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子蒿輕聲呼喚,目光一轉(zhuǎn),與子蒿四目相對,眼中的血芒才漸漸褪去,恢復(fù)原先的明凈,麻木的手臂也恢復(fù)了知覺。子蕭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痛,看到左臂上的蛇頭,刺鼻的血腥味更是讓子蕭胃里一陣翻涌,轉(zhuǎn)身干嘔起來。
“哇,好痛,好惡心,嘔-”
“呃……”
子蒿也是一陣無語。
“子蒿,快來幫我把這死東西給拿開啊!”
待子蕭干嘔完畢后,轉(zhuǎn)身便向子蒿吆喝。
“哦。”
子蒿急忙跑過去將蛇口費力一掰。
“疼疼疼!輕點,這貨咬得可真夠緊的。”
子蕭頓時慘叫連連。
“別急著往外拉,蛇牙是倒鉤形的,越拉咬得越深!”
子蒿提醒道。
“啊?那怎么辦啊?”
子蕭也是被這巨大的痛楚給逼的冷汗直冒。
“把胳膊往里送,先讓蛇牙出來,應(yīng)該就可以了。”
子蕭只得照做,這個辦法還真靈,手臂果然被拿了出來。
“幸好這種蛇沒毒,不然小命都不保險了。”
想起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子蒿還是心有余悸。
在衣服上扯下一塊碎布條,簡單的將子蕭的手臂包扎好,這才松了口氣。
“那個,那條蛇沒傷到你吧。”
子蕭看似隨意地一問。
“它夠格嗎?”
子蒿心底有些暖意。
“那就好,不然回去老媽又得數(shù)落我一番了。”
子蕭咧嘴一笑,仿佛身上的傷跟他沒關(guān)系似的。
子蒿看著子蕭受傷的手臂,沉默不語。
從小到大,每次惹到麻煩都是他,可受傷最多的卻是哥哥,而每當(dāng)老媽給子蕭上藥時,總是一邊罵著子蒿這個惹事精,一邊又?jǐn)?shù)落著子蕭,而子蕭總是跟沒事人一樣,袒護著自己的弟弟,把過錯攬到自己身上。
“哥,對不起。”
子蒿突然說道。
聽到這話,子蕭先是一愣。
“一家人說著干什么,要錯也是這畜生的錯,又不怪你。”
說著子蕭還恨恨地踢了踢蛇尸。
“話說你造的手弩還真夠勁!”
子蕭右手舉起手弩,在子蒿面前晃晃。
“別沮喪嘛,麻煩還沒解決呢。”
子蕭苦口婆心地勸導(dǎo),轉(zhuǎn)身又盯著剛才險些將自己置于死地的銀狼。
銀狼感受到子蕭的目光,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幾步,眼眸中竟有幾分畏懼,將身體堵在洞口。
“算了,看來這家伙也沒有什么威脅了,看在那倆只小崽子的份上,就饒過她吧。”
子蒿看向那有些畏縮的銀狼,開口說道。
因為子蕭受了傷,兩人要是強上的話,難免會使銀狼臨死反撲,反而得不償失。
“好吧。”
子蕭此時也是硬撐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希望這畜生不要動什么歪念頭,不然……”
想到這里,子蕭的手已經(jīng)悄悄握緊,連銀狼也不明白,剛才這個還畏畏縮縮的人類,怎么突然間變得如此狠厲。可能是因為子蒿的出現(xiàn)吧。
“對了,哥,村長打算把咱們關(guān)多久啊?”
子蒿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yán)重的問題。
“不知道,這次闖了這么大的禍,估計要很久吧。”
“沒想到剛進來就遇到這么大的麻煩,但是這些個靈獸就把人折騰得夠嗆。”
子蒿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抱怨。
“靈獸都有自己的地盤吧。”
子蕭說完下意識的瞟向一直處于防衛(wèi)狀態(tài)的銀狼。
“是哦,看這頭狼的樣子蠻兇的,地盤應(yīng)該不小吧,反正目前來看它現(xiàn)在也沒什么威脅了,不如咱們就呆在這里,等到村長放咱們出去。”
子蒿很快明白了子蕭的意思。此時那只可憐的銀狼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領(lǐng)地已經(jīng)被這兩位不速之客給“霸占”了。
“對了,東西都被村長收回了,你那東西還造的出來嗎?”
