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雍已經到了二十一歲,但是地位卻遠不是一般二十一歲的年輕人可以企及的。
赤血國的橫征暴斂終于還是讓這里的人民不堪負重,李玉文不過為人民申辯了幾句就被壓上囚車,準備帶到南華去問問,為何對王上的旨意有所懷疑。
寰雍當然不會坐視這件事的發生,他做出了膽大無比的決定。
這里的民心依然在李家,所以獨立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寰雍劫囚,衍周獨立,赤血國卻沒有舉國震驚。
只要這個所謂的大衍沒有趁機東進的意思,這樣的邊陲小地并不能讓朝中大佬多動一下眼皮。因為其他地區還有很多值得注意的地方需要用兵,比如北蠻。
越是往北的土著戰力就越是卓越,在這個冷兵器時代,野蠻才是最令人恐懼的力量。何況他們國家有一位盛名響徹天下的戰神法魯哥。
北蠻是游牧民族,以畜牧為主,由多個部族聯合成立王國。這種生活方式導致他們不會多富裕。
而相對富裕的赤血國則成了他們秋冬時期補充生活必須物資的地區,習慣了劫掠的他們對這種事情的態度是理所應當。
“黑狼王的子民就該吃肉,羊一般的南蠻就像青稞,成熟的時候去收割一遍就好。”這是北蠻王酒后的豪言,似乎也是這個國家信奉的真理。
所以最讓赤血國痛恨的北蠻才是首要敵人,至于西南之地的大衍,一個建立在恐怖迷霧邊上的國家,沒什么可以發展的機會。衍周一帶的土地并不肥沃,邊上就是屯兵重地野豬林西關,頭頂與北蠻接壤,沒有任何的發展空間。等邊關安定下來,不做亂則已,若是敢作亂,一鼓可破。眼看這幾年也幫助赤血國抵御北蠻不少次,鬼王傲天也就姑且算它是從屬國了。
邊關一打就是十幾年,其實兩國從來沒有出舉國之兵進行過大規模會戰,只是不斷有小沖突,北蠻落后的補給線注定他們無法侵入太深占領城池,赤血也需要同時注意其他虎視眈眈的國家,并不敢在這里投入過甚。
某個清晨,李玉文如期上朝,正準備問詢一下三司統寰雍今年朝貢赤血國所需的禮品是否準備妥當,花錢買平安的國策讓雙方平靜度過了十幾年。大衍也沒有足夠的資金進行軍備,這讓鬼王也安下心來,并不擔心后院起火。當然,這些條款是大國師朱慎制定的,既讓赤血國每年都有不菲的收入,也保證了后方的安定。這個奇怪的國師自稱當年孫女的寵物白猿叫朱慎,所以自己也叫朱慎。沒有人敢去探究國師的過去,這位國師似乎有無邊的大能,國主對他的倚重前所未見。
李玉文當然知道這個朝貢政策巧妙地抑制了大衍的發展,但是看到百姓在自己治下能夠安居樂業,他也就只能認下這樣的條款。人家都承認你的國度了,你還要怎樣。寰雍也問過李玉文,李玉文表示自己胸無大志,并不像擴張,只希望為這一帶的人民創造安定的生活環境,寰雍便沒有多說什么,于是,條款一只執行至今。
正當李玉文思緒混亂的時候,卻有宦官匆匆趕到殿外稱有要事。處理好朝貢的事,似乎也沒有什么大事要處理了,于是李玉文宣這位宦官上殿稟報。
“宮門外有一個女子言稱自己是三司統的舊識,非要見到三司統不可,手下本來以為她胡言亂語想要驅趕,誰想此女子劍法精妙絕倫,四大金剛都戰敗了。但是這女子也沒有動手殺人,只讓在下帶個話給三司統······”宦官越說聲音越小。李玉文看了看寰雍,寰雍點了點頭。李玉文道:“有話直說,無妨。”
宦官戰戰兢兢地說道:“她說現在她還沒有殺過一個人,不想非要殺進來才能見到三司使,希望三司使還記得故人昔拉。”
李玉文疑惑不已,寰雍從小就跟自己生活在一起,哪里有過一位名叫昔拉的故人。寰雍卻臉色大變,立刻問道:“她在哪里?”
