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司馬真緩緩道：“如果謝晨腦中，還想著逼你說出來。此時此刻，我就應(yīng)該正在被凌遲，而非在這里與你說話！”
“那謝晨是……”
“他已經(jīng)放棄了從你口中得到答案！謝晨正在等著我們離開！”司馬真吸了一口氣，解釋道：“他只要在我們體內(nèi)裝上追蹤器，他就可以追蹤到他想要的宇宙坐標……”
司馬真雙目明亮，語聲低微而清晰：“他那般折磨我，我們?nèi)硕紱]有使用活體穿越技術(shù)離開。謝晨就猜測到，我們?nèi)瞬豢赡苤鲃影l(fā)起活體穿越技術(shù)，我們是被動穿越的。”
“我體內(nèi)有著十日致死的藥物，謝晨就是逼著我們想辦法，在十日之內(nèi)發(fā)動活體穿越技術(shù)！”司馬真呼出一口氣：“他在給我們時間離開！”
李靈垂下眼，推測道：“上一次，他們把我們?nèi)穗姇灒瑱z查了我們的全身，還在我們?nèi)梭w內(nèi)放入了追蹤器。這一次，我們兩人從頭至尾沒有暈過。那么，追蹤器就是下在被打暈的沈大哥身上。”
“是，就是如此，”司馬真輕輕嘆息：“十日致死的藥物，給我們心里壓力，讓我們早日想辦法發(fā)動活體穿越技術(shù)。可謝晨絕不會干等著，最有可能的是，他會時不時折磨我，‘催促’我們離開！”
李靈似是明白了司馬真的意思，她重復(fù)著司馬真的話：“謝晨要逼著我們快點想辦法使用活體穿越技術(shù)，除了‘十日致死的藥物’這個壓迫之外，他可能還要時不時折磨你我，逼迫我們……”
李靈繼續(xù)道：“而你說出了‘我們十日之內(nèi)就會離開’，其實是想讓謝晨等十日！若他知道了我們十日之內(nèi)會離開，那他就不會再繼續(xù)折磨我們。”
司馬真?zhèn)攘藗?cè)頭，雙唇貼在李靈臉上，眼中帶著一絲溫柔與深沉：“……是。”
司馬真口中這般說著，心中卻暗道：他說出十日，謝晨或許會等十日，在這十日內(nèi)不再折磨他們?nèi)恕?br />
可最有可能的是，謝晨會在幾天之內(nèi)殺了他。畢竟，三人之中，只要有一個人活著，發(fā)動了活體穿越技術(shù)穿越了，謝晨就能得到他想要的宇宙坐標。
所以，只要有一個人活著，對謝晨而言，就夠了！
在這個前提下，謝晨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他司馬真。
若是他司馬真死在李靈的眼前——這個心里壓迫，絕對比什么十日致死的藥物更強！
司馬真說出“十日”這兩個字。
不是要讓謝晨等十日，在這十日內(nèi)不再繼續(xù)折磨他們?nèi)恕?br />
而是，為了那個活體穿越技術(shù)，謝晨絕對會容許一個人活過十日！
他們?nèi)耍^對有一人能夠活過十日！
而這個人……最有可能，就是知道秘密最多的李靈。
知道了司馬真的意思，李靈收回手，身子一翻，平躺在地上，躺在司馬真身側(cè)。剛才那般親密的交談，惹得李靈面頰微微泛紅。
司馬真仰頭看著暗沉的小房間，輕聲道：“李靈，我知道，你就是靜靜，對嗎？”
李靈點了點頭：“是。”
司馬真輕輕嘆息，語聲帶著感慨與遺憾：“世界如此之大，世事莫測。若非世間百般變故，你早已是我的妻室……”
李靈搖了搖頭：“司馬真——”
“不要說，”司馬真轉(zhuǎn)過頭，看著李靈，打斷她的話：“我有眼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不要說。”
李靈也側(cè)過頭，四目相對，司馬真雙目中帶著深情，李靈垂下眼皮，沒有說話。
“李靈，做了一只小貓這么久，我有時候都會忘記，自己是誰了……”司馬真眼神悠遠：“浮生一世，在浩瀚星辰中，著實不值一提。”
司馬真輕輕淺淺的聲音在暗沉的室內(nèi)響起：“當(dāng)我披上明黃龍袍的時候，我想萬里青山，百年大周，都該在我手中。當(dāng)我作為一只貓的時候，有時候真想忘了禮義廉恥、人之皮囊，只隨心所欲。”
“李靈，若我死了，我真想告訴你，愿傾盡萬里山河博君一笑，”司馬真輕笑一聲，看著李靈：“若我活著，這話朕便沒有說過。”
李靈本不想說話，可聽到司馬真這一句，忍不住道：“……你這話，和沒說沒什么區(qū)別吧？”
司馬真笑了笑：“不。對我來說，不一樣。若我死了，至死，我愿傾我所能待你。可我若是活著，我便還是大周的皇帝，做皇帝，有些事情便不能做，不能說了……”
李靈沒有說話。
司馬真長長舒了一口氣：“皇帝不能死。可要是真死了，其實也沒什么好可惜的……”
李靈皺了皺眉頭：“不到十日，我們就回去了……”
“嗯……”司馬真應(yīng)了一聲：“李靈，我一直不知道，你本來在哪里？你會去金林嗎？”
李靈據(jù)實以告：“我現(xiàn)在就在沈浪的大軍中，很快，十幾日之后，我們就到金林城了……”
司馬真蹙起了眉頭：“你要到金林了？”
聽出司馬真語氣中的不同，李靈疑惑：“怎么了？我不能去金林城？”
司馬真頓了頓，緩緩開口：“李靜淑如今是淑妃……”
李靈嗤笑一聲，面上也帶上了嘲諷。
司馬真緩緩道：“天下第一強者荀離做了李靜淑的師父，她們都在金林。我只是礙于荀離的面子而已，李靜淑從未在宮中住過一日……”
李靈條件反射般想要說“你與我解釋個什么？！”可想到司馬真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只怕他會說出更肉麻的話來，李靈便咽回了話，心中思量起這件事來。
李靜淑找到了天下第一強者荀離做師父！
這可要比她成為皇帝寵妃難殺多了！
這特么大概就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的意思了！
李靈沉默片刻：“我還是會入金林城的……”
司馬真看向李靈，眼中帶了探尋：“我知道，你離開遷都大軍，定是李靜淑等人做的手腳……只是，我一直不知道，她們在其中到底做了多少？還有……李宣明，他終究是你的父親……”
李靈面色冷了下來，冷笑一聲：“錢姨娘都死了，我又怎么會有什么父親！”
司馬真微微點了點頭，眼中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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