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遍野的尸體,手中斧頭的刃已經(jīng)卷了起來,他全身上下都被鮮血染紅,但是心中積壓的怨氣仍然無法宣泄。“殺!”只有無休止的揮動斧頭,他才能暫時忘記那種心膽俱裂的悲憤。狂吼了一聲,他竟然舉起斧頭砍向自己的手臂,喀嚓一聲,左手枯枝般斷下,他咧嘴笑了一下,又再劈下。
空氣中忽然響起空靈悅耳的柳笛聲,畫面一變,一條蜿蜒在河岸上的小路,一棵粗大的柳樹,一個紅衣長發(fā)的女人,熟悉的感覺涌起,衛(wèi)飛發(fā)出模糊的一聲:“爺爺!”
慢慢睜開眼,安靜祥和的一片白色里,還有種特別的氣味,“醫(yī)院?”坐在旁邊似乎早就知道他要醒過來的陳楓噓了一聲,“噓!說話小聲點,這可是特護病房。”
“我怎么在這里?”衛(wèi)飛壓低聲音問,忽然想起昏倒之前發(fā)生的事,“啊!對了,我好象和行游過了一招……”
陳楓似笑非笑的,“嚴格來說,是你被行游狠狠的扁了一頓,無極決是龍門乃至整個道家始終貫穿一生的基本功,行游積百年之功發(fā)出的一擊,嘿嘿,你的小心肝要不是有柳靈郎的靈力,這會恐怕就真的是沒心沒肺了。”
衛(wèi)飛立刻反過來嘲笑說:“媽的,你不是旗門傳人嗎?這點小傷都不行?還把我送到醫(yī)院來。”
“特護病房,知道什么概念嗎?”陳楓不緊不慢的說:“就是專門看護你這樣要死不死的人的地方,你以為我想啊?要不是你死豬一樣,拖都拖不動,又怎么會被別人好心打了120,現(xiàn)在麻煩了,怎么說醫(yī)生都不相信肝臟破裂成你這樣還能醒過來。”
“是不是肝屬木,柳靈郎也是五行為木,我靈氣護體,所以沒事?”衛(wèi)飛說。
“誰說沒事?……啊!他真的醒了。”房間的門被推開,一個小護士圓忽忽的臉伸了進來,“我去叫醫(yī)生,真是奇跡……”
陳楓搖搖頭,“叫什么醫(yī)生,我早說過他沒事的,你們就是不信。”
一聽這話,小護士又推門進來,”你說沒事,你是什么人?要是你說的準,還要醫(yī)生干什么?像他這樣還能醒過來的,可以說是萬中無一,是醫(yī)學上的奇跡,我們必須要……”
“小潔,小潔。醫(yī)生,你來看,你來看看,小潔她醒了。”忽然響起一個女人的尖叫聲。
轉過頭去,衛(wèi)飛這才發(fā)現(xiàn),這間所謂的特護病房里還有另外一張病床。一個女人背坐在床頭,床上躺著的依稀是個八、九歲的女孩。
小護士走過去,“你還不能動……”回頭又警告了衛(wèi)飛一句。衛(wèi)飛饒有興趣的看著小護士圓忽忽的臉蛋,“小辣椒啊!我怎么看覺得透著親切。”陳楓懶得理他,自己剝了個橘子吃。
“劉太太,你放松點,我們專家會診都說了,您的女兒是受外來因素刺激而暫時昏迷,早晚會醒過來的……”
女人再次尖叫起來,“暫時,都半個月了,你們還說暫時?”衛(wèi)飛看了她一眼,忽然心里一跳,這個劉太太三十多歲的樣子,穿了件紅色的上衣,由于激動頭發(fā)都披散下來。
衛(wèi)飛呼的一下坐起來,“這是怎么回事?”陳楓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是很清楚,好象這孩子忽然昏迷不醒,已經(jīng)躺半個月了,又查不出有什么毛病。”
躺在床上的女孩臉色蠟黃,呼吸微弱,此刻眼睫毛不住的眨動,劉太太發(fā)瘋一樣的拉著小護士,“你看看,你看看,醫(yī)生她就要醒了……”
小護士被她搖的前仰后合,“劉太太,劉太太。”陳楓無奈的走過去,“咳”了一聲,“劉太太是吧?”