“真的都被收走了嗎?嘿嘿。”子蒿在懷里掏出一大一小兩塊石頭。
石頭表面十分光滑,在陽光的照射下,泛出奇異的藍色光芒。子母石,分為子石和母石,同根同源,蘊靈石的一種,歷經(jīng)百年才可產(chǎn)生一種微妙的聯(lián)系,可用來傳遞信息,以靈力驅(qū)動。
“夠機靈!”
“小意思!”
原來子蒿背上的包裹只是障眼法的道具,真正想要得到的東西早已到手。
直到兩人的肚子同時發(fā)出抗議,這才意識到已經(jīng)一天沒吃東西了。
“聽說烤蛇肉的味道好像還不錯。”
子蒿說完這話,兩人同時瞟向早已經(jīng)沒有生息的黑騰蛇。
等兩人一手拿著一塊蛇肉大嚼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兩人盤腿坐在狼窩前,銀狼一步也未離開過,眼眸在火光下閃著幽光,但身后的兩個小家伙卻被肉香吸引了,一直躊躇著不敢上前。
“啪!”
子蕭隨手扔去一塊蛇肉,銀狼還未來得及阻止,兩個小家伙便爭先恐后地?fù)淞松先ィ瑹o奈怎么也咬不下一絲蛇肉,銀狼看著兩個撕咬著的小家伙,目光變得柔和,銜起蛇肉在口中咀嚼,兩個小家伙立馬湊上去索要似的,這才吃到難得的美味。
看到這難得一見的畫面,兩人都沉默不語。良久,子蒿率先打破了沉默。
“哥,你說老媽知道咱們被關(guān)在這里嗎?”
“肯定知道了,哪次咱倆惹了事老媽沒向村長要人?”
子蕭慵懶地躺到地上,口中叼著一根草桿。
“那咱們什么時候才能出去?”
“不知道。”
“子蒿,這后山的靈氣應(yīng)該比外面的濃郁許多吧,今晚別睡了,好好修煉。”
“修煉有什么意思?多無聊,還不如睡覺。”
子蒿懶懶地答道。
“你說你靈力覺醒都快三年了,卻還沒有成為一名正式的靈者。”
“我才不會參加什么靈者測試,還要打來打去,而且我又不會什么攻擊靈術(shù)。”
子蒿撇撇嘴,滿不在乎地說道。
“你要是把你瞎鼓搗的時間分出一半來修煉靈力,也不至于這么弱,難道以后見到霸少就只有逃跑的份了嗎?”
子蕭痛心疾首地說道。
“好了好了,修煉就是了,真啰嗦。”
子蒿不耐煩了,只好坐直身子,雙目微閉,開始修煉起來,身體周圍泛起一陣不弱的氣旋,火苗也隨風(fēng)舞動。
子蒿的靈力屬風(fēng),吸納天地靈氣為己用,這就是靈力者的不同之處,子蕭看著修煉狀態(tài)的子蒿,一臉艷羨,然而不到一刻鐘,子蕭便看到了子蒿嘴邊的哈喇子,腦袋也歪在一邊,居然睡著了。
“哎……”
子蕭嘆了口氣,將子蒿的身體慢慢放下,又把火加旺了一些,隨后靠在一根樹干上,盯著對面的銀狼。而后者則趴在窩邊,兩個小家伙早已鉆進洞里。誰能保證兩人都睡著的話,銀狼不會突然發(fā)動襲擊?看來放哨的任務(wù)要交給自己了。
“擁有靈力,的確令人羨慕呢。”
子蕭發(fā)出一聲感嘆,看來自己一生都無法都步入那個世界了吧,子蕭臉上的笑有些苦澀。
“桀桀,看來這小子還是很渴望得到力量的,不過這種渴望還遠遠不夠強烈,保持下去吧,否則老夫又怎會有重見天日的機會呢?”
