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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緣浮圖 正文 章一三五 無畏之心

作者/煙雨江南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密林中隱身于一個樹洞中的燕開庭在感受到了一陣極為強烈的壓迫感之后,發(fā)現(xiàn)紅光漸漸消散,直覺告訴自己,妖神已經(jīng)再次離開。便現(xiàn)出身形來,向上慢慢潛去。

    自己已經(jīng)離她不遠了,就是這樣一點距離,燕開庭的心已經(jīng)提到嗓子眼,生怕在最后這樣一段距離中出了岔子,讓自己前功盡棄。越是接近終點,就越是要小心再小心,是以燕開庭的幾乎是一直貓著腰,屏住呼吸隱匿了所有氣息向前潛行著。

    通往洞窟的道路變得陡峭起來,燕開庭不得不抓住一些藤蔓向上攀爬著,終于,燕開庭撥開樹叢,發(fā)現(xiàn)那洞窟就在自己的右側(cè)方。自己只需要跳到洞窟前,就可以見到謝無想。

    “冰靈,我們要成功了。”燕開庭此時已經(jīng)激動地漲紅了臉,此時他與那洞窟,不過是幾丈遠的距離,只不過,從他那個角度,還看不見謝無想的身影。

    燕開庭卻不著急過去,此時他已經(jīng)謹慎到了極致,恐怕那洞口有什么陷阱,于是便折斷近旁的一根樹枝,就朝那邊扔了過去。

    果然,樹枝并沒有進入到洞內(nèi),而是在洞口時,就被一道無形屏障給反彈了回來,頓時洞口就泛起一陣異樣的光暈,很明顯,那是一道靈力強盛的結(jié)界。

    燕開庭心下暗道:“還好沒有貿(mào)然就往洞里沖,不然一定會被重重彈回。”

    燕開庭又躲著等候了片刻,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任何動靜,這才現(xiàn)身朝那洞口飛去,挺立在洞口前。

    終于,在此時,燕開庭見到了謝無想,見到了也在等候著她的謝無想。

    燕開庭本以為自己有很多話要對謝無想說,只是此刻站在謝無想面前,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看到謝無想原本潔白無瑕的白紗已是染上了灰塵,身上多處帶有血漬,燕開庭只覺得自己鼻子一陣發(fā)酸。

    “你好些了么?”燕開庭望著謝無想,道。

    謝無想也望著燕開庭,明明自己身上已經(jīng)渾身帶傷,還在關(guān)心自己,謝無想嗔怒道:“真是個傻瓜!”

    燕開庭一聽這話,頓時就急了,道:“你身上還疼嗎?我看你...”

    謝無想看著燕開庭的目光落在自己腰間的一團血跡之上,謝無想?yún)s是根本就不在意,這段時間已經(jīng)在翡翠山的滋養(yǎng)之下好的是差不多,這個傻瓜,卻還在這么擔心自己,好似自己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不疼。”謝無想搖了搖頭。

    燕開庭這才咧開嘴,露出一個傻傻的笑容,隨即就對著謝無想道:“無想,我要救你出去!”說著,燕開庭就手上發(fā)力,準備對著這層結(jié)界轟上一拳。

    雖然心知自己打破這層結(jié)界的可能性不大,但燕開庭還是準備試上一試,來到了這里,總要做點什么才是!

    “不可!!”謝無想立即阻止,眼神十分急切,道:“不可莽撞,這是妖神所設(shè)下的結(jié)界,你若貿(mào)然強攻,妖神那邊定會有所感應(yīng),等他一回來,連你自己都跑不掉!”

    燕開庭卻是搖頭,對著謝無想道:“無想,我既然敢孤身一人來救你,定是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你這么....這么需要我的保護,我又怎么能讓你落在妖神手里?”

    說著,燕開庭的眼睛就紅了起來。

    “若是妖神會回來,那我便在他回來之前將你救出,若是非得與他碰面,那我就是死,也會盡我所能去和他拼一場!”說完,燕開庭只覺得自己體內(nèi)升上一道磅礴之氣,體內(nèi)的真氣被自己分辨成絲絲縷縷,抽出幾條最為強盛的真氣就直往右手上的泰初錘上傾灌進去,隨著一聲詫喝,燕開庭手上的泰初錘爆發(fā)出一陣雷鳴之音,隨即一陣電光挾雜著火焰在泰初錘上繚繞而起,形成一個巨大的雷火球,燕開庭全力擺動臂膀,怒吼一聲,那火球便朝著結(jié)界轟了過去!

