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爾法再次舒展羽翼,雙翼拍打帶來的動力讓他從萊爾的刀刃下脫離,但他剛剛向后撤開一段距離,身體猛烈的顫抖,雙腿觸底的瞬間踉踉蹌蹌,險些倒在地上。
不是他不愿意動用自己的雙翼,只是那雙翼本身便是啟示錄給予他的力量的一部分,每一次使用那羽翼,都會加快反噬的速度。
人類本身就沒有被世界賜予飛翔的資格,打破這規(guī)則得來了翅磅,也無法逃得過同時套在你身上的痛苦的枷鎖。
烏爾法蹲在地上,用力的捂著胸口,他剛剛穩(wěn)定好身體的平衡,一股高溫的熱浪就在他的身后,掀起了他的長發(fā)。視線可以捕捉到的兩側(cè)的墻壁,被橙色的火光照的亮堂。
是鈴的火焰,烏爾法差點就忘記了,他不是在和萊爾·普拉斯一個人戰(zhàn)斗,而是和那兩個人一起。
耀眼的火光在鈴的身邊閃爍著,熾熱的火焰圍繞著鈴熊熊燃燒,高溫的氣浪向上蒸騰著,火焰在鈴的操控下匯聚于一點,那凝聚一點的火球不斷的擴(kuò)大著,最后籠罩了鈴的全身,然后那火〖三五\中文網(wǎng)
m.35球開始了變化,它長出了四肢,長出了犄角,獲得了健壯的軀干,高挺的脖頸和頭顱,流火的長尾如同戲耍火花的鞭子,那是一頭雄壯的羚羊,火焰構(gòu)筑的羚羊,如同掌管火焰的神祗。
火焰的圓輪在鈴的背后浮現(xiàn),像是背著一輪收斂了強(qiáng)光的太陽,本來那應(yīng)該是一面圖騰的模樣,那圓輪內(nèi)部印刻的畫面正是一頭踩著火焰俯瞰人世的羚羊,而此刻那羚羊仿佛獲得了生命,它離開了圖騰的束縛,從畫面中走出,真zhèng
的如同神靈降臨在世上。
那是突pò
限界的一擊,鈴必定會為此,身體受到一定的損傷,但即使如此她也無所畏懼的將火焰的力量釋fàng
到了最大值,釋fàng
到了她所能承shòu的最大,如果說和烏爾法的戰(zhàn)斗,就像是對他們的一場考核,一場跨越過去走向未來的考核,一場判斷他們間羈絆之牢固的考核,那么鈴就要為此展現(xiàn)自己的全力,那全力就是她的答卷。
炎魔召來!
火焰的羚羊高聲的嚎叫,像是要讓整個世間都聽得到,然后它朝著烏爾法奔了過去,踩踏著火焰的奔跑,雙眼閃著火星般的赤光,微張的嘴里吐出灼熱的吐息,兩雙粗大的犄角也燃著火,仿佛是火神打造的神兵利器。
炎魔的侵襲,像是太陽砸在了大地上!
