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只有鵪鶉蛋大小,卻將匣子附近,大約三步之內都籠罩在了藍光下,那藍色的光暈,也將男孩襯得如夢似幻一般,簡直像個如玉般無暇的小仙童。
看得盧陽幾欲屏住了呼吸。
然而她的視線卻只盯在玉石上,壓根沒有往男孩臉上多看上一眼。
好漂亮啊。
這是月光石嗎?
這小家伙身上又是玉瓶又是月光石的,真能藏東西。
在盧陽充滿贊嘆的眼里,男孩將小匣子放在屋中的一張長條形圓頭卷書案上,隨即便三兩下給盧陽松了綁。
雙手得了自由,盧陽高興的揉了揉手腕子,又看男孩在書案上鋪好宣紙,用鎮紙壓住,看樣子是要寫字,連忙要上去幫忙研墨,卻遇見了在沈老秀才家中發生過的一幕——
自己也就比書案高那么一點,要踮起腳才能夠到硯臺!
盧陽怨念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兩條小短腿,又很狗腿的從邊上搬來一張素面三彎腿腳踏,踩著腳踏趴在書案上,把內中盛著些水的三彩小水盂抱到自己面前來,又端過硯臺和墨錠開始認真的研墨。
對于她如此有眼色,男孩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他從筆架上取了只湖筆,提筆醺墨,在宣紙上端端正正的寫道:“說說你的來歷,你既啞且聾,是怎么學會的輕功?師承何人?是否被仇家暗算,才會又啞又聾?”
他可不是官府那些吃白飯的,早就看出她有些與眾不同,在她被衙役抓住的時候,她雖然驚慌卻并不害怕,看到他從衙役身上拔出暗器,也只是瞪大了眼睛看他,眼中并沒有流露出恐懼之色,他突然探手掐她,她竟然還敢瞪他一眼,后面雖然迅速的換了幅表情,卻仍然沒有表現出什么懼怕的情緒。
她會出現在靈丘一定有事。
盧陽看過男孩寫的字后,正想著要怎么作答,無意中看了左手腕一眼,就是這一眼,真正驚得盧陽魂飛魄散!
那個鮮紅的翅膀印跡哪去了?
完了完了。
這一刻,盧陽真的覺得怕了。
她那臟兮兮的小臉上,血色好象一下子褪了個干凈。
至于嗎?不過是問問她的身份,怎么露出這么一幅馬上要死了的表情?
之前不是一直很有膽色嗎?是什么讓她轉變得這么快?
這個小丫頭可真有意思。男孩站在書案前,一手拿筆,一手支頤靠在案上,默默打量著盧陽,覺得她的表情實在豐富有趣,不由對她臉上那些礙眼的血污很是厭惡,竟動了要看看她長什么模樣的心思。
她是葉家還是胡家出來的?
那兩家的族長和幾個有些身份地位的人,他都見過,如果是他們誰家的后輩,面貌應該會有一點相似之處吧。
這么一想,男孩更有興趣了,于是他做了一件他自己都側目的事情。
他離開西次間,到廚房盛了一盆水端來,用巾帕為盧陽擦臉。
盧陽呆呆的看著男孩,由著他為自己擦去臉上的污跡,心中難過不已。
她剛才趁著男孩離開,還試著召喚出翅膀,可惜翅膀沒有出現,真的就這樣莫名其妙消失了。
她都要把左手腕盯出花來了,也沒有看見那個翅膀圖案,明明之前還鮮紅如血,是什么時候消失的呢?
盧陽仔細的回想,飛行的途中她實在太過興奮了,并沒有注意,飛到靈丘之后,手又一直被綁著,她根本沒有機會去關注左手腕,連翅膀圖案什么時候沒的都不知道。
難道這東西是一次性的消耗品?還是個用一次就沒的贈品?!
天啦,這不是真的。
啞了就算了,好歹還能聽聲,結果沒幾天就聾了,聾了就算了,好歹給個翅膀能飛,結果才飛了半個多時辰,翅膀沒了!
又聾又啞,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還身無分文,無親無故,這日子要怎么過?!
這樣的她要怎么回到大同府薛家去?
盧陽覺得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經夠強悍了,自己的心也夠大的了,這個賊老天卻處處跟她作對,看不得她一點好,前世她就過得無比悲慘,沒想到換了個時空,還是這么倒霉。
明明夢里不是這樣的!
那個褫貍的翅膀神通,一直伴隨著她直到被王氏掐醒也沒有消失,怎么到了她這里,卻成了這樣雞肋般的存在?
難道是因為她不會修煉,沒有靈力驅使,所以翅膀神通才用不了?
還是因為她的前世真的是妖,而她今生只是個凡人的緣故?
到底是哪里出了錯,是否那個夢境,原本就是假象。
可她確確實實用翅膀飛過了呀。
可惜盧陽沒有靈眼,看不出翅膀印跡仍舊像不知疲倦的小蜜蜂一樣,不斷的吸收著盧陽看不見、也感受不到的靈力。
而這些靈力,除了一小部份留在印跡里,其余的十之八九都被另一個藏在珠子內的虛影給搶去了。
盧陽正傷心得不行,男孩卻在這個時候‘溫柔’的幫她擦臉。
她心中越發委屈,從前她就一直在追尋母親的身影,希望自己不要像個孤兒一樣,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可她好不容易要和母親見面了,卻摔死在了公園里,到死都沒有見到母親一面。
來到這個時空以后,雖然和老婦人僅僅相處了幾天的時間,她卻在老婦人身上體會到了久違的親情,結果呢。
老婦人竟死得那么凄慘。
她是不是,生來就注定要一世坎坷。
也許人在傷心得時候,會特別脆弱,又正好有一個人對你伸出了溫暖的手,哪怕之前再怎么防備這個人,也會在此時不由自主的放下一些戒心。
盧陽便是這樣。
她抱著男孩的胳膊,哭得那叫一個慘啊。
還是那種明明撕心裂肺,卻又沒有聲音的憋屈得要死的哭法。
男孩也有些懵,他從來沒有看見一個人能哭成這樣,還當著他的面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一大把的。
好惡心。
男孩第一時間就去推開盧陽。
他才剛換了身干凈的衣裳,可別又弄臟了,換來換去多麻煩。
但盧陽卻像個狗皮膏藥一樣貼著他,就是推不走。
男孩惱羞成怒,用了些力氣,一掌將盧陽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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