    只感到一陣使人天旋地轉(zhuǎn)般的震動,整個山體都是一震,洞窟之內(nèi)頓時碎石亂下,謝無想不得不升起一道屏障來保護自己,而洞口的那道結(jié)界,驟顯耀眼亮光,一陣一陣激蕩,卻在平靜之后,完好如初。

    “這....”燕開庭已經(jīng)是使出了全力的一擊,但竟沒有破損這結(jié)界分毫。他卻不管,對著這結(jié)界又是幾錘轟去,整個山間都爆發(fā)出一陣陣轟轟隆隆的巨響,謝無想在那洞窟內(nèi)已經(jīng)站立不穩(wěn),整個人都得靠在洞壁之上。

    看著燕開庭跟不要命似的一次又一次毫無止歇地轟向結(jié)界,謝無想是又是感動又是生氣,怎么會有這般死心眼的人,為了從未給過回應(yīng)的自己,真的就可以不要命了么?!

    此時燕開庭已經(jīng)是不知道轟出了多少記雷火,他早已精疲力竭,卻絲毫不敢停歇,他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在妖神返回時將謝無想救出去!

    “蕭然!住手!”洞內(nèi),謝無想突然喊道,燕開庭整個人就是一驚,問道:“怎么了?”

    謝無想此時面露欣喜,神態(tài)如少女見到心上人一般,指著洞口左上方的一角,道:“你看,已經(jīng)有了一個缺口!”

    燕開庭順著謝無想手指的方向望去,當真在那個角落,出現(xiàn)了一個缺口,燕開庭頓時大喜,就準備朝著這個缺口繼續(xù)攻擊,看來,自己這雖是不講究技巧大開大合地蠻攻,但是對于這種密不透風的結(jié)界,還是有一點作用的。

    “讓我來。”謝無想在洞窟之中朝著燕開庭擺了擺手,手上便幻化出一道白色光束,對著那缺口就不斷匯了過去,謝無想緊皺眉頭,顯然已經(jīng)是盡了全力。

    幾乎就在一瞬間,只聽見咔嚓一聲,那結(jié)界就像是清脆的瓷器一般,從中間裂開道道裂紋,燕開庭見狀,便又給了一拳,只聽見砰地一聲,結(jié)界就此碎裂。

    此時,剛飛到婺城的妖神眉頭就是一驟,戛然停身,轉(zhuǎn)過頭去,看向翡翠山的方向,臉上露出了一個陰惻惻地笑容。

    “哼,竟然打破了我的結(jié)界!”說罷,妖神便化作一道紅光,朝著翡翠山折返回去。

    燕開庭看著那結(jié)界就此破碎,謝無想站在自己面前,一時激動地沒有了思緒,就一躍上前,落在洞口處,就欲將謝無想摟入懷中。

    只不過剛張開雙臂,謝無想?yún)s是身形一閃,站到了一邊,道:“蕭然弟子,此時妖神已在返回的路上,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個地方為好。”

    燕開庭張開的雙手尷尬地在空中揮了揮,隨即抓了抓自己的腦袋,低下頭去,水中清潭倒映出自己的模樣。經(jīng)過一系列的戰(zhàn)斗之后,燕開庭的衣衫已經(jīng)是破損不堪,上身幾乎全部裸露在外,雖然燕開庭身材勻稱剛健有力,充滿了線條美感,但是渾身上下都沾滿了血跡,雖看不到傷口,但也顯得猙獰可怖,自己這番模樣,去擁抱謝無想,的確是不妥了。

    “也好。”燕開庭抬起頭,望了一眼謝無想,就準備和謝無想一同飛離這翡翠山,沒想到自己剛邁出一步,整個人便是一陣眩暈,便癱軟在地,暈了過去!

    謝無想見狀,趕忙走上前來,檢視一番后,原來燕開庭只是體力透支暫時暈了過去,這才松了一口氣。不過,現(xiàn)在若是靠著謝無想一個人的能力,將燕開庭順利帶出翡翠山,還需要一定時間,恐怕是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一陣喵嗚喵嗚的聲音傳來,謝無想轉(zhuǎn)身看去,貓兒一般大小的冰靈正供著自己的腿,拱一拱,望一望自己,有藍色的眼睛綻放出異樣的光芒來。

    “你是說,你能帶我們走么?”謝無想注視著冰靈。

    “喵嗚~”冰靈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就跑向洞口,一躍飛出洞外,瞬間變成巨獸,轉(zhuǎn)過身來,望著謝無想。