烏爾法看了眼前方,那里是手持血刃的萊爾,想要突pò
萊爾的阻截是來不及躲開那炙熱的一擊的,于是烏爾法再一次的強(qiáng)忍著反噬的痛苦,扇動羽翼飛向了空中。
劇烈的刺痛在肩胛骨的地方蔓延開,瞬間覆蓋了他的整個背部,那里是連接著他身體和翅磅的部位。烏爾法立即止住了飛行,他知dà
自己長出翅膀的地方,那里的細(xì)胞已經(jīng)在啟示錄的反噬下開始壞死,即使是強(qiáng)力的再生也奈何不了的壞死,他擔(dān)心再飛下去,身后的翅磅就會失去控zhì
,干脆停止飛行,靠最后的力qì
維持自己漂浮在半空。
烏爾法看著身下,那燃燒著的羚羊竟然也跟著自己躍向了空中,流火如踏板,那羚羊踩踏著火花奔跑著,遠(yuǎn)離了大地,沖向高空,沖向了身處空中的自己。
躲不開,那火焰的羚羊就像是真的有生命,能夠追尋著烏爾法的行動展開追擊。烏爾法只能將雙臂擋在身前,微微蜷縮著身體,同時將雙翼也環(huán)繞在身前,鋼鐵的雙翼本身就有著強(qiáng)dà
的防御力。
羚羊撞在了烏爾法的羽翼上,瞬間化為火焰龍卷包裹了他全身,高溫和破壞力暴風(fēng)驟雨般的沖擊著他全身上下各個角落。
這時候萊爾忽然高高跳起,憑借風(fēng)步來到烏爾法的背后,烏爾法這時候根本沒有余力防御身后,萊爾一刀砍在了他毫無防備的背上。
身后中招,烏爾法的防御也出現(xiàn)了崩潰,他再也擋不住那火焰的龍卷,任憑那火焰灼燒著自己的身體,整個人如同折翼的鳥兒,如同落葉,燃火的身體從空中落下。
視野里,也能看到朝上方生氣的火星,如同一堆釋fàng
橙色光芒的,從火焰里誕生飛出的螢火蟲。
和那天見到的一樣啊,和那個人一樣的火焰,仿佛是從太陽中取出的火焰一樣,你從啟示錄里繼承的,是那個神官的力量嗎,烏爾法看著眼前灼燒的火花,思緒不禁游走,他想到了從前,那時候他還是孩子,那時候大家也都還在,跟著哥哥在騎士團(tuán)的部隊里努力的活著,幻想著美好的未來,然后變故的一天突然就來了,那天他們生存的世界變成了地獄,都死了,大家都死了,自己和哥哥還有其他僅僅數(shù)人,棄下了那些為自己爭取逃命機(jī)會的同伴們,逃跑著,哭泣著,也是那個時候,那個女人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自稱晝之女王的女人,而她的身邊跟著一個披著赤色斗篷的人,那個人的身邊也環(huán)繞著這樣的火焰。
“劫火的白羊,嗎。”烏爾法輕聲的念出,然后身體摔在地上。
體外是灼燒皮膚的火焰,體內(nèi)是破壞細(xì)胞組織的反噬,雙重的痛苦內(nèi)外積壓著烏爾法的身體,但他覺得最難受的還是那啟示錄的反噬,胸口處的碎片此刻燙的像是能熔化金屬的火爐,即使那些全身上下燃燒著的火焰也比不過。他覺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要被撕開了。
烏爾法咳出一灘血,血順著嘴角流向地面,地面瞬間發(fā)出刺刺拉拉的響聲,翻滾著氣泡。
他忽然覺得身體都麻木了,因為疼痛太劇烈的,劇烈到連神經(jīng)都開始損傷了,所以也因此對那疼痛感到麻木。
只能,不像樣子的,擺脫打敗我的他們?nèi)プ隽藛幔瑸鯛柗ㄐ南耄嬗憛挵。绺纾业谝淮芜@么擁有這么清楚的厭惡感,那場大雪里,若不是有你給我的紅薯,我就真的倒在那雪堆里再也醒不過來了吧,也不會現(xiàn)在還能躺在這里想著這些,所以說我也想幫zhù
你啊哥哥,我不想看你那么傷心寂寞的背影,其實對我來說,強(qiáng)dà
的力量也好,沒有任何苦難存zài
的世界也好,神居住的世界也好,只要有哥哥在的地方,我就覺得滿足了,我知dà
哥哥你不是為了自己或者一個,兩個人而去堅持到現(xiàn)在的,那是我們,包括過去死去的大家一起的夢想。
但我還是,想要看到你笑出來啊,再像過去那樣露出沒有任何其他東西的笑容,像沒有任何擔(dān)憂,天真無暇的孩子那樣。
我寧肯只做一個只會肯紅薯的,跟在你背后的小孩。
還有達(dá)烏斯說的,我都想再和你一起好好的聊一聊啊,只有我們兄弟兩人。
一想到自己馬上死去,想要幫zhù
你卻不能靠自己親自來,就覺得好討厭,讓人討厭的想要生氣
想要再見你一面啊,哥哥!
好像,再多活下去一會兒啊!
烏爾法,弟弟啊,無論什么時候遇到怎樣可怕的困境,都不要松開自己握劍的手,哪怕有千軍萬馬要殺你,你也不能選擇懦弱的等死。
那哥哥呢。
我會握緊自己手中的劍,即使是死,也要殺回去!
