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隱形翅膀還沒有消散,速度快得驚人,一時竟沒有丫鬟可以攔住她,讓她一路闖過了重重珠帷,出現在內室之中。
只見內室的雕花大床上,有兩個眼生的丫鬟正合力將繪娘捆住,連繪娘的嘴中也勒著一條白色絹帶,那絹帶被緊緊的綁在腦后,將繪娘的嘴巴分開,合都合不攏。
繪娘又一直掙扎不休,便有涎液從她嘴角處流出來,把白色絹帶都給浸濕了好大一塊。
她方才應該還在睡覺,頭發散著,身上只穿著一件貼身的藕荷色牡丹紋小衣和一條粉綢暗花筒褲,因她一直掙扎,那小衣又絲滑柔順,竟連香肩都露了出來,素色抹胸也隱約可見。
她們怎么敢這樣綁著繪娘?
薛東源又去了哪里?
盧陽大怒,若非怕傷著繪娘,她真想卷出一股風柱將那兩個丫鬟卷到天邊去。
直到此時,盧陽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繪娘,三年多的思念和牽掛,其實一直就在這里啊。
一點也沒有因為繪娘曾經責打過自己,就忘卻了半分。
這三年多以來,她從不在人前露出一點思家的念頭,甚至連朝夕相伴的慕連起都以為她已經忘了,那個給她帶來傷害的家。
可其實,她只是將這份眷戀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而已。
如今繪娘就在眼前,卻是這樣一幅任人欺凌的慘樣,怎不叫她心如刀絞,怒火中燒。
她心念電轉,也不過是一瞬間,人已經沖至床前,二話不說便要從兩個丫鬟手中將繪娘救出來,不讓她們再捆著繪娘。
后頭追過來的另外兩個丫鬟,只有一個叫青葉的曾經見過盧陽,雖說有三年多未見,但盧陽的五官并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她多看了幾眼也就看出來了,心中便如翻起了滔天巨浪,震驚得無以復加。
這個妖女怎么又悄無聲息的回來了?
她這里思緒翻轉,那雕花大床前,捆著繪娘的兩個丫鬟都不認得盧陽,看她突然冒出來,上來就要推她們,想都不想便一人伸出一掌將盧陽推得退后了好幾步。
盧陽一驚,這竟是兩個練家子!
其中一個十七八歲,穿著粉紅比甲的丫鬟斥道:“你是哪個院子的小丫頭?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她盛氣凌人的從床上下來,看樣子是要抓住盧陽再懲治她一番,說不得還會因為盧陽見過繪娘的真容,將她掐死在這里。
盧陽以前就聽薛東源說起過,因他擔心繪娘的安危,所以才花大價錢請了好幾個會功夫的女子來保護繪娘,她方才一心想救繪娘,卻忘了這一茬。
那丫鬟目露兇光,盧陽一點都不懷疑,她對自己動了殺機。
繪園的規矩,盧陽可是很清楚的。
可讓她明知繪娘有難,卻不管不顧的飛走,她怎么也做不到。
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盧陽趁著翅膀還在,手掌下悄悄凝聚起了一團風柱,欲將那丫鬟卷入其中。
識出盧陽的青葉還在猶豫,床上的繪娘卻突然瘋了一樣拼了命掙扎起來,嘴里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并拿頭去撞那個還想將她再捆緊些的青衣丫鬟。
被青衣丫鬟輕松躲過,她力氣很大,繪娘掙脫不開,便想爬下床來,又被她給強行拽了回去。
繪娘死死的看著那個一臉殺機要對盧陽動手的粉衣丫鬟,不斷搖頭,眼中淚如泉涌,淚水打濕了她的臉龐,卻掩不住她目中流露出的驚惶和祈求。
青葉暗暗嘆了口氣,有意無意的擋住繪娘的視線,也同時擋住了盧陽聽到動靜看過來的目光。
她想起薛東源如今對待繪娘的態度,如果讓繪娘眼睜睜的看著盧陽死在這里,等她再想起此事來,定會讓薛東源將她們這幾個人全都殺了為盧陽償命,與其白丟了性命,還不如把這個難題交由薛東源自己處理。
青葉心念電轉,咬了咬牙,終于下定了決心,喝止了那個粉衣丫鬟,“且慢,這位好象是大小姐。”
“大小姐?”粉衣丫鬟臉現驚容,她望向青葉,眼中滿是不解,“大小姐不是住在明曦堂的那位嗎?怎么又多出來一個大小姐?”
“我還會誑你不成?一會徐管事來了,你自去問她!鼻嗳~暗暗和她打了個‘容后再說’的眼色。
看她雖滿臉狐疑卻果真沒有再去找盧陽的晦氣,青葉便一臉和氣的對盧陽說道:“大小姐勿怪,您離家三年多,她們都沒有見過您,擔心您會對夫人不利,這才會對您動手的!
盧陽感激的看著青葉,暗道好險,她剛才凝聚的風柱,還未成形,就已經散去了,翅膀已經因為能量不足自動消彌于無形。
如果沒有青葉,她的下場恐怕不會太好。
她眼下沒了翅膀,又是個瘸子,可比普通人還不如,也不敢和她們硬來,她從懸掛在腰側的自制荷包里取出了小本子和炭筆,寫了字問青葉:“你們為什么要綁著我娘?”
青葉回道:“大小姐有所不知,我們這樣做也是逼不得已,如果不綁著夫人,夫人會傷害自己。”
她看盧陽眼帶尋問,又說道:“大小姐請稍安勿躁,大爺昨日有事外出,大約今日便可回轉,等大爺回來,自會詳細告知于您!
“眼下萬萬不可因為心軟就為夫人松綁,夫人發起病來會不顧一切的傷害自己,這種情況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好幾回夫人都差一點就……”
差一點就什么?就死了嗎?
盧陽的呼吸一窒,一顆心都仿佛被緊緊的揪了起來。
她本欲去看繪娘,卻被青葉和丫鬟們擋住了視線,青葉又一直不停的和她說話,態度恭順柔和,她竟找不到機會看上繪娘一眼,只能從丫鬟們沒有擋住的縫隙中看見繪娘仍在掙扎。
她只好又寫字問道:“我娘是什么時候開始發病的?治不好嗎?”
“大概有三年了,找了許多大夫,也吃了許多藥,始終不見好。”青葉嘆了口氣,一臉心疼:“夫人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病,有時十天半個月,有時兩三天就會發作一次!
“魯大夫說夫人極有可能是太過思念大小姐,這才會神思恍惚迷了心智,總是想不開要尋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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