    “好。”謝無想點了點頭,便扶起燕開庭,朝著冰靈飛去,兩人剛剛落在冰靈背上之時,謝無想就看到天邊出現(xiàn)了一縷紅光。

    “不好,妖神回來了!”謝無想心中就是一驚,環(huán)視著周圍,謝無想?yún)s不知自己應(yīng)該選擇哪一個方向。她是在昏迷的狀態(tài)中被帶到翡翠山,是以就是現(xiàn)在出來了,她也是一不能拿定主意。

    但是謝無想也不是猶豫不定之人,既然選擇不好方向,就朝著與妖神相反的方向跑便是,只不過現(xiàn)在,就只能拼速度了!

    謝無想對著冰靈說了幾句,冰凌便嗷嗚一聲,就在空中全速奔跑起來,帶起道道朔風。只不過,冰靈的速度雖然已是極快,但是腰深的紅光已然是越來越近,照這樣下去,兩人就一定會被追上!就在這時,昏迷的燕開庭突然醒了過來,頓時一陣狂風掃過,差點沒坐穩(wěn)掉下去,還好謝無想伸出手來就是將其一抓,使燕開庭坐穩(wěn)。

    “妖神已經(jīng)追上來了,你可有什么好法子?”謝無想看了看燕開庭,又朝著后方那紅光望了望,顯然妖神已經(jīng)是處于極怒的狀態(tài),那紅光已經(jīng)有漫天之勢。

    燕開庭從來沒有正面抗衡過妖神,此時也有些慌了,不過在他心內(nèi)的想法卻和謝無想不一樣,在他的想法中,并不是要兩人逃出妖神的手心,若是自己留下來,讓謝無想先走,也未免不可。

    燕開庭眼珠一轉(zhuǎn),就問道:“你與妖神接觸過,可知妖神恢復(fù)得如何?”

    謝無想一怔,隨即就想了起來,便將妖神其實還在與葉南霜的靈魂進行征戰(zhàn)的事情告訴了燕開庭,燕開庭聽過之后,略一沉吟,道:“如此說來,其實妖神里面還有葉南霜的靈魂?”

    謝無想點了點頭,這其實是妖神最大的一個缺點,若是想要打敗妖神,這就是最為關(guān)鍵的一點。是以兩人之中無論如何也要有人逃出一個,將此秘辛通報門內(nèi)。

    “此事事關(guān)重大,無想你且隨冰靈先回門內(nèi)吧!雖然我不是妖神的對手,但至少也能阻擋其半分。”燕開庭面容沉靜如水,說出這話,就好似事不關(guān)己似地隨意。

    謝無想睜大了眼睛,道:“如此怎么能行?你不明白,我.....我只是....”

    “只是傀儡,是嗎?”燕開庭笑了,謝無想?yún)s是一驚,道:“你知道了?”

    燕開庭點了點頭,這一次,他抓住了謝無想的肩膀,也不管謝無想愿不愿意,就將其擁入懷中,道:“可是你要記住,我說過,無論你是什么,就是妖魔鬼怪也好,我,燕開庭,千千萬萬世只愛你一人。”

    說完,就在謝無想驚愕的眼神當中向后一跳,漂浮在空中,對著冰靈道:“冰靈!你且?guī)е鵁o想仙子先去吧,若是有緣....我便在下一世,再去尋你!”

    冰靈轉(zhuǎn)過頭來,幽藍色的眼中盡是不舍與哀傷,但是仍然沒有停下腳步,嗷嗚一聲,便加速向前沖去。

    而燕開庭,則是轉(zhuǎn)過身來,面朝著那漫天紅光,泰初錘便握在了手中。

    此時的少年,衣衫盡是損壞,露出結(jié)實的胸膛,挺立在空中,猶如浴火一般,渾身燃燒著熱氣,堅毅的面龐之上有著不可扭轉(zhuǎn)的決心,微抿著嘴唇,他告訴自己不要轉(zhuǎn)頭,在他的身后,是他要傾盡全力保護的人,此時的他,必須直面眼前這無法匹敵卻要為之一戰(zhàn)的力量,哪怕是付出生命。

    身后,謝無想坐在冰靈身上,整個人都呆滯了下來,望著燕開庭的背影,她的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她根本說不清楚,卻有一種想要掉眼淚的感覺。

