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烈大概也想到了這一層,血紅瞳仁中,最初的那一絲驚異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嘲弄。
他早已在數千年前便已踏入大妖皇的階段,遠不是寂荒還不到化形期的境界可以比擬的,想要殺他,簡直是癡心妄想!
但炎烈還是十分惱怒。
如果真讓寂荒得逞,傷到了他,那也是一種恥辱。
炎烈怎么能讓這種情況發生。
但他顯然小看了寂荒臨時煉制出來的金剛困魔陣,此陣沒有攻擊沒有幻象,唯一的功能便是困住陣中的生靈。
炎烈想以蠻力脫困,也得花個幾息的功夫。
就這短短幾息,金蓮所化長矛業已到了近前。
炎烈雙翅一振,一股巨大的風柱往長矛席卷而去,欲圖將長矛困在風柱中絞碎。
長矛卻猛然一個拐彎,繞過了風柱,疾馳而來,去勢絲毫不減。
炎烈想要躲避,奈何身在陣中,可供他避開的位置實在太小,長矛又在寂荒的控制下鎖定了他,他只能催動內丹中的妖力,在體外浮出一層厚厚的護盾,硬抗下長矛的攻擊。
也是寂荒的境界太低的緣故,長矛穿透炎烈的妖力所化護盾之后,已然小了一圈,真正刺中炎烈身體時,只在他的肩膀上貫穿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
一擊得手,寂荒立刻調頭飛走。
他體內連一絲妖力都沒有,若被炎烈追上,絕無活著的可能。
炎烈看他走得那般干脆,心中大怒,雙翅一扇,便想追上去將寂荒抓住,將他撕成碎片,肩膀處卻傳來一波比一波更強烈的劇痛。
他低頭一看,被長矛刺穿的傷口,竟然有越擴越大的趨勢。
“該死!法則之力!”炎烈眸色一沉,愈發的濃稠如血。
他怎么忘了,玄天之寶的厲害之處,便是附帶法則之力的傷害,被法則之力所傷,尋常的丹藥或救治之法根本沒用,他必須時刻用妖力壓制住,再一點點的治愈方可。
眼看著宿敵要從自己面前逃走,炎烈哪有時間理會自身的傷勢,當下便不管不顧的使出一股股風柱,強行破壞金剛困魔陣。
可等他脫困而出之時,哪里還有寂荒的影子。
倒是寂荒的氣息,哪個方向都有,讓他都分辨不出,寂荒是往哪里逃走的。
寂荒心思縝密,布下陣法的同時,也在各個方位留下了自己的氣息,目的就是要混淆炎烈,讓他無法在短時間內將自己找出來。
他也早就料到會有法力枯竭的時候,從靈寶洞脈趕往大明時,便將途中看見的上千年的藥材順手摘了下來,此時正一株株的往嘴里塞,勉強恢復了那么一兩層的法力。
這些法力都被他用來施展秘術斂去身上散發的法力波動,并強行提升飛行的速度,軀體上那些密密麻麻層層疊加的傷口卻沒功夫去管,以至于他看起來便像一條被鮮血覆蓋的血龍一般,還有一股股的鮮血從傷口處涌出來,往下方墜落。
所幸他的速度夠快,不等血液滴落至地上,他已經遠遠的飛出去好幾十里遠了。
……
經過盧陽近半個月來的努力,終于感覺丹田之中的法力有了一絲松動的跡象,這令她十分激動。
只要再過一段時間,她一定能將炎烈種下的禁制全部化解。到了那時,她便可以逃離此地,救盧家人一事,只能另行設法搭救了。
她打定了主意,心中便愈發堅定起來。
但有件事令她有一些奇怪。
按理來說,往日這個時辰,岳凝雪應該已經過來找自己麻煩了,怎的今日卻遲遲不見人影?
連炎烈和白瑩也不知所蹤。
莫不是這三人一起玩雙飛去了?
盧陽一陣惡寒。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屋里竟憑空冒出了一個人。
此人穿著一身素色羅裙,大約二十來歲,自帶仙氣,美得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娥。
“印芝?你怎么會在這里?”盧陽吃了一驚,當日朔州一別,她和這瘋道士少說也有快七年沒有見過面了。
也是她的長相太有辯識度了,盧陽一眼就將她認了出來。聯想到印芝是會隱身訣的,盧陽心中剛升起的那一絲驚訝便很快消失無蹤。
“有人讓我來救你。”印芝沒有多說,一現身便開始給盧陽解綁。
盧陽配合著印芝,手一得了自由,便自己解開了腳上的繩索,一邊問印芝:“誰?是誰讓你來救我?”
“先走吧,路上再說。”
印芝扶著盧陽,快步出了寢宮。
盧陽早就想逃了,當然不會耽擱。
她走了幾步,突然想起被關在昭陽宮的慕連起,“隨我去救一個人,將他一起帶走。”
既然炎烈要留著慕連起,那就說明他體內的傷勢還未痊愈,而且慕連起留下來,只會便宜了炎烈和岳凝雪。
這種對敵人有好處的事情,能阻止就一定要阻止。
印芝體內被寂荒忽悠著種下的主仆契約還在,也不能勉強盧陽,只好聽從盧陽的話,和她一起去了昭陽宮一趟。
有寂荒為她強行提升的境界,她此時的修為,比她沒中一半終前還要深厚了倍許,沿途遇見的宮女或內侍,無一不被她以靈壓震攝至神思恍惚,竟一路無驚無險的直達昭陽宮。
慕連起此時的情況很糟糕。
他不僅被毀了容,還因為失血過多,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死氣,不管盧陽怎么搖他,他也不醒。
最后還是印芝用神通迷惑了幾個宮女太監,將慕連起和盧陽用一頂小轎帶出了宮。
入宮之前,印芝已經在宮墻外備下了一輛馬車,此時正好得用。
那幾個宮女太監被印芝施了法,渾渾噩噩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么會莫名其妙出現在宮外,等他們回過神來,盧陽等人早已經跑得沒影了。
一直到出了皇城,又出了內城,離外城也不遠了,盧陽才松了口氣,問印芝:“讓你來救我的是什么人?”
印芝蹙了蹙眉,有些為難道:“實不相瞞,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的名諱,但是……”她頓了頓才說道:“他的眼睛是綠色的,連頭發都是銀白色,可他的容貌分明很年輕……”
盧陽一聽她的描述,腦海中便浮現出寂荒的影子。
印芝后面說了什么,她并沒有聽清。她緊張的攥住了雙手,眼淚都要下來了。
她知道了,她都知道了。
炎烈一定是被寂荒引走的,不然印芝也不會有機會將自己帶出皇宮。
這個傻子……
以他現在的修為,怎么斗得過炎烈,會不會被炎烈殺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夫君有可能已經喪命,盧陽心中便痛得絞成了一團,好似有一把小刀子在不停的扎她著的心。
好痛……
阿寂,你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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