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病床上的母親,看樣子氣色恢復了不少。
她仿佛看穿了我內(nèi)心的小九九,笑著說道:
“行了,行了!你這個臭小子還是趕緊把那眼罩摘了吧,你馬叔什么都告訴我了。真是的,你還想瞞我多久啊!”
天啊!
原來馬叔意志那么不堅定,早就向母親繳械投降了。
難怪這老小子剛才急匆匆的溜走,敢情是不敢與我對簿公堂。
我訕笑著摘掉了那個礙事的眼罩,順道給母親解釋:
“我這不是怕你擔心嘛!誰曉得馬叔把所有的事都給你說了。這家伙,就是大嘴巴!”
母親秀眉一蹙,輕哼一聲,裝作不悅的說道:
“自打那只鬼嬰出現(xiàn)之后,你覺得你們還能瞞得住我嗎?不過師兄也真是的,我曾經(jīng)千叮嚀萬囑咐他,千萬不要讓你趟這趟渾水,可沒想到最終你還是步入我們的后塵……唉!躲也躲不掉,這就是命哪!”
見母親黯然神傷,一旁的馬佳倩連忙安慰她說:
“阿姨,你就別埋怨夜少輝了。他也是為了你好,怕你擔心,這才不想告訴你的。況且,我覺得學習一些驅(qū)妖捉鬼的法術(shù)也挺好的。這不,他昨晚還幫我們警局捉住了一個四處殺人的女鬼呢!”
上帝!
這個小辣椒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到底是在幫我,還是在害我?!
竟然把這件事都說了。
見母親投來疑惑的目光,我尷尬的聳了聳肩,只好坦白從寬,大致描述了一下昨晚發(fā)生的事。
不過,我講的非常有策略,其中的危險都被我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
母親不是個傻子,而是捉鬼除妖的行家里手。
她當然能夠猜測到其中的驚險程度。
我見她臉色一陣蒼白,既心疼,又生氣的瞪了馬佳倩一眼。
馬佳倩也發(fā)覺自己說漏了話,連忙解釋道:
“阿姨,我的意思是,其實少輝他挺努力的……哦,對了!那啥,你和少輝還沒有吃早飯吧,你們先聊,我去給你們買早飯。”
說罷,小辣椒一溜煙跑出了病房。
母親不滿我對馬佳倩的態(tài)度,敲了我一下額頭,板起臉責備道:
“人家畢竟是個女孩子,你個臭小子怎么能這么沒禮貌呢?”
我撇撇嘴說道:“我就根本沒把那個男人婆當成女人,說話沒個把門的,還各種沒眼力價,也不知道是怎么當上警察的!
母親愣了一下,無奈的笑了笑,不由將話題轉(zhuǎn)到馬佳倩身上,一陣感慨。
“不過,我也真是沒有料到,師兄竟然還有一個這么大的干女兒。今天她出現(xiàn)在我面前時,我差點還以為她是你的女朋友呢!”
女……女朋友!
咳咳!
我這會兒正喝著水,一聽到這話,突然嗆住,一陣劇烈的咳嗽。
“媽——你說什么呢!我倆也才剛認識不久,怎么可能是男女朋友呢?”
母親倒是笑得非常燦爛:
“那你們可以試著交往一下。∥铱醇奄贿@孩子不錯,人又長的漂亮,你們年紀又相符,說不定會有共同語言的!
我干笑兩聲,心想母親這是想要當婆婆抱孫子的節(jié)奏嗎?
不過,就算馬佳倩哪點都好,我也不擔心她是天孤星命格,可是他這種性格,我覺得自己有些吃不住,本人都想要敬而遠之。
聊著聊著,我倆的話題又回歸到了最初的起點。
既然我的秘密母親都知道了,那我也不藏著掖著,將許多心中的疑惑一股腦的問了出來。
首先是想要弄清楚,母親和馬叔的門派鬼茅宗究竟是怎么回事。
先前我也曾問過馬叔,但他的回答總是藏著掖著,從來不正面回應。
甚至,他還提醒我不要暴露出鬼茅宗的身份。
可是從醉老頭口中,我零星聽他提起鬼茅宗消失匿跡,以及余孽的字眼。
幾乎可以肯定,這所謂的茅山分支鬼茅宗,還是一個名門正派眼中的邪門外道。
母親嘆了口氣,開始為我解釋關(guān)于鬼茅宗的一切。
其實,茅山一脈自古以來分支眾多。
相傳,有一百零八個門派,上茅山三十六下茅山七十二,還有二十四清堂和三鬼派等傳承。
母親所在的鬼茅宗正是三鬼派之一。
由于以三鬼派為首的分支另辟蹊徑,素來以養(yǎng)鬼、煉鬼、驅(qū)鬼為修煉手段,因此常遭其他道門非議。
后來,一部分門派因行事作風過于激進狠辣,被茅山除名。
這些門派一來為了自保,二來想要為自己的傳承正名,于是聯(lián)合起來,自稱茅山鬼教,專門修煉茅山術(shù)中各種邪術(shù)禁術(shù)。
而鬼茅宗當時也隸屬于茅山鬼教一員。
再后來,也就是二十多年前,以茅山正宗上清派為首的正一道聯(lián)盟一舉消滅了茅山鬼教組織。
至此,茅山鬼教土崩瓦解,而作為中堅力量的鬼茅宗一脈也銷聲匿跡。
如今的鬼茅宗,內(nèi)部早已分崩離析,可以說是名存實亡。
母親也是后來脫離了鬼茅宗后,才遇到的父親,一年以后就有了我。
聽完鬼茅宗坎坷的歷史,我不禁感慨萬千。
我終于明白,母親為什么不愿我跟著馬叔學習鬼茅宗秘術(shù)了。
因為里面大多都是和鬼有關(guān)聯(lián)的法術(shù)。
或者說是被其他道門所不齒的邪惡禁術(shù)。
可是,話又說回來,我并不認為鬼茅宗是有多邪惡。
正如當初醉老頭所說,對也好,錯也罷,全在一念之間。
只要我不用它做壞事,反而幫助別人,不也挺好嗎!
當初的白雪、蕭薇的獲救便是最好的例子。
母親聽完我的一番感悟后,不由對我贊賞有加。
原本她還有些擔心我,學習了法術(shù)后會為非作歹。
現(xiàn)在看來,她知道自己實在有些多慮了。
半個小時后,馬佳倩拎著兩袋早餐返回病房。
幸好她沒有聽見之前我和母親對于她的討論,不然她恐怕連殺我的心都有了。
待了一會,馬佳倩要趕回警局報告有關(guān)韓小梅的案子。
母親點名要我送她出門。
看得出來,母親還挺喜歡她的,真存著那么一分讓她做自己兒媳婦的意思。
于是,我只好乖乖的陪著馬佳倩走出病房。
倒是路上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令我有些困惑。
這丫頭究竟想要說什么?
我索性直截了當?shù)膯査降子惺裁词,沒想到她竟然破天荒的向我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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