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凌度不再從虛影里想掙脫出來，感知里虛影像是一個氣泡，而他如今只想讓氣泡變得更大，再大。

    毛軍身體里只不過出現細若游絲的一絲不會輕易散去的氣，就讓他如獲至寶那么激動的不能自持，凌度對氣的興趣比毛軍他們差的很遠。

    凌度是從對他的幫助程度來決定興趣多寡的，那些氣在身體里游玩一樣無所事事，遇到敵人的時候，似乎還不能帶來多大幫助。奈何橋虛影可就不一樣了，那速度不僅師傅都對他顯出無奈，而且籠罩的范圍還在不斷擴大。

    虛影并沒有受到墻壁的阻攔，范圍早就超出辦公室，隨著凌度不懈地努力，還在繼續擴大。

    凌度的辦公室在靈橋大廈頂層，距離地面幾十米，上面已經高過靈橋大廈。風好像沒發現靈橋大廈中出現了一個無形的氣泡，把靈橋大廈上的國旗還有幾面彩旗都吹的呼呼作響的風，都不能讓奈何橋的虛影出現絲毫波動。

    凌度突然意識到忽略了什么，還“嗯？”了一聲。放開對奈何橋虛影的感知，目光透著迷茫，又不無驚喜地往四外不住打量。

    他怎么會想到靈橋大廈前面飄揚的國旗和彩旗呢？難道不是想象，感知到奈何橋的虛影并沒有因為風而出現波動的時候，真的可以感知到國旗和彩旗存在？

    凌度喝口水讓自己冷靜一下，確認之前出現究竟是幻覺，還是臆想的結果？這一次對奈何橋虛影的控制有進步，都有點隨意念收發自如了，于是再次感知虛影不受墻壁阻攔，到達靈橋大廈樓頂，那里果然有許多彩旗和一面國旗。

    上次和師傅過招，在奈何橋虛影中，凌度可以隨意移動。當時只限于在視力能達到的場地范圍里，虛影沒去嘗試墻壁，凌度也不記得自己可以在虛空處停留。

    今天虛影有了新的高度，凌度不禁臆想著，自己能不能像虛影一樣穿墻而過？

    凌度站起來走到門口，手在墻壁上試探地不斷增加力量。是因為力量不夠大么？竟然不能推動墻壁，當然他也沒能如同期望的穿墻而過。

    凌度沒再繼續嘗試，心中的想法又沒有馬上放棄，在辦公室里緩慢地走著。奈何橋虛影依然存在，他的感知不再只追求范圍的廣大。

    凌度認為他的研究方向也許不正確。雖然手不能希望的那樣伸進墻里，他還是認為借助奈何橋，有可能讓他完成穿墻而過的壯舉。他可是有確鑿證據的，控制毛軍身體的時候，他的氣都可以進入毛軍的身體，那么他的身體為什么不能隱藏于虛影中，從而穿墻而過呢？

    凌度一會兒又自我安慰地釋然一笑，如果手可以穿透墻壁，那豈不是這時候他已經從靈橋大廈掉下去了？這時他依然感受到奈何橋的虛影已經上超過大廈，下則是穿過他腳下的地板。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之前看到的彩旗和國旗，貌似這也是相當有用的神通，凌度眼下沒齷齪地想要去偷窺，他想看到的顯然更遠。

    記得引來天上的雷電那次，奈何橋虛影并不是肆無忌憚地向四外延展，那次不具有廣闊，只有高度似乎已遙不可及那么遠，于是雷電就順著虛影回來了，又僅僅劈死用槍抵著他的矮個子，木卡雖然在凌度身邊，又幸免于難了。

    想起奈何橋虛影的這一特性，凌度頭腦中出現了一個印象，虛影不再是圓圓的氣泡，不要求籠罩的范圍，只要求高度的時候，虛影仿佛變成了一口井，凌度落在井底，青蛙一樣仰頭朝上看。

    凌度嘴角翹起，他找到訣竅了。奈何橋虛影無限制向四外擴張的時候，因為范圍很大，可以施加對毛軍那樣的影響，凌度卻只能感知到，如果想要具體形容出來，那就是很像過去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夢，只有一片目光無力穿透的朦朧。