靈魂深處,一個聲音響起。
“幻聽嗎?”子蕭一驚,隨即甩甩頭,看來真是累了呢。
接下來的日子里,除了尋找食物,兩人就一直在銀狼的領(lǐng)地活動,自然省去了很多麻煩,半個月過去,兩人回到老地方便看到了叼著煙斗的村長。
“村長爺爺,你怎么來了?”
子蕭有些訝異,難不成是刑期已滿,來接自己出去?
藍離掃了子蕭一眼,沒有感覺到絲毫的靈力波動。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啊。”
村長莫名其妙地嘆了口氣,子蒿身上的靈力波動也未增強多少,這后山這么好的修煉環(huán)境,再加上有這么多靈獸威脅,愣是沒把子蕭的靈力給逼出來,還有子蒿,不思進取,靈力也難以寸進,村長也有些無奈。
“可以出去了嗎?”
子蒿小心翼翼地問。心里祈禱著村長千萬不要發(fā)現(xiàn)那塊子母石已經(jīng)“失蹤”了。
藍離吐出一個煙圈,將煙斗在樹干上磕了磕。
“可以走了。”
本來打算把這兩個家伙關(guān)上一個月的,哪知道帝國學(xué)院來村子招生,要村子里16歲以下靈力覺醒的人帶到學(xué)院培養(yǎng),村長這才記起了關(guān)在后山的兩人,子蒿算是勉強達到了要求,可子蕭還是,沒有一絲靈力覺醒的跡象。
云豐國作為炎火帝國的附屬國,自然可以受到一些照顧,譬如帝國學(xué)院每年都會定期到云豐國招生,主要的地點就是云豐國的三大靈者村。圣靈村,云下村,靈豐村,而身為三大靈者村的老大,自然是第一個招生對象,每年招生都有十個名額,而今年卻是16歲以下的靈者,幾乎挖空了圣靈村所有的新鮮血液,達到要求的足有30人,三人一組,直接送往帝國學(xué)院。
村長本來打算將子蒿子蕭,還有鈴兒分為一組,可眼下子蕭靈力又未覺醒,根本就沒有入學(xué)的資格,不免覺得有些惋惜。
兩人跟著藍離一路來到村中的靈者總部。
“你們兩個臭小子,給老娘又惹這么大的禍,看回去我不好好收拾你們!”
還沒進入總部,子蕭和子蒿就看到老媽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奔來,兩人頓時心生一陣涼意。
“還有你,把他們倆扔進后山,也不怕有危險,出事了你怎么賠?”
剛到跟前鳳凰又指著藍離的鼻子大聲指責(zé)起來,可藍離不為所動,瞇著眼,愜意地吐出一口煙氣。
“有時候適當(dāng)歷練一下也是好的。”
這個時候要是和女人針鋒相對可是不太明智的選擇。
“媽,你看我們不是好好的嗎?”
子蕭連忙出來打圓場,突然又意識到什么,將左臂往袖子里縮了縮,傷雖然已經(jīng)好了,可疤痕還在,要是讓老媽看見又得大鬧一番了。
“你們倆先回家,飯我已經(jīng)做好了,半個月都沒吃上一頓像樣的飯菜了吧。”
“嗯嗯,老媽你真好,我們現(xiàn)在就回去。”
子蒿臨走前還不忘耍一下貧嘴,看著兩個走遠的身影,鳳凰的眼神柔和了許多。
“進來吧,我知道你有話要說。”藍離轉(zhuǎn)身進入總部。
“帝國學(xué)院來的那些人呢?”
“去其他兩個村子了,七天之后就要回來收人了。”
“子蒿要去嗎?”
“是。”
聽到這樣的回答,鳳凰的眼神有些黯淡。
“去多長時間?”
