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敏撫掌大笑:“二姐姐真聰明,季大傻子確實還有一個外號叫季大善人,那些得過他幫助的人都叫他季大善人,還有些人給他立生祠呢,而那些嫉妒他有經商天賦的人自然就罵他是季大傻子嘍。”
季賢達,季大傻子,季大善人,是真傻還是真善,誰能說得清呢。
隔天,薛敏又隨薛東海去了皮貨行。
她這般外向的人很好交朋友,早就和附近幾家商戶的小朋友們打成了一片。
她看鋪子里沒有客人,無聊得緊,便和父親說了一聲,獨自去找隔壁家賣瓷器的小伙伴們玩耍。
正好有附近幾家的小不點,也在這家店鋪后頭的院子里,玩踢鍵子的游戲,薛敏一來便也加了進去。
玩得正開心呢,也不知誰提了一句:“敏敏,怎么從來沒看見你的兄弟姐妹們出門呀?”
這么一說,眾人也覺得奇怪,她們可都是姐姐妹妹哥哥弟弟一塊來的。
“對呀,敏敏你不是說你有兩個,只比你大了一兩歲的姐姐嗎?怎么從來沒看見她們呀?”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對薛敏進行了大盤問。
薛敏大咧咧的一揚頭,像只開了屏的驕傲小孔雀,“我兩個姐姐可厲害了,才不像我這么閑呢,她們要在家里學琴棋書畫,可沒有空出門,我大姐姐三歲的時候就能認字了,五歲的時候就已經能出口成章,還會彈琴呢,彈得可好聽了。”
其實這些都是孟氏告訴她的,她聽了之后就對盧陽姐妹崇拜得不得了。
孟氏還經常教導她,不可以因為大姐姐身有殘疾就看不起她,還說大姐姐很可憐,因為身體的缺陷,她注定了不能出門,也不能像她一樣可以交一大堆的朋友,所以她才會在盧陽面前格外的照顧盧陽的感受。
她從來不以盧陽身有殘疾為恥。
小伙伴不信,薛敏長得五大三粗的像個假小子一樣,她的堂姐能優秀到哪里去?
“敏敏羞羞,說大話!”
“就是,還學琴棋書畫,還出口成章咧,我才不信,肯定是你在瞎說,往自己臉上貼金!”
“羞羞,不要臉。”
“……”
眾人七嘴八舌的笑話薛敏,一致說薛敏在吹牛。
薛敏怒了,“我才沒有說大話,我姐姐就是厲害!”
“那你把她們叫出來玩呀,讓我們看看是不是真的厲害嘛。”
“看嘛,她不敢,就是說大話。”那個最早開始提起話頭的小女孩笑得一臉得意,“我有一個小姨就住在她們家附近,我可聽說,她的兩個堂姐,都是丑八怪哦,丑得不能見人的!所以她們才從來不出門,就怕把人嚇死了,而且呀,她們的娘親都快下堂了……啊!你敢打我……”
小女孩尖叫一聲,卻是薛敏忍無可忍,沖上去就給了她一拳,正正打在她的鼻梁上。
兩管鮮紅的鼻血順著鼻孔流了下來。
小女孩原就是被家人一直嬌慣著的,何曾受過這樣的欺負,頓時忍著劇痛氣沖沖的向薛敏撲了過去。
兩個女孩子你一拳我一爪的扭打成了一團。
一邊打還一邊互相咒罵,揭短。
一些過來勸架的也不知被誰踢到了還是撓到了,也一一參入到了戰團中。
一幫小不點徹底瘋了。
最后還是各家的長輩們把孩子們領了回去,分開的時候那一個個鼻青臉腫的,就這還橫眉怒眼,呲牙咧嘴的要沖上去再干一架呢。
“我薛敏要和你們絕交!”
薛敏怒發此誓。
她因此兩天沒去皮貨行,也兩天沒有去明曦堂了,不是她嫌棄盧陽姐妹,是覺得丟人,不好意思。
兩個姐姐都花容月貌,規規矩矩,知書達禮的,如果讓她們知道自己跟人家打了一架,還打成了這幅青一塊紫一塊的模樣,不得嘲笑自己沒個女孩子樣呀。
唉,想起娘親說的自己都五歲了,該啟蒙學認字了,突然覺得好可怕。
薛敏自己羞于啟恥,可卻被自己偷溜過來串門的薛立銘小朋友給出賣了。
所以盧陽姐妹也就都知道了,薛敏和人干了一架的事情。
薛妍那是目瞪口呆,盧陽則是笑得捧腹。
這個堂妹好有趣。
笑過之后,盧陽又覺得薛敏好歹是因為自己和妹妹,才要和小伙伴們絕交的,自己這般當個笑話來看,也太不厚道了,于是她決定送薛敏一樣禮物哄她開心。
她前世就很喜歡工筆畫,尤其是人物畫畫得特別得意,但工筆畫繁復,耗時更長,而且從前的薛陽是不會畫工筆畫的,所以盧陽打算畫一幅水墨人物像送給薛敏。
她揮毫而就,很快便將薛敏的畫像躍然紙上,并交給了薛立銘,讓他拿去給他姐姐。
薛立銘邁著兩條小短腿,寶貝一樣的捧著畫像,屁顛屁顛的找薛敏獻寶去也。
薛敏收到之后,原本低落的心情突然就云開霧散了,她也知道自己被弟弟給出賣了,便也不再矯情,而是大大方方的過來找盧陽姐妹說話。
盧陽寫了字交給薛妍,讓薛妍替她和薛敏說道:“敏兒受委屈了,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不必避著姐姐,我們都是一家人,沒有誰比誰高一等,不用如此顧忌我們,我們若是因此而看不起你,那還是一家人嗎?”
薛敏想了想,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她第二天又去了皮貨行,聽說那天打了一架的其中幾個小伙伴們,還過來找薛敏道歉,小孩子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又有了臺階,薛敏哪還會記恨她們,自然是又玩在了一處。
盧陽聽了之后笑著感嘆:“當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子真好呀。”
又過得幾天,盧陽的小腿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眼看著天氣一天天回暖,盧陽內心里又蠢蠢欲動起來。
她已經有三四個月的時間沒有飛行,眼睜睜的看著翅膀圖案一直保持著鮮紅如血的顏色,卻不能召出翅膀去暢快的遨游,對盧陽來說,太暴殄天物了,實在無法忍受呀。
她一直等到夜已深沉,睡在腳榻上的綠枝發出均勻而綿長的呼吸聲后,才悄悄地鉆出被子,把架子床內側放著的幾件衣裳堆在被子里,做出一個人的形狀,這才悄無聲息地從床上摸了下來,謹慎的從綠枝身上跨過去。
她一路摸下了樓,到了明間,緩緩的把門打開,探頭往外看了看,見外面空無一人,松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把身子擠出去,回身關好了門,按著早就打探來的方向飛到槳洗房,順了一套青色的衣裳。
看這樣式也不知是哪個管家的,她直接套在身上,扎緊腰帶和褲腳袖口,扯了塊黑布蒙了面,認準了一個方向疾飛而去。
她還有正事要辦,這件事情可壓在她心底三個多月了。
如今正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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