    當奈何橋不再任性的變大，而是有目的地想要達到一個距離，有點像是伸出去的手，又像是章魚的一根觸須，感知就靈敏得多，那片朦朧都變得清晰起來。

    坐在辦公室里，墻阻擋住視線，凌度卻又輕易地感知到大廈頂上飄揚著的旗幟，與目光捕捉到的景致一般無二。

    凌度興奮地拍了下桌子，中大獎一樣眉開眼笑，身邊沒有人喝彩分享，也不影響他的心情囂張地膨脹。辦公室裝不下奈何橋虛影，同樣盛不下凌度已經飛起來的心。

    這能力被發掘出來，凌度頓時就有了高大上的豪氣，立刻就把自己歸入可以拯救世界的那一類人里面。他的眼界的確寬了，不是看的多，而且能別人所不能，這大概就算是通天徹地的本事了。

    凌度目光向四外游移，奈何橋讓他頭頂仿佛裝了一盞探照燈，只要強光照射到的地方將不再有陰暗存在。

    奈何橋虛影變長得像觸手一樣，并不是筆直的一條線，不僅可以穿透墻壁的重重阻礙，還可以轉彎，也就是說凌度不用轉身跟隨虛影的去向，也可以看到身邊，以及身后。

    凌度的長遠目光收回來，就像他之前溜達的那樣，在走廊里一直向前。看到門上的牌子，凌度才想起來，到靈橋大廈這么久，還一次都沒去過毛軍他們那里。

    靈橋大廈有兩個保安部，一個在一層，一個在這里的頂層。一層的那個才是正經的保安，負責大廈正常安保。頂層的這個保安部說起來只能算是給他們一個掩人耳目的名頭，大廈里出現的一般情況，他們是不會出面的。

    毛軍他們的保安部比凌度的辦公室大多了，可能是人多，他們占了好幾個房間，里面都是相通的。

    進門的房間里有一面電視墻，有點保安部的樣子，這時只有兩個人守在這里。旁邊的門關著，凌度根本不用推門，就穿透門看到里面，也找到了毛軍他們。

    這是一間休息室，毛軍坐在中央，另外六個人看那架勢，每一個人都想距離毛軍更近。毛軍不知道在說什么，眉飛色舞，雙手還不時比劃，凌度只能看到影像，卻聽不到他們說的話。

    好像不是在講笑話，那些人都是一副認真的樣子，即使露出笑容，也不是夸張的開懷大笑。凌度一點內容都猜不出來，只好繼續探查保安部，不多久奈何橋虛影就收回到辦公室，凌度臉上還顯出古怪的神色。

    雖然事業在進入靈橋集團之前說不上有多順利，凌度給自己的評價，還是一個正直的人。

    凌度心里沒有多少陰影，也許正因為他向往陽光，性格也充滿陽光，好幾次經歷生死考驗，才讓他能坦然面對。沒有被嚇得裹足不前或是退縮。

    認真審視自己的品行，今天凌度還是平心而論，給了自己這樣公平的評價，就是為了證明他不是心理扭曲變態，不想做那種齷齪的行徑。

    凌度在保安部那里，一瞬間就把奈何橋虛影收了回來，還有點不好意思呢！

    其實凌度沒看到什么過份的畫面，就是看到兩個人洗澡，而且是和他同一品種的男人。凌度可不是被他們洗澡的畫面嚇跑的，他想到的是另外的事。

    奈何橋可以讓他看到別人的隱私，之前凌度根本就沒考慮到這一點。他不是私家偵探，并不特別關心別人的隱私，好奇害死貓，知道的多了反而無形中會在心里形成壓力負擔，那些絕不是一個陽光的人希望的。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里可不是只有男人，還有許多女人，辦公室原本就是人家的私人空間，凌度想到如果他再胡亂張望，萬一看到別人在辦公室里換衣服，盡管他不說出去就不會有人知道，凌度心里還是會覺的尷尬，

    從保安部收回奈何橋之后，停了好一會兒，奈何橋虛影才再次化作觸手出去查探。凌度的注意力也不再專注于房間里的人，為了更熟悉奈何橋又不能停止研究，他寧愿離開靈橋大廈，出去看看外面光天化日之下的風景。

    夕陽的熱力就要褪去，時間不早，下午下班時間就要到了。有多久沒像今天有這么好的心情了，都是奈何橋帶給他的好處，駕馭著奈何橋虛影化身的觸手，凌度感受到什么叫睥睨天下，什么叫視眾生若螻蟻。

    站在靈橋大廈他的辦公室里，看到下面的人都如螻蟻那么小，奈何橋虛影像是無憑無依，凌度心中油然而生的傲然，已經達到不要不要的，無以言說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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