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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歲假結束的時候,葉則收到了厲寒朔派人送來的一封告別信以及一樽飛馬木雕。
葉則摸著微凸的墨痕讀完了這封簡短的信件,而后拿著飛馬木雕端詳了許久。
他的手指碰到了木雕底座上的八個字,仔細觸摸之后,神色登時變得有些哭笑不得。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葉則一時無語,他的信譽莫非已經(jīng)跌到了谷底?
他一邊把玩著飛馬木雕,一邊饒有興致地問身后的貼身宮女,“螢火,你覺得淮晉侯是個什么樣的人?”
螢火恭謹?shù)鼗氐溃骸盎氐钕拢居X得淮晉侯雖然看似面冷心硬、絕情無欲,但是他對殿下定然是一片赤誠。”
葉則嘆道:“他對我的確是再好不過了。”
他想到厲寒朔在信件中提到了自己離開帝都的時間,這么明顯的暗示,他想要視而不見都難。
螢火垂首道:“任是再鐵石心腸的人,見了殿下也會忍不住為您奉上一切。”
葉則失笑,覺得自己的貼身宮女嘴巴可真甜,他可不認為自己的魅力有這么大。
寢殿內(nèi)安靜了一會兒,只能聽見平緩的呼吸聲。
葉則突然站起身來,說道:“備馬,本殿要出城。”
螢火已經(jīng)猜到他此舉為何,她知dà
自己是勸不住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的五殿下,便乖乖地吩咐太監(jiān)將馬匹牽到殿外等候。
葉則很快披上一領披風走出殿外,而后躍上馬背,伏身緊握著韁繩,一路暢通無阻地飛馳到了帝都城門之外。
馬兒奔跑的速度漸漸緩下之后,他發(fā)熱的腦子也清醒了過來。
葉則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驅策著馬兒正要往回走,卻聽見了一陣悠揚的笛聲。
那清亮圓潤的音色再熟悉不過,是與他相伴多年的那支玉笛。
吹笛之人除了厲寒朔,不作他想。
葉則一想到自己的嘴唇曾經(jīng)緊貼的位置此刻正被厲寒朔的雙唇親昵地貼著,就有一種間接接吻的羞恥感。
他努力讓自己把那種感覺拋卻腦后,好半晌發(fā)燙的臉頰才降了溫。
厲寒朔顯然剛學吹笛沒多久,技巧還不純熟,但笛聲中的綿綿情思卻讓自從失明之后對聲音更加敏銳的葉則覺得臉紅心跳。
他想了想,把別在腰間的一支竹笛取下,置于唇邊。
竹笛是厲寒朔在前些日子送給他的十四歲生辰賀禮,作為原料的琴絲竹生長于極北苦寒之地,卻觸手溫潤如絲。
正所謂“上品玉易得,琴絲竹難求”,琴絲竹的稀少珍貴讓它更是有價無市。
琴絲竹又名“情思竹”,相傳若以琴絲竹笛吹奏相思之曲,哪怕相隔千萬里,也能將無盡相思傳遞給自己的心上之人。
——就是不知,這笛聲能不能帶著綿綿情思穿透時空壁壘,抵達另一個游戲世界?
葉則微微闔上眼眸,纖長如玉的十指在竹笛上翻飛舞蹈,以一曲《相留醉》贈別友人。
一曲盡了,葉則便策馬回城了。
厲寒朔遙遙望著他一騎絕塵的背影,按捺住想要立kè
追上去把對方攬進懷里的沖動。
直至再也看不見葉則的身影,他才緩緩長出一口氣,天曉得他那令人嘆為觀止的自制力在葉則面前有多么地不堪一擊。
厲寒朔看了看手中的玉笛,目色溫柔。收好玉笛之后,他才驅策著馬兒轉頭,向著遠離帝都的方向疾奔而去。
*****
在外人看來,五皇子身邊少了厲寒朔這個人之后,他的生活與從前相比似乎也沒有什么變化。
梁景勝卻敏銳地察覺到他比起從前更加游離于世外,但是再仔細一瞧,好像也不是這么一回事兒。
厲寒朔人雖不在帝都,卻時常寄一些奇巧的物件回來。當然,也少不了包含了游歷見聞、思念之情的信件。
對此,梁景勝吐槽道:“他是有多怕你會把他忘到九霄云外啊?”
葉則竟無言以對:“……”
面對厲寒朔如此強勢的刷存zài
感方式,葉則只能保持沉默是金。他會回復厲寒朔的信件,但總是避重就輕,不理會對方赤·裸·裸的剖白心意之言。
葉則如今也不會在弦月湖的九曲回廊上與鐘凝鈺琴笛相和了,倘若用厲寒朔相贈的這支琴絲竹笛與他人互訴情意,那就是在褻·瀆厲寒朔對他的一腔真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厲寒朔也算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這一日,距離厲寒朔離開帝都已經(jīng)過了將近半年之久,葉則又收到了他寄來的信件。
葉則拆開信封,一股血腥味登時撲鼻而來。
他皺起了眉頭,迅速地讀完了這封寥寥數(shù)字的信件,面色陰沉地站起身來。
——瑯琊來犯,涼州不保。
葉則知dà
瑯琊國會進犯鄴朝,但是根據(jù)那坑爹的人物簡介,他根本推測不出來具體的時間。
厲寒朔以鮮血書就了這封信件,可想而知他當時的境況有多么危機!
思及此,葉則忙以最快的速度騎馬回到皇宮,直奔勤政殿。
“父皇!”他徑自推開勤政殿的大門,陡然感覺到數(shù)十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元康帝面上冷凝的神色略有緩和,他放柔聲音說道:“阿則,你怎么突然從國子監(jiān)回來了?”