    燕開庭深吸一口氣,直到妖神在他面前停立下來,遠遠地與他對視。

    燕開庭還是第一次這樣近的距離觀察妖神,雖然長著一副和葉南霜一模一樣的臉,卻是完全不同的神采,在這張英俊的面龐之上,更多的卻是邪魅,并且還是一種不失陽剛之氣的邪魅,盡管那白若透明的面頰之上有著男人不會有的暗紅色嘴唇,一雙暗紅色瞳孔仿佛向外滲著鮮血,但是就是這樣一副面龐,其威嚴之氣居然不屬于任何一位大能。

    一身紅色的戰(zhàn)袍上暗銀色鎧甲泛著冷冷玄光,妖神手中并沒有任何武器,只是那緊握著的雙拳,透著一股磅礴拳意。

    燕開庭手持泰初錘,就這樣與妖神對立著,絲毫沒有退避的意思,妖神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找死嗎?”

    沒想到燕開庭卻是冷笑幾聲,道:“我找你!”

    妖神一愣,隨即臉上就露出了幾分嘲諷神色,望著燕開庭的眼神就變得饒有興趣起來,道:“我認識你,你與葉南霜去見過我。”

    燕開庭哈哈大笑幾聲,道:“看來還是老相識,怎么,連老相識都要殺嗎?”

    妖神邪魅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殺你?我將謝無想抓在身邊這么長時間,要殺早就殺來了,怎又會給你機會?你若是讓了路,我便放你一條生路,若你執(zhí)迷不悟,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葉南霜,孟爾雅聽到你這么說話,她會是一種什么反應(yīng)?”燕開庭也不回答妖神的話語,只是突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頓時,妖神只覺得體內(nèi)像是有什么東西涌動了一番,看來又是葉南霜的靈魂有所反應(yīng),這孟爾雅又是什么人?難道葉南霜對她還有什么牽掛不成。這體內(nèi)的一陣涌動,頓時就讓妖神的頭劇烈地痛了起來,妖神一時之間就用手扶住頭。

    眼開自己的計謀有了一些效果,燕開庭就快馬加鞭,又道:“爾雅還說,叫我找到了你,一定要跟你帶上一句話,她說她從來不相信你是什么妖神,你是她的南霜師兄,她會在小有門一直等你回去。”

    “別說了!”妖神直感到體內(nèi)那道靈魂橫沖直撞,恨不得將自己的靈魂所撕碎,讓他頭痛的快要裂開,看來這個孟爾雅對葉南霜還是個極為重要的人,否則也不會一聽到孟爾雅的名字就有了這么大的反應(yīng)。

    那么,就只能讓他不要再聽到孟爾雅這三個字!

    妖神和聚力量在拳上,對著燕開庭就是一拳轟了出去,燕開庭多倉的同時泰初錘也對著妖神發(fā)起了攻擊,燕開庭可以看出來,此時妖神在兩種靈魂的爭戰(zhàn)下自己的戰(zhàn)力已是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只要自己不掉以輕心,還是能夠抵擋一陣。

    燕開庭一錘轟了過去,就不斷叫著葉南霜的名字,最終訴說著小有門有關(guān)于他的一切,將孟爾雅的名字不知道念叨了多少遍,才能夠躲避掉妖神的每一次攻擊,并且自己還能反攻起來。

    而在遠方,已經(jīng)完全不見謝無想和冰靈的影子,不知道飛了多久,謝無想此時直感到一陣一陣的暈厥,那是離開了翡翠山身上的舊傷再次復(fù)發(fā)的跡象,就在這時,冰靈突然身型一滯,就停立在空中。

    謝無想緩緩抬起頭,只看到三道身影朝著自己飛過來,一股熟悉的氣息迎面而來,頓時安撫了她那顆不安的心。。

    “元籍真人.....”最先到來的,自然是尚元憫,尚元憫看向冰靈以及冰靈背上渾身是傷的謝無想,卻不見燕開庭的影子,便問道:“燕蕭然呢?!”

    謝無想已經(jīng)沒有力氣說話,伸出手來朝著遠處的翡翠山一指,尚元憫就明白了大半分,“他在和妖神....戰(zhàn)斗?”

    謝無想點了點頭,尚元憫的神色頓時就沉了下來。此時付明軒與墨劍英也來到,付明軒一看只有冰靈和謝無想,頓時心中就是一沉,沖上前去就將謝無想提了起來。

    “寒州!!”尚元憫吼道,雖然謝無想只是門內(nèi)的一個傀儡,但是卻是青華君親手所造之物,即使他們再怎么不待見,不喜歡謝無想,但不可否認的是,謝無想的確為門內(nèi)是盡心盡力。

    付明軒此時已是雙眼冒火,一手抓著謝無想的脖子,道:“要是庭哥兒出了什么事情,你也不用活了,黃泉之下有你相伴,想必他也不會寂寞!”