嗯,那我會跟著哥哥,一起殺回去
耀眼的綠色光芒忽然從烏爾法的身體上釋fàng
,魔力如同狂躁的泉水從他身體每一個毛孔流出,魔力的光輝已經(jīng)濃郁到不再擁有光的樣子了,而是如同水流一樣,擁有了實質(zhì)的感覺像是從地面生出瀑布一樣,沖向天空,像是一柄要斬開天空的利劍。
萊爾走到鈴的身邊,剛想說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兩人卻忽然被背后傳來的強(qiáng)dà
的魔力波動,激的脊背冷汗直冒。
“什么啊,這種感覺,這種程度的魔力,感覺像洪水一樣,能把人淹死。”鈴震驚的叫出來。
“他還有力量再把魔力的濃度提升到這種程度嗎。”萊爾緊張的喉嚨發(fā)干,咽了口口水。
烏爾法從地面爬了起來,魔力外放的剎那,洪水般的魔力就把身上的燃燒的火焰瞬間撲滅。
萊爾和鈴相互依偎著,握著手,手心里浸滿了汗,兩人緊張的看著重新站起來的烏爾法。
魔力的波動漸漸的收斂,呈現(xiàn)出光柱里烏爾法的樣貌。
西裝的外套已經(jīng)徹底破碎,一點碎屑都不剩下,烏爾法上身的肌膚暴漏在空氣中,更多的羽毛從連接著雙翼的部位伸出,破開周遭的肌膚,像是蟲群一樣在他的身體上移動著,覆蓋了雙肩,雙臂,腹部的兩側(cè),像是套上了一層鋼鐵的鎧甲,只留下胸前啟示錄鑲嵌的位置,眾多結(jié)痂的傷口環(huán)抱著那顆石頭碎片。
羽毛覆蓋了烏爾法雙臂的所有角落,將他的十指武裝的如同野獸尖銳的利爪,羽毛爬上了他臉頰的兩側(cè)。
額角的地方出現(xiàn)突起,一雙漆黑的尖角從中伸出,緊接著,長鞭一樣的黑色尾巴刺開身后生長而出,掃蕩者周圍的空氣,響起呼呼的尖嘯。
從那魔力的光柱中走出的,是一只惡魔。
“那是和爺爺給我的項鏈幾乎一樣的石頭,原來你的力量也是靠啟示錄的碎片。”鈴更加吃驚的叫道。
“難怪他強(qiáng)dà
的這么不可思議。”萊爾也驚訝的說。
烏爾法的意志將屬于自己的人類的潛能全部發(fā)揮出來,他拼命的壓制著啟示錄反噬之力,將啟示錄的力量榨取到極限,使自己加速走向死亡的同時,也在最后的最后,讓自己的力量進(jìn)化到了更高的層次。
他劇烈的一陣咳嗽,每一次都咳出一灘血,染紅大地。
“這是哥哥告sù
我的話,”烏爾法說,“與其讓外力把自己最后的生命給吃掉,我寧肯把它拿出來當(dāng)做最后的武器,去揮出帶著自己生死的一劍。”
“萊爾·普拉斯,這是最后的提問了,現(xiàn)在的你,還能在我的壓力面前,站起來嗎?”烏爾法大聲說,這可能是他這輩子第一次這樣高聲的叫出來吧,也是最后一次了。
“已經(jīng)和他們約定過了,已經(jīng)下過決心了的,我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再輸給你,”像是要講自己內(nèi)心的全部化為答案,萊爾扯著嗓子,對著烏爾法大聲的吼道,“你像是神一樣降臨,我已經(jīng)把你砍下來了,就算你變成惡魔繼xù
擋在我的面前,我也一樣會把你斬開!”
