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沙利文卿?”伊斯卡里歐皇子盯著天空法師會議的首席大法師沙利文,神情雖然平靜,但一直盯著對方的目光反而表現(xiàn)出了他內(nèi)心的不安。
沙利文大法師放下了手中的水晶球,微微嘆了一口氣。
“和阿諾德公爵閣下所說的一樣,在圖克灣出現(xiàn)了一股十分可怕的魔法力量,根據(jù)預言法術來看,至少是元素領主級別的。”
伊斯卡里歐皇子緊緊抿著嘴唇,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之前他已經(jīng)垂詢過教會首席樞機方濟各主教,對方也給了他類似的答復,換句話說,阿諾德報告的情況已經(jīng)可以確定是事實,他沒有辦法要求東部的三家公爵為與白地人的決戰(zhàn)提供更多的兵力了。
他看向了巴費佩會議廳中其他的幾個人,因為關系到和白地人的決戰(zhàn),所以他才插手了原該由弗朗西斯科負責的御前會議,但這到手的權(quán)柄,反而意味著更大的麻煩。
沃拉斯頓公爵面色陰沉,臉上的疤痕也因此顯得格外嚇人,但他一聲不發(fā),也沒人知道他的壞心情究竟是針對著誰。
赫士列特公爵則低眉順眼,似乎還在消化阿諾德帶來的消息,他沉思的面孔,同樣叫人看不出心思來。
而這會議廳中心情最糟糕的非斯克利普斯七世莫屬了,聽到東部三家公爵無法出兵的消息,他就好像老了十歲,眼中都沒了神,大概是覺得提亞馬特領和卡司易耶家族已經(jīng)完了吧,他呆呆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言不發(fā),連別人的話都聽不見了。
作為新來到的公爵,阿諾德坐在赫士列特公爵的左手邊,神情淡然的看著其他幾人。其余幾位公爵基本上都是他父親的同輩人,他們大概在今天之前都以為來參加御前會議的是泰格曼,所以看到阿諾德這個年輕人的時候,他們都沒有給予太多關注。
最多也就是對阿諾德放逐泰格曼的手段訝異一些,但現(xiàn)在需要的不是陰謀,而是正面決戰(zhàn)的戰(zhàn)略能力。
作為泰姆士卡和諾斯維的代表,胡安和蜜雪莉雅也坐在各自家族的座位上,但因為他們的身份,其他的公爵根本沒有把興趣放在他們身上。
“皇兄,這樣的話,是不是……要修改一下您的作戰(zhàn)計劃?”坐在伊斯卡里歐身側(cè)的弗朗西斯科有些不安的問道,現(xiàn)在他幾乎吧希望都放在皇兄能夠想出應對方法這一點上,哪怕對方干涉了自己的權(quán)柄,坐在原屬于自己的座位上,他也沒有怨言,老老實實讓侍從給自己在皇兄身側(cè)加了一張座位。
伊斯卡里歐皇子緊咬著嘴唇,突如其來的意外在他身上施加了更大的壓力,但他又不得不去承受這樣的壓力,哪怕扛著重壓,他也必須在絕境中堅持住,因為他是這個帝國現(xiàn)在的掌舵者,他必須要來挽救這個帝國。
“不,作戰(zhàn)計劃不變,我們必須在鏡湖領和白地人決戰(zhàn)!”伊斯卡里歐皇子斬釘截鐵的說道,“正是因為我們沒法得到東部的援軍,所以才更加需要決戰(zhàn),如果不能趁現(xiàn)在我們力量最強的時候戰(zhàn)勝白地人,讓他們不敢入侵帝國,那么之后就更加不可能有別人來救援我們,眼下冷山領、東陲領和斯諾倫領的主力都被牽制在沃達哈拉城,如果我們這時候選擇退守,那么領土逐步淪喪的我們只會越發(fā)虛弱,遲早會變成白地人的盤中餐。所以必須決戰(zhàn),而且必須抱著必勝的決心去戰(zhàn)斗!”
伊斯卡里歐皇子的慷慨陳詞并沒能激起幾位公爵的奮勇之心,對于他們而言,實際的利益可要比名聲更重要,哪怕是榮譽,那也只是利益的一種而已。
“那么,勝算呢?”
沃拉斯頓公爵冷冷的問道,他冷冽的眼神就像毒蛇一般睥睨著伊斯卡里歐皇子,那種不寒而栗的感覺讓伊斯卡里歐皇子身邊的弗朗西斯科皇子有些不敢直視他。
伊斯卡里歐皇子閉上眼,沉思了片刻。
“我可以保證,至少有五成的勝算。”
弗朗西斯科驚訝的張開了嘴,如果剛才他聽到的是“不到一成的勝算”,那么雖然這話讓人非常沮喪,但他卻會認同,畢竟雙方戰(zhàn)斗力的巨大差距是早已烙下的印象,可現(xiàn)在皇兄竟然說至少有五成的勝算,那么連他都不免懷疑,自己的皇兄是否在信口開河。
“為什么您如此有信心呢?”赫士列特公爵問道,他的語氣很平和,也沒有特別表示出質(zhì)問的意味,似乎只是在客觀的詢問伊斯卡里歐皇子信心的來源,而沒有懷疑對方的說辭。
“每個將軍都應該對他的士兵有充足信心。”
他的回答沒能讓赫士列特和沃拉斯頓兩位公爵滿意。
“雖然我能夠理解你美好的愿望,但請原諒,單憑這種臆想是無法打敗白地人的。”赫士列特搖著頭,似乎是為伊斯卡里歐皇子感到可惜,“如果您定的信心僅僅是這個,那么沃利瓦領的士兵無法追隨您。”
“黑水領也是如此。”沃拉斯頓冷冷的補充道。
伊斯卡里歐不動聲色,在東部三家公爵無法提供援軍、卡司易耶家族形同滅亡的情況下,他能夠依賴的外部助力就只有黑水領和沃利瓦領了,而顯然,那兩位精明的公爵也領會到了這一點,所以毫不猶豫的打算坐地起價,抬高自己的地位了。
“好吧,如果你們一定要知道理由的話。”伊斯卡里歐皇子聳聳肩,他明白現(xiàn)在自己必須讓步,“這是昨天剛從鏡湖領傳回來的消息,斯圖爾特侯爵帶領一萬五千人從望湖城方向突圍,在伊齊基爾伯爵的接應下退入鏡湖領。”
“什么?真的嗎!”
