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燈市里人山人海,行人如織,附近十里八鄉的人都在這一天結伴來觀燈游玩。
街道兩邊張燈結彩,燈火輝煌的好不熱鬧。
爭奇斗艷的各式花燈,雜技演出,看得人目不暇接。
盧陽興奮的滿臉紅撲撲的,一張逐漸長開的小臉,雖沒有傾城傾國之姿,卻另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精致柔美,即使是在人潮洶涌的地方,也難掩其俏麗的姿容。
雷子護在盧陽身邊,看她笑得一臉歡快,哪里還看得見什么花燈。
兩人隨著人潮往前走,雷子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力道不輕不重的,他下意識的偏了頭去看,邊上除了游玩的行人,并沒有誰像認識他的樣子,他只當是誰拍錯了,并未多想。
但當他回過頭要和盧陽說話的時候,卻發現身邊的盧陽不見了蹤影。
人呢?!
“寶花!寶花……”
雷子這一霎那間便想起了各種拐子偷小姑娘的事情,不由手腳冰涼,隨即瘋了一般在人群中嘶喊著盧陽。
他的聲音剛剛出口便被街道兩旁的呦喝聲給淹沒。
怎么會這樣呢?寶花雖然腿腳不好,可她長得好看,萬一真的被拐子偷走了,流落到那些骯臟的地方去……
雷子越想越慌,不顧路人的謾罵從擁擠的人群中硬生生擠出一條路來,還真被他瞧見了前方不遠處,有個不起眼的男人肩上扛著個身穿青衣的小姑娘,正往旁邊一條陰暗的巷子里竄去。
“站住,放開那姑娘!”他急的大喊,立馬就橫沖直撞的追了過去。
“寶花……”
雷子一口氣跑到巷尾,便被一堵丈許高的灰墻攔住了去路,巷子兩邊連個門都沒有,只堆積著一些雜物,根本不能藏人。
難道他方才是眼花了么?
他一拳砸在墻上,急得汗如雨下,一遍遍聲嘶力竭的喊著盧陽的名字……
薛敏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啞了,她扶著頸項,張大著嘴喊了半天,什么聲音也發不出來。
她以為是太渴了,急忙從床榻上跳下來,不管茶壺里的水是不是冷的,倒了半茶盞就拿起來一口喝了。
還是說不出話來,和那個妖女一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薛敏嚇呆了,驚慌失措的一路沖出了演武場,守在外面的丫鬟見她出來,還想上前行禮,被她推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她看也沒看一眼,直奔繪園而去。
如今繪娘懷著身孕,就是二房的人想見繪娘,沒有薛東源的同意,也是進不去的。
薛敏毫無例外的被攔在了外面。
她也是被嚇得沒了主意,這些守門的婆子又沒有眼色的敢阻攔她,一怒之下,竟然往其中一個婆子的咽喉處撒了一大把的繡花針。
婆子嚇得殺豬一般嚎叫起來,倒在地上連蹬著雙腿,不一會就氣息全無了。
另外兩個守門的婆子,一看薛敏出手如此狠辣,小腿肚子都開始轉筋,有些個站不穩的樣子,但她們又十分懼怕薛東源會責怪她們辦事不力,盡管一個個臉色發白,也不敢放薛敏進去。
直到薛東源從鎮撫司衙門里回來,婆子們的臉色才好看了那么一點點。
薛敏如見到了救星,抓著薛東源的胳膊,指著自己的嗓子,眼淚滾滾而下。
薛東源看她哭成這樣,頓時意識到了什么,臉色一沉,捏著她的臉頰迫使她張開嘴巴,看她的嗓子里果然呈現出肉眼難以分辯的點點紫色,便松了口氣,將薛敏帶去了演武場。
一沒了外人,薛東源便沉聲問道:“你是不是偷偷跑到我的藥房里去了?”
薛敏眼神閃爍,支支唔唔。
薛東源更加生氣,“我早就警告過你,少弄一些旁門左道的東西,你剛才使的針是不是淬了毒?小小年紀便心思歹毒,當心終有一日,反被旁門左道所累!”
薛東源的話很快就應驗了,他原以為薛敏是誤中了啞藥,便給她調配了解藥讓她服下,然而過了好些天,卻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還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薛敏懷疑薛東源是故意不治好她,跑到至華園找父親薛東海大哭了一頓,薛東海一聽,一邊安慰薛敏不要多想,一邊使人將薛東源請了過去。
他開門見山的問薛東源:“那個薛陽真的是大嫂和別人生的?”打從他掉入油鍋開始,他對盧陽和繪娘那是一點點善意都沒了。
饒是親兄弟問這樣的問題,薛東源也不悅的黑了臉,“注意你的措詞——我的事情你最好少管。”
“你愿意把誰放在心坎上,是你的事情,我什么時候管過?”薛東海心里還是有些憷他的,并不敢把話說得太生硬,“我只是想問你一句,薛陽的啞疾是不是你弄的,如今敏兒和她一樣失聲了,你就沒有辦法治好敏兒嗎?”
薛東源皺眉道:“我已經將解藥給敏兒服下了,可敏兒還是說不了話。我看事情沒有這么簡單,等我查一查,看看是哪里出了問題,才好對癥下藥。”
薛東源這是承認,是他將盧陽毒啞的了。薛東海又一次見識了這個嫡親大哥的狠毒,知道他有這份心,便不再多言,唯恐惹怒了他,不肯救治自己的長女。
同一時間,薛府內書房突然有一個小廝閃身而出,在他身后追出來殺氣騰騰的十來個護院。
那小廝腳底生風,身形如靈猴一般輕盈,不一時便將身后窮追不舍的護院們給甩在了身后。
薛府進了賊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薛東源的耳朵里,薛東源又急又怒,命人將整個薛府都翻了個底朝天,又將所有的可疑之人細細的查了一遍,什么有用的也沒查出來。
但他在內書房的一個暗格里發現少了一樣東西。
他從盧陽身上拿走的那個圣血玉瓶子不見了!
難道是盧陽又回來了?還是常青又混進了府里?
薛東源心神不寧,寢食難安。
他這里草木皆兵,位于外院的某處陰影中,卻傳來了一個年輕男子的冷笑聲。
小廝‘常平’看著到手的玉瓶,面無表情道:“這貪生怕死的薛東源,把薛府守得好似鐵桶一般,竟然讓我找不到一點機會。幸虧你查出了玉瓶的下落,不然我一個外院的小廝,想要拿回這傳世寶瓶,只怕沒那么容易。”
他看了看身側不遠處站著的一個做護院打扮的無須大漢。
大漢躬身說道:“只可惜屬下在薛府待了這么久,還是沒能將薛衡除去,實在愧對閣主。”
“無妨,他蹦跶不了幾天了。你且不急著殺他,得到他的信任要緊。”
小廝‘常平’赫然是慕連逸假扮的。
這大漢原是慕連逸首次來到薛府之后,秘密聯系上又打入薛府的死士,當日慕連逸被薛東源關在地牢里,因事情太過突然機密,他又不是核心人員,只是個外院的護院而已,因此他并不知情。
之前給繪娘扔了個紙團的人就是他。
他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將紙團扔給繪娘,原本是要讓繪娘和薛東源反目,借繪娘的手除去薛東源,奈何薛東源舌燦蓮花,不過是三言兩語的便將她又哄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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