦華還是忍不住先開了口。
“三天！”周榮聲音淡淡的拉著錦華進了一間木制的房間，進了門就朗聲道：“采香伺候你們姑娘沐浴歇息！”
房內溫香悠悠，帷幔飄逸，相對于外面干裂漆黑的大沙漠這里簡直就是天堂仙境。
身著白色紗裙的采香已經快步迎了過來淚眼婆娑幾度哽咽：“姑娘……您怎么弄成這個樣子了……這些日子您究竟吃了多少苦……”
見到沈潤李錦華就知道一切又都在周榮的掌握之中了。
此刻見采香嗚嗚咽咽的說個不停李錦華一把扯下了黑布頭巾。亮白的燈光下李錦年一張蠟黃的臉加上干裂的唇沒有半點往日的美顏：“我就是要這個樣子！我高興！”
“姑娘……”采香望著面前幾乎辨認不出的姑娘一時抽噎不出話來了。
“好！你高興就好！”周榮抓緊李錦華的手腕撩起飄逸的白紗幔走向房內：“采香準備溫水！我來伺候她！”
李錦華自然是聽出了周榮的意思連忙道：“不要！我就只有幾句話，說完就走！”
“你說！”周榮嘴上這么說著卻是不停的拉著李錦華走向了內室。
“沈茗已經死了！我們不再有夫妻之名！
“我知道！”
“我的路我自己走！我不希望處處都由你來安排照顧！”
“我知道！”
“我選擇和先生一樣天高海闊！”
“我知道！”
“我希望你可以給我自由！”
“我知道！”
房內已經無路可走！
李錦華面前是一個偌大的木質浴盆，里面已經放了半盆的清水。
在大沙漠的三日她和娘親費盡了口舌算是從李明啟處討了不少的水喝，雖不至于口渴但此刻見如此多的清水頓時覺得嘴唇又干了幾分。
一直活在雨水頗多的吳越，來到漠北李錦華就感覺到連空氣都是干的。
在大沙漠中，有水才有命。
在沙漠中用水沐浴，想想都有些奢侈。
采香已經端著滿滿一木盆的熱水倒進了大浴盆中：“姑娘一定是累壞了，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上一覺，有什么事都等你醒了再說！”
采香說著又端著木盆出去了。
周榮已經動手去解她腰間的粗布腰帶了。
李錦華一把按住了周榮的手：“你不明白嗎！我最討厭你什么都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你問過我愿意了嗎？”
“你傻！我不能什么都由著你！”周榮一把扯開了李錦華的腰帶：“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李錦華一把抓住了周榮往下扯的外袍惱道：“我要和先生一起！我來就是要告訴你這個的！”
“你胡扯！”周榮一直平和的聲音陡然增高了幾分：“這個不行！”
“我說了我需要自由！”李錦華望著周榮瞇著的眼眸堅定道：“我已經決定了！”
呼啦！又一盆熱水倒進了浴盆中。采香見房中兩人面對面盯著對方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站著，端著木盆又快速的走了出去。
“我不答應！”周榮扯著李錦華粗布衣袍的手又用力了幾分：“我們兩個人的未來，你一個如何決定的了！”
“我只管我的！”李錦華拼命的抓緊衣袍就是不讓周榮脫掉。
“你的就是我們的！”周榮再用力。
李錦華依舊不讓。
哧啦一聲響，李錦華的粗布外袍在兩人的撕扯中開了長長的口子。周榮順勢一拉，黑袍就從李錦華身上脫了下來。
李錦華不由又按住了淡黃色的棉布中衣：“我就是我！絕不是我們！”
又一盆熱水倒進了大浴盆，采香伸手試了試水溫道：“殿下可以了！”
“嗯！去吧！”周榮沖采香點了點頭：“去看看你們家夫人！”
早在天泉山莊他們已經有夫妻之實了，殿下此刻親自給姑娘洗浴也不為過。再說了，姑娘這執拗的性子是要改改了。好好的太子妃不做，非要假死。看看現在都成什么樣子了！還好殿下情深不改。
“奴婢告退！”采香微微一笑退了出去。
“你自己進去還是我抱著你進去？”周榮緊抓著李錦華的手腕悠悠道：“浴盆雖不如天泉山莊的溫泉池，兩個人還是可以的！”
周榮說著話另一只手就去解盔卸甲。
“這樣有意思嗎？”李錦華咬了咬唇。
牙齒都能感覺得到下唇開裂的硬口了。
周榮的盔甲擺放在了一旁的長案上，身上也只穿了白色的綢布中衣：“很有意思！”
“你出去！我自己來！”李錦華用手推了推手腕上周榮的手：“松開！”
“晚了！”周榮身子一彎將李錦華抱了起來：“還是一起洗吧！”
李錦華一把抓住了周榮胸前的衣襟：“你得答應放我們走！”
“不要惹我！”周榮緊皺眉頭沉聲道：“不過如果你覺得自己不小了，隨便惹！”
周榮的話讓李錦華瞬間想到兩人在天泉山莊那個共枕而眠的夜晚。那晚她說她還小。
李錦華抓在周榮衣襟的手緩緩放開了：“我沒想惹你！”
“好！”周榮說著將李錦華緩緩的放到了浴盆中：“還是你自己洗吧！”
溫水浸體，久違的舒適感讓李錦華一時心動，索性整個人都沉到了盆中。
許久許久。
李錦華才從溫水中冒出頭來。
微微熱氣中，周榮遞過來一個巴掌大的細長木杯：“先喝口水。”
李錦華一飲而盡：“再來一杯！”
“不給！”周榮一手撐頭趴在了浴盆的沿上：“你真打算穿著衣服泡澡？”
朦朧的水霧中，李錦華見周榮正嘴角微揚瞇著雙眼望著自己。眼神一如往日沈羨陵般滿是寵愛。
在她面前他似乎永遠都是這樣一副盡在掌握之中的自信。
濕透的棉布帖在身上確實不舒服！
李錦華伸手一解在水中緩緩脫下貼身的中衣緩緩的搭在了另一側的盆沿上，只露出個腦袋望著周榮淡淡道：“這算是惹你嗎？”
周榮嘴角的笑意傳遍了整個嘴唇，好看的仰月唇隨即綻開：“看來你確實是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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