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則解下腰間粉色綢帶,竟在拱橋上揮舞著跳起了舞。
陸氏的舞技就連先帝都曾經贊過,正因她小小年紀就舞姿曼妙,無人能出其右,每逢宮中需要舞樂的慶典或喜宴,教坊司的奉鑾都不會忘記她。
她總是扮演那個討喜又令人驚艷的賜福仙童,由此可見她的舞藝確實出眾。
巧兒的笛聲沒多久就將繪娘等人吸引了過來。
徐方氏起初還有些納悶,什么人敢在這個時候到后花園來吹笛子?不是已經將閑雜人等都趕走了嗎?
這些丫鬟怎么辦事的?
她眼中閃過一抹不滿,本欲讓丫鬟去看看,何人在此擾了繪娘賞園,速速打發了去。
可繪娘好奇呀,失去記憶的她,很多時候都像個孩子一般。
她于音律又很有天份,聽這曲子雖然略有些生澀之感,卻難得這旋律悠揚,且她從未聽過,便有心要來看一看,是誰這么好的興致。
徐方氏不敢攔她,只好隨她一同前往。
橋上那一抹湖水藍的倩影,就這樣帶著柔軟到了極致的舞步,華麗麗的印入了繪娘一行人的眼中。
繪娘發出一聲驚嘆,不吝于贊美道:“那是何人?她舞得可真好看!”
在繪娘身后的徐方氏,面色卻很難看,因為她已經看出橋上之人正是陸氏。
一個被爺利用了還不知真假的小妾,裝了這四年,到底裝不下去了吧?
還以為她是個老實本份的,原來也是裝出來的。
徐方氏心中很瞧不起陸氏,看著陸氏在橋上有如飛燕般翩翩起舞,她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輕蔑。
繪娘見她不回答,便回頭看了她一眼,恰好捕捉到她眼中還來不及褪去的那抹鄙夷,不由很是疑惑,“怎么?說不得嗎?”
被繪娘看了個正著,徐方氏有些訕訕的,“是陸氏。夫人,起風了,奴婢擔心您身子著涼,不如先回繪園吧?”
“哦?”繪娘眸色一沉,再不復方才的驚訝和贊嘆,“原來她就是夫君藏著揶著不肯讓我見著的那位妾室?果然年輕貌美,連舞也跳得如此動人心魄。”
徐方氏心頭一跳,只覺得繪娘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冷,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
橋上的陸氏就等著繪娘現身,哪肯放過這個機會。
她越發賣力的舞動柔軟的腰肢,手腕使著巧勁,那一條柔軟的粉色綢帶在她手中,有如臂指使,揮舞出一條條長龍,或飄逸或奔放,與她輕盈柔美的舞步配合著,令人嘆為觀止,目不暇接。
她就是要繪娘知道,她有力敵繪娘的優勢,一是年輕,二便是這舞技。
既然薛東源存心欺瞞,那她就自己來找答案。
她以一個極為憂美的舞姿結束了這段舞蹈,這才佯裝剛剛看見繪娘。
巧兒也很有默契的收了玉笛。
“敢問這位可是夫人?”陸氏站在拱橋的正中間,遙遙問向繪娘。
她進府四年多,卻還是第一次與繪娘這樣面對面相見。
在繪娘眼中,陸氏看見了明顯的不快和嫉妒。
繪娘只是那樣看著她,沒有搭腔。
倒是徐方氏略顯生硬的說道:“陸姨娘,你不好好待在芳華院,跑到這園子里來做什么?小心沖撞了夫人,誰也沒有好果子吃。”
她這是在威脅陸氏,讓她識相的就趕緊離開。
陸氏都等了繪娘好幾個月,又哪會在意徐方氏的恐嚇。
當即步履從容的走下了拱橋,本欲以大禮參拜繪娘,好趁機揭了繪娘的面紗,卻被徐方氏示意那兩個會功夫的丫鬟攔住了。
陸氏面上有些尷尬,“賤妾只是想來拜見夫人,萬萬不敢沖撞了夫人。賤妾進府已有四年多,卻從未給夫人敬過茶,心中一直深以為憾。”
她的臉上浮起一抹紅暈,顯得有些嬌羞,聲音也變得柔媚婉轉,“若非爺一再叮囑,賤妾也不敢如此托大。”
“雖說爺是心疼賤妾,可賤妾卻不是那等張狂之人,如今既見著了夫人,自然該向夫人行禮問安,賤妾斷不能讓爺難做。”
“夫人,您就給賤妾一個機會吧,莫非您是覺得賤妾身份低賤,沒有資格向您行禮?還是……您怕賤妾正了名,會因此奪了爺的寵愛?”
“放肆!”徐方氏大怒,真不知陸氏是哪里來的這份自信,竟敢當著繪娘的面胡說八道,挑唆繪娘和薛東源的感情,這不是找死嗎?
“夫人面前,豈容你一個姨娘猖狂,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陸氏根本不管徐方氏,她的眼睛自始至終都盯著繪娘,看著繪娘因為她說的一番話而眸中含怒,她心中便有了些安慰,越發揀著話來刺激繪娘。
“賤妾自然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可賤妾不在乎,只要爺心中有賤妾,真心疼愛賤妾,賤妾便心滿意足。”
陸氏雖一口一個賤妾,好似把自己的位置擺得極低,語氣卻分明帶出了幾分炫耀之意:“爺也說了,心中所愛,唯有賤妾一人,還說賤妾最是善解人意,不僅比夫人通情達理,還比夫人整整年輕了十歲呢。”
陸氏的話徹底激怒了繪娘,繪娘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將丫鬟推開,揚起一只手便向陸氏的俏臉上揮了過去。
意料中的掌摑卻并沒有出現。
反而響起了好幾道倒抽涼氣的聲音。
一眾女子全傻眼了。
誰也沒想到嬌小玲瓏,比繪娘矮了足有半個頭的陸氏,竟能捉住繪娘揮過去的手腕,并且極其迅速的扯下了繪娘覆面的輕紗。
最先反應過來的徐方氏連忙擋在繪娘身前,心中狂跳不止,又惱恨陸氏陰險,原來是故意激怒繪娘,好有機會接近繪娘,看清繪娘的容貌。
繪娘此時也回過神來,看陸氏是越發不順眼了。
本來還想打她一耳光教訓教訓她,可看她好象傻掉了一般,怕是被自己的美貌嚇住了,不禁又有些得意。
“年輕十歲又怎樣?你出身不如我,長得不如我,夫君又怎會看上你?就連這夫君二字,你此生都沒資格叫出口!”
繪娘擺起主母的氣度,不想和陸氏一般計較,免得降低了身份。
她現在只想趕緊去找了薛東源,好好問一問他,這陸氏說的話可是真的。
若是真的,她就……就再也不要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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