“你也看見了……“劉太太一把抓住陳楓的肩膀,”我家小潔她馬上要醒了,這是真的啊……”
陳楓伸手在她后背劃了個圈,當中一繞成太極圖的手勢,“別擔心,她會沒事的。”
劉太太一陣恍惚,忽然趴在陳楓肩上抽泣起來。陳楓臉一紅,條件反射的看向衛(wèi)飛。衛(wèi)飛嚴肅的沖他點點頭,轉身強忍住笑,問小護士,“這劉太太……”
“啊,劉太太,她好可憐,她老公很壞,在外面喝酒回家就打她,離婚了好容易把女兒要回來,可是小潔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昏迷不醒了,我們院里專家會診也查不出原因。呀!你怎么坐起來了?”
衛(wèi)飛不禁仔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孩小潔,忽然心中一動,猶豫了一下,“胖子,我感覺……”
陳楓尷尬的扶著劉太太*在床頭,“什么?”衛(wèi)飛想了想,“我感覺,只是感覺而已,她身上好象少了點什么東西。”
陳楓詫異的看向衛(wèi)飛,“少了什么?”衛(wèi)飛搖頭,“說不出來,反正和正常人不一樣。”
病床上的小潔忽然動了動,小護士驚呼一聲,“真的有動了,我去叫醫(yī)生。”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
陳楓皺起眉頭,衛(wèi)飛難得不好意思起來,“是不是我說錯什么?”
“沒有。”陳楓認真的說:“一般來說,像這樣忽然昏迷又查不出病因的,都有點邪,你現(xiàn)在有了通靈的能力,這方面的事,比我看的透徹,看來這個小孩不是普通的病兆反應。”
“慢著,胖子,我忍很久了。到底什么叫通靈?”不出陳楓所料,衛(wèi)飛果然問道。
看了一下表,陳楓一把將他拉下床來,“通靈就是說你以后可以經(jīng)常和鬼打交道了,走拉,否則醫(yī)生一來,說不清楚。”
衛(wèi)飛手忙腳亂的套上衣服鞋子,“那是不是也能請個黃大仙什么的?”
陳楓拉開門探頭看了看,“請神容易送神難,我可警告你了,別學行游那個雜毛,拿旗門當百科全書。”
“你還沒教我怎么通這個靈呢,等會我第一個請的就是祖師爺。”回頭又看了一眼小女孩,“我看家她了,胖子,我看見了。”
陳楓一楞,“什么看見她了。”衛(wèi)飛興奮的不知怎么說才好,“媽的,我是說,我忽然好象看見她一個人縮在一個黑漆漆的地方,不過很模糊。”
“為什么這樣?”陳楓一時也想不起什么。*在床頭的劉太太忽然撲了過來,“救救我女兒……”陳楓掙開她的手。
“幫幫她吧,胖子!”衛(wèi)飛有點不忍心。
陳楓嘆了口氣,“你家住哪兒?”劉太太仿佛看見救星一樣,激動的說:“新開鋪區(qū)。”
陳楓飛快的的說:“想辦法帶你女兒出院,我們會去找你的。”說完拉著衛(wèi)飛逃一樣的下樓而去。
“就是這里嗎?新開鋪區(qū)。”衛(wèi)飛喘了口氣,“還真難找,現(xiàn)代人忘本啊,這么一條老巷子,居然很少人知道。”
這條名為新開鋪的老巷子,基本上保持了90%的明清建筑風格,巷子里青石鋪地,坑坑洼洼,直通后山,即使入巷口有座高達十二層的大廈,也難掩巷子兩邊幾乎融入山水之間的靈氣。
陳楓也是氣喘吁吁,“布局不錯啊!靈氣四溢,都是大戶人家留下的。”
步入巷中,衛(wèi)飛立刻覺得渾身輕輕一振,一股熱流滑過,暖洋洋如沐春風。陳楓知道他的感受,“如何?”衛(wèi)飛心頭風和日麗,青山綠水,一邊細心體會這種奇妙的感受,一邊問:“這就是靈力?”
陳楓一笑,“這是天地萬物之靈氣,這條巷子里無一不是依風水而建,所以靈氣聚集,其實通靈是西藏密宗的修持法門。密宗講身、口、意三密與上師相應,通靈而得上師加持,而后成為一門法術。密宗里金剛菩薩諸佛無數(shù),身為姿勢,口為梵咒,意為觀想之道,修煉時,三者與上師相應,可以盡快的啟動上師灌頂時留下的火種。通靈、增益、消災、勾招為密宗四大神通,與上師相應只是通靈之一,與靈界相通無論佛道,到了某種境界自會如此,關鍵在于一旦通靈,就會激發(fā)自身靈性,而得慧力。
佛家說五眼六通,慧眼是其中之一,得慧眼者可追知過去,預測未來,雖不及宿命通能曉前生后世,但慧力即智慧,嘿嘿,行游那個老雜毛一心求神通,那五決不過是法之境界,與慧還差了很多呢,大智慧方為大神通,某方面說,他恐怕還不如你呢!”