“雀引門······”宦官話未落音,寰雍的身影已經風一樣掠去,速度快的讓李玉文都大吃一驚。三司統身上似乎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呢,呆會問問他好了,李玉文如是想。
雀引門外,一位女子持劍而立,那張臉赫然就是當初昔拉面具下的臉。寰雍感到壓力驟增,前世昔拉有多強自己是知道的,現在自己的力量如此之弱,不知道還能不能抵御昔拉。思緒間兩團幽冥之火已經在雙手上燃燒了起來。
“我沒有惡意,請不要如此緊張。”昔拉居然丟下手中鐵劍單膝跪地,這是哪一出?!寰雍疑惑的望著昔拉,手上的幽藍色火焰漸漸平息。
“一切疑惑的答案都在這個匣子中,請尊神過目。”昔拉恭敬地雙手遞上一個匣子,寰雍疑惑的望著昔拉,接過匣子打開一看就愣住了。
匣子里是一個鐫刻著幽藍色銘文的記憶碎片和一枚三蛇首的戒指。寰雍記得這枚戒指,這是自己當初的法器,不知怎么就不見了,他欣喜地帶上戒指,看著這枚屬于自己的記憶碎片不知所措。
昔拉并沒有站起來,繼續保持恭敬的姿態說道:“尊神,許多事情你不記得了,還請尊神跟我來,我知道一個合適的地方,可以讓尊神吸收碎片中的記憶。”
寰雍想了想道:“這個,昔拉姐姐,你居然連轉生過的我都能找到,實在是厲害,但是我現在是這個國家的重臣,無論有什么事,等我稟報過陛下再說不遲,你快先起來。”
昔拉站了起來,望著寰雍的眼神中居然深情款款,昔拉說道:“我,我都想起來了,我不是昔拉,我是您的羅剎劍侍彩兒啊!”
寰雍一下不能適應這樣的變化,畢竟當年昔拉的實力給他留下的印象太過震撼,他完全不知道那是自己力量被封印的結果,當時的他一定比昔拉只強不弱,他自己不知道罷了。但是造化弄人,如今他自己完成了轉生,再想有那樣的力量已經完全不可能。只是當時自己就對昔拉,或者叫彩兒,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現在再見到,已經是友非敵,讓寰雍心中升起了一種異常親密的感覺。
兩人的手不知不覺握在一起。
李玉文趕到的時候,看到寰雍和一個美麗的陌生女子手拉著手,心中也感到十分欣慰。這位兒時就一起長大的伙伴打了三十多年光棍,自己當初還十分上心,他總以國事繁忙為由推脫,原來早有佳偶,只是算算時間,這事發生在自己跟他認識之前,娃娃親啊!?
寰雍給李玉文大概講述了一下彩兒的身份,當然,彩兒的身份變成了娃娃親,這還是當時不知道怎么編才好,順著李玉文的話趕鴨子上架了。眼看彩兒也沒有反對,寰雍心里甜甜的。
“所以你確定你們要去禁地?原來你是從禁地出生的孩子,難怪從小就那么厲害!你們可要小心,至今靠近那個地方的人還沒有能回來的,哪里有魔法,人一走到一定范圍就不見了!”李玉文聽了彩兒的要求,不斷叮囑寰雍小心,不過既然是寰雍的家鄉,應該問題不大。難怪那里出現的靈獸都聽從寰雍的指揮,自從寰雍七歲來到這里,再也沒有靈獸出來傷人的事情了。
寰雍隨彩兒來到一處洞窟之前,彩兒道:“伽冥幽窟,這是當年我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地方。”
不知道走了多久打開多少機關,中途甚至遇到了一個長相超恐怖的剝皮怪人似乎在巡邏,寰雍都做好了交戰的準備,誰知道怪人只是跪拜了一下就走了。搞得寰雍莫名其妙。
“陽寰還是冷冷的呢。”彩兒自言自語地說道。
兩人來到一個充滿機關的密室,密室中的科技完全超越了這個時代,到處都是各種儀器,寰雍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知道每一個儀器的作用,但是并沒有自己來過這里的記憶。他看了一眼中間的池子道:“我應該在這里吸收記憶碎片吧?”彩兒笑了笑道:“結界還沒有打開,等一下,我啟動能源,沒有結界記憶會流失的,記得帶上你的蛇戒。”
朱慎手中的酒杯突然顫抖了一下,掉在地上摔碎了,鬼王心疼的看著這舉世唯一的藝術品琉璃盞,不知道國師為何突然失態。這酒就算配上琉璃盞也不至于好喝的讓國師把持不住吧?可惜了自己的琉璃盞。
朱慎顫抖地吼道:“誰敢打開伽冥幽窟!?為何伽冥幽窟會啟動!?不得了了!!那里藏著的秘密足夠毀滅這個國家,不,整個東方世界恐怕都不能幸免!”傲天聽聞大驚失色,立刻問道:“國師,你說的這個地方在哪里?!還有辦法補救否?!”
