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后,盧陽要扶著雷子去炕上躺著,雷子死活不肯同意,說自己體格好,睡在雜物間就行,非要把熱乎乎的炕給盧陽睡。
盧陽拗不過他,只好把他扶去雜物間,把東屋的被子抱來給他蓋,要回東屋的時候,躺在小木床上的雷子忽然叫住了盧陽,“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家是哪里的?這么久沒有回家,要不要送個信回去,或者…”
“雷子哥,你是要趕我走嗎?”盧陽的眼睛亮晶晶的,透過堂屋照進(jìn)來的光線,雷子卻發(fā)現(xiàn)盧陽的眼里浮起了淚光。
她哭了?
雷子連忙掙扎著坐起來,解釋道:“不是的,你想在這住多久都行,我是怕你家里人擔(dān)心你。”
“我家里啊……沒有什么人會擔(dān)心我的。”除了繪娘,薛府的人大概就只有小桃會擔(dān)心自己吧,她這一走也不知道小桃會不會被牽連,而繪娘,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幸福,很快她就會有薛東源的骨肉,有薛東源在身旁安慰她,想必她不會再像七年前那般,心心念念的想著自己吧。
自己又一次無家可歸了。
阿寂的肉身已毀,眼下也不知道是否安好,她連他是死是活都無從得知。
好擔(dān)心他。
他是自己在太蒼界唯一的親人。
而她卻要頂著他有可能再也不會醒來,或許又要好幾年才會醒來的煎熬,守著他再一次出現(xiàn),到了那時,便可去為他尋找合適的宿體,讓他可以重新開始修煉。
可他究竟還會不會再醒來呢?
她又要到哪里去?
沒有翅膀的她就是個殘疾人,連路也走不得多遠(yuǎn)。
盧陽觸動了傷心事,壓抑了多時的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下來,她很快就用袖子抹去眼淚,睜著被淚水洗得發(fā)亮的杏眼望著雷子道:
“我的養(yǎng)父要?dú)⑽遥晕姨恿顺鰜恚阕屛以谶@里待一段時間好不好?我保證不會太久的,我還有一把短劍,很鋒利的,可以拿去當(dāng)了換銀兩,我以后會少吃飯,不會吃白食的。”
雷子頓時慌了,急忙從小木床上下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盧陽,摸著后脖子,急得不行:
“你不要哭啊,你誤會我了,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怎么可能把你趕走。你不要怕,不回家去,你就住在我這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做,我絕對不會說一個字的,你相信我。”
雷子語無倫次的說著,拍著胸脯保證道:“以后有你雷子哥一碗飯,就有你一碗飯,你別害怕,也別再說什么拿東西換銀兩的話了,我能養(yǎng)得起你。”
一番話說得盧陽都不好意思起來,她對雷子躬身行了個禮,被雷子一下就扶住了肩膀,“別,你別和我這么客氣。都是我不會說話,害你難過,你再和我這么客氣,我更加無地自容了。”
盧陽看雷子疼得臉色都白了,還一個勁的安慰自己,臉上不由浮起幾分澀然,忙把雷子扶去床上躺下來。
“雷子哥,你是個好人。”
盧陽給他把被子掖好,想了想,還是告訴雷子:“你以后就叫我寶花吧。”
雷子點(diǎn)頭道:“好。”
*
成都府,位于東門狀元街的一處宅邸。
就在這天,有一個長得像鐵塔一般壯實的姑娘來到了白府,她甚至沒有耐心等人通報,直接就闖了進(jìn)去。
白府的人都是慕連逸從長生閣帶出來的,基本上都認(rèn)得這糙漢子般的姑娘。
很快就有人將她領(lǐng)進(jìn)了后宅。
慕連逸一看這姑娘,臉色立馬就變了,“大雁?她出事了?”
這姑娘正是他派去保護(hù)盧陽的大雁,自從大雁在洞天福地外的鐘樓那兒,看到良玉的畫像,知道盧陽被良玉殺了之后,大雁并沒有像別人一樣四處搜索良玉,而是直接出谷來找慕連逸了。
誰也沒告訴。
在成都府的這個地址也是慕連逸離開前就私下里告訴她的,連良玉也知道,慕連逸的原意是盧陽若問起,就讓她們告訴她,若盧陽不想在長生閣待著了,她們就將盧陽送過來。
大雁一直記著,出了谷就直奔成都府。
所以慕連逸一看見大雁,心里就狠狠的咯噔了一下,馬上想到了盧陽。
大雁不是個拐彎抹角的人,她三言兩語的很快就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慕連逸。
慕連逸還沒聽完,心就涼了個透,等大雁的話音落下,他的一顆心已經(jīng)像絞在了一起,痛不可抑,那痛來得十分猛烈,又急促尖銳,他壓不住上涌的氣血,臉色青青白白的,咳出了一口血來。
大雁和月白都嚇壞了,追過來的白頭翁秦通等人也大驚失色。
慕連逸卻已經(jīng)運(yùn)功壓下翻滾的氣血,要決定回長生閣去了。
他一走,月白和大雁自然也是要走的,秦通也要跟上,被慕連逸留下來,讓他和白頭翁等人都留在成都府,幫助慕連起,也不和慕連起告別,三人轉(zhuǎn)身就走。
他走得那么急切,白頭翁隱隱察覺到了不妙,大雁說的良玉因愛生嫉殺了盧陽,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白露上回用信鴿傳來的消息,不是說盧陽跑了嗎,怎么現(xiàn)在又死了?
可惜慕連逸走得實在太快,他追也追不上。
……
雷子的身體復(fù)原得很快,半個月的功夫就完全好了,他一好,便迫不及待的想去青溪鎮(zhèn)買東西。
已經(jīng)臘月二十了,馬上就要到過年的時候了,這是他十年來第一次有人陪著過年,他想多置辦一些年貨,過一個好年。
他問盧陽要不要和他一起去鎮(zhèn)上逛逛,盧陽很想去扯塊布來做內(nèi)里的衣服和鞋子,做換洗用,可她又擔(dān)心固執(zhí)的雷子不會要自己的短劍,不想讓雷子花錢,便沒有提,自己留在了家里。
今天的天氣不錯,陽光暖暖的灑在身上,很溫暖很舒服,也很適合曬東西。
盧陽把被子拆了,把里面已經(jīng)很舊的棉絮抱出來放在院子里的晾衣繩上曬,拿了根圓木頭,端著個木盆帶了皂角,想去外面的小河里把被面洗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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