葉則渾不在意那些打量著自己的視線,語氣有些急促地說道:“父皇,寒朔來信,瑯琊國意欲進犯我朝。”
元康帝眉頭深鎖,“今日邊疆戰(zhàn)報傳來,此事我已知曉了。阿則,你將信件拿來予我一觀罷。”
總管太監(jiān)林公公依言從葉則手中取了信件,呈給元康帝。
信紙上一片猩紅之色,根本看不出來到底寫了些什么東西。唯獨通過摸索那凹凸不平的字跡,才能解讀出信件的內(nèi)容。
元康帝眼尖地發(fā)xiàn
這張信紙大有蹊蹺,心中若有所悟,忙命人取來沸水將信紙煮過一遍。信紙吸了沸水之后,驟然變得柔軟,血色在器皿之內(nèi)蔓延開來。
——這種信紙經(jīng)過了特殊手法的處理,唯有厲家人以及鄴朝帝王才知曉如何解密。
褪去了猩紅血色后,元康帝又往信紙上滴了特制的藥水,隱藏在下面的一張軍力布局圖才清晰地顯露了出來。
元康帝看著這張瑯琊國的軍力布局圖,忽地大笑出聲,“厲寒朔不愧是鎮(zhèn)國公之后!頗有乃父之風!”
站在殿內(nèi)的諸位大臣紛紛附和道:“厲家代代忠良,是國之大幸!”
葉則明知厲寒朔作為這個游戲世界的世界基柱,不會那么容易死亡,但他依然放不下心。
待大臣們相繼離開之后,他突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勤政殿內(nèi),仰首直視著元康帝,說道:“父皇,兒臣想去涼州。”
元康帝一驚,叱道:“胡鬧!朕會派人去搜尋厲寒朔的蹤跡,你老老實實呆在帝都等消息就是了。”
“父皇……”
葉則還想再努力一把,但元康帝卻不愿被他的殷切請求動搖了心神,直接令人將他帶回了昭光殿。
葉則知dà
元康帝為何不讓他離開帝都,最大的原因無非就是他虛弱的身體和眼盲的狀況。承shòu了這么多年的病痛和黑暗,一向心平氣和的葉則第一次開始痛恨起自己病弱的身體!
*****
半月后,元康帝不顧諸位大臣的諫言,執(zhí)意披掛出征。
他任命太子葉鴻以及幾位德高望重的大臣一同監(jiān)國,而后便率領軍隊自帝都出發(fā),前往邊疆。
誰知行至半途,突然殺出了數(shù)十個刺客,將元康帝刺傷后便逃之夭夭。
元康帝重傷不治的消息走漏了風聲,一時間,帝都之內(nèi)風起云涌,一些心懷不軌之人開始蠢蠢欲動了。
東宮正殿之內(nèi)——
太子殿下負手而立,眉心緊蹙。
“阿則,我該怎么辦?”
他知dà
自己身為兄長,不該把問題拋給幼弟,因此他也只是隨便問問而已,并不打算從葉則這里得到實質的回應。
“皇兄,這種時候,你更不能落人口實。”
葉鴻轉頭看著幼弟,說道:“我若是離開帝都,只怕再也回不來了。”
葉則微微笑了下,“若是你根本沒有離開呢?”
葉鴻盯著他看了許久,“你的意思是……貍貓換太子?”
葉則頷首道:“然也。”
葉鴻目光暗沉,若是別人,他定然會懷疑此人別有居心。但是,提出這個計策的人是他一直寵愛有加、信任萬分的幼弟。
他們一母同胞,血脈相連!
若是連葉則都不能信任,他還能信任誰呢?
“你一人在帝都,可以應付得來嗎?”
葉則點了點頭,“你放心罷。”
葉鴻知dà
自己此行是非去不可,就算前方是龍?zhí)痘⒀ǎ惨リJ上一闖。
太子殿下是元康帝最寵愛信賴的兒子,也是他一早就認定的接班人。元康帝是個什么樣的人,作為嫡長子的葉鴻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就算只有三、四分的了解,他也知dà
元康帝重傷不治的傳聞肯定是有貓膩。
無論是元康帝為了試探,還是為了引蛇出洞,葉鴻都不能對這個或真或假的消息無動于衷。
所以葉鴻早有打算,他肯定是要去元康帝所在的行宮走上一遭。他只是擔心幼弟在帝都會遭人暗算,也唯恐他這一去就為他人做了嫁衣。
“皇兄,你在怕什么?你是大臣們早已認定的皇位繼承人,縱然你不是長子,你也占了‘嫡長子’的名分。這些年來,你同父皇一起協(xié)理國事,你的出色能力和愛民之心眾人皆知。就算你離開了帝都,你的部下也會為你守好這里的。”
葉鴻笑了笑,說道:“是我想岔了。”
葉則淡淡笑道:“縱是有竊國之賊,我也會為你打跑他的。”
葉鴻聞言看了看他清瘦的身板,說:“你還是顧好自己罷。”
葉則:“……”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翌日,“五皇子葉則”離開帝都前往元康帝所在的行宮,“太子葉鴻”則留守帝都。
太子殿下因憂心元康帝安危,茶飯不思,以至于大病一場。休養(yǎng)期間,太子殿下閉門謝客,將一眾大臣都拒之門外。
三日后,身在帝都東宮的葉則從暗衛(wèi)手中接過一封信件。讀完后,他淡漠的臉上流露出些許笑意。
——葉鴻已安然抵達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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