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在后面急追。
她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一門心思只想追到盧陽,方不負慕連逸的囑托,壓根沒有想過盧陽這么一個瘸子哪來那么快的腳力。
眼看著前面的兩道人影一前一后跑進了長生花谷,一個錯眼的功夫,兩人都不見了,大雁已是急出滿頭大汗。
她焦急的四處張望,一眼瞧見不遠處的一株長生花樹旁,有個穿著青衣的藥童站在梯子上似是在采摘花瓣,立時便跑了過去,仰頭一聲大喝:“樹上那個童子!方才跑進來的兩個姑娘,往哪個方向去了?”
藥童腳踩木梯,正專心致志的采花,冷不防大雁的聲音如驚雷一樣在耳邊炸響,嚇得他腿一軟,啊啊叫著,從本就沒有搭穩的梯子上摔了下來。
大雁一看這個高度,以藥童瘦弱的身體,真要摔下來了,怕是要摔出個好歹,連忙伸出長臂,于藥童即將落地之時,將他接了個滿懷,又迅速一步錯開,躲過了砸下來的梯子。
抱到了懷里,大雁才看出這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長得還斯斯文文的,此時小臉發白,眼睛發直的看著她,顯然一幅受驚了的樣子。
大雁自己長得膀大腰圓,對這種秀氣瘦弱的人總是抱著幾分小心,生怕自己粗手粗腳的將人給弄壞了,見他嚇成這樣,便放緩了聲音問他:“你看沒看見方才跑進來的兩個姑娘?知道她們往哪個方向跑了嗎?”
藥童被她這一問,總算回過魂來,又看大雁仍舊抱著自己不放,臉色悄悄的漲紅了,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先放……放我下來!”
大雁也是急糊涂了,沒想到這一茬,聞言趕緊將藥童放好,避嫌一般的退開了兩步,把之前的問題又重新問了一遍,眼神也在四下里巡脧,希望能找到盧陽。
“兩個姑娘?”藥童搖了搖頭,臉上有幾分澀然,“對不住啊姑娘,我一直在樹上采藥,沒有注意旁的事情,幫不到你了。”
倒是個很有禮貌的藥童。
大雁見他果真不知,心中愈發急了,隨口道了一聲‘你繼續采藥吧,記得把梯子搭穩了再上去。’人便已經跑出去好幾丈外。
龐大而矯健的身姿掩映在長生花樹之間,片刻功夫便不見了蹤影。
藥童望著大雁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
自己若是有她一般的功夫,該有多好啊。
也不會總受人欺負了。
……
大雁從宜人堂內跑出去沒有多久,位于臥房中的盧陽和良玉便隱約聽到了香琴的喊聲。
盧陽疑惑的看了看良玉,自己分明好好的待在屋子里,香琴怎么說自己跑了?
良玉也是一頭霧水,特意到外頭問了香琴,“你剛才喊的什么?怎么說陽姑娘跑了呢?”
香琴若無其事的推說是良玉聽錯了。
良玉一臉的不信,連盧陽這個沒有武功的人都聽到了,更何況她呢。
這里頭莫不是有什么事吧?
良玉眼底涌上一抹疑色,不動聲色的四下里掃了一眼,這才發現藍芊和大雁都不見了。
她想起之前好象聽到了大雁的一聲‘誰’是帶著疑問的語氣,而藍芊也同時不在宜人堂,難道是……
良玉悄然掩下心頭升起的疑云,故作不快的問道:“怎么就你自己在這里?她們人呢?閣主才走了幾天啊,便一個兩個愉起懶來了?”
香琴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她們一個是藍家的,一個是閣主的師妹,而我只是一個沒有根基沒有背景的小丫頭,哪有資格過問她們的行蹤。”
她這是暗諷良玉拿著雞毛當令箭,明明都是一樣的出身,憑什么一幅質問的語氣,也是讓良玉不要多管的意思。
良玉當然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心中便愈發篤定了自己的猜測,定是藍芊和香琴使壞,將大雁騙離了宜人堂,否則以大雁的性子,不可能會輕易離開宜人堂的。
這是有人終于要忍不住對陽姑娘動手了嗎?
香琴也知道良玉起了疑心,但她根本不在意,只要大雁不在,一個良玉已經不足為俱了。
良玉看她有侍無恐,眼中還有些許不屑,便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她很擔心盧陽的安危,想要轉回臥房提醒一下盧陽,讓她小心一點,香琴卻是一直跟住了她,不給她和盧陽單獨相處的機會。
過了一會,讓良玉無比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白瑩來了。
她穿著一身極為柔軟飄逸的白裙,只在襟邊繡了幾朵粉色的花瓣做點綴,整個人看起來很有幾分出塵絕世凜然不可侵犯的味道。
良玉和香琴見她出現,雙雙行了個禮。
“聽說陽妹妹的耳朵能聽見聲音了?”白瑩一來便看向盧陽,臉上帶著清淺的笑意。
她的笑只存于臉上,分毫不達眼底。
盧陽暗道一聲可惜。
雖然她的耳朵好了,能說話也是遲早的事,可最讓她擔心的是薛東源下的毒。
看來她是等不到白岐研究出解藥的那一天了——白露母女已經等不及了。
盧陽點了點頭,也回白瑩一個自己都覺得很虛偽的笑容。
白瑩仿佛沒看見似的,仍然一幅輕快的語氣,話中有話的說道:“能聽見就好,我等這一天可等得夠久了。我母親也想見一見你,你隨我走一趟吧。”
她吩咐香琴和良玉為盧陽穿衣,自己則尋了個紫檀木素面圈椅坐下,悠閑的看著盧陽,眼中時不時的閃過一抹殺機。
就是她透露出來的殺氣,令良玉動了一個念頭。
有兩人幫著穿衣,盧陽很快就收拾妥當,由良玉扶著,跟在白瑩身后出了屋。
香琴沒有功夫,白瑩根本沒有帶上她,而是讓她離開了長生殿,回她原來的地方。
良玉一邊扶著盧陽走路,一邊悄無聲息的尋了個機會,趁著白瑩不備,往盧陽手中塞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瓶子。
盧陽裝作不經意的看了她一眼,看見她無聲輕啟紅唇:“迷香。”
她冒著被發現的風險也要給自己迷香,想必這迷香有些妙用。
盧陽很感激她。
剛剛踏出穿堂到了前殿,看著眼前的一幕,盧陽猛的倒吸了口涼氣,很有些震驚。
這是怎么了?被雷劈了嗎?還是走火了?可她怎么看著不太像啊……
似是看出了她的驚訝,良玉輕聲說道:“那天閣主傷了你,他很難過,徒手將前殿都給打塌了。聽秦通說,閣主的雙手血肉模糊,一直到走的那天,閣主的手還在流血,閣主……”
“良玉!”白瑩不耐的打斷了良玉,“你的話有點太多了!”
良玉立時噤了聲,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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