    說著,付明軒便將謝無想往一邊狠狠一扔,就朝著翡翠山上的那片紅光飛去。

    被甩在一邊的謝無想就像一片羽毛一般緩緩下墜,眼見著尚元憫和付明軒還有冰靈都朝著翡翠山飛去,墨劍英雖是心里著急,但還是飛下身去接住了謝無想,他也是出自小有門,自然是見過無想仙子,當他還是一個孩童時,謝無想就是這副模樣,如今已經(jīng)四十多年過去了,自己早已花白了頭發(fā),謝無想?yún)s是一點都沒變。

    他也知道,謝無想的真實身份,只不過他心中的那一絲懷舊化為了一顆憐憫之心,緩緩下落到地面,墨劍英將謝無想放在地上,遞給了她一小瓶丹藥,就欲飛升上天上天。

    “慢著!”謝無想一把抓住墨劍英的衣袖。

    “無想仙子可還有事要交代?”墨劍英蹲下身來。

    謝無想點了點頭,道:“在要身體內(nèi),有著兩個靈魂,其中一個是葉南霜的,正在與妖神的靈魂爭戰(zhàn),你且告訴元籍真人與付首座.....”

    墨劍英點了點頭,向著謝無想拱手告辭,便身形一躍,朝著尚元憫與付明軒的方向追去。

    握著那一小瓶丹藥,謝無想站起身來望向三人遠去的方向,頓時心就像是被人揉捏著一般,有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劇痛。

    “一定要活著回來啊....”謝無想喃喃道,耳邊仿佛又傳來了燕開庭的那句話。

    “我,燕開庭,千千萬萬世只愛你一人。”

    此時,與妖神對戰(zhàn)的燕開庭已經(jīng)是有些支撐不住了,妖神仿佛已經(jīng)看穿了他的把戲,直接封住了自己的聽識,對著燕開庭就是一陣亂轟。

    燕開庭平日里走的就是大開大合的蠻橫打法,沒想到這個妖神蠻狠起來竟是比他還要猛,簡直是不看對象,根本就不管燕開庭在哪里,出拳速度之快,已經(jīng)讓燕開庭是避無可避。

    這一輪下來,燕開庭也受了不少的傷,但是他卻是十分頑強,每一次被打飛,就又迅速折返回來,繞著妖神發(fā)起攻擊來。

    妖神冷笑一聲,心想這小子還挺有毅力的,自己在葉南霜的干擾之下始終對這小子下不去死手,但又不能始終在這里跟他耗下去,只有每一次出擊都傾盡全力,務(wù)必要傷到他,沒想到這小子已經(jīng)傷的這么重,還在不斷地向自己飛來。

    此時的燕開庭已經(jīng)氣喘吁吁,渾身上下都往下淌著血,根本不知道傷口在哪里,他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在劇烈地痛著,但是那信念就像磐石一般,如此堅定不移,告訴燕開庭要戰(zhàn)斗到最后一刻,無論是不是為了校友們,至少,也要護得她的周全。

    墨劍英追上了尚元憫和付明軒,便將謝無想所說關(guān)于妖神一事告訴兩人,尚元憫一笑,便拍著付明軒的背道:“無想仙子定是將此事也告知了燕蕭然,抓住此弱點,燕蕭然說不定能夠順利脫身!”

    然而付明軒卻是眉頭緊皺,他根本就不在乎燕開庭能不能脫身,他要的是燕開庭完好無損地回來,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付明軒朝著翡翠山上的那一片紅光飛去,此時,已經(jīng)可以遠遠瞥見燕開庭的身影。

    在妖神的視野當中,遠處已經(jīng)顯露出三人的身影,妖神冷笑一聲,道:“沒想到你還有援手,那么我也不需與你纏戰(zhàn)多時了...”說完,妖神站定于空中,伸出兩手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大大的圓圈,周身泛著紅色光暈,然后隨著妖神的一聲怒喝,那光圈將就朝著燕開庭轟來,越近就變成一團紅色的光點,直直地擊打在燕開庭的胸口。

    轟!

    光點落在胸口的剎那,燕開庭只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來了,好似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一般,燕開庭整個人被一種來自四面八方的壓迫感所包圍著。

    接著,便又是一陣轟隆巨響,光點在燕開庭身上陡然炸開,最后一刻,燕開庭仿佛聽到了付明軒叫他的聲音,或許是夢吧,死去的最后一幕,出現(xiàn)付明軒的聲音又有什么奇怪的呢?只是閉上眼,眼前就滿是謝無想的面容了,你還好么?請你一定要活下去啊!

