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行的人里頭有十多個會些拳腳功夫的,又怎敵得過這幫刀頭舐血的亡命之徒,不一會便被殺了個干凈,只余了那些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的病殘婦孺。
這其中就有薛東海一家四口。
貨行本來不接他這一單生意,是孟氏多給了一倍的銀錢,貨行掌柜的看在銀子的份上才勉強同意,帶上他這一家人。
薛東海沒了半截腿,薛貞又病歪歪的,就是擄了去也完全沒有用處,匪徒們便一刀一個要了父女二人的命。
痛失丈夫,女兒又慘死在匪徒刀下,孟氏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扭頭就尖叫著和匪徒們拼命,他們嫌她鬧得厲害,索性也不留她,一刀扎進了她的心窩,眼看著是沒有活路了。
只有薛敏,好歹學過幾天功夫,躲閃起來比普通人要靈活一些,而那些匪徒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將她留在了最后。
眼看著她馬上要成了匪徒的刀下亡魂,卻有一個白衣女子騎著一匹白馬飄然而至,從匪徒手中將她救了下來。
一直到甩脫了匪徒的追殺,薛敏還嚇得魂不附體,好半天才回過魂來。
最疼愛她的父親,還有溫柔敦厚的母親,膽小怯懦的妹妹,真的就這樣死了?!
不!
薛敏大哭,悲憤欲絕。
“節哀,人死不能復生。”白衣女子在一旁安慰她。
薛敏哭了許久,等她的情緒平復了一些,白衣女子便柔聲問道:“你是要去哪里?可還有什么親人?如果不是太遠,我可以送你回去。”
薛敏的眼睛都哭腫了,她滿眼悲痛的望著白衣女子,顯然還沉浸在失去家人的巨大痛苦中。
白衣女子畢竟才救了她一命,怎么說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再難過,也下意識的回了白衣女子一句:“我爹娘和妹妹都死了,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么意思……”話未說完,又是一陣大哭。
白衣女子嘆道:“那你更應該好好活著才是,哪怕不能為他們報仇,也該為了他們活下去,延續你們家的血脈。不然,你爹娘豈不是連個后都沒了?”
“報仇?”薛敏聽了這兩個字,頓時如著了魔一般,嘴中喃喃念叨了數十遍,眼睛也越來越亮。
“對,我不能死,我要報仇,我要為我爹娘報仇,不能讓他們枉死!”
但她很快又氣餒道:“想要報仇談何容易,我根本打不過他們!”
她原先和薛東源習武的時候,雖然她已經很用心的在學,無奈時間太短,薛東源便棄府而逃,半路又撇下了二房的人,沒過多久,她便被慕連起的人給抓到順天府軟禁了兩年多,根本沒有機會再學,后來看守得倒不是那么嚴了,她卻已經沒有了生活的熱情,又哪還有心思再揀起來學。
到了如今,她也不過比普通人的反應快一些罷了,不然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父母和妹妹死在匪徒的手里。
她的命怎么這么苦,好好的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一家人,竟全都死了,只剩了她一個人!
這一切,都是大房的人害的!
薛敏痛哭流涕,滿心滿眼都是刻骨的仇恨。
“你要真想報仇,我倒是可以教你些功夫。”白衣女子恍如天人般,給了薛敏無限的勇氣。
薛敏立時便跪倒在地,滿懷希望的看著白衣女子,恨不得給她磕上幾個響頭,“您的大恩大德,我薛敏沒齒難忘,日后恩人有何差遣,薛敏萬死不辭。”
“原來你叫薛敏。”白衣女子扶起她來,溫聲道:“快別這么說了,我也是碰巧路過,可惜我來得晚,沒能救了你的家人。我家中長輩又不允許我隨意傷人,我也不能為你報仇。正好我有事要去京城一趟,你便與我同去,我再教你幾招厲害的功夫,不愁報不了仇。”
薛敏感激涕零,對白衣女子十分信服,果真隨她一道回了京城。
還未至京師,薛敏便將自己的過往悉數說出,白衣女子聽完之后,十分驚訝。
“你說你大伯母有一個和別人生的女兒,名為盧陽?”
薛敏點了點頭,一點也沒有瞞著,“我聽害死我弟弟的人說起過,那個野種的爹姓盧,好象是叫什么盧嵇的,她也不是我薛家的人,自然該叫盧陽才對。”
“那可真是太巧了。”白衣女子一臉驚訝,眼中帶著兩分不可置信,兩分意味深長。
薛敏問道:“怎么,白姐姐也認識她?”
“盧陽的大名,京中誰人不知?”白衣女子目露冷嘲,“當今天子封了盧家一個世襲罔替的爵位,整日與她同進同出,便是一個市井小兒,也知道盧陽將來是要常伴君側的,說不定還有當皇后的命呢。”
薛敏瞠目結舌,“怎么可能?”
“她一個又啞又瘸,不,那個野種現在能說話了,可她到底也是個腿腳不便的瘸子,一國之君怎么可能看上她?”
“這不可能!”薛敏不信。
盧陽這個妖女,就該沒人要才是,堂堂一國之君,難道是眼瞎了嗎?
這簡直比讓她的父母活過來還要假好不好。
白衣女子也不和她爭辯,帶她入了京。
她一邊教薛敏功夫,一邊引她聽了市井間的趣聞,等到時機成熟,又和薛敏到武靈侯府外徘徊了幾天,果真在今日看見盧陽出現在侯府外。
與她同時下了馬車的,還有一位俊美得如天人一般的少年郎。
傳聞定乾帝有一幅好顏色,相貌英俊,無人能及,還有傳聞說他容色太好,所以連傾世佳人他也瞧不上眼,登基以來又從不曾寵幸過誰,一個子嗣也沒有,八成有龍陽之好。
如此人物,那個野種是如何與之攀上關系的?
難道真如白姐姐所說,盧陽早就認識定乾帝?自己的弟弟身死,也是定乾帝所為?
薛敏絲毫沒有被慕連起的相貌吸引,反而恨之入骨,若非白衣女子拉著她,她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沖上去找他報仇。
也是她的恨意太強,盧陽在踏進武靈侯府之時,似有所感,往兩人的藏身之處看了過去。
白衣女子戴著一頂垂長至腰的黑色蘺,她一看見盧陽望來的動作,立時便低下頭去,暗暗推了薛敏一把,隨即轉身離去,遠離了薛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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