“至少兩年。”
鳳凰的身體微微抖了幾下。
“要那么久么?”鳳凰喃喃自語。
“我把子蕭關(guān)進后山,是想在那種環(huán)境下,將子蕭的潛力激發(fā)出來,現(xiàn)在看來還是不夠啊。”
藍離將煙斗在桌邊敲了幾下,磕出煙渣,打開煙袋,撮一小撮煙土給煙斗填滿,用拇指一點一點將煙土填實。
“我想讓子蕭也去。”
鳳凰沉默了一會兒,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說道。
“這個帝國方面恐怕不好辦,畢竟子蕭他……”
“如果我能讓他擁有靈力呢?”
鳳凰打斷村長接下來的話語。
“什么意思?”
村長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鳳凰的眼神中帶著疑惑。
“渡靈之術(shù)。”
鳳凰口中緩緩?fù)鲁鏊膫字。
藍離的眼睛驟然睜大,放下煙斗,嘆了口氣。
“這件事,問過子蕭了嗎?”
“沒有,這是我的決定,也是為他做出的選擇。”
鳳凰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一直都很優(yōu)秀,除了靈力一直都未覺醒,這也是令人遺憾的地方。靈力覺醒又豈是那么容易?整個云豐國,十萬子民也不過有一千多位靈者,由此可見,靈力覺醒的艱難,可事非絕對,要想成為一名靈者也可以通過一種特有的嫁接靈術(shù)--渡靈之術(shù)。
人體生有奇經(jīng)八脈,而靈者多出一種脈,稱之為靈脈,也是靈力產(chǎn)生的源泉。
“以脈為引,方可渡靈。”渡靈之人必然會受到極大創(chuàng)傷,而且還有不小的失敗幾率,就算成功,受靈之人也會弱上很多,畢竟是借來的靈力。
“你知道的,這個術(shù)被列為禁術(shù),施展起來也不容易,萬一……”
沉思片刻,藍離這才緩緩開口。
“我想過最壞的結(jié)果,可有些事情總得試了才知道結(jié)果,不是嗎?”
鳳凰沒有任何遲疑,眼神有些執(zhí)拗。
“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那便試上一試!”
“謝村長大人!”
鳳凰這才是松了一口氣,畢竟只有藍離才有能力施展渡靈之術(shù)。
“蕭兒,我一定會讓你成為靈者的,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
“吃的好飽啊。”
子蒿拍拍肚子,還打了個飽嗝,意猶未盡地說道。
而子蕭卻依然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風(fēng)卷殘云般把桌子上的食物一掃而光,而桌子上也是一片狼藉。
“子蒿,回來的路上,聽說帝國學(xué)院來這里招生了。”
吃飽喝足后,子蕭這才想起還有這么一件事。
“關(guān)我什么事?誰愛去誰去。”
子蒿完全對這個什么帝國學(xué)院提不起半點興趣。
“你也太沒出息了吧,修煉靈術(shù)才是正道,這可是個好機會啊。”
子蕭看到子蒿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管它是正是歪,我只想做我喜歡的事情,信不信有一天我會用自己的道,打敗你口中所說的正道?”
說到這里,子蒿的眼睛發(fā)亮的出奇,令子蕭產(chǎn)生一種感覺,自己這個弟弟絕非庸才,創(chuàng)造出自己的道,這種想法可真是有些異想天開,就連那些強大的靈者恐怕都很少有這種魄力吧。
“是啊,無論如何,也總比我這個廢柴強上百倍吧。”
子蕭心里苦笑。
“我相信會有那么一天的。”子蕭站起身,走到子蒿身前,拍拍后者的肩膀,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
“哥。”
子蒿喚了一聲,從椅子上跳下來,正向追上去。
“不用跟來了。”
子蕭向后擺擺手。
“今天老哥好像有些不對勁哪,莫名其妙。”
子蒿搖搖腦袋,轉(zhuǎn)身向自己小工坊走去,手弩,冒牌信號彈都是在這里誕生的。
出了家門,子蕭就開始在村子里漫無目的地游走,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了午后,這時的陽光顯得格外的紅,或許是走累了,子蕭這才聽了下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走到了村中的小湖旁,這是一處難得可以讓人放松的地方,或者說,這也是一個可以讓人發(fā)泄的地方。因為這個小湖三面環(huán)山,任你喊多大聲外面的人也不會聽到,以前一有不快,子蕭就會跑到這里發(fā)泄一番,再加上自己無意中又走到這里,自然少不了一番“放松”。
“去你娘的狗老天,什么狗屁靈力,老子才不稀罕呢,還有什么靈者,老子也不稀罕做,有本事半個月內(nèi)別讓老子覺醒什么靈力,有本事坑老子坑到底!”