    燕開庭感覺自己化身為一片羽毛,在空中飄來飄去,沒有任何重量,慢慢向下墜落著,自己會落向何處呢?燕開庭不知道,此時他只覺得又難受又平靜,原來,死亡竟是這樣的感覺啊。

    付明軒戛然止身,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燕開庭的身上炸開一團紅光,整個人便好似沒了氣息一般,在一團紅光的裹挾中直直掉了下去,付明軒只想沖過去將他接住,只是被尚元憫一把拉住。

    “寒州!你清醒一點,妖神已經(jīng)過來了!”被尚元憫這樣一吼,付明軒恍然醒了過來,頓時一陣悲傷的情緒涌上心頭,他看向那吞沒了燕開庭的森林,眼神前所未有的哀傷。

    只是妖神那漫天紅光已經(jīng)來到了自己的身前,自己還不能死,自己若是死了,誰又替你報仇呢?

    那紅光仿若灼人的烈陽,照射在人臉上生痛,付明軒不知道燕開庭怎樣在這種環(huán)境之下與妖神戰(zhàn)斗的,他此時已經(jīng)被悲傷和憤怒充斥著心間,只想與妖神要好戰(zhàn)斗一番。

    妖神的身影已經(jīng)進了,到了三人的面前,妖神停立站定,望著三人饒有興趣,最后目光就放在了付明軒的身上。

    “我一直覺得....付寒州你一直都是一個奇怪的人。”妖神望著付明軒,臉上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付明軒根本懶得與他多費口舌,一劍光寒十九洲便從腰間拔出,整個人化作一道旋風,就朝著妖神飛去。

    “寒州!”尚元憫有意攔住付明軒,卻沒想到付明軒此時動作實在太快,自己根本就攔不住。他知道,付明軒心中已是滿是憤怒,燕開庭的死,對他來說,該是多么大的一個打擊!

    頓時,一劍光寒十九洲那磅礴的劍意就朝著妖神襲去,卻被妖神毫不費力地就攔下。付明軒微微一驚,整個人便朝后退了一段距離。

    “這段時間來,我一直在觀察你。”妖神道:“你根本與他們就不一樣,卻為何要....”

    “何來這么多廢話!”妖神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付明軒打斷,“今日,在我眼皮之下,你講燕開庭殺死,那么殺你,便將成為我一生的使命,今日我付寒州將話放在這里,不是今日,日后我也一定取你首級,以慰我兄弟在天之靈!”

    聽到這番話,妖神竟然怔了一怔,他驚訝的不是付明軒要殺他,如今這世上,誰人要殺他他都不會驚訝,只不過,此時的付明軒是他從未見過的,那日日夜夜關(guān)注著自己好似對這世上毫無牽掛的付明軒,此時又為何對一個燕開庭這么動情?

    他不明白,他一直覺得,付明軒是不同的。不知道為什么,即使說不出來哪里不同,但就是隱隱這樣感受到了。

    “妖孽!你何等猖狂,還不隨我回小有門受罰!”尚元憫沖上前來,手中長劍便指向妖神,一道凜厲劍意便直射向妖神,妖神還在怔怔地望著付明軒,一時之間居然沒有閃避過去,生生挨了尚元憫一擊。

    捂著受傷的胸口,妖神將目光轉(zhuǎn)向尚元憫,露出了一個笑容:“你很厲害,看來我沒有看錯。”

    尚元憫冷哼了一聲,道:“你原本為我小有門之物,又何苦如此掙扎,隨我回小有門,便是你最好的選擇!”

    此時,墨劍英也悄然移動身形,三人已將妖神包圍在其中。

    “哼!”妖神重重哼了一聲,道:“最愛好的選擇?難道就是失去自由?哈哈哈哈。你又何須如此著急我回小有門,我已經(jīng)說過,總有一天,我會回去的,我不僅要回去,還要屠你滿門!讓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永世不得超生!”