朱慎深吸一口氣,恢復了冷靜,突然轉身面對鬼王,咬牙切齒地說道:“王上,跟北蠻簽訂合約吧!我們如今最大的威脅是大衍!必須拿下大衍,這一戰不能敗!哪怕喪權辱國給北蠻一些好處,也要組成聯軍!”朱慎焦慮地來回踱步,似乎在下很大的決心:“為了保證成功,我此刻恐怕要使用禁術了!兵力一定要充足才是!王上,我需要三天時間召喚冥府的部隊,這三天的國事您拿主意吧。”說罷就匆匆離去了,留下還沒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的鬼王傲天獨自矗立在那里。
鬼王傲天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傳召傳令使:“速度將盧安民從邊境召回!派特使跟北蠻談判,聯合攻打大衍!他們不是一直想要煌城關外的幾個鎮子嗎?都給他們!快去!”
寰雍從池水中走了出來,眼神中滿是寵溺,拉過彩兒的手道:“我太自私了,因為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色彩才隨口叫你彩兒,你要是覺得不好聽,我們改一下如何?”彩兒羞澀地地下頭道:“你······你都想起來了啊?沒關系,只要是你,怎樣都好。”
寰雍突然想到了什么,繼續說道:“彩兒,是不是天界的人跟他有聯系!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太糟糕了,我不該轉生,現在即使我想起來那些力量怎么用,也無力可用了。”
彩兒笑道:“伽冥幽窟的防御系統只要不失效,他回不來東方世界,我們何必自尋煩惱?”
寰雍吶吶道:“話是這么說,但是讓你回來并把失去的記憶還給我,他絕沒有這么好心,一定在謀劃什么······對了彩兒,有了這些記憶我才明白我為何會心甘情愿的輔佐我這個朋友,他是玢竦轉世,而玢竦的前世,應該是紫文玉!”
彩兒大吃一驚道:“那你豈不是欠了人家兩輩子的人情?!”
總之,現在寰雍和彩兒并不去想遙遠的那位有什么陰謀了。活好這輩子就成,盡心盡力幫李玉文實現心中理想就好。寰雍帶著彩兒回到了城中,覲見李玉文,并請求李玉文給彩兒一個郎中令的官職,信誓旦旦地表示彩兒的能力絕對足以勝任。李玉文對這個從小就一起長大的伙計沒有半點懷疑,更何況彩兒方才在宮門外一點也不費力地就把大內四大金剛擊敗,能力不必多言。旨意立刻被下達,李玉文決定晚上設宴,恭喜三司使與故人相見,順便給彩兒接個風。
酒宴的氣氛正在妙時,卻突然被紅領急使的急報打斷了。
“赤血國部隊大量于野豬林集結!似有所圖!”
“赤血國部隊封鎖了曪煌交易區的通道!”
“北蠻大軍集結于北庭集!似有所圖!”
邊關告急的文書不斷遞交到皇宮,氣氛一時凝重了起來。李玉文一時不知所措,這大概是大衍建國以來的最大危機。
寰雍立刻開始安排調度,只是四周到處起火,不免兵力上有些尷尬。
突然左都尉侯冢出奏道:“臣觀三司統寰雍似乎有驅使靈獸之能,剛才又去了禁地,不如請三司使動用此力保我大衍無失!”
寰雍的眼神突然變得陰冷,彩兒見過這個眼神,在十分遙遠的過去,那個時候身為修羅尊神的他是個殺伐果斷的人。
寰雍似乎忍了很久才沒有出手,他盯著侯冢,侯冢并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你監視我?!”寰雍的語氣似乎沒有溫度一樣,讓侯冢慌亂不已,居然噗通一下跪下了。
“三司使,在下絕對沒有惡意,一切只是為了大衍,請三司使息怒。”
寰雍的神色緩和了一些道:“那些靈獸都有自己的靈智,并不聽命于我,只是被我嚇退,我也無法像驅使軍士一樣驅使它們。驅使它們的辦法有,必須有足夠的實力,現在的我做不到。而且它們都是兇獸,一但狂性大發,到底是敵是友還是兩說,你的這個建議并不可行,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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