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腿上的傷看著嚇人,其實并沒有傷到重要的筋骨,帶著血槽的箭簇早就讓他用內力震碎了。
薛東源為了將天女散花練至大成,手法的速度已非常人可見,要藏起碎片,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他又在雙方動手之時點了止血的穴道,只要將養一陣便可以恢復如常。
可他現在心急如焚,哪有時間靜養。
想到盧陽和繪娘突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飛走,薛東源的眼皮就直跳。
他是知道盧陽有些古怪的,也知道她每十天半個月就會在夜里出府一趟,但他只以為盧陽真的是輕功好,因此他根本不知道盧陽竟然會飛。
還好當初給她吃下了月纏絲,不然還真抓不住她。
不過盧陽的這手飛行之術,顯然是不能持久的,也不知她們母女倆現在在哪里,是否安全。
繪娘又中了一箭,那般蒼白脆弱的可憐模樣,令他想起來就心痛萬分。
薛東源發了狠,把張管家叫來,吩咐道:“你去備幾輛馬車,把東海他們都送到京都的宅子里去,越快越好。”
張管家面色一驚,遲疑道:“可是二爺的腿……”
“多墊幾層褥子就好了。”薛東源不在意的說道:“這里不安全,我現在需要人手去找繪娘,沒有余力再分心了。”
張管家還要再說,薛東源凌厲的眼神一掃,他便噤了聲,恭敬的退了出去。
薛東源連夜讓幾個好手要將薛東海等人送走,哪知道孟氏根本不愿意,死活不肯讓人搬動重傷昏迷的薛東海。
“滾,都給我滾!”孟氏紅著眼睛,披頭散發,柱著把長凳護在薛東海的床前,“害死了我兒,還想來害我男人,門都沒有!”
幾個被吩咐來‘請’薛東海離開薛府的打手,面上都很為難。
“二夫人,您冷靜冷靜,我們這么做,可都是為了二爺好啊……”
“閉嘴,我不想聽!”孟氏見他們還要靠近薛東海,將長凳一掄,險些打中其中一人的腦袋,嚇得他一縮脖子,又不敢對孟氏無禮,臉上的神情就很不好看。
另外幾人也訕訕的,他們好話說了一羅筐,可孟氏急紅了眼,一句也聽不進去。
“休要拿話哄我!我男人傷重垂危,此時若要搬動,就是在害他性命!我已經失去了兩個兒子,你們休想再讓我失去丈夫!誰要敢碰他,就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她長得人高馬大,彪悍起來竟像個女漢子一般,十分不好惹,眾人口中發苦,只好又去回稟了張管家。
張管家正忙著安排薛東源外出尋妻事宜,一個頭都兩個大了,哪有功夫去勸說孟氏,便將此事告訴了薛東源。
薛東源一聽,想起自己對弟弟一家做的事情,一時半會怕是解不開他們對自己的怨恨,既然如此,索性就狠心到底,“她不肯就打暈了她,無論如何也要將她們和東海一起送回京都,留在這里,是想等死嗎?”
他都這么說了,張管家自然沒有二話。
薛東源迫不及待的坐著藤椅,由兩人扛著,帶了剩下的人兵分幾路去尋找繪娘,至于薛妍這個女兒,再怎么樣也比不過繪娘在他心中的份量,自然是要排在后頭。
*
一路撤走的慕連起等人,在一個隱秘的山洞里匯集到了一處。
范宏擺了擺手,其余人等都去山洞外守著,只剩下他和慕連起兩人。
慕連起的臉色很差,還有幾分魂不守舍。
在盧陽帶著繪娘飛向高空的時候,他的腦海里隱隱閃過一個畫面,可惜太快了,他沒有看清楚,只覺得十分熟悉,仿佛自己曾經也那樣飛過一般。
最近幾天,越來越多模糊的畫面會莫名其妙地在他腦中出現,讓他時不時的走一下神。
他想起曾經在崖下見過的那個黑衣小姑娘,她究竟是怎么把他從那么高的懸崖下救上來,又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時間內,把他送到云邊鎮的醫館,到現在他也沒有弄明白。
范宏的說辭明顯是哄他的成份居多。
什么真龍天子,什么他就是天命所歸的皇帝,所以才會有人在他危難之時突然出現救他一命。
騙騙小孩子還行。
這種事情可真是匪夷所思。
他下意識的捏了捏袖袋中,那顆盧陽留在醫館當診金的南珠耳墜,心里突然冒出一個讓他極為震驚的想法。
難道救他的黑衣小姑娘會是巫且閑和薛衡的女兒?
兩人的體形還真有些相似的。
那天夜里太黑,燈籠的光線又不夠明亮,他只記得巫且閑的兩個女兒,一個美艷得不可方物,一個相比之下卻普普通通。
就是那個不怎么起眼的女孩子,拼命的爬向他,眼里的神情除了難過之外,更多的卻是對他的失望,她為什么會露出失望的神情?
那眼睛為什么會越想越覺得熟悉啊?
為什么會把她的眼睛和黑衣小姑娘的眼睛重合在一起!
真是要瘋掉了。
慕連起狠狠的揪了揪頭發。
不過他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如果真的是同一個人,為什么不說出來?以她對自己的救命之恩,自己就算不能放了巫且閑,也會放了她的啊,也不會將她的姐姐還是妹妹給送走了。
算了算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去猜測是不是同一個人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他現在十分后悔,“早知道就聽宏伯的,不應該為了折辱薛衡而耽誤了殺他的最好時機,是我低估了薛衡,這一次不但沒有把他除去,還害得我們損兵折將,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范宏心里在滴血,卻還要先安慰慕連起:“勝敗乃兵家常事,公子不必太過自責。”
他的本意是要將盧陽和繪娘一起烹死在油鍋里,他也知道盧陽不似常人,可他不知道盧陽被綁成那樣還能飛行,更加不知道她在白天也能使出那樣的妖術!
就這么讓她跑了,還把巫且閑那個賤婦給帶走了!
這個禍害!付鳴廣不是說她沒幾年好活了嗎?那她怎么還活得好好的,怎么還不死?
她怎么就不死?!
有這么一個會妖法的妖女存在,天知道以后會不會對慕連起造成什么影響。
真是氣死人了!
范宏默默的咽下了一口老血。
兩人很快就收了那百轉千回的心思,商量著要怎么躲避官府的耳目,盡快趕回成都府去。
反正寶藏已經到手,也是時候大干一場了。
至于落在石巖溝崖底的玉璽,當然要盡快找機會拿回來。
*
回到莊子的丑九,向那個小廝交待了兩句,讓他告訴游三,說已經把人埋在后山了,事情就這么揭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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