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德抿著嘴唇,低眉思考著,他也沒有想好這個問題。
“如果您想要實際一些的利益……”路易攤了攤手,狀似無奈的說道,“那么,弗塔根領的利益分配我們可以簽訂一份密約,我可以讓渡一部分份額給冷山領。當然,您最好不要獅子大開口,我不會為了夏普那種蠢貨付出太多的報酬。”
“密約嗎?但這樣一來,豈不是會留下把柄?”阿諾德保持著謹慎,為了避免上路易的當,他寧可去懷疑每一件事,“要是讓別人知道了這份密約的存在,那就很容易會懷疑到夏普的死吧。”
“怎么可能。”路易聳了聳肩,滿不在乎的樣子,“首先,我是絕對不會承認密約的,要是這東西被抖露出來,斯諾倫領絕對不會承認上面的一個字。再者,斯諾倫領和冷山領一直以來都關系密切,有很多合作的地方,這東西不一定會牽連到夏普身上。”
“是嗎?”阿諾德對路易的自信不太以為然,但也沒有提醒的意思,“這個條件我先保留,如果到時候沒有出現意外的話,那么等我從帝都回來后我們就可以簽訂這份密約。當然,如果我想到了別的條件,那時候還可以再商量。”
“沒有問題。”路易笑著,看上去很有誠意,“那么這件事就拜托你了哦,阿諾德表兄。”
阿諾德深深的看了眼路易,然后頭也不回的從教堂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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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急著除掉夏普,這件事怎么看都很可疑,或許是有什么變故讓路易感到夏普對自己產生了非常巨大的威脅,所以他不得不借我之手去解決夏普。”
彌漫著黑色霧氣的房間中,阿諾德一邊踱著步,一邊對霧氣中央的魔力水晶說道。
“不一定,他的目標也可能是你,我愚蠢的哥哥。”魔力水晶中傳出來瑟琳娜的聲音,“夏普可能只是一個誘餌,目的是嫁禍到你身上,如果你真的殺死了夏普,那么泰姆士卡就獲得了完全合理的戰爭借口。”
“這個可能性我也想過……”阿諾德沉吟著,無意識的咬著指甲,“但我覺得不太可能,現在由于諾斯維面對的問題,泰姆士卡也不得不將大部分精力放在沃達哈拉城方面,他們沒有余力來展開一場對冷山領的戰爭,而且,即使他們不顧諾斯維,從軍隊的戰斗力上來考慮,斯諾倫人也很難是冷山人的對手,更何況這回是他們要主動進攻。所以,我覺得路易的目標是我的可能性不大。”
“那么,姑且去掉這個可能性,你覺得會是什么使得路易急著要除掉夏普呢?”
阿諾德緊皺眉頭,這個問題他想了一天了,依舊沒有想出一個合理的答案來。
“現在路易在斯諾倫領的地位應該是穩固的,潛在的反對派羅塔伯爵岡瑟也已經被他消滅了,他沒道理會有這種程度的危機感。還是說,他僅僅只是為了報兩年前的仇,才想要借機殺掉夏普呢?”
在房間里自顧自的踱步和自言自語,即是隔著遙遠的距離,瑟琳娜也可以感受到哥哥的焦躁。
“以路易那個人的性格來看,不是沒有可能的。你不是說過嗎?那個家伙是個非常記仇的人,哪怕是第一眼看到他,都會得出這樣的印象——氣量狹小、刻薄、自以為是,這樣的性格,會翻舊賬報舊仇,這也不值得奇怪吧。”
“性格嗎……”阿諾德回想路易這兩天的表現,確實是有這樣的可能。
“但僅僅這樣考慮的話實在是讓人不安。”阿諾德還是不放心,“哪怕只是為了報仇,他特意選擇讓我幫忙也一定是有所用意的,不然他大可以選擇其他更加穩妥和悄無聲息的辦法來解決夏普,何必一定要和冷山領扯上關系呢?”
“或許斯諾倫領和冷山領一樣,也不安穩。”
“嗯?”瑟琳娜突然冒出來的話讓阿諾德隱約想到了什么,“你是說,路易也在擔憂手下封臣的問題,所以才想拉我趟這趟渾水,好轉移領內的矛盾?”
