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什么都感覺不到。. ⒉3TT.”空閉著眼說,搖搖頭。
“不止是感21覺,去看,自然不是用眼睛,你要去看自己的內心,看到自己內心最渴望的光景,”胡子男坐在空的背后,空感覺到熬肩膀被一雙手輕輕的按下,胡子男陪著他一起閉上雙眼,敘說著,教導著,“使用魔力不是隨隨便便的簡單事情,每個人體內都有魔力,可卻也不是任何人都信手拈來的東西,總要有一個擁有資格的關鍵。”
空閉著眼睛盤坐草席上,他努力的想要看到什么,可都閉上了眼睛還能怎么看,眼睛存在的意義不就是用來看的么,可胡子男說要看,他也只能擠眉弄眼使了勁的去嘗試探索。
“我到底要看些什么?”空歪下頭頭問。
“想想你最傷心失落的時候,悲傷到要哭出來的時候,你被什么東西折磨的體無完膚遍體鱗傷,不論是身體還是心理,無論折磨你的是人或物還是現實,想想你深夜里從夢中驚醒,當你現剛剛的一切都是夢的時候你會忍不住落淚,想想當年最冷最孤單的時候,如果有什么東西能讓你感到暖和,那會是什么,那個你夢到的東西,是什么......”
“騎士們會使用魔法來戰(zhàn)斗,但其實并不是你會魔法才有資格成為騎士,正是你有了成為騎士的覺悟,才能支配魔法,魔法就像是神創(chuàng)造世界時,他全程保持著鋼鐵般的公正準則揮灑,卻在最后收手時流露出的一絲溫情,你心中必定有著一個無比強烈的念想,那可能是某個重要的人,愛人家人朋友,會是什么東西,什么人給予你,會是一個地方,可能是你的家鄉(xiāng),也有可能,那只是一個畫面,你夢寐以求想要看到那個畫面實現在眼前,成為騎士的我們,就是為了心中存在這些東西而努力活下來的,從中賜給我們的動力,就是那個關鍵......”
分明是教導傳授的中途,身為導師的胡子男卻最先睜開了眼,他正是領悟了這一切才能坐在這里教導空,他已深知自己心中的念像是什么。按著空肩膀的雙手不知不覺的離開,掌面攤開眼前,他的瞳孔里映照出兩團緩緩流動的水花,浮游在手心中央。
而與之相反的畫面則閃爍在腦海內,穿過覆蓋房屋的烈火,尖叫聲那么的刺耳,刺痛神經也像是刺痛了淚腺。
胡子男卸去外放的魔力,一摸眼角,果不其然有一層薄薄的冰結出擴散。
“我還是,什么都看不到。”空喪氣的垂下頭。
“別灰心,就算有什么更好的訣竅與捷徑,想要練會這些東西,可不是眨眨眼就完成的,日復一日的練習必不可少,吃飽東西,困了今天就先睡吧,”胡子男拍拍空的肩膀,“我先睡了。”他說著就要躺下,他總是睡著的特別快,幾乎是沾地就睡,深夜里他必須醒來和高個子換班看守,所以必須盡可能的充足精力。
“我以后還能這樣跟著你繼續(xù)學嗎,你會一直教我嗎?”空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讓胡子男愣住的話。
但也就是兩秒鐘不到的時間,胡子男立刻應答,慈愛的笑容掛在臉上,語氣和藹。
“當然了,只要你想學,我就一直教你,每晚每晚,我們又不會分開,除非你有一天不打算繼續(xù)跟著我們兩個一起駕車趕路,去過你自己的生活,”他說,“不過也是啊,你還是孩子,和我們這種人生都要過半的人不一樣,我們的生活早已連遺憾都留下,但你的才剛剛開始,說不定那天很快就能來。”
“我不走,我就跟著你們,”空顯得有些慌張的說,“請,一定要那樣,每天都能這種教我。”他說起話來聲音又小又緊張,像是擔驚受怕的小貓。
高個子動了動眼睛,繼續(xù)看向遠處深林的方向,樹林的深處幽深如黑洞,男人扛槍坐于雪地的樣子堅毅安靜若雕像。
胡子男出憨憨的聲音,既像回應又像普通的夢囈,空聽到身后撲通一聲響,知道他已經睡著了。
“我已經,沒有地方去了。”他嘟囔著,又合上眼睛。
在你最傷心難過,在你最冷最孤單的時候,你不舍得的夢境是什么呢,你睜開眼想要看到景象,是什么呢?