喊完這一通話,小湖倒沒什么反應(yīng),少年的聲音在山間回蕩,倒驚起不少飛鳥。
往常要是發(fā)泄完心情肯定會好很多,可這次心里并未放松多少,一屁股坐在湖邊的草地上。
“在過半個月就16歲了,要是靈力還未覺醒,那可就真的沒什么希望了啊。”
子蕭心里不免有些失落。自己是真的不想做靈者嗎?表面上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只有自己才是最知道內(nèi)心的渴望的吧。
“這世上同我一樣的人又是何其之多,或許這原本就不是我該奢望的吧。”
子蕭現(xiàn)在思緒繁雜,只望著湖面發(fā)呆。
“叮咚--”
一粒石子打破了湖面的平靜,泛起朵朵漣漪,抬眼望去,一道俏然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自己身后。
夕陽下,少女銀白色的長發(fā)也上了一層金色,微風(fēng)掠過,少女的發(fā)絲與裙擺野隨風(fēng)而動,再加上少女精致小臉上的調(diào)皮笑容,剎那間,便成了最好的風(fēng)景。
“鈴兒?”
短暫的失神后,子蕭這才叫出少女的名字。
少女微微點頭,踱步輕輕,來到子蕭跟前,帶來絲絲發(fā)香,令得子蕭心神有些蕩漾。少女盯著子蕭的眼睛,一雙美麗的藍色眼眸顯得更加動人。
“你有心事。”
少女打著手語,仿佛一眼看穿了子蕭般。
“我沒有。”
子蕭否認(rèn),少女也沒有繼續(xù)追問,只是嘟著嘴,樣子更加可愛。
“我剛才找過你,可是你不在,所以我就來這里了,你一有心事就回來這里的。”
子蕭這次并未否認(rèn),在這個少女面前自己又能夠藏得住什么。
“找我?是來告別的么?”
子蕭心中的苦意更濃。
他又怎么會忘記眼前這個少女另一個身份?靈者,而且還是先天靈體!所修煉的靈力也極為特殊,不屬于任何屬性,要是生命也算是一種屬性的話,那它就是了,換言之她的靈力就是生命之力。
靈者,先天靈體,生命之力,這些光環(huán)疊加起來還真是刺眼啊,更可怕的是她得天獨厚的修煉天賦。
子蕭、子蒿、鈴兒打小起就是玩伴,越是長大,子蕭越是覺得自己與鈴兒的距離越來越遠,他以為自己是不在乎身份的差別,至少鈴兒是不會在乎的,可最終發(fā)現(xiàn),他還是很在乎的,誰讓他對眼前這個少女還懷著一種異樣的情感呢?說到底,他終究是在乎眼前這個少女的。
“不是的,我聽爺爺說你回來了,就過來看一下你。”
少女的手語有些著急,臉上也有些急切,帝國學(xué)院招生的是她也是早就知道的。
“現(xiàn)在看到了?”
自小站起身,比鈴兒高出多半個頭。聽到子蕭這句話,鈴兒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作何回答,低下頭擺弄著自己的衣角。
“那么,是不是該走了?”
子蕭莫名奇妙的話語領(lǐng)少女更加局促,抬起頭,小臉也有些委屈,卻更加楚楚動人。
“好啦,逗你玩呢。”
子蕭食指輕刮一下少女的鼻尖,錯身離開,走了幾步,并未發(fā)現(xiàn)鈴兒跟上來。
“還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子蕭也沒有回頭,自顧自地沿湖邊向前走著。
聽到這話,少女展顏一笑,跟上前方的身影。夕陽余暉下,兩個身影一前一后,距離不遠也不近,湖面上倒映著他們的影子,唯美如畫。
待子蕭回到家中,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一進家門,子蕭便向子蒿的工坊走去,正與推門進去,卻沒能推開。
“鼓搗什么玩意兒呢,怎么還把門給反鎖了?”