剛才還像聽不到外部一切聲音的斯克利普斯七世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瞪大眼睛看著伊斯卡里歐皇子。
“是。”伊斯卡里歐皇子平靜的點了點頭,“他們在勒拉爾河擊潰了火眼氏族的部隊,解開了白地人對卡司易耶城南面的包圍,暫時緩解了卡司易耶城的危機。”
聽伊斯卡里歐皇子說到這里,斯克利普斯七世松了一大口氣,跌坐回座位上。
不過,伊斯卡里歐皇子的下一句話,馬上把他的心又吊了起來。
“不過,死爪氏族馬上頂替了火眼氏族的空缺,重新包圍了卡司易耶城,斯圖爾特侯爵沒能重新沖開包圍網(wǎng),只能向南突圍。”
斯克利普斯七世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些,但至少不像一開始那樣完全沒有希望,他鎮(zhèn)靜下來,朝伊斯卡里歐皇子點了點頭,感謝對方告訴自己這個消息。
“也就是說,我們多了斯圖爾特侯爵的一萬五千人?”沃拉斯頓并不那么在意卡司易耶家族的死活,他從伊斯卡里歐皇子的話里找到的信息還是更加貼近眼下的局勢,“但那也只是杯水車薪,彌補不了多少兵力上的差距。”
“然而,斯圖爾特侯爵為我們帶來的不只是一萬五千人的士兵,他還為我們帶來了提亞馬特領的情報。”
“這其中包涵了逆轉(zhuǎn)戰(zhàn)局的勝機?”赫士列特公爵敏銳的問道。
“不錯。”伊斯卡里歐皇子重重的點頭,“您剛才難道沒有懷疑過,斯圖爾特侯爵是如何憑借區(qū)區(qū)一萬五千人,從白地人三十萬大軍的手里突圍的嗎?”
赫士列特公爵臉上還是保持著平靜,這位全身縈繞著學者氣息的公爵沒有否認對方的話,但也沒有因此而露出羞愧的神情。
“這樣的懷疑雖然是對斯圖爾特侯爵的不尊重,但出于謹慎,我認為這樣的懷疑是必要的,在座的各位應該都能夠認同我的話。”
阿諾德環(huán)顧了一眼圓桌邊的人,除了蜜雪莉雅明顯在出神,沒有把心思放在這她完全插不上話的會議上之外,其他人都多少露出了幾分贊同的色彩。
“當然,我并不否認這一點,因為我也懷疑過。”說著,伊斯卡里歐皇子轉(zhuǎn)頭向斯克利普斯七世道歉,“這一點,還請您原諒。”
斯克利普斯七世苦笑了一聲,斯圖爾特侯爵是他的親叔叔,伊斯卡里歐皇子和赫士列特公爵這樣懷疑叔叔當然讓他不高興,但他又能說什么呢?眼下連自己的領地都要靠這些人去幫忙奪回,他難道還能因為這小小的不尊敬而發(fā)脾氣嗎?
“不過,斯圖爾特侯爵對帝國的忠誠是毋庸置疑的,這一點我現(xiàn)在可以向各位保證,也請各位放心。他為我們帶來了戰(zhàn)勝白地人的重要勝機。”
“那個勝機到底是什么?”沃拉斯頓有些不耐煩了,“我想您之前不愿意告訴我這件事是為了保密,現(xiàn)在我可以發(fā)誓我會嚴守秘密,絕不泄露,而且這么緊要的事情應該也沒有哪個蠢貨會泄密,所以還請您快點揭曉謎底吧,皇子殿下,提亞馬特領還瞪著您去拯救不是嗎?”
沃拉斯頓的話帶刺一般,說的很不客氣,但伊斯卡里歐皇子沒有生氣,很和氣的說道:“請您放心,我絕沒有要隱瞞的意思。實際上,斯圖爾特侯爵能夠突圍成功,是受益于來自白地人內(nèi)部的幫助。”
“他們內(nèi)訌了嗎?”胡安詫異的問道,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會議上發(fā)聲,“這可難以想象,請恕我失禮,這比斯圖爾特侯爵能夠單靠自己的力量突圍還要不可思議。”
其他人沉默著不說話,確實,白地人一直以來都秉持著自己的驕傲,幾乎沒有過這樣出現(xiàn)內(nèi)鬼的情況。當然,說“幾乎”是因為還有卡司易耶家族投靠帝國的事情發(fā)生過。
“是誰?”赫士列特公爵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哪個氏族能夠有這樣的權(quán)柄,又能夠有這樣的動機呢?”
伊斯卡里歐皇子微笑著,沒有馬上回答,就好像是壞心要的孩子,故意要別人猜一樣。
但沒有人去猜測,只是默默瞪著伊斯卡里歐皇子自己公布答案。
“是喚風者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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