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顆中正式步槍的子彈。”衛飛忽然搖搖頭笑了一下,仿佛是他自己也正從某種狀態中醒來,甚至臉色上竟出現了一絲疲倦,似乎就在剛才那瞬間他消耗了巨大的心神一般,“我也只能推算出這么多了,小于,你的父親果然是一名軍人,而且應該是……“
小于苦澀的笑了一下,他雖然并不是什么軍事槍械迷,但是也知道所謂的中正式步槍,其實就是以******為命名的國民黨常規步槍格式。難怪母親從來不愿意提起父親,難怪直到臨死前母親只是給了自己一顆子彈……
子彈不是飛刀,然而子彈快過飛刀。飛刀不是殺豬刀,然而歲月卻是把殺豬刀。
不過,對于中正式步槍子彈所詔示的小于父親的身份,6菲是無動于衷,柳離離則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小于怔了許久,忽然笑了起來,笑的很清澈。
柳離離怔怔的看著小于在6菲的幫助下,收拾心情開始操辦母親的葬禮,她終于忍不住輕聲問道:“衛……飛……你是不是推算出了一些什么?”
衛飛同樣一怔的看了看她,很是認真的搖了搖頭,“沒有,那顆子彈也僅僅能說明小于的父親來歷。至于其他的因果之間,世事牽連,千絲萬縷,瞬息萬變,又豈是區區術數之道便能推演的,那需要宿命通的大神通……“
他忽然住口不語,見柳離離并未在意到所謂“宿命通的大神通“,正要接著下去,卻突地心有所感,轉頭向著小于看去。柳離離一怔,也跟著扭頭,只見正在打電話的小于“哎喲”一聲,莫名其妙的就開始轉起了圈子。
然而,與以前不同的是,柳離離不知道為什么。可以清晰的看見,就在夜色中,小于的頭頂出現了一個仿似倒置的漏斗,一道綠色充滿了詭異之感的光芒。猶如聚光燈一般,籠罩在了小于的頭上。
“陰財這么用,可真是在浪費……”衛飛看著那道綠光輕輕嘆息。柳離離卻覺得自己從衛飛的神色中看到了一些不同。衛飛在輕嘆,但是很明顯,他在搖頭的同時。嘴角邊是一絲驕傲到了漠然的微笑。
柳離離絕對是一個自信的人,尤其是對于自己細致的觀察力,這是她立身存業的長項,并且今晚本來就是她為了徹底解決小于和6菲的怪病,才約見的衛飛,“衛飛,生了什么?”衛飛和衛大師這兩個稱呼,她一直都有點排斥。
衛大師卻讓她感到自己根本無法接觸到這個人。大師都是高高在上的,她一個平民節目的主持人該怎么平衡?
“上次雖然全收了他陰財,可是我先前就說過。架不住有人反復的燒紙給他。“衛飛神情復雜的看了一眼柳離離,”我離開片刻,你看著他……“說完了這句話,他便忽然神秘的消失在了當場。
小于依舊在轉著圈子,頭頂之上的綠光逐漸轉紅,并且那紅光每盛一分,小于的轉圈度便就跟著快了一分。柳離離沉默了許久,不知道自己怎樣才能做到衛飛所說的看住小于,但她在內心深處,卻仿佛是明白了一些事物。
潛身行于路燈下燈箱后。衛飛的身形時而穿行在霓虹中,時而隱藏在暗影里。極其快并且便捷無比的便到了步行街的街口,衛飛忽然一停,他的面前是一塊巨大的舞臺背景。另一面便是步行街中心廣場的空間。
而就在中心廣場斜角的一側臺階上,有一位和尚盤膝而坐,寬大的僧袍在夜風中飄蕩揮舞。在這一刻,惠宏和尚似乎感受到了衛飛的目光,他驀地的睜開雙眼,目光平靜溫和。甚至帶了些許耐人尋味的笑意。
衛飛微笑著沉默了片刻,忽然無聲的點了點頭,那一面數十米高的背景墻似乎根本無法阻擋兩個人的暗中交流。于是,兩個從未見面的人,便在一種極其詭異的情況下,就某種事暫時達成了一個暫時的共識。
步行街再過,就是剛剛生了兩起命案的勞動廣場。衛飛如鬼魅般的身形竟是沿著前不久李如沉的蹤跡,直上那條通達黃家大院的巷子。然而,衛飛并沒有在黃家大院前停留片刻。也并沒有追隨著蕭道長而去。
同一時刻,一直端坐在步行街廣場旁側的惠宏和尚,忽然雙眉一皺,“為什么你會放過他?”
“因為這件事情似乎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衛飛站在那個十字路口昏暗的路燈下喃喃自語。他當然聽不到遠隔了幾條街外惠宏法師的疑問,然而他卻是知道惠宏法師必然會通過某種渠道清晰自己的一舉一動。
他像是在為惠宏法師解釋,又像是在梳理自己的思緒一般,繼續輕聲說著:“假如是黃家喪女,有人施術為她謀了陰婚,且不論此人的術法高低,至少即便是在我出手干預的情況下,他也已經鎖定了小于。可是為什么……”
說到這里,衛飛看了看那依舊冒著青煙黃家門側的瓦盆,又看了看那蕭道長隱入的暗處,“竟在這一旁,陰氣更重。”忽然之間,他抬起頭來,微笑著看向了步行街的那方,“惠宏大師,其實我最想知道的是,你為什么會來到這里,并且停駐不走?”
便在此時,霹靂聲響,大雨落下。整個城市瞬間進入到黑暗之中。冬夏兩季由于空調和取暖器的大面積使用,拉閘限電似乎已經是節能資源的唯一途徑。衛飛看著黃家門側的瓦盆,被雨水澆打后迅升起一陣淡淡的煙霧,隨即徹底熄滅。他怔了片刻后,微笑著搖了搖頭,踏入雨中。(。)
ps: 第三更送上,明天依舊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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