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鳴廣不好接他這話,思琴卻沒有這些顧慮。
他咐合慕連起道:“小的看他就是小題大做,故意在公子面前逞能耍威風,等日后他知道公子的身份,嚇也嚇死他。”
慕連起冷笑道:“嚇死他豈不是便宜他了,你且看著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都付出代價。”
他的這個笑還真有些陰險,盧陽突然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只一個勁的用目光在慕連起和付鳴廣與思琴之間脧來脧去,暗暗猜測他們在談論什么話題。
盧陽的一只手一直被慕連起握在手中,她這一激靈慕連起便感覺到,以為她是冷了,拉過她蓋在腿上的薄被,搭在她的肩膀上,將她整個人裹在薄被里。
盧陽沖他揚起一抹甜甜的笑容,看著還真是乖巧可人。
慕連起心中軟軟的,一時忘記盧陽聽不見聲音,笑著對她說道:“蠶蠶真乖,你這么一笑,我竟覺得比什么都好看。”
他的話音才落,思弦就端來了一碗熬得稠稠的粥。
回過神來的慕連起頓時覺得有一些難為情,好在這屋里的都是親近的人,也沒有人敢笑話他。
他接過思弦端來的粥,捧在手里,一勺一勺的喂盧陽吃了。
又看著她重新躺下,才把付鳴廣等人打發出去,不顧他們的勸說,獨自留在屋中照看盧陽。
慕連起堅信,除了自己,沒有人能保護好盧陽,竟強撐著守了盧陽一夜,困了就趴在床沿瞇一會,那手也必定要緊緊抓住盧陽的手才能放心。
盧陽在付鳴廣屋里睡得香甜,卻不知道今夜有多少人要睡不著覺。
慕連樘夫妻想的很明白,慕連起如今還年幼,日后還長著呢,一個人的一生那么長,每個階段的喜好都會因為年齡的增長,見地的不同而有所改變。
也許他今日覺得此婢可心,明日卻突然發現此婢惡心呢?
這種不確定的事情,本就沒必要操之過及,多費心思。
岳氏擔心岳凝雪會鉆牛角尖,還好好安撫過她。
岳凝雪表面上答應得好,不會和一個婢女一般見識,背著人的時候卻又獨自發了通脾氣,滿心的郁氣是怎么也消不了。
而慕連笙此時已經被父母告知了慕連起的身份,讓他多敬著慕連起一些,不要再插手慕連起的任何事情,免得慕連起記恨,于他將來不利。
岳氏心中已有些后悔,她的本意是當心慕連笙還不夠穩重,怕他藏不住話,會把慕連起的身份泄露出去,給郡王府帶來禍端。
所以她沒有在慕連起來之前就告訴他,而是讓他好好和慕連起相處,說慕連起的曾祖父對自家有恩。
結果慕連笙卻仗著身份在慕連起面前擺譜,惹下了這些麻煩事。
慕連笙聽完之后也是愁腸滿腹,諸般心思百轉千回。
他知道自己肯定已經得罪了慕連起,一個晚上翻來覆去沒睡好覺,一直在想著要怎么修復和慕連起之間的關系。
范宏等人雖不比郡王府的人受的刺激大,那也是各種不是滋味。
他躺在床上的時候就在想:當年慕連起的父親正是因為貪戀美色,最后才會一敗涂地,把一手絕佳的牌打得稀爛。
而今慕連起別看才八歲,誰知道是不是那根筋,天生比別人要復蘇覺悟得早,萬一他也像他父親一樣……
唉,不敢想不敢想啊。
范宏唉聲嘆氣,似乎又老了好幾歲。
就連遠在大同府薛家的繪娘,不知是不是白日里心思太重了些。
晚上做了個惡夢,夢見盧陽被官府抓去,百般刑具加身,把盧陽折磨得奄奄一息。
“寶花!寶花……”
繪娘從自己的尖叫聲中醒來,看著冷冷清清孤燈一盞的臥房,突然就有些悲從中來。
哪怕是守在外間值夜的婢女進來寬慰她,也沒能讓她稍微好受一些。
可巧今日薛東源在黃昏的時候回來了。
此時正在陸氏的房中溫存,聽繪園的婢子來報說繪娘魘著了,薛東源還沒說什么,一向善解人意的陸氏便推著薛東源去看看繪娘。
“大爺快去吧,您不在家的這幾日,聽說夫人一直胃口不佳,奴真的怕夫人會出事。”
薛東源假意不想去,禁不住陸氏再三勸說,這才做出一幅勉為其難的樣子,隨繪園的婢女一同前往繪園。
他才踏入繪園,臉上的焦急之色就顯了出來,腳下已健步如飛的沖進了繪娘的臥房。
可他看見的不是繪娘脆弱低泣等待他安撫的臉,而是繪娘用一把寒光閃閃的剪子,對準了自己細嫩光滑的頸項。
那剪子已經扎進了一小截,有絲絲血跡滲了出來。
臥房里還跪著幾個戰戰兢兢的婢女,均都離繪娘遠遠的,生怕刺激到繪娘。
“別過來!”繪娘站在床前,嫵媚艷麗的臉上是一片絕然之色。
她握著手中的剪子,威脅薛東源,“你再往前邁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薛東源站在圍屏前,沒有再動,也沒有說話,而是沉默的看著繪娘,原本擔憂著急的臉色慢慢的冷了下來。
自己到底是喜歡她什么呢?
就因為她是自己在青澀之年,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嗎?
只那一眼,他便仿佛入了魔障,一顆心從此為她淪陷,甘愿為她冒著掉腦袋的風險,一步步機關算盡的要得到她。
他也成功了,那些該死的全都死了,他得到了她。
可她為什么就不能稍微理解一下自己,和自己好好過日子呢?
薛東源和繪娘對峙了半晌,在繪娘的手漸漸不穩之時,才面無表情的說道:“你真的想死嗎?”
如果可以的話,繪娘早在盧陽被帶進靜月庵的那一天就想死了。
是薛東源看出她的意圖,拿盧陽的身家性命威脅她,如果她敢去死,他會讓盧陽立馬就去陪她。
為了盧陽,繪娘就是活得再難也會堅持活下去的。
但是今天的那個夢太不好了,一直想去看一眼盧陽卻始終被薛東源以各種理由拒絕的她,再也忍不住了。
“讓我看一眼寶花,只看一眼就行!”繪娘的胳膊很酸,握著剪子的手也在發抖。
她的眼中早就濕潤了,那眼淚一滴滴的滑落,讓她看著很可憐,也很凄美。
曾幾何時,薛東源不再為繪娘的眼淚而心軟,反而越發心如鐵石,甚至隱隱有些快感油然而生。
仿佛看著繪娘哭泣,他內心就能得到極大的滿足和不為人知的快意。
這都是你逼我的,我一次次捧著心給你,你卻將我的心一次次踩在腳下肆意賤踏!
“我要不同意呢?”薛東源平靜的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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