他握住鈴溫暖的手,用力的握住劍指向烏爾法。
“萊爾,我給你魔力,我覺得要對抗現(xiàn)在他,必須要把我們兩人的力量放在一起。”鈴雙手抓住萊爾的手,大聲對他說。
“應(yīng)該不會太有效吧,因為我是靠血統(tǒng)的力量戰(zhàn)斗的,真紅之力的力量需yà
的不是魔力,是我的血氣。”萊爾愣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
“那就吸我的血,我是魔靈體,肯定會起到作用的。”鈴堅定的看著他。
“那女孩說的沒錯,吸她的血,吸血鬼和魔靈體的結(jié)合,是唯一能夠連夜之女王都能傷及到的力量。”熟悉的聲音幾乎是在鈴話語落盡的同時,在萊爾腦海里響起,是老人的聲音。
萊爾沒有猶豫,老人的話一定是沒錯的,而且鈴也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鈴的超直感也是準(zhǔn)沒錯。他相信老人,更相信鈴。
萊爾的雙瞳異常的閃起血光,他張開嘴,露出兩顆突出的尖牙。
難以言喻的感覺在身體里流淌著,鈴雙手環(huán)抱著萊爾俯下來的頭,任憑他吸吮著,她能清晰的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從體內(nèi)被抽出的感覺,隨之而來的是另外一股暖流涌入她的體內(nèi),與其說是被吸血和被吸血,鈴覺得這一過程,更像是兩人在叫喚血液。
“對,這就是吸血鬼這個名號來源中,真zhèng
的原因,當(dāng)一個吸血鬼真zhèng
的完全去信任一個人,愿意把自己的生命都交給那個人的手中時,這時候的吸血,就變成了血液的交換,像是契約,而吸血鬼最強(qiáng)的力量,就是和信任之人融為一體的血氣。”
鈴隱約中覺得自己送萊爾的體內(nèi)聽到了一個神mì
的聲音,那是個蒼老的聲音,話語像是跨越了時空,鈴覺得那個聲音似乎順著萊爾流進(jìn)自己體內(nèi)的血液,一齊進(jìn)入自己腦海中的,但那聲音的訴說感覺像是在對誰講解什么,自己只是出于某些原因進(jìn)入了旁聽的狀態(tài)。
萊爾離開了鈴,嘴角殘留著下滑的血跡,鈴的脖子上留下了兩個血點,鈴覺得有種喝醉了的感覺,他和萊爾對視著,然后看到了萊爾身上的血氣發(fā)生了變化。
血氣忽然搖曳起來,像是火焰一樣,燃燒了起來。
“這是?”鈴困惑的問。
“大概,是我們兩個的力量融合后的結(jié)果吧,你的火焰和我血氣的結(jié)合,成為了現(xiàn)在這種特殊的血氣,”萊爾從環(huán)繞身體的血氣里抹了一把,然后一團(tuán)跳動著的血氣被他捧在了手心,“老爺子告sù
我的。”
鈴看著萊爾手里的火焰看的有些入迷,甚至忽視了萊爾口中的老爺子是怎么一回事。
那還真的是血氣,那樣的血氣似乎已經(jīng)不再是氣體,而是像烏爾法的魔力一樣獲得了實質(zhì),似乎因為自己的力量是火焰,萊爾手中的血液也像是火焰一樣的搖曳著,燃燒著,那是血色的火焰,是火焰般的血氣。
“就用這個,和對抗烏爾法。”萊爾重新握緊了刀,血色的火焰,血炎立即纏繞刀身而上,他抽出一只手握緊了鈴的手,鈴也用力我握住了萊爾。
鈴身上的火焰也開始浮現(xiàn)出血炎的顏色,和萊爾身上火焰般的血氣漸漸融為一體,血炎環(huán)繞在兩人的身旁。
“怎么做?”鈴問?
“和我一起揮刀!”萊爾抓住鈴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刀柄,兩人一起握住了血炎附著的刀。
與此同時,烏爾法也已經(jīng)準(zhǔn)bèi
好了自己最后的,最強(qiáng)的一擊,那是一柄綠色的長劍,完全由魔力構(gòu)筑成型的劍,只有強(qiáng)dà
到一定程度的魔力,才能不改變熟悉就維持形態(tài),萊爾也只在精神世界內(nèi),在老人的幫zhù
下做到過,而烏爾法此刻的劍更具有真實的感覺,劍身上像是有水在流動。
烏爾法握著劍,斬向了萊爾和鈴。
萊爾和鈴握著刀,高舉,血炎狂亂的流動,然后血刃揮斬而下,一道血色的,燃燒著的劍壓,從劍刃上斬出,飛向了持劍而來的烏爾法。
血色和綠色,兩股耀眼的光柱沖天而起,互相碰撞,那一刻,分散在靜庭各處戰(zhàn)斗著的騎士們,幾乎都看到了,那宛如橫亙天地的,巨劍般的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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