    “住嘴!”尚元憫已然被激怒,頓時一道亮光沖天而起,從尚元憫手中長劍發(fā)射而出,尚元憫的身型化為道道虛影,就與妖神纏戰(zhàn)在一起。

    天上的戰(zhàn)斗如火如荼,而在燕開庭掉落的那片密林中,化為猛虎的冰靈正四處尋找著燕開庭的身影,它這里聞一聞,那邊看一看,只要燕開庭有一點點氣息,它就能夠快速找到。但是不知道為何,冰靈卻絲毫感受不到燕開庭的氣息,急得一陣嗚嗚叫喚。

    “這個....你在找燕兄么?”也不知何時,從林中鉆出一個人來,冰靈嚇得往后一跳,隨即就發(fā)現(xiàn)是殷澤。

    “嗷嗚~”冰靈露出急切的表情,好似在問你有沒有看見我家主人等話語。

    殷澤面容嚴肅下來,問道:“燕兄...出事兒了嗎?”

    冰靈點了點頭。

    殷澤頓時只感到胸口一陣心悶,坐在林中一塊巨石上,喃喃道:“燕兄....我對不起你,我應(yīng)不應(yīng)該讓你一個人前去救白衣姑娘...”說著說著,殷澤竟流下眼淚來。少年之間的情誼,就是短短一天就已足夠。

    殷澤只覺得是自己臨時有了畏懼之心,才讓燕開庭有如此下場,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如今不知是死是活,總之連人和尸體都沒見到。這樣一想,殷澤頓時又懊悔起來。

    片刻之后,殷澤站起身來,擦了擦眼淚,道:“不找到燕兄,實在是有違我道心,冰靈,你就讓我與你一同尋找吧,只要一日找不到,我就不離開這翡翠山!”

    說完,殷澤便和冰靈一般四處尋找起來,只是在他的感知當中,也十分奇怪,并沒有燕開庭的氣息,好似燕開庭根本就不在這個地方一樣。

    “冰靈,你可確定燕兄是在這個地方?”殷澤抬起頭來,上方的妖神正與三個高手戰(zhàn)斗著,燕開庭落在此處的概率也是極高,本不容懷疑,但是在他的感知當中,燕開庭真的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完全沒有了蹤跡。

    冰靈點了點頭,萬分確定,生怕殷澤不相信他,竟急的原地打起轉(zhuǎn)而來。

    殷澤拍了拍冰靈,道:“好了好了,沒事,咱們仔細找就成,若是找不到,就將這翡翠山翻個底朝天來!”

    冰靈嗷嗚了一聲,便和殷澤消失在山林之中。

    此時,天上的那場大戰(zhàn),還在進行著。雖然已經(jīng)知道了妖神的弱點所在,但是在場三人對與葉南霜可以說是完全不了解,是以根本就難以運用到此弱點,只能與妖神硬拼在一起。

    無論怎樣打,三人都將妖神牢牢鎖在包圍圈之內(nèi),不斷在找著機會,送上致命的一擊。妖神又何嘗不知道這三人的計謀,也是竭盡全力沖出包圍。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可不想栽在這三人的手中。

    這三人,就屬付明軒最為年輕,實力也稍微弱一些,尚元憫已經(jīng)是真人境界,并且等級較高,想從他那個方向突圍應(yīng)是比較困難,另一邊的老者看似不濟,實際上戰(zhàn)斗力十足,沉淀了一身的修為,只是妖神怎么看他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妖神站定在中間,向三人望了望,眼睛便落在了墨劍英身上,只聽他邪魅一笑,道:“看你如今一身打扮,已然不是小有門門內(nèi)之人,又與我有何仇恨?何不站到我這一邊來?”

    墨劍英聽了,大笑幾聲,望著妖神,眼中竟有些失望,道:“你當真忘記了嗎?”

    妖神道:“忘記什么?我又該記得什么?”

    墨劍英搖了搖頭,道:“也罷,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向著元籍真人與付首座請求前來,不過也只為了再看你最后一眼,若是能夠親手將你擒住,送回小有門審判,你也不至于死.....”

    妖神陰惻惻地哼了一聲,道:“聽你這意思,竟好似不想讓我死一般,那你們這架勢又是為何?若不是...若不是...哼!想當年,也不過青華和風道能勝我一籌,你們在我眼里,又算什么東西?!”

    “妖神!”尚元憫吼道:“念你出自小有門,本是無辜生靈,本不應(yīng)該對你下死手,只要你肯悔改,小有門也不是不給你這一個機會!”

    “哈哈哈哈!”妖神頓時爆發(fā)出一陣大笑,指著付明軒就道:“你們不要我命,也不問問你們的付首座同不同意,再說,我何苦浪費時間與你們多言,哼!”