子蕭嘀咕了一句,并未打攪,轉(zhuǎn)身上樓,進入房間,看到房間亂糟糟的樣子,心里不禁又是一陣抱怨。
“子蒿這小子又亂翻什么東西了?”
一件一件整理好,長呼出口氣,打開天窗,順著梯子爬上屋頂,看星光點滿天幕,等到子蒿爬上來時已是滿天繁星,房間也是燭火通明。
“哥,我做了個東西給你。”
子蒿手中拿出一個物件在子蕭眼前晃晃,是一條項鏈,項鏈的掛飾是一個羊脂白玉版的月牙,大概寸許長,卻看不出是什么材質(zhì)。
“這是什么?”
“骨牙項鏈啊,這是用那條蛇的牙齒做的,我還特意細(xì)心打磨了一番。”
子蒿有些得意地說道。
子蕭這才注意到牙尖已經(jīng)被磨圓了,手指觸摸還有絲絲涼意。
“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我還給自己做了一個,正好一對。”
“你一下午不會就只干了個這個吧?”
子蕭一把將項鏈扯過,直接戴在脖子上,隨手在子蒿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是啊,你不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勁,而且它還可以給你帶來好運的。”
子蒿一臉認(rèn)真。
“聽誰鬼扯的?”
子蕭笑笑,手指摸摸骨牙項鏈。
“是真的!”
子蒿繼續(xù)堅持。
“你們兩個混小子,我不回來你們是不是就睡房頂了?”
房下突然響起鳳凰的怒吼。
“我們馬上就下去!”
子蒿吐了吐舌頭,向樓下應(yīng)了一聲,兩人這才回到房間又接受了老媽一番怒火的洗禮。
等到子蒿已經(jīng)睡熟時,子蕭還是毫無睡意,透過天窗望著無際的星空,也不知過了多久,這才沉沉睡去……
眨眼間,六天時間已經(jīng)過去,在這幾天里,在鳳凰的威逼加勸說下,子蒿終于妥協(xié),同意去帝國學(xué)院深造,除了吃飯睡覺,子蒿每天都鉆在自己的小工坊里,子蕭也整天魂不守舍,期間鈴兒來過幾次,都被各種理由推脫,而鈴兒每次都是乘興而來,悻悻而歸。
老媽這幾天看起來特別忙,說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每天出去都為兩兄弟做好一天的飯菜,直到夜晚才回來。
轉(zhuǎn)眼間,夜幕已經(jīng)降臨,子蕭再次來到子蒿小工坊的門口,敲了敲門。
“出來吃飯,完了來屋頂。”
留下一句話,也不等里面有所回應(yīng),便轉(zhuǎn)身離開。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子蒿這才磨磨蹭蹭爬上屋頂。
“什么事啊?”
子蒿懶懶地問道,這幾天一直呆在工坊,精神也不太飽滿。
“明天就要走了,也不收拾一下東西?”
子蕭一開口就是數(shù)落。
“這不是有你么?”
子蒿的話有些理所當(dāng)然的味道。
“這次出去我又不能陪你,你一個人在外面要學(xué)會照顧自己,帝國學(xué)院不是咱們村子,別受了欺負(fù),實在受不了就回來……”
“停停停!打住!哥,你沒事吧,怎么比老媽還要啰嗦?”
感覺到子蕭大有一副洪水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兆頭,子蒿連忙叫停。
而子蒿這一喊停,子蕭也有些無話了,抬頭看著天幕。
“這次出去,盡量打聽一下父親的消息。”
沉默良久,子蕭突然說道。
“父親?”