空腦海內浮現的,是蘇醒的山洞里,簇擁自己的微熱的火焰,伸出手就能碰到的距離內,又溫度和光,他伸出的手被什么人抓著,那人的手會很輕很溫柔,生怕弄疼了他似的,他也不會畏懼手的主人,絲毫不怕,只是親近,那人將溫暖的東西放在他手里,那是什么?
是一塊烤熟的番薯,是一面能遮風的草席,還是什么,它會讓溫度,熱進你的心里,即使在最寒冷的黑夜里,也不再覺得難過,你知道那溫度里蘊含的就是那人的存在,像是永遠陪在你身邊,那是什么呢......
空又睜開眼,這次消耗的時間大概有些長?他不太確定,但第二次嘗試,有著隱約不一樣的感覺,他的精神不知不覺沉浸在了思考與感受中。背后睡下的胡子男出連連鼾聲,遠處還能看到高個子的身姿,這么長時間高個子仿佛從未改變過姿勢,也不知道累不累。
喊聲大概是夜晚最惱人的噪音,誰都會厭煩,但唯獨空不會,他寧肯身邊有打呼聲,那樣至少讓他覺得這周圍,并不只有他一個人。
火堆里的耀晶一小半已經黯淡無色,耗盡了內部的魔力,空抬頭搜尋性的看天空,這已經成了他的日常習慣,自從那次在雪地里醒來,第一眼看到天空里奇跡般的光景,他心里就執(zhí)著的認為,總會再看到的,云開星亮的樣子,他會不斷的尋找下去,直到再遇。
空站了起來,鼓足勇氣,輕跑向高個子的身邊。
“這么晚了,不睡覺跑過來干嘛?”踩踏雪地的腳步聲高個子聽得一清二楚,他不回頭也知道是空過來了,一如既往說話方式開口,“趕緊回去乖乖躺那里閉上眼,我這邊又不是賞月,不能被隨便打擾的。”他擺擺手一副趕人的架勢。
“我睡不著,”空說,自然的挨著高個子坐下,這邊不是火堆旁,身下甚至沒有草席,空坐下屁股就凍得難以忍受,他無法想象每一天高個子都在忍耐著這樣的寒冷,保持坐姿不動不眠,“能坐在旁邊嗎,你還沒有睡,我也沒睡,我也能陪你。”
“我可不是你這樣還在纏父母年齡的小孩,別說的跟你一樣怕沒人陪似的,”高個子嘴上說著,身子也沒有離開,就那樣讓空挨著自己座下,“他教你的驅動魔力的方法么,想練就練吧,雖然也不會對捕獵起到太大用處。”
空只是覺得挨著高個子很安心,也不是說胡子男沒有安心感,一個人是慈愛,一個人是可靠,給人不一樣的依賴感,但他現在,就是想挨著男人坐,也容易睡得著。
在他沒有察覺的時候,他就真的睡著了。
再醒來時,還不到該起床干活的時候,甚至還不到胡子男起來換班,身邊還是高個子坐著,醒著看守。空活動下身子,有股被什么東西包住的感覺,也不如之前那么冷。他的臉頰蹭到柔軟的觸感,一條熟悉的圍巾攤開后意料之外的大,甚至蓋住了空大半的身子。
高個子時不時抬起手,揉搓自己裸露在寒風里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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