阿諾德很快想到了赫爾卡西伯爵那些人,路易和他年紀差不多,領地上的年長封臣總是喜歡對年幼主君指手畫腳,依仗著資歷來插手主君的決策,而主君最厭恨的就是這樣的人,但又往往拿他們沒有辦法。所以,為了對付這些家伙,阿諾德和路易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在既不徹底引爆矛盾,又不讓對方掌握局勢的控制這一前提下,想方設法的除掉這些自己的反對派。
路易解決了羅塔伯爵岡瑟,雖然時機選的不錯,在領內封臣剛剛結束對峙、無法提供支援的情況下,迅猛的把羅塔伯爵完全消滅,但他的手段卻有些過分了,除了岡瑟的兒子安德魯,弗格斯家族沒有留下一個活口。或許從路易的角度來看,這樣報復當初對他舉起叛旗的弗格斯家族能夠使他感到復仇的愉悅,但對其他封臣而言,可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信號。
泰格曼不也是這樣,因為處決了伊夫林家族,引得冷山領的封臣人心惶惶,最后才招致了被放逐的下場。
而路易很可能就是感受到了這樣的危險,為了避免遭受姑父那樣的厄運,他打算前先動手,除掉對自己最有威脅的夏普,來保證自己地位的完全穩固。
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阿諾德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將空氣從胸腔中壓出。
“缺失情報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啊。”他緊皺著眉頭,雖然想通了事情的關鍵,可阿諾德還是沒有輕松下來,“現實諾斯維,然后又是泰姆士卡,我們對于他們那邊發生的事情知道的實在太少了,必須想一個辦法,保證我們能夠了解他們那邊的大致狀況,這樣才不至于在和這兩個家族的博弈中失去先機。”
“你說的很輕松,可如果真要做的話,這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瑟琳娜很快給他潑了一盆冷水,“而且,比起考慮這種事情,你還是好好想想該如何應付帝都那邊的局面吧,我天真的哥哥。”
帝都啊……
阿諾德的心情越發沉重,壓在他身上的事情太多了,那就是冷山公爵這個看似尊榮的頭銜所附加的枷鎖。
“即使我明天就出發,到帝都也是一個月后的事情,在路上我有的是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
“但愿如此吧。”瑟琳娜的聲音聽起來相當敷衍,“不過,你要和泰姆士卡家的那個女孩一起上路?”
阿諾德不由愣了一下,要和蜜雪莉雅一起去帝都的事情他只是和瑟琳娜隨口提了一下,沒想到她居然記得如此仔細。
“嗯……怎么了嗎?”阿諾德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和平常一樣,雖然他沒什么好心虛的,但在妹妹的質問下他還是莫名的感到心虛。
“從我這邊收到的報告來看,你好像和我們那位表姐見過一次面,而且還聊得挺開心的?”
阿諾德感到自己的后背正不斷的躺著汗水,他感到無比的好奇,不僅是路易知道這件事,為什么連遠在獅心堡的瑟琳娜都會知道,難道他的隱私就如此的不安全嗎?
“這個……畢竟是親戚……”
“路易也是親戚。”瑟琳娜冰冷的聲音毫不留情的打斷了阿諾德,“你和他似乎總是聊得不怎么開心。”
阿諾德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差不多已經放棄了。
“好吧,和她是比較投的來。不過,我這邊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的?”
“是擔心以后背著我在外面干什么的時候被我發現嗎?”
“我可從來沒有背著你在外面干過什么。”
“是嗎,那莉莉的事情呢?”
阿諾德頓時就不敢還口了。
“真是惡心哪,我窩囊的哥哥。”瑟琳娜的語氣略帶嫌棄,“看來我派莉莉監視你的決定是對的。”
“啊?”阿諾德一怔,不由轉身四顧房間,“莉莉一直在監視我?”
“沒錯,你也知道,莉莉是通過我的靈魂完成補完的,所以一定程度上我和她是心靈共通,你那邊發生了什么事情,我知道得清清楚楚。”
阿諾德咬了咬牙,他原以為當初莉莉離開自己身邊時有別的原因,沒想到是轉入暗中在監視自己。
“那么,她現在也在這里?”
“沒錯,自從你離開冷山領她就跟在你身邊了。”
“我離開冷山領?”阿諾德又小小的驚訝了一下,“你是派她……幫我?那為什么不早告訴我?”
“早告訴你不就沒辦法發現你在外面的實際表現了嗎?”
阿諾德無力反駁。
“總之,你要前往帝都的話,身邊必須要有可以依靠的人。泰特斯雖然勇猛,但頭腦不夠靈活,鮮血十字的目標則太大,而且人越多就越不能委托以隱秘的事情。莉莉就不同了,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只有保持足夠的小心,她可以幫你做到很多事情。”
“那她現在在哪里?”阿諾德眼角的余光仍舊在掃視房間內,謹慎的盯著每一個角落,似乎莉莉就藏在那里一樣。
“你想見她?”
“沒錯。”
“那么等晚上吧,你知道的,夜魔這種生物,最擅長的……”
“就是‘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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