子蒿也有些發(fā)愣,記憶中的父親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影子。
“對!父親也是一名靈者,實力也極為強橫,四處打聽一下,總是會有消息的。”
說實話,子蕭自己都不敢確信可以得到父親的消息。
“你讓我怎么找,他離開了我們十年,我們甚至連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子蒿突然變得有些激動,自從那個男人離開后,“父親”這個詞就變得很敏感了。
“可你要相信他還活著!”子蕭這句話十分嚴(yán)厲,像是吼出來的。
“就算是為了母親。”
末了,子蕭又補充一句。
“我會的。”短暫的沉默后,子蒿走下屋頂。
“對了,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臨近天窗時,子蒿突然回頭說道,臉色卻有些陰沉。
子蕭無奈地苦笑一下,父親失蹤了這么多年,每次有人出村子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母親便托人打聽,可是到現(xiàn)在還是杳無音訊。
“倒真是有些為難他了。”
子蕭嘆了口氣,回到房間,子蒿卻并不在,工坊的門又是緊緊閉上。
“還耍起性子了。”子蕭頓時有些頭大,臨行前一晚,似乎有些不愉快啊。
第二天一大早,鳳凰就把子蒿從床上提溜起來,簡單的吃了點東西,拉著子蒿朝靈者總部奔去,帝國學(xué)院的人今天就來了,時間可耽擱不得,子蕭打理好子蒿的行裝,背著包裹緊緊跟著。
“鈴兒今天也會走吧。”一路上,子蕭腦海中都是鈴兒的身影。
到了總部門口時,早已經(jīng)滿是人影,起碼有上百人,都是送自己子女的父母及其家人。子蕭也看到可王霸,而王霸恰好也看見了子蕭和子蒿,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于是各種眉眼相向。
“到了學(xué)院小心點這小子。”
子蕭在耳邊提醒。
“放心,他要是敢來挑事,我保準(zhǔn)他討不到半點好處。”
子蒿倒也十分硬氣。
“那就好。”
說完,子蕭開始在人群中尋找鈴兒的身影,而這時藍離也從靈者總部走了出來,與身旁的一位老者談笑。
“清源,這次又是你親自帶隊,我們云豐國都不知道被你們帝國學(xué)院挖走多少新人了。”
“唉!話可不能這么說啊,能進入帝國學(xué)院修習(xí),一般人可沒這種機會啊。”
老者精神氣十足。
“這次連我心疼的孫女都被拐走了,要是知道我孫女在學(xué)院里受了委屈,我可是要親自去學(xué)院要人的。”
藍離倒也開起了玩笑。
“怎么會?就憑你家那丫頭的天賦,帝國學(xué)院都會把她當(dāng)成塊寶。”
老者哈哈大笑。
“行了,不談了,該辦正事了。”
見到村長出來,原本嘈雜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三十幾個少男少女立即排列整齊,靜待發(fā)落。
藍離身后一道倩影走進了隊列中,子蒿也慢吞吞走了過去,并不像其他人那樣興致勃勃。鈴兒的神情有些落寞,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子蕭,在隊列中低著頭,與周圍的氣氛格格不入。
“半個時辰后出發(fā)!”
藍離留下一句話轉(zhuǎn)身就又要進入靈者總部。
“就這么簡單?”
清源拉住轉(zhuǎn)身欲走的藍離。
“好歹也是靈者村的村長,這些小家伙走之前也不多說幾句?”
“走過場而已,這不是你最拿手的嗎?”
村長反問,倒也讓清源無言以對。
說完,村長還有意無意地瞟了子蕭一眼,而子蕭正直愣愣地盯著鈴兒發(fā)呆,藍離意味深長地一笑,轉(zhuǎn)身進入總部。
清源簡單的了幾句鼓勵的話,諸如“你們一定會成為學(xué)院的精英,云豐國的驕傲”之類的話語。講完后給了大家一些與家人告別的時間。
父母們一個個都戀戀不舍,而那些將要離家的孩子們確實一臉興奮,像一只只想要展翅高飛的雛鷹。
子蒿還是一臉陰郁的回來,鳳凰看到子蒿這副模樣,心頭又升起一團無名之火,揪住子蒿的耳朵拉過來就是一番數(shù)落,估計與兒子這樣告別的,也就只有她了吧。
子蕭的眼睛一刻也沒有從鈴兒的身上移開過,見到鈴兒要回總部時,子蕭直接跑過去一把拉住鈴兒的纖手離開喧鬧的人群。
子蕭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鈴兒有些慌亂,但看清來人后也未抗拒,任由子蕭拉著自己,待到子蕭停下,兩人又來到了村中的小湖旁。
“不打算跟我告別么?”