    幾乎就咋剎那間,妖神指向付明軒的那只手頓時發(fā)力,緊握著拳頭朝著付明軒就是一團紅光轟了過去,付明軒趕忙舉起一劍光寒十九洲進行格擋,去不曾想到妖神的那一擊竟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就只聽見轟的一聲,付明軒整個人被那團紅光擊飛出去!

    “寒州!”尚元憫也是沒想到妖神出拳幾乎就是在這樣一瞬之間,舉起長劍就朝著妖神揮出幾道彎月劍光,妖神閃避之間,就朝著墨劍英攻去。

    “你是誰!為何要裝出一副認識我的樣子!”妖神一邊向墨劍英出拳,一邊狠狠地盯住墨劍英。

    墨劍英不斷格擋,但是妖神顯然沒盡全力,每一次出拳都讓墨劍英能夠躲避過去,顯然妖神自己內(nèi)心里也是有所波動。

    “難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你來到這世上,見到的第一個認識誰?!第一個與你說話的人是誰?!”

    墨劍英幾乎是吼出了這番話語,妖神頓時就是一怔,眼中瞳孔驟然放大,盯著墨劍英,好似回想起來了一般。

    “你是,你是那時的童子.....”砰地一聲,幾乎就是妖神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彎月般閃耀的劍光就切在他的背上,妖神整個人就往前一傾,后背之處就綻放出一朵鮮血之花。

    遠遠地尚元憫朝著墨劍英喊道:“走了!”

    只見尚元憫抱著付明軒倏忽遠去,墨劍英深深地望了一眼妖神,轉(zhuǎn)身便走,與尚元憫二人消失在了天邊。

    待到三人遠去之后,妖神頓時氣息一弱,漫天紅光也變淡幾分,望著墨劍英和其余兩人遠去的方向,并沒有追上去。

    站在原地,妖神仿佛若有所思,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冷哼一聲,就朝著翡翠山飛去。

    就像是跌入了云間,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這就是最后的記憶,紅色的光芒裹挾著潔白的云朵,自己沉浸在其中。

    飄過來飄過去,只覺得自己變成了一片羽毛,白色,白色,好似一個人的身影,如水般的眸子,冰冷的呼吸之間,她好似笑了一般。

    自己已經(jīng)死了么?燕開庭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還有意識,死了之后的靈魂么?不,自己分明感受到了一陣陣冰涼,從自己額頭一直到自己的腳尖,好似自己被大雪覆蓋著。

    耳邊,好像傳來了什么聲音,腳步聲,說話的聲音,不,這根本不是人的聲音,就像是一只只小獸在自己耳邊摩挲著,燕開庭想要睜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睜不開眼睛。

    或者說,自己根本就醒不過來。

    就在這樣懷疑著自己是否死去的時,燕開庭突然感到內(nèi)心一陣波動,好像有什么醒過來了一般,頓時,他只感到腦袋傳來一陣劇痛,些許回憶就涌入了腦海中。

    那是......戰(zhàn)場?

    何時的戰(zhàn)場?為何自己一直在前方廝殺,為何自己如此不畏鮮血,如此瘋狂?

    這是發(fā)生在何時的事情?那些不斷涌來的敵人又是誰?

    “啊!”燕開庭一聲大喊,整個人便從夢中驚醒!

    猛的坐起來之后,燕開庭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一件茅草屋里,四處望去,這間茅草屋環(huán)堵蕭然,可謂是什么都沒有。燕開庭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伸出手來就是對著自己一陣亂摸,只感受渾身上下傳來一陣劇痛,讓他不自覺地嘶了一聲。

    “我沒死?”燕開庭驚喜地喊道:“我居然沒死?!”

    一激動,燕開庭身上就傳來一陣痛楚,便捂著胸口一陣哎喲叫喚。

    這一聲叫喚之后,燕開庭就聽見一陣腳步聲。

    砰砰砰砰!吱呀一聲,這間茅草屋的木門被打開,頓時一股冷氣就涌了進來。

    隨著風雪走進房內(nèi)的,還有一個披著蓑衣,看不見身材面容的身影,只見那所以上滿是飄雪,從外面融進來的風,也裹挾著雪花。

    外面在下雪么?燕開庭所在的這間簡陋的屋子沒有一扇窗戶,自己身上纏滿了繃帶無法下床,靠著自己床邊還燃燒著一團爐火燃燒得正旺。自己在方中也感受不到一絲寒冷。

    只見那穿著蓑衣的身影將房門一關(guān),便遠遠站在那邊,并不走過來,暗處,燕開庭只感受到那人看著自己,卻看不見任何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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