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娘只記得自己說完不記得之后,瑾兒的眼神剎那間便黯淡了下去,顯得非常難過。
正是因為瑾兒的神情給她的印象太深刻了,她才會在過后一直想起瑾兒來,越想便越覺得瑾兒面善,總覺得在哪兒見過一般。
似乎于她非常重要。
卻原來,瑾兒是自己的女兒!
瑾兒……
她天天這樣看著自己和芙蓉母女情深,心中一定難受極了。
繪娘想著盧陽的處境,憐惜之情一發(fā)不可收拾,她左思右想,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女兒當(dāng)一個婢女。
她的女兒一定要平安長大,要幸福的生活,日后她還要為她尋一門好夫婿,讓她一生無憂。
瑾兒之前也不知在哪里受苦,竟是又啞又瘸。
自己沒了記憶,甚至連她的生父是誰也不知曉,自己又是怎么改嫁給了薛東源,連女兒都不要了也完全記不起來。
自己實不配為母。
繪娘愈想愈自責(zé),忍不住偷偷的垂淚。
事到如今,是不是薛東源給她下了毒都不重要了,她現(xiàn)在根本離不開薛東源。
她這兩年,生命中只有薛東源和薛妍,她早就已經(jīng)深深的愛上他了。
過后她便以‘和盧陽極為投緣’為借口,各種撒嬌扮癡,要薛東源同意認盧陽為義女。
薛東源自然是百般不愿。
若非繪娘還是失憶的繪娘,薛東源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已經(jīng)想起從前的事了。
他能從繪娘的眼中確認她究竟是誰。
從前的繪娘對自己只有恨,她每次‘發(fā)病’都會想起失憶之時,和自己這個害女仇人是如何的恩愛纏綿。
每每痛不欲生,恨不得將自己剁成肉泥,絕不會像現(xiàn)在的繪娘一般,那樣癡戀著自己,心中眼中只有自己。
他多希望繪娘能一直這樣,永遠失憶著不要清醒。
他和盧陽說的那番話,倒有一句是真的。
這些年,他確實沒有一天能睡安穩(wěn)覺,就怕哪天繪娘突然醒過來,要和他博命或者輕生。
他現(xiàn)在是一丁點也不舍得傷害繪娘。
他也愛現(xiàn)在的繪娘,愛到了骨子里。
真不知是什么孽緣,明明都已經(jīng)失憶了,還要和那個小啞巴再續(xù)母女情份。
薛東源暗自嗟嘆,萬分糾結(jié)氣惱,又舍不得繪娘,繪娘可說了,他不同意,今后就不理他了,直到他同意為止。
這豈不是和要他的命一般啊。
薛東源現(xiàn)在可是一有時間就要和繪娘膩在一起,兩人正是好得分不開的時候,怎么受得了繪娘的冷落。
他思慮再三,對自己的月纏絲又很有信心,就算將盧陽認做義女,也不過是給盧陽一個大小姐的身份而已,在繪娘看不見的地方,他還不是想怎么揉搓盧陽便怎么揉搓。
如此一想,實在是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已經(jīng)被他控制住的盧陽,讓繪娘生氣,便同意下來。
“我一會就讓張管家去找人挑個好日子,在繪園擺上一桌酒席,也好讓東海他們都知道,我們認了一個義女。”
繪娘高興的撲進薛東源懷里,送上了一個香艷艷甜膩膩的吻,“夫君真好。”
得繪娘主動獻吻,薛東源心神蕩漾,頓時覺得,就是讓他現(xiàn)在去死,他都愿意。
愿意歸愿意,到底還是有些不舒服的,所以在晚膳過后,等繪娘睡著了,薛東源便又去了外院。
正好張管家和魯長鶴在一起喝酒閑聊,薛東源來了倒多了個喝酒的伴。
這三個人互相認識也十多年了,雖說是上下級的關(guān)系,卻也算得上半個至交好友。
彼此間的秘密心照不宣。
這里頭就有一個人,特別會藏事,他的事連薛東源和張管家都毫不知情。
此人就是魯長鶴。
他如今也三十好幾了,卻始終未娶,身邊也沒有個知冷知熱的人,薛東源為他做過好幾次媒,他也婉轉(zhuǎn)的拒絕了。
后來推不過,竟說自己那方面不行,就是因為有這個難以啟齒的隱疾,他才會對醫(yī)術(shù)這般癡迷。
他既然把這樣羞于啟恥的痛處都說了出來,薛東源哪還會再逼他娶妻,自然是隨他去。
三人喝著小酒便聊開了。
說的最多的還是薛東源,他心里苦啊,“想當(dāng)年,我被師傅趕出武當(dāng)時,才十六歲。”
“我化名為薛衡在武當(dāng)待了整整十年!人說十年寒窗苦讀,我卻是十年刻苦習(xí)武,從未有一刻放松,總想著有朝一日可以揚名立萬,然后找回失散的弟弟,可偏偏……”
薛東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嗤笑道:“那小師妹也是傻,連被誰奸污了都不知道,還硬說是我污辱了她,非要我娶她為妻。”
“我當(dāng)時一心學(xué)成武藝,好下山去尋找弟弟,哪會把心思放在兒女情長上,自然不肯,她竟當(dāng)著我的面自刎了。”
“又有那么巧,師傅和師伯們都在那時出現(xiàn),要我為她償命,說什么武當(dāng)是名門正派,豈容無恥淫賊作惡,幸虧我?guī)煾盗私馕业臑槿耍瑸槲覔?jù)理力爭。”
“可惜眾怒難犯,師傅為了平息眾怒,也為了保住我的性命,只能將我逐出武當(dāng),不再承認我是武當(dāng)?shù)茏印!?br />
“我才十六歲,便背著采花賊和負心漢的惡名被趕出武當(dāng),師傅他老人家也在此事過后不久,因為練功時不小心走火入魔,竟筋脈盡斷而死。”
“那些人便又有了說辭,說我?guī)煾等且驗槲医o他丟盡了臉面,才會走火入魔。”
薛東源說到這里,卻好象在說著別人的遭遇,一點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怨恨和懷念。
張管家是知道這件事的,他又為薛東源斟了杯酒,“你已經(jīng)為你師傅報了仇,你師傅想必也該瞑目了。”
魯長鶴也道:“是啊,那個用藥**了小師妹的罪魁禍?zhǔn)祝詈蟛皇潜荒阏业搅藛幔雭砟銕煾抵浪?dāng)時堅持己見是對的,一定會含笑九泉的。”
薛東源笑了笑,又喝了一杯,方才說道:“出事的時候我就猜到是有人害我,我在武當(dāng)一向不與人為惡,一直低調(diào)行事。”
“唯有一個世家子弟總看我不順眼,嫉妒我習(xí)武的天賦比他好,哪怕我次次比武都故意輸給他,他也不領(lǐng)情,非要與我作對。”
“后來我暗中查訪,才知道他是因為小師妹愛慕于我,所以才對我橫看豎看不順眼,總想整死我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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