松開鈴兒的小手,子蕭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聲音有些顫抖。
聽到這話,鈴兒輕咬著嘴唇走到子蕭面前。
“不是的,我是想跟你告別,可是我不知道該怎么做。”
鈴兒試圖解釋著什么。
“不知道該怎么做,那現(xiàn)在好好想想。”
子蕭盯著鈴兒的眼睛,語氣像是調(diào)笑。
鈴兒低下頭,被子蕭盯得有些緊張,將自己的發(fā)絲一圈一圈繞在自己的食指上,過了幾秒鐘,鈴兒臉上閃過一絲掙扎,走進子蕭,近得兩人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少女雙眼微閉,踮起腳尖,小臉慢慢湊近子蕭。
子蕭也未想到鈴兒會做出這般舉動,心跳驟然加速。子蕭可以看到鈴兒微微顫動的睫毛,可見鈴兒心里也并不平靜,這大概是她有史以來做過最大膽的事了吧。
感覺到子蕭的鼻息,鈴兒突然睜開眼睛,在子蕭嘴角如蜻蜓點水般輕輕一吻,立即就像受驚了的兔子般要退開,可子蕭卻未打算就此放過,一把將少女?dāng)埲霊阎校坏群笳咦龀鋈魏畏磻?yīng)。
少女滿臉緋紅,也未做掙扎,她大概在心里也很期待這個擁抱的,雙手慢慢攀上子蕭的后背,頭也貼近子蕭的胸膛,感受著子蕭錯亂的心跳
“我一定會去找你。”
子蕭在鈴兒的耳邊低吟道。
鈴兒的手臂不知不覺又緊了緊,兩人靜享著這片刻的溫存,晨光下仿若矗立著一對璧人,半個時辰對于兩人來說實在太短,終是到了分別的時刻。
畢竟是一群孩子,也沒有離別的傷感,除了子蒿和鈴兒的情緒有些低落外,一個個都?xì)g呼雀躍,臉上難掩興奮之色。
鄰近村口,結(jié)界早已打開,村長也前來送行,畢竟也就只有鈴兒這樣一個乖孫女。一行人走出結(jié)界,而送行的人就只能就此止步。
“現(xiàn)在向你們的親人正式告別,行靈者禮儀!”
清源對一眾少男少女發(fā)出命令。
出奇的,隊伍沒有任何騷亂,眾人做出一致的動作,右手握拳,放于心臟的位置,左臂置于腰后,低首,彎腰,三十幾個人,動作整齊劃一,倒也有些莊重的感覺,村中送別的靈者也施以同樣的禮儀,除了藍離。
藍離嘴上叼著煙斗,雙眼微瞇,望著這些年輕的靈者們。
送別的人群中,母親們大多已經(jīng)雙眼含淚,而鳳凰卻也只是欣慰子看著子蒿,如果子蒿此時抬著頭,定會發(fā)現(xiàn)此時母親的目光出奇的柔和。
“禮畢!”
三秒過后,隨著清源的聲音響起,一眾人又將剛才的動作反著重做一遍,不過抬頭時最后一個動作,最后同時立正。
子蕭正好與鈴兒的視線對撞,或者說,子蕭的目光從未從鈴兒身上離開過。
少女伸出右手,手掌置于前胸,隨后向前伸出,曲起三根手指,拇指與食指呈九十度,掌心對著子蕭,目中盈盈,似有粉淚,展顏一笑,花月失色。
而子蕭也明白少女的動作,那個動作的意思是“等你”,只是不知道,這個等待,該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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