衛(wèi)飛不解的問:“他那么厲害,還沒通靈嗎?”
“他通的只是靈界之靈,但自身靈性未通,再厲害不過在法術的層次里,法術、術法,只是技能而已,又怎比智慧之力?神通五決是以靈慧為基礎,所以告訴他也沒事。”
“那我呢?”衛(wèi)飛問。
“你得柳靈郎最后一魂的靈氣,已通靈界,但靈性是否通了,我還不知道。”陳楓苦笑一聲,“其實我也和你差不多,先先行游說我神光充足,我煉的也就是靈慧之路,借養(yǎng)神而入慧。”
衛(wèi)飛搖搖頭,“不懂不懂,太深了。還是說說我以后怎么玩吧,是不是就像現(xiàn)在這樣吸取靈氣?”
“不可!”陳楓慎重的說:“千萬不可,靈力的修煉是以誠為主,心法講究心誠則靈。我教你敬愛和養(yǎng)神法好了。”
衛(wèi)飛急忙搖頭,“先說是不是很復雜?否則我可沒心思練下去。別什么奇經(jīng)八脈的……”
陳楓“*”了一聲,“你真以為是練什么九陽神功啊?修煉講究的是大道易簡,愈是高妙的法門愈是簡單。敬愛法也是密宗的,只不過他們卻用來顯現(xiàn)自身的佛相,嘿嘿,靈力修煉其實是反其道而行之,即對世間萬物都有敬愛之心,萬物皆有靈,唯有以平等敬愛之心,才能以誠而感化。”
衛(wèi)飛似有所悟,“哈,我忽然想起《二十四孝》來,里面有個故事說,有個孝子,他母親大冬天的想吃魚,家里窮買不起,自己就去河里捕,可是冰凍三尺的,他就自己趴在冰上面,想捂化冰塊,結果孝心感動的魚自己跳出來了。是不是這個理?”
陳楓呵呵一笑,“不錯,不錯,你竟然能想到這個,看來靈性也通了,七竅怎么說也開了六竅。”順手在墻上扯下一根還有點枯黃的草枝,手心一捂,再張開,那根草枝竟然瞬間變的綠意盎然。
衛(wèi)飛瞪大了眼,“怎么做到的?*!”
陳楓微微一笑,“這就是靈力。你也可以的,誠以感催而已。”
衛(wèi)飛仔細看了看那根草,“敬愛?我*,這么簡單?那太容易了,我這人本來就是謙虛誠懇的,尤其是對美女,總是常懷敬愛之心的……”
兩人邊說邊走,已經(jīng)到了巷子中間,“*,竟然忘記問那個劉太太,是新開鋪幾號了。”陳楓停下腳步。
“那怎么辦?”衛(wèi)飛前后看了看,巷子兩邊幾乎一模一樣的,都是青瓦門樓,木質門檻。陳楓皺著眉,看著身邊的一戶大門,忽然“咦”了一聲。衛(wèi)飛順著看過去,只見巷子里*墻根一端原本有道排水的淺溝,在這戶人家門前,卻被挖寬了半米左右,看起來象個方形的小池塘。“這有什么?不就是排水嗎?”
陳楓搖頭,“這整條巷子都是風水的布局,輕易動了必有預兆。”想了想,“這家里人有點問題。”又搖搖頭,“《何知經(jīng)》里說,何知人家少年亡,前也池塘后池塘,這樣的老院子,后邊一定有水池的,按理說,應該是人已經(jīng)死了。”
“什么人已經(jīng)死了,死人了還這么平靜,我去敲門看看不就知道了。”衛(wèi)飛走過去。
“不對,這個坑挖的有點怪,別敲……”陳楓剛要攔住他。衛(wèi)飛手已經(jīng)伸了出去。
“咚的”一聲,厚重的木門上,發(fā)出腐朽的悶聲,衛(wèi)飛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zhàn),那門聲聽起來竟